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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见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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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往往是最为安逸的时候,天空中的几只飞鸟略过,传来了几声凄厉的叫声,那些似乎是会泣血的鸟,不然怎么会有那么悲哀的叫声?晚霞是一片又一片接连而成的紫红色,看起来却没有了往日里的美,倒显得有些诡异。雨后潮湿的空气中透着几分安静,幽微。

通往交卢馆的小道深处种满了一排又一排的湘妃竹,风鸣竹子,夜晚会发出类似于人般的呜呜咽咽的哭声。这儿是整个后宫里除了冷宫之外,最为偏远冷僻的所在,也是关押皇上厌弃妃子的地方,越往里走越是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害怕。

曹贵人大了胆子走在前头,后头跟着的是她的侍女音袖,音袖手中提了一个木制方形食盒。

“小主,您何必去见那人。这儿还怪冷僻的。”音袖快步跟上曹贵人,用手扶了扶她。

“既是故人,总是要见一见的。我是怕丽姐姐饿了,特来送吃的给她。”曹贵人今日倒是打扮得娇艳,一身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衬得她身段纤纤,尽显妩媚妖娆;端庄华贵的云宝髻上别了好些金贵的钗环;身上戴着的耳环,脚上穿着的花盆底,无一不奢华,无一不精致。记忆中她从未这般显眼过,她总是隐秘于一处,低调且阴暗,像那夜晚才会盛开的夕颜一般。

她就是要这样出现在“丽嫔”面前,告诉她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谁才配站在华妃身边,又是谁自不量力,当她好惹好欺负。如今,她是来找她算账来了。

“小主,快些走吧!还有好长的路呢,咱们待会还要回宫用晚膳呢!”音袖着急说道,她实在是有些害怕,这儿似乎真的有些怪异,常听宫人们说,这儿有冤魂,整夜整夜的哭。

呵?晚膳?这不是在你手上么?曹琴默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拉了音袖就往里面走。

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小道越来越黑,也越来越窄,终于是到了交卢馆门前。通身一望,这儿所种的湘妃竹更多,团团把那两间四方方的小屋给围住了,似乎这不是宫里,而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妃子就算哭着喊着或者是受尽折磨死在这里,也是没人知道的。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呀!皇上把不喜欢又不忍心处死的妃子打发到了此处,眼睛便也干净许多了。

潇湘多情,帝王薄情。就怕是掉了再多血泪,帝王也不会为她们而感动的,更何况她们只是弃妃,曹琴默只觉得讽刺。

“给曹贵人请安。”看门的侍卫倒挺有眼力劲,认得出这是曹贵人。

“侍卫大哥不必多礼,我带了些吃的,过来探望一下费姐姐,还望侍卫大哥能够通融一下,让我进去。”曹琴默冲音袖使了个眼色,音袖立马塞了一块元宝到了那侍卫的手上,道:

“侍卫大哥,这是我家主子请你喝茶的,你便通融通融吧!”

那侍卫本作犹豫,收了元宝后,又见四周无人,便有些爽快地答应了:“那贵人请快些,她没吃东西,脾气又不好,怕伤着了贵人反倒让皇上怪罪在下。不若在下陪了贵人一同进去?”

“不用了,我自有分寸,让音袖陪我进去就好了。你且门外远远候着就是,若有什么事情,我再唤你进来。”

见她推辞,侍卫也没有再争辩。拿了身上钥匙便去开那沉重的门锁,开了门锁,又解开了绕在门上的铁链子,才慢慢地把那重铁门给打开。

曹琴默踏进那小屋,那小屋没有窗,一开门那光便透了进来,照在里面那个衣衫褴褛的女人身上。

侍卫远远退到门外,只音袖跟了进来。

乍一见了光,里面的黑影便显得有些没来由的慌乱,叫喊道:“我是丽嫔娘娘!你们谁敢过来,你们谁敢过来!我弄死你们!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啊!”

