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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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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只是没有方才那么大。

温清泽撑开水墨白伞。

即墨瑾舟:“公子是走过来的?”

温清泽转身,即墨瑾舟站在门口,面容冷峻,离自己不过三尺。

“是。”温清泽点了点头。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拿过了他手中的伞,温清泽有一瞬间的错愕。

即墨瑾舟站在旁边,声音压的有些低:“我送你。”

说着,他左手拿着伞,右手抬起,停在空中,他蹙眉,失了神,似是踌躇,片刻,终是抓住了温清泽的手腕,牵着他朝前走。

温清泽默不作声,他不理解即墨瑾舟想干什么。

当然,他也不想知道。

这个动作,对他而言,有些奇怪,却还是没挣脱。

两人步入雨中,雨打在油纸伞上,嗒嗒作响。

习武之人的手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茧子,即墨瑾舟的手虽然看起来骨节分明,修长白皙,但还是有些薄茧,有些搁人。

大理寺离右相府还是有些距离的,路上,温清泽心里做了无数次挣扎,但还是想不到该说些什么。

即墨瑾舟忽然停下,松开手,温清泽一愣:“怎么了?”

即墨瑾舟转过头,长睫垂下,两人目光相撞。

即墨瑾舟:“那盘棋局,到底是何处所得?”

温清泽闻言,语气平静:“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即墨瑾舟比温清泽高出些许,他微微俯身,抬起右手,却又停在半空中,握了握拳,终究放了下去。

阿泽……

他心中不知想了什么,直起身,将伞递给温清泽。

温清泽只注意看着他,未曾注意到他手上动作。

“前面不久就到了,我就送公子到这儿了。”

温清泽接过伞:“那你呢?”

即墨瑾舟没有回答,径直从伞下走出,默默走入雨里。

温清泽看着他在雨里走着,十分不解,但还是没说什么,抿了抿唇,朝着右相府走去。

这年头居然有人喜欢淋雨?

即墨瑾舟转过身,雨水早已打湿了他的墨发黑衣,雨顺着发丝而下,他忽然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血与地上积水融合,晕染开来,血色越来越淡,雨中也有了一股淡淡的,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望着墨蓝男子身影没在雨中,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血,喃喃自语:“阿泽…你何时能想起来…”

他闭眼缓了缓,随后直起身,冷声道:“出来。”

严墨屿从一个房屋后走过来,一手撑着伞,一手拎着一只白色鸽子,他瞥眼看了一眼地上血水相融,但似是习惯,未曾开口。

“截到了?”即墨瑾舟拿过伞,淡淡问道。

“这是自然。”

严墨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鸽子腿上解下来一个纸条。

即墨瑾舟拿过纸条,展开后,看了一遍上面文字,嗤笑一声。

“绑上去吧。”

他将纸条卷好,还给了严墨屿。

严墨屿又将纸条绑在了鸽子上,然后朝着天上一抛,鸽子踉跄了几次,随后朝着北方飞去。

严墨屿问道:“怎么说?”

即墨瑾舟:“是要找蒙兰人谈合作。”

严墨屿:“通敌?谁这么大胆?”

即墨瑾舟嘴角勾起冷笑:“自然是,欲谋逆者。”

严墨屿:“所以,诗会之事不是左相?”

即墨瑾舟:“替罪羊罢了,我们深陷那人局中。”

严墨屿:“你打算如何?将计就计?”

即墨瑾舟点了点头:“不错,不过,我们得先保住木家的性命。”

严墨屿眯起眼,笑:“你觉得,这场棋局的最后,会是谁?”

即墨瑾舟眼中深邃,看不出情绪:“不管是谁,天变不足惧,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畏。”

雨下的有些小了,落在伞上的雨顺着伞骨从平滑的伞面滑落。

落在地上的积水中,泛起小小的涟漪,溅起水花。

公主府。

柳辞意牵着林清浅走进府中,她招呼了一位婢女过来:“带这位姑娘去浴池,再找件合适的衣服。”

“是。”婢女应道。

“姑娘,这边请。”婢女一手拿着伞,一手朝着林清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林清浅垂眸,看着柳辞意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柳辞意注意到她的目光相撞笑着松开手,林清浅这才走到了婢女的伞下。

