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分析结果出来了。
监测员回头刚想说话，视线触及到度长卿脖子上那一圈明显红痕还往外渗着血珠，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度组长，你......”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要不要擦擦？”
赵冠忠闻言转头看了相隔甚远的两人一眼，想到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两人不对付，可也没想到这么严重。
“不用。”度长卿毫不在意，“检测结果呢？”
“嗯......古神的那道剧烈的精神波动像是......”监测员表情有些疑惑，“欢愉。”
“欢愉？！祂抖M啊？！”慕凭澜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这的确有些不合常理，”监测员回头看着那一串数据，“按理来说古神不应该有如此明显的情绪才对，可数据就是这么显示的。”
“我知道了。”度长卿垂眸敛下眼底的情绪，“幻墟里没有什么异常，瘤是被古神的能量波撑爆的，我能感受到，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他逃也似的快步走出监察室。
“真是有病。”慕凭澜翻了个白眼。
“凭澜”赵冠忠喊了他一声，“你跟我来一下。”
慕凭澜不情不愿地应了声，肯定又没什么好事。
另一边，度长卿一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快步走出B区基地。
他的步伐稍显凌乱，呼吸逐渐沉重，捂着脖子的手的指尖病态地摩挲着伤口，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
他的助手见状惊呼一声，想着上前扶他。
就在要触碰到他的那一瞬，度长卿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来人的眼睛，他的眼瞳被黑色覆盖。
助手被定在原地，瞳孔渐渐失焦。
“开车，送我去......”度长卿冷声报出一串地名。
助手得到指令机械地转过身回到车上。
黑色的小轿车飞快地驶出了B区基地，朝着郊区的别墅区开去。
慕凭澜则对此一无所知。
基地办公区。
慕凭澜跟着赵冠忠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一进门他就换上了一副讨好的面孔，“赵部长~”
他知道赵冠忠喊他来是为了什么。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一套伎俩慕凭澜都用烂了，但谁让这好用呢。
“站好了，别想耍什么花招。”赵冠忠板着脸，这回显然不吃这一套了，“这次我就不兜圈子了，实话跟你说吧，首都总部那边有意将度长卿调来B区。”
慕凭澜神色一僵，收回那讨好的姿态，“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字面意思。”赵冠忠冷哼一声，“你们两个以后要一起共事，到时候你就算再怎么讨厌人家也得把你这臭脾气收好了，不得耽误工作。”
慕凭澜心里直骂，“他什么时候调来？和谁调？”
“下个月初，和秦妍。”
“原因呢？”
“这是总部的指示。”意思就是没有原因。
慕凭澜沉下脸转头就走。
这个周末不仅要加班还迎来了这么个坏消息，真是糟透了。
他下楼摸到秦妍的办公室里。
“妍姐~”慕凭澜一进办公室就往那沙发上一躺，“你真的要被调去T区了吗？”
“总部的决定，你觉得我还能不去吗？”秦妍在整理资料的间隙斜了他一眼，“茶几下的抽屉里有你爱吃的零食。”
慕凭澜闻言拉开抽屉挑了一些出来，“那你怎么都不提前跟我说啊。”
“我也是今天下午才收到的消息。”
“我不想看见那傻逼啊，好烦呐他。”慕凭澜抱着抱枕不停抱怨着，就差在沙发上打滚了。
“人家度组长长得多好看啊，还这么照顾你，干嘛讨厌他。”
“他也就那张脸能看了，都是错觉，说了你也不懂。”慕凭澜嘟嚷着，忽然想到什么一骨碌爬起来，“要不我跟你到T区吧，怎么样？”
秦妍轻笑了一声，“还当自己是小孩呢，你觉得可能吗？”
慕凭澜一下子就泄了气，倒回沙发上，“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呐~不能光明正大摸鱼了！”
“怎么不能了，你去朝度组长撒个娇，说不定他什么都答应你了呢。”
“咦——”慕凭澜想想就打了个冷颤，“那我还不如让他弄死我算了，就凭他那天煞孤星的命格，谁受得了啊。”
“再怎么说他好歹也是度家的长子，你收敛点脾气吧。”秦妍收拾好资料起身拿上披肩，“好了别想了，我带你出去吃饭，今天才周六。”
“我已经收敛了！”慕凭澜跟上去，“那是他的问题！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令我厌恶的气息。”