“给我吃的,我要吃的…”

“不要打我,你们不要打我,我可是皇上的女人……”那女人乱喊一气,头发散乱,又时而自说自笑,若非知道内情,还真以为她是个疯子。

“丽姐姐,丽姐姐…”曹琴默冲她喊。

“谁在叫我?谁在叫我?”费云烟颤颤巍巍,用手理了理自己额前凌乱的头发,终于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曹贵人。

可她又恍惚觉得那不像是曹贵人,曹贵人什么时候穿得这样艳丽过,只记得,她不是喜欢穿藕色印花的衣裳嘛?衣裳的颜色也总是暗沉沉的,是那样的灰暗压抑。自己曾经也取笑过她,说她二十几岁的年纪却总爱穿这样的衣裳,看起来倒不像是只有二十岁而是三十了。

是她来救自己了吗?是华妃她舍不得自己死去吗?还好,自己虽然下场悲凉,终归还算有人惦记着。

“是我,曹琴默。丽姐姐可是十分想我?”曹琴默环视四周,屋里陈设十分简单,一张破败不堪的床,一张古旧的桌子,几张凳子,桌子上有个旧的青瓷茶壶和几个脏兮兮的杯子。屋子里又潮又冷,没有阳光,触目都是黑暗,哪怕是个正常人在这关着也要疯掉。

听清了那确实是曹贵人的声音,费云烟的心底燃起一丝希望:“曹妹妹,是你吗?是你来救我了吗?”

费云烟躯行到了曹贵人身前,正想伸出手去拉曹贵人的衣裳,曹贵人却不留痕迹地往后退了退,费云烟抓了个空,失去了平衡,趴在了地上。

“是我唐突了,我现在身体这么脏,怎么能把妹妹的衣裳给弄脏呢,妹妹嫌弃我也是应该的。”费云烟自嘲地笑笑,又道:“是华妃娘娘让你过来看我的吗?娘娘可有想出了救我出去的法子?”

呵,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还想着回启祥宫当妃子呢,真是可笑。曹琴默见了费云烟这副样子,真是比一刀杀了她还要解恨。

“是啊,呵呵。娘娘已经跟皇上求情了,你虽然是罪大恶极不可原谅,但看在华妃娘娘亲自为你求情的份上,皇上愿意再给你一个机会,只关上你三天三夜小惩大诫便放出来,还会复你丽嫔的身份。”曹琴默一边说一边看着趴在地上的费云烟,只见在听到自己说她会被复位丽嫔时,眼睛里出现了光亮。

“是真的吗?曹妹妹,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费云烟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她努力地爬到曹贵人身前,抓住了曹琴默的裙角,使劲地摇:“皇上他真的原谅我了吗?他真的会让我回启祥宫吗?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曹妹妹?”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接近贵人。”音袖怒骂道。

“音袖,不得无礼,这可是我们的丽嫔娘娘。”曹贵人摸了摸头上的金簪,居高临下地看着费云烟,轻声说道:“怎么会有假,丽姐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皇上他真的原谅你了。你先把手拿开,听我跟你慢慢说。”

费云烟欢喜地难以自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皇上他一定不会忘了我的,他一定不会忘了我的。因为,我是他的云烟啊!”她匆匆忙忙地放开了曹琴默的裙角,两只手就那样的撑在地上。

曹贵人鄙夷地看着她的样子,用手轻轻弹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这么好的衣裳当真是被这个贱人被弄脏了,回去得换一换才好,免得沾上了她的一身晦气!

“曹妹妹,没想到,最后我变得这么落魄的时候却是妹妹过来救我,姐姐从前对妹妹多有得罪,若是姐姐能重新成为皇上的宠妃,姐姐一定会好好补偿妹妹。”费云烟讨好地看着曹贵人,又昂起头道:“那么曹妹妹,皇上他可有告诉你,他准备什么时候恢复本宫丽嫔的位分?皇后她也不会阻拦吗?”

“够了。”曹琴默抬起右脚,用力地朝费云烟的一只手上踩去。花盆底的底部,坚硬又锐利,这是一双新鞋,鞋底还未磨平。

“啊啊啊啊啊!!!”费云烟发出了一阵吃痛的声音,她看向曹琴默,面色惊恐道:“曹妹妹,你踩到我的手了,快点拿开,好痛!”

“姐姐也会感到痛么?”曹琴默轻蔑一笑,加大了自己脚上的力度,像揉捏一只蚂蚁一般往她的手上伤口处恶狠狠地踩去,鞋底锐利的部分划开了费云烟的手背,顿时鲜血直流。

“痛!好痛……曹琴默,你为何要这么做?”费云烟用另一只手拼命去推开曹贵人的脚,可无奈那只脚踩得死死的她根本就动弹不得,只得连连哀求道:“曹妹妹,我错了,你快放开我,我好痛…好痛……”

“现在姐姐是知道痛了,可昔日呢?”曹琴默一改刚刚的温婉神色,面色变得阴冷:“姐姐往日加诸在我身上的疼痛和羞辱可比这多许多!”

“为什么?”费云烟不再挣扎,痴痴地望着曹琴默:“我们不都是华妃的人么?”