柳辞意站在原地,看着林清浅的背影,她半眯起眼,笑了笑,回了内室。

浴池热水氤氲出云雾,还洒了玫瑰花瓣,白瓷砌墙,林清浅褪下身上湿衣,步入池中,池水不深,正好到锁骨处。

冰冷的身子顿时被热水浸泡温暖。

婢女送来了干衣服,林清浅泡了一会就上来了,她将头发擦干,绕了扎起来。

穿好衣服,她又将头发放了下来,拿过木梳子梳了梳,衣裙有些长,宽袖也有些大,这倒是显得她有些瘦弱。

推开门,雨停了,地上倒是积了不少水。

“公主殿下在内室,姑娘,奴婢带您去吧。”

“好。”

裙摆嫌长,林清浅怕弄脏衣裙,手将衣裙拎起。

到了内室,柳辞意懒散的靠在榻上,见门打开,看见一袭赤色衣裙的林清浅一愣。

林清浅步入内室,放下衣裙,行礼:“公主殿下。”

柳辞意从榻上下来,关上了门,然后绕着林清浅转了一圈,道:“没想到,林姑娘穿红衣也如此好看,若本宫是兄长,那必要当场八抬大轿,红妆十里,引你入门!”

林清浅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公主殿下莫要打趣臣女了。”

柳辞意又围着她看了几遍,忽然出声:“你这衣服不是不有些大?”

林清浅闻言,点了点头。

柳辞意忽然转身,拉开镜台的抽屉,找出了针线和剪刀。

柳辞意大致的比划了一下,她思索片刻,她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取了金线,将线穿进针孔里,在林清浅外袍,大概是腰间的那块布料上绣些什么。

林清浅没有动,默默的由她去。

许久,柳辞意停下动作,她绣的是个金色莲花。

“不错。”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结果。

“公主好绣作。”林清浅看了一眼,心中也是一惊。

“算不上好,本宫也不过是一个习武之人。”柳辞意收拾着针线和剪刀。

然后她拿出一条蓝色帕子,帕子上还有挣子,明显是个半成品。

林清浅走到柳辞意旁边,看见那个帕子正中上应当是个凤凰。

柳辞意笑着:“这可是本宫费了好久才绣成的,手不知道被扎破了多少次呢。”

林清浅看着她手中的帕子,疑惑:“公主可是有心悦之人了?”

柳辞意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只是笑:“不算是。”

“你那莲花可是我第一次绣,没想到绣这么好。”她半眯着眼,噙着笑。

“公主喜欢莲花?”林清浅随口问道。

柳辞意:“本宫只是觉得你似莲花。”

林清浅低下头,垂眸:“外祖父曾希望臣女做莲花一样的人。”

忽然,她想到什么,摸了摸身上,连忙行礼。

“公主殿下,臣女的玉佩好像遗落在浴池了。”

柳辞意一愣,她轻笑一声,凑近林清浅的耳垂:“待会去拿便是,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林姑娘,它确实像你。”

林清浅有些愣神,淡淡问道:“公主是觉得,臣女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吗?”

柳辞意笑道:“难道不是吗?”

林清浅闭上眼,许久睁开:“应该吧……”

应该吧……

莲花乃君子,不被淤泥染。

木家若是真谋逆,那我救不得。

“愿岁并谢,与长友兮……”

“吾亦然……”

可若木家是被人陷害……

言而无信。

我…称得上君子吗?

袖下的手握成拳,越来越紧,许久,方才松开。

木家之事,绝不简单。

“发什么呆呢?”柳辞意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林清浅回过神来,即使面上无大变化:“殿下,时候不早了,臣女要回去了。”

“可以,先去浴池拿玉佩。”

到了浴池,林清浅很快找了自己的莲花玉佩,靠着池子的白瓷地上。

“这莲花雕的不错啊。”柳辞意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身后。

林清浅点了点头:“是外祖父雕的。”

柳辞意捏着下巴,沉思片刻:“你的外祖父是…?”