“行行行，知道了，到时候别理他就是了。”秦妍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
“我真是看到他就烦。”
“嗯嗯嗯。他烦他烦。”
晚上，慕凭澜回到别墅的时候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很淡，没多久就消散了。
四周的门窗都关着，难道有人闯了进来？
他用异能将别墅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是错觉吗？
不管了，他将浴缸重新放好水，继续完成下午没完成的泡澡大业。
华国商界龙头慕氏长子慕凭澜与玄学世家度家长子度长卿自小就不对付，这在整个调研所里都不是什么秘密。
他们两个的事迹圈子里的人多少都知道一些。
关于两人恩怨的起始这么多年也是被传得玄乎其玄，不过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当年慕凭澜在觉醒异能时就被父母送到度家养了一段时间，学习如何使用和控制异能。
他过去时候不过也才五岁。
慕凭澜直到现在为止回想起当年自己干的蠢事时都想给当年的自己来上一巴掌。
当年刚到度家的时候，度家的一个长老就给他算了一卦，说他是什么天降福星，再加上在异能方面自己的天赋极高，家世好，长得也好看，在小孩子堆里可以说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他跟度长卿的初见跟那些古早言情小说情节一样刻意老套，刻意得就像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一样。
慕凭澜当年是在度家的某个角落里发现的度长卿，在他第一眼见到他时就莫名感觉有点怪怪的，不是很喜欢这个人。
但由于对方那一头及腰的长发以及姣好的面容模糊了性别，一个漂亮的小女生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怪可怜的，就想着上去邀请对方加入自己的小团体一起玩。
但是刚有这个想法就被度家本家的小孩劝阻。
当时小慕凭澜心里可单纯着呢，哪能想到这么多。
他径直走到度长卿身边，从口袋里摸出了度家专门为他准备的护身符，递到度长卿面前，“小妹妹，我送你这个，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度长卿没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慕凭澜等了好一会都不见他有反应，干脆直接将护身符塞到他手里，“你拿了就代表答应了哦。”
他说完还没来得及开心，护身符就被度长卿毫不留情地甩了出去，“别把这么恶心的东西塞给我，还有......”他抬眼朝慕凭澜身后看了眼又迅速收回视线，”那些人也一样恶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没什么起伏，就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慕小少爷还是第一次被别人骂这种话，顿时火冒三丈。
在度长卿伸手想来抓他的时候他一巴掌把对方的手拍开，心里厌恶飞快滋生，“他们说得对，你果然有病。”
打的时候他没收着力，度长卿手上红了一片。
度长卿听见这话被打了也没什么反应，神色淡淡，但依旧想抓住眼前人。
慕凭澜可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迅速往后退了一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此之后他在度家的日子里这个令他厌恶的人就开始频繁出现在他眼前，说的话也是跟初见时一样难听，而且骂回去对方还没什么反应。
这样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令他非常不爽。
自此，慕凭澜就这么单方面记恨上了度长卿。
他只在度家待了两年左右就被接回了慕家，后来只有寒暑假的时候会过去。
他本以为以后可以再也不用看见度长卿时，那小子忽然转学过来跟他一个班。
当时的他上课上到一半见到那熟悉的身影时差点没把桌子都掀了。
度长卿还非常不要脸地挤走了他原本的同桌，差点没把他气昏过去。
两人一直到了大学毕业进了调研所工作后才算分开。
还没开心多久，现在工作又特喵的调到一起了！
有时候，慕凭澜真的很想扇这该死的缘分两巴掌。
周一，慕凭澜照常带着一身怨气去打卡上班。
刚进办公室，一道无比熟悉的修长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对方一袭驼色大衣，及腰的长发被高高束起，脖颈间缠了一圈白色绷带。
听见动静那人回过头。
虽然不知道他过来干嘛，但慕凭澜的脚步丝毫不带停顿，扭头就走，那道让他厌恶的气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这个班不上也罢。
“凭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