“呵,华妃?姐姐你怎么还是那么笨,我随口一说你也相信,你难道真的以为华妃会来救你么?她巴不得你早点死。”曹琴默看着费云烟眼底的希望一点一点被浇灭,一阵快意油然而生。杀人诛心,先予她希望,再让她绝望,没有比这更让人愉快的了。

费云烟摇着头不敢相信:“不会的不会的,华妃她一定会来救我出去的!皇上…皇上他……”

曹琴默松开了踩着费云烟的脚,嘲讽道:“姐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皇上,惦记着你丽嫔的位分呢,真是讽刺。就让妹妹我实话告诉你吧!”

曹琴默伏身贴近费云烟,悄声道:“姐姐啊,你知道么?皇上啊,他厌恶你,他极度地厌恶你!你伤了他最爱的人,他见了你便觉得恶心得吃不下饭。所以才打发了你到这偏远的交卢馆住,若不是我叫你转疯卖傻,你早就被皇上给赐死了,哪里还有命能活到现在!你不安分守己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痴心妄想,想着要皇上恢复你的位分,回去住启祥宫?真是笑死妹妹了,你哪里来的脸面敢对皇上提要求?你啊,就给我安心地留在这里好好养病吧!”

费云烟一听到这话就昏了头,极度恐惧起来,用双手捂着头:“我不要留在这里,我不要留在这里,我是丽嫔娘娘,我是丽嫔娘娘,不可能,这不可能…皇上他厌恶我,他厌恶我?不!!!”

曹琴默幽幽站了起来,望着费云烟的满身伤痕,她实在是觉得痛快,这一天终于让自己给等到了。

“妹妹,你救救我,你快救救我……”费云烟奋力抓住曹琴默的裙角,流着眼泪苦苦哀求道:“曹妹妹,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许多事情,我不该帮着华妃欺辱你……我……”

“救你?姐姐该不会还以为这是在王府吧?以为你这样就能向我赎罪吗?”曹琴默轻蔑地笑了:“姐姐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得今日这样的结局么?”

“救我…”费云烟喃喃自语。

“昭嫔的药是第一步,你自己的愚蠢又是第二步。”

费云烟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曹琴默。

“那日,我来到启祥宫与你商议事情,本打算去小厨房那边看看厨娘做点自己爱吃的早膳,可谁知竟碰见了鬼鬼祟祟的湘月。”曹贵人慢慢踱步,提高声调:“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胖成这样吗?这其中除了有你不加节制的大吃大喝外,起到最关键作用的,便是湘月偷偷给你下的药。”

“药?药……是什么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是谁要害我,是谁要害我?”费云烟佝偻着身体,缓慢爬起来。

“是昭嫔娘娘。”

“为什么?”费云烟的眼神变得空洞。

“为什么?你害了她最好的姐妹,又屡屡想要害死她。她不对付你对付谁?我早就嘱咐过你,你没有那能耐。”

“不,我是说你,既然已经看到了湘月给我下毒,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当场不扣下她,又为什么不告诉华妃?这样的话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了。”

“因为我的目的就是要看着姐姐变成今天这副样子!”曹贵人飞起一脚,往费云烟的心窝子踢去。

费云烟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踢中,虽然她是长了一身肥肉,可还是觉得很痛。费云烟一下子趴在地上,用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哀哀切切。

“那就让奴婢来告诉你是为什么?”音袖走了上来:“以前在王府,我们贵人处处礼待你,敬重华妃。可你不知好歹,自入宫后位分比我家小主高了一等后就处处爬在她的头上,倚仗皇上的恩宠与华妃一同欺压小主,你每每是高高在上言语尖酸,刻薄而且目中无人,现今你得了好报应还殊不知自己当初蠢笨,当真是可笑。”

“怎么会…”

“姐姐还不知道吧?”曹贵人端起费云烟的脸:“昭嫔的药虽然会增加你的食欲,可若是你能控制得住不吃,或者是少吃,也断断不会在十几天内胖成这副样子,中了皇后诡计,还惹了皇上厌弃。”

“所以你便每天过来陪我用膳,和我假意亲近?目的就是为了让小厨房给我做出更多更好更超量的食物?”想通了一切的费云烟双眼瞬间变得通红:“原来竟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我是被人所害,怪道我怎会突然那么依赖食物,原来这一切竟都是那个贱人做的。”

“姐姐还算聪明。”曹琴默轻笑看着那费云烟。

“我杀了你!!!”费云烟突然红了眼睛要上前来掐曹贵人的脖子,她一边掐一边大叫:“妹妹你既然来了,那就陪着姐姐一起死!”曹贵人用手想掰开费云烟的手,她的手却死死地扣住了她的脖子,她怎么掰都掰不开。

“咳咳咳…”

音袖急忙大声喊叫起来:“救命呀,救命呀!侍卫大哥救命呀!”