林清浅:“温家温知行。”

柳辞意恍然大悟:“原是温老先生。”

林清浅垂下睫,点了点头:“嗯。”

皇宫,观星楼。

明黄袍子的中年男子被宦官李公公扶着一步一步踏上阶梯,这是偌大皇宫的最高的楼,最接近星阙的地方。

观星楼为三层,24米,一层乃是百年间历朝历代的国师塑像,二层占卜,三层观星。

到了二层,隔着一条绸缎纱帘,一位看似二十多的紫衣男子闭着眼睛,打坐。

“臣徐无阡见过陛下。”紫衣男子缓缓睁开眼。

他站起身,掀开帘子。

虽然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实际上,他早已三十多了。

紫色长袍却不显得他庸俗,反而使他有些仙风道骨,儒雅随和,墨发随意洒在肩膀上,掀起帘子时,影影绰绰,却隐约可以看见在他方才的打坐的地方,有一把剑。

“臣昨日夜观星象,料到陛下会来。”他躬身低头行礼。

“免礼。”安兴帝仍旧一脸病色。

李公公连忙把他扶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安兴帝:“咳咳咳…”

徐无阡走过来,将安兴帝右手的袖子撸上去,然后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放在安兴帝右手脉搏上,给安兴帝诊脉。

居无何,他叹气着摇了摇头:“恕臣直言,陛下,您…时日无多。”

安兴帝也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朕知道,连太医院的余太医也是这么说。”

徐无阡:“恕臣直言,陛下莫说是余太医,就算是林神医和医圣在此,这也是不可逆的事实,您的病…已入骨髓。”

安兴帝闭上眼,右手捂住眼:“朕只是不甘……大兴如今虽是太平,可背后暗流涌动,尚未可知,饥民成群,流离失所,你现在告诉朕,朕时日无多?你叫朕如何甘心?如何甘心的看着那些饿死的百姓而去?!”

徐无阡:“陛下,您是明君,您会被载入史册的,后人不会忘记,您的恩德,流芳百世。”

安兴帝脸上有些怒意:“朕要的何曾是所谓的流芳百世!朕自十五岁起,随先皇征战沙场,数年间,朕曾一人领三万军灭了蒙兰百万军!曾砍下蒙兰可汗的首级祭奠死去的将士,死去的百姓!朕曾对先皇许诺,有朝一日,大兴再无战乱,再无饿死的饥民,再无小人党政!大兴会迎来一场盛世!一场真正的盛世!为了这场盛世,就算是遗臭万年!朕也愿意!”

安兴帝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朕问尽平生事,国仍存饥民,仍存乱党,对子女教诲朕并无贡献,朕此生有负百姓,有负于子女,有负于贤臣,有负于先皇,有负于大兴!既然未了天下事,朕有何颜面下去见先皇!去见曾死于战争的将士!去见那些饿死,冻死,被外敌残害的百姓!徐卿,你就直说吧!朕,到底还剩多久?!”

徐无阡语气平静:“至多三月。”

安兴帝:“三月?哈哈哈哈哈哈哈……三月除掉乱党,足矣!”

他仰天长笑,污浊的眼睛中,是野心!是他年少未尽的野心!

徐无阡转身到帘子,取出一个星盘。

他一向遇事波澜不惊,此刻却是神色凝重,望着星盘变动,紧紧拧起眉:“陛下,臣有一事想告。”

安兴帝:“何事?”

徐无阡:“大兴会有一场大变。”

安兴帝:“怎么说?”

徐无阡:“臣只能告诉陛下,宫中两子一女都有治国理政之才,且一人胜过一人。”

安兴帝闭上眼,许久,睁开。

“朕明白了。”

他招呼着旁边的李公公:“回宫吧。”

温府守卫看见了温清泽回来。

他们对视一眼,没有说话,打开了门。

温清泽踏入府中,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

去庭院的路上,路过书房,正巧遇上了刚出来的温志瑜和王珞樰。

王珞樰笑的温柔:“阿泽,最近身子如何了?”

温清泽讪笑着点了点头:“已无大碍。”

王珞樰:“那便好。”

温志瑜面上冷淡:“好好在房内休息,别到处乱走了。”

温清泽一副明月清风,翩翩公子样,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转身背着他离开,温清泽立刻收起那副笑盈盈的公子模样。

装什么高冷慈祥老父亲?

