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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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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将军其实只是个副帅。当初胤王爷听从景朔的建议,力排众议要在各大边疆驻军中派两名朝中的文官去当副帅。表面上是增加了边疆大臣向朝廷传达意见的通道,加强了边疆大臣在朝中的话语权。

但是,傻子都能想得明白,这两名朝中的文官到底会站在哪一边?他们不可能长久居于边疆,迟早会回到朝廷。那么,这就意味着,他们必然是代表和执行朝廷的利益,监督监视边疆大臣,并将情报传回朝廷。

傻子都明白,那些驻疆大臣自然不可能不明白其中的机关,纷纷上书反对派副帅一事。据坊间小道消息,此事几乎一度闹到要废储君——驻疆大臣们个个手握重兵,戎狄和朝廷都要忌惮他们七分。他们明里暗里表态如果未来皇上要如此对待他们,那么这臣子不当也罢。

胤王爷表面上没有动作,私底下则暂时作出妥协,同时悄悄派人去边疆培植势力。一年之后,胤王爷再次提出设立副帅,但可以从边疆守军中提拔,而非从朝廷中派出。

如此一来,边疆大臣的戒心去了一大半,加上凭空多出来两个副帅之位,实为嘉赏自己人的大好机会,于是反对设立副帅的声音不再强悍。而新提拔的副帅之中,十有八九都是胤王府提前疏通好的人选,可见景朔看人做事的快准狠。就这样,胤王府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人变成驻疆大臣的左臂右膀。

这名副帅,偏偏是另外的十分之一。他是其中一个驻疆大臣的表弟,处事沉稳,有大局意识,为人虽然并非一身正气,但也不是贪心妄为之辈,因此,以景朔为代表的胤王府,并没有反对他出任副帅。

我在房顶盯着他。他房里灯火通明,他坐在桌边彻夜未眠,手上把玩着什么东西。但我看不清是什么。天上下起纷纷扬扬的鹅毛雪,我裹了裹身上的厚衣服,李循这具身体旧伤实在太多了,几次受伤生病,都从来就没有好好保养过,已经有些扛不住稍微恶劣些的天气了。加上,穿太多的话,行动不便,跟踪一个久经沙场的副帅,容易露馅失败。

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是无法伪装的,那就应该是咳嗽和打喷嚏吧。

寒气入侵,一阵打喷嚏的强烈喷感袭向我的鼻腔。我拼尽全力要控制自己,但还是失败了。那股麻麻痒痒的刺激,到了极限之后,一个极度压抑但声音比较明显的喷嚏脱口而喷。

就在我喷嚏打出去的同时,我立刻跃下房顶,落在街道上,迅速离开驿馆。

虽然已经迟了。

一只飞镖从他房中势如破竹而来,我虽然躲开了致命的部位,但还是被飞镖刺入右臂。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半条右臂都麻了。这个飞镖很特别,不过,我很幸运地被类似的飞镖“光顾”过四回了。我盯着那枚飞镖,苦笑,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这枚飞镖的外型,和景朔复原出来的万舟渡专用镖几乎一模一样。

当时,景朔寄来一封密函,函中附了飞镖的外观,详述了朝廷中和江湖上寥寥几个使用的人。这种暗器精准度奇高,但是打造非常耗功夫,而且制作暗器的原材料非常特殊,闲杂人等想拥有一点原材料都难,更别提这么奢侈地把它作为随身携带、派发慷慨的暗器。

我把肉里的暗器剔出来,放在青铜盆中洗干净血迹,拿出来擦干后用小刀一点点地刮。刮下来的原材料粉末,落在我提前铺好的纸上。刮出一小撮之后,我便把暗器放好,把细粉包好,计划明天一早就去找我的戎狄兄弟们好好打听一下。

由于当时我只问暗器的使用者,并没有问暗器的制造者和原材料产地,景朔自然不会这么殷勤,不会把他查到的一切全部都告诉我。如今,我假意离开京城,不可能再直接去找景朔和胤王府要情报。

天还没亮,我住的客栈前已经人声鼎沸。我悄悄探头出窗外看,只见楼下全是官兵。我心道不好,匆匆改头换面,混进看热闹的人群中,蜂拥出了客栈。在走出客栈门口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一队官兵正奔向我下榻房间的方向。