外头的小侍卫连忙赶了过来,一脚踢开那费云烟,口中骂道:“这死肥婆,死到临头了还敢放肆!呸!”又朝曹贵人点头哈腰道:

“贵人您没事吧!”

曹贵人摇了摇头,那侍卫给费云烟带上了手铐脚链,才冲曹贵人道:“誒,刚刚就应该把她锁起来,瞧瞧,又犯病了。刚才若是真的伤着了贵人,那奴才的小命可就不保咯。”

“侍卫大哥辛苦了,音袖。”曹贵人看了一眼音袖,音袖忙拿起刚刚一直拎在手中的食盒,递到那侍卫的手中。

“贵人,这是?”

曹贵人笑道:“这是特意送给侍卫大哥您享用的,您要确保在她的面前食用。”

那侍卫愣了片刻,便秒懂了。看守交卢馆多年,妃嫔间的任何明争暗斗他都不感到稀奇。能在这个时候过来看望废弃嫔妃的,不是真爱就是仇敌,从刚才的一系列事情来看,这位很可能就是仇敌了。于是笑嘻嘻地接过音袖手中的食盒,弯腰道:“贵人客气了,贵人吩咐的,小的一定照办。”

侍卫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一瞧:“哎呦,正好肚子有些饿了。哇,有烤鸡腿,烤鸡胸肉,炸排骨。都是肉类呢,你想吃吗?”说着便拿起一块烤鸡腿往费云烟的眼前一晃,她看见了鸡腿,饿得赶紧扑了上来,却被那侍卫一脚踹开,侍卫又重新引诱她,她又站了起来,再次被踹。反复几次,她终于绝望了,只用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曹贵人看。

“看什么看,你看什么看。竟敢对主子无礼!小心我揍死你!”侍卫放下食盒正想上去打那费云烟,曹贵人却拉住了他,似乎是有话要对他说,侍卫便拎了食盒,带上了门,跟着曹贵人走了出去。

“你要看好了她,别让她跑了出去。记着,别叫她轻易地死了,也别叫她过得舒坦。我问你,皇上每日给她多少吃的?”

“每日两餐,不过都是一些素菜,没什么油水,也饿不死她。”那侍卫说道。

“两餐?”曹贵人的眼眸闪过一丝阴冷,“伤了皇上最爱的昭嫔娘娘,又伤了楚常在,每日竟然还可以吃两餐?”

“小的也是照上面的吩咐办事。”

“以后,每日只许给她一餐,知道了吗?”

“这…”那侍卫犹豫了。音袖立马往他手里又塞了满满一荷包碎银,道:“大人为贵人办事,贵人不会亏待大人。”

“不敢不敢。”侍卫拿人手短,捏着手中沉甸甸的份量,心下满足,想着今夜的赌局有数了,想不到在这儿,竟然也能大赚一笔,真是遇着贵主了。忙哈腰道:“贵人有什么吩咐请直说,小的定给贵人一一办到。”

“那便照我说的做,该怎么罚她便怎么罚她,只别叫她好受,也别叫她死。每日只给她一餐,在她面前吃好吃的,却别叫她吃到。懂了吗?”

那侍卫暗自腹诽,所谓最毒妇人心就是这样了吧?脸上却不敢表现出分毫,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小的一定照吩咐办事,替天行道,让这人好好为自己犯下的罪行赎罪,这也是上面的意思。”

曹琴默很满意,道了声:很好。便挽着音袖的手回宫了。

回宫路上,音袖道:“小主,方才真的好险,真是吓死奴婢了。”

“有什么好怕的,如今,是她该怕我了而不是我怕她。”

“小主为何不给她一个痛快!还让侍卫留着她性命?”

“我就是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着她慢慢一点一点地被吞噬,死在我的手下。”曹琴默冰冷的声音飘荡在这寂静的夜空,远处似乎又传来了费云烟被殴打的惨叫声,那叫声划破长空,划破寂寥,声声凄厉,就像是会泣血的鸟。

音袖不自觉地打起了冷颤:“昔日她那样对待小主,如今她还能活着就已经算是便宜她了。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得罪了她本不该得罪的人。小主,我们快些回去吧,天已经黑下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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