翌日,朝堂。

左相,左相之妻,木家三子一女全被押至朝堂。

他们头发乱糟,身上穿着肮脏的白色囚衣,手被铁链死死锁着跪在地上,低着头,完全看不出富贵子弟模样。

温志瑜:“左相雇佣刺客,欲有谋反之心,陛下,当诛九族。”

左相木琤闻言抬起头,杂乱的头发下,是他毫无光彩的污浊的眼睛,他死死盯着温志瑜,对方却是不愿施舍一个眼神过来。

安兴帝挥了挥手:“来人…”

“臣觉不妥。”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安兴帝皱起眉,不耐烦的看过去。

说话的,正是骠骑将军即墨瑾舟。

安兴帝:“有何不妥?”

“雇佣刺客,有谋逆之心,诛九族固然,可木大人雇佣刺客是实,有谋逆之心却尚未可知。”即墨瑾舟神色如常,与平时并无二样,面上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安兴帝:“爱卿觉得如何?”

即墨瑾舟语气平静:“左相府上下,不论男女,流放边兰,无诏,终生不得归。”

话出,朝堂上下,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

左相府众人闻言,被铁链拷住的手死死握成了拳头。

边兰,位于大兴与苗疆交界,属大兴领土,蛮荒之地,饥民成群,毒虫蟒蛇,是大兴最落后的地方,亦是安兴帝最头疼的地方。

每次苗疆与大兴开战之时,苗疆第一个攻打的就是边兰,被抓去的饥民百姓,有些小孩子运气好,会被炼为药人;而那些运气不好的,听说会被苗疆人喂毒虫蟒蛇。

想到此处,左相夫人抓住四子的手默默收紧。

骠骑将军即墨瑾舟,战场杀人不眨眼,朝堂之上,也是无情至极啊。

安兴帝闭了闭眼,许久,开口道:“传令,左相木琤,雇佣刺客,扰乱诗会,心欲谋逆,今,全府上下,不论男女,流放边兰,无诏,终生不得归。”

好几位侍卫进了大殿,将左相府众人押了出去。

下朝。

温志瑜路过即墨瑾舟身边,两人对视一眼。

温志瑜:“将他们送至边兰,即墨将军,你还当真…”

话只说了一半,他叹气的摇了摇头。

即墨瑾舟对他对视,眸中冷的可怕:“温大人,欲谋逆者,当生不如死,不是吗?”

温志瑜眼波流转,没有应话,抬脚离开。

望着温志瑜的背影,即墨瑾舟冷笑一声。

温大人,好戏才刚刚开始。

林清浅今日罕见的穿着一身纯黑衣裙,还将头发用黑檀木簪束成了一个高马尾,她站在宫阙外,似乎等着什么人。

不久,左相府众人被一个一个押出来,他们被装到囚车上,奔赴蛮荒。

林清泽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他们一个一个被押出来,似是旁观者,又如其中人。

木幽眠早已没了大家闺秀模样,头发乱糟糟的,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身上的囚衣更是脏的不忍直视。

见到的人根本不敢相信,这曾是一位闺秀女子。

被押着出了宫门,木幽眠脏乱头发下的眼睛黑而污浊,看见林清浅的那一刻,她愣了一瞬,随后冷笑一声,移过目光。

林清浅淡淡的看着她走上囚车。

“木幽眠。”她忽然叫住她。

囚车上的人闻言回过头来。

林清浅垂眸,神色如常,语气平静:“一路珍重。”

说着,她两手交叠,躬身朝着木幽眠方向行了一礼。

木幽眠没有回应,重新转过头,脏乱头发下的双目中,看不出情绪。

林神医,清浅姐姐,我该唤你什么?以我现在的身份,或许,我该唤……林姑娘。

木幽眠自嘲一笑。

林姑娘,此去蛮荒,无妄再归,后会无期,此生与你为友,幽眠悔之亦幸之。

风将她的乱发吹得更加蓬乱,看着越加狼狈,她声音很轻,很沙哑,只有自己听见:“林清浅,我等不到你的喜宴了。”

林清浅看着囚车渐行渐远,失神不语,忽然被一个声音打破沉思。

“林姑娘?好巧啊?”

林清泽循声看去。

四目相视。

柳辞意一身殷红衣袍,衣袂飘飘,不知何时出现的,她站在了宫门的另一边,靠在宫门上,望着自己,眉眼间皆是笑意。

“见过公主殿下。”林清浅行礼。

柳辞意看着她这副行头,觉得新奇,笑道:“没想到本宫居然能看到林姑娘一身黑衣,倒是稀奇。”

林清浅没有应话,沉默垂眸。

许久,林将军从宫门走出,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林清浅:“小祖宗?你怎么在这?”