看来,我暴露了。这队人马应该就是那个副帅的势力后台派来的,边疆副帅没有权力调动京城的守军,必然是某个位高权重之人下了命令。既然冲着我来,那应该就是副帅告状。

彻夜不眠让我的头有些发蒙,尚未吃早饭也让我觉得身上饥寒难耐,于是我随手在街边买了一壶烧酒和烧饼,喝下去暖暖身子,脚下不曾停步。看来,我不仅要和万舟渡抢时间,还要和自己的身体抢时间。

每每这个时候,我就感慨,李循作为一个女子,还没李恒会照顾自己的身子。我离开乡下的时候,李恒已经差不多全部恢复了。过去惨无人道的遭遇,并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致命性的打击。反观李循,自小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大挫折,但是却在日复一日的奉献之中消磨了自己,积重难返。

不过想深一层,李循在年幼时已经失去了绝大多数的血亲,没有人给她灌输好好过日子、好好爱自己的想法。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便只是练武、当差,喜欢万舟渡之后更是为他出生入死——也包括我霸占了她身子之后的日子。

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没能及时看破万舟渡的真面目,误信了这世上存在真爱,对李循真是抱歉。

今天的早朝,万舟渡一定不会好过。他一定以为今早是最难熬的晦气时光,但是到了中午,他才知道什么叫倒霉。

一个只考虑自己的人,自然是要把厄运的锅归咎为“倒霉了”,而不是仔细考虑自己是否做了伤天害理之事。

早朝结束之际,胤王爷的仪仗被刺客闯入,刺客身手了得,在杀至胤王爷轿子十丈时,突然施放暗器,暗器上涂有剧毒,重伤胤王爷。

景朔一定认得出那枚暗器,把胤王爷视作生命的景朔雷厉风行包围了刑部和玉妍楼。随后,作为左丞相万舟渡代相府的刑部、万舟渡的玉妍楼天字三号包厢以及一处驿馆中,均发现了这枚暗器留下的粉末,粉末里残留的毒性,和胤王爷身上的一致。那可是我划拉了半条手臂的毒血,泡出来的粉末和淬出来的暗器,这两者的毒性当然一致。

最可怕的是,万舟渡房中以及驿馆落脚人的房中,均搜出与刺伤胤王爷的凶器类似的暗器。

景朔怒不可遏。万舟渡和戎狄,乃至于杨家,他们全都可以得罪我,或许我毫无反抗之力。但是,我可以替万舟渡去惹怒景朔。

我倚着一处破落的墙角,望着无边无际的星空。所有的客栈都被几股势力在暗中肃查,我还是露宿街头比较安全,这墙角虽然破落,但仍旧有墙檐伸出来略略挡住飘落的雪花。一些无家可归的乞讨者也聚集在此,三三两两生火驱赶寒气。

一个四五岁的小孩也畏缩在火光之后,一脸严肃和沧桑。

“小孩子,锁着眉头干嘛?”我漫不经心地问,往他面前的柴火堆里添了一条火柴。

“饿。不想笑。”他奶声奶气地,讲话倒是一本正经。

我心里顿时被划开一道口子,仍旧笑着说:“我认识一个地方,叫玉妍楼。你要是知道它每天倒剩菜剩饭的地方,就不至于这么饿了。将就吃点,当天剩的还算新鲜。我明天带你去认认路。”过了明天,玉妍楼还在不在?我也不知道。但是去酒楼寻吃的,这个道理不会变。我只要教会他道理,其他的我帮不上忙。

小孩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有个人哼了一声,嘀咕什么“玉妍楼宁愿喂猪喂狗,也不喂人,人会给他们带来麻烦。”而其他人麻木不仁,似乎根本没听见我们说话。我招手,让小孩坐过来我身边,分我一半的外袍给他保暖。

突然想起胸前的小烧饼,今早买了却吃不下去。想不到一路行刺奔劳,还放在里衣的兜里没丢。我掏出来伸给他,示意他悄悄吃掉。他很聪明,无声地接过来吃了。

“记住,以后如果有像我一样的陌生人,就算答应带你去找吃的,你也别信他。可能是坏人。”

“记住,以后如果还有人像我一样,要分你东西吃,你不要吃,可能是毒药。尽量自己白天的时候找到剩菜剩饭,藏起来别让人知道,留着喂饱自己,好吗。”

我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部,叮嘱他。已然顾不上他懂不懂,更顾不上我说的对不对。

原本我明日要去杨家再引爆一颗雷。但是我改变主意了。我决定带着这个孩子,先去拜访一位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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