林清浅朝着柳辞意行了一礼:“公主殿下,臣女告辞。”

随后,她上了林将军回府的马车,林将军站在后面,看了看林清浅,又看了看柳辞意,面上有些木然不解。

这祖宗搞哪出?

温府。

踏入府中,温清亭一袭红衣,她无视了一边的王珞樰,径直走到了温志瑜面前。

“父亲。”她笑着。

温志瑜不冷不淡的撇了她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王珞樰:“阿亭,你的房间都叫人收拾好了,我领你去吧。”

温清亭高傲的看着她,随后点了点头:“走吧。”

待到温清亭与王珞樰走远,温清楚朝前一步,对着温志瑜行了一礼。

“父亲。”

温志瑜淡淡:“书房。”

温清楚:“是。”

敬汀:“公子,二少爷和三小姐回来了!”

温清泽坐在院中轮椅上,手中正拿着一本书,闻言,他头都没抬起来,语气懒散:“然后呢?”

敬汀:“……”

温清泽意识到了不妥,放下手中的书:“别提这俩了,说说最近的趣事吧。”

敬汀:“观雪茶楼最近引进了一批西域茶叶,听说能养生!护国大将军府的莲湖池的莲花开了!哦对了还有,少爷,太尉府的那只狸猫听说生了小猫!”

“小猫?”温清泽来了兴致,他自小喜猫,未穿书时,他捡到了一只猫,一直养着,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可惜了。

他心中有些沮丧与郁闷。

现在看不到了。

“少爷,您看的是…话本?”

敬汀拿起了他刚才看到书,脸上有些惊讶与不解,心里顿时有些慌。

我家公子霁月清风,玉树临风,温润如玉……

居然看话本?

温清泽赶忙拿过他手中的话本,神色如常,笑的温润,翩翩公子的模样:“你没睡醒,看错了。”

敬汀:“哦。”

温清泽这才心里松了口气。

按我这演技,去演戏应该没问题了。

敬汀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一定是我没睡醒!我家少爷怎么可能看话本!

“对了敬汀,诗会那事怎么样了?”温清泽问道。

敬汀一愣,道:“是左相,不过圣上已下令将左相府所有人流放边兰了。”

“哦。”温清泽盘弄着手中话本,陷入沉思。

“对了,尘峰呢?”温清泽漫不经心的问道。

敬汀:“尘峰不是一直这样吗?少爷,当初可是您自己说的,平时不用一直跟着自己,他最近一大早就出府,到了晚上才回来,也不知道搞些什么东西,好像是又找到了一桩差事。”

温清泽点了点头,他反应到不对:“他找差事干什么?”

敬汀一脸疑惑看着他:“少爷,您当初说等到尘峰二十岁就要放逐他出府啊,他说他不要温家的银两,他想自己去谋取,当初可是您亲自点头同意的。”

“啊?这样啊……”

温清泽讪笑两声。

手中依旧盘弄着话本,思绪却不知飘到了何处。

书房内。

“说吧。”温志瑜坐到椅子上。

温清楚:“母亲将自己锁在房中,几日未曾进食,昨日来前我曾将门撬开,发现母亲并未在里面。”

温志瑜挑眉:“逃走了?”

温清楚行礼,认错速度惊人:“是孩儿无用。”

温志瑜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罢了,此事不怪你,柳昭玥不过一疯子,本相会暗中找人去查,此事你莫要参与了。”

温清楚:“是。”

“过几日,该放榜了。”温志瑜忽然出声。

温清楚愣了一瞬,他连忙行礼道:“孩儿此次已歇尽全力。”

温志瑜:“你觉如何?”

温清楚躬身行礼:“必得一甲。”

温志瑜终于欣慰的浅笑了一下下:“如此便好。”

说着,他上前,拍了拍温清楚的肩膀,笑着:“可一定要是一甲啊。”

随后他收手,拂袖走出书房。

待到温志瑜彻底离开,温清楚这才放下手,他眸下一沉,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他看了一遍书房,冷嗤一声。

“温志瑜,温家!”他一字一顿的说出五个字。

“呵,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有一日付出代价。”他皮笑肉不笑着,语气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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