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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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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张仪思绪乱飞,以为雍帝直到下午理政之前都不会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雍帝突然放下喝了一半的茶盏,对立在一旁的张仪开口说道:“下午这边并不需要阿仪你一直伺候着了。”

张仪闻言垂首称是,然后并未起身,默默地等着雍帝接下来的吩咐安排。

果然,没过一会儿,张仪便听到了雍帝对自己的其他安排。

“响午过后,你便直接去少府,找到少府令,开我的私库,寻一方南边进贡的,用料极好的,“老坑石”兆砚出来,唔……就要那块“鸭头绿”的。”

“是,陛下。”

“还有,之后你再去器械库,把那柄游鱼长枪也给寻出来。“

”这两样东西,你都交给殷老夫人。“

””老坑石”砚台,是寡人给她新出生的外孙的贺礼。“

”那柄游鱼长枪……“雍帝顿了顿,”不是说她的那个宝贝孙子好武吗,那长枪便送他殷氏长孙了,算是寡人给他们过继之礼的添头吧。”

“是,陛下。”张仪领旨后正准备起身,却没想到雍帝对自己竟然还有其他的安排。

“等你给殷府送过东西之后,这边暂时也不需要你立刻回来当差,“雍帝手指不停地敲点着腿,”给你这一下午的假,你去见一见少府的同僚吧。”

张仪停顿了那么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敛首应道,“是,陛下,那仪就退下了。”

就在张仪以为,雍帝彻底没有别的吩咐后,正准备退下办公时,微微着弯腰而就着宫人捧来的热水净手的雍帝,却不经意地出声问了张仪一个问题:“说起来,少府令今年春秋几何啊?”

刚准备退出去的张仪愣了愣神,随后便如生存本能般立刻在脑中思索开来,也就是短短瞬息间,张仪便找到那个自己十分确定的答案。

他稳了稳神,才开口回禀雍帝道:“若是属下没记错的话,少府令今年应当有六十有五了。”

“六十有五了啊……”雍帝似乎只是在单纯无意义地重复着张仪刚刚所给的这个答案,但又好像在感叹着些什么。

没等张仪悟出雍帝重复自己那句话的更深一层的含义时,雍帝把手从温热的水中抽出,并在柔软丝滑的锦帕上擦干后,对张仪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办公去了。

张仪缓缓退出殿内,几乎是在刚刚迈出宫廷的大门时,张仪便想通了陛下刚刚问话下的意图。

陛下在为自己铺陈退路!

……?!!!

张怡此刻的内心天崩地裂当中带着一股不知如何表述的五味杂陈。

他自然是感动的,或许那些朝廷重臣以及本就处在高位上的士大夫们不会觉得雍帝的这种行为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施恩嘛,这也算是雍帝常用的手段之一了。

但对于张仪,这个把自己视为獒犬一流的内侍来说,心中的震撼和感动却难以言喻。

他都默认了,自己作为陛下身边被视作獒犬一类的近侍,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了,但陛下却亲自愿意,为身边这样的自己做退路打算!

不管别人眼中的雍帝如何,对于自己,那仅凭这一点,雍帝便已经做到了,作为主公的“仁义”了。

目送张仪离开的雍帝,在等到张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时,雍帝那点仅存的的温情,便如潮水般退却了,满目余下的唯有如寒冬一般的冰冷。

一旁侍奉的小内侍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将头死死的向下埋着,努力地控制住自己想要发抖的身体,不想让雍帝察觉到自己现在的恐慌,但却收效甚微。

雍帝瞥了一眼侍奉在旁边状若抖筛的小侍,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冷漠开口说道:“这边没你什么事儿了,退下吧。”

小侍听闻如闻天籁,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害怕得发软的身子,消无声息地退出了殿内。

等到这大殿之中就剩下自己一人时,雍帝那张向来都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拉满了嘲讽。

雍帝抬眼,望向宫内自己那几个皇子所居住的宫殿方向,语气冰冷地自言自语道:“人大了,心也大了。既然你们想斗,那便斗吧,没见过血的狼崽子,怎么能说自己成年了呢?呵!”

等到张仪到达少府之时,少府令正率着少府上下一干人等,趁着这秋高气爽的日头,悠闲的在庭院里晒着雍帝库府内海量的藏书。

现如今少府的一府之首,那年逾六十仍担任着少府的少府令,名姓赵名静。

这名字乍一听像是给女孩儿用的。

这么想确实没错,赵静的原名并不是赵静,而是赵敬。赵静这名字还是赵静之母特意到道宫里面向修行高深的巫祝求的呢。

这其中的缘由说来复杂。

据说是赵敬之母赵夫人,本来便是高龄产子,赵敬出生之时赵夫人生产便极为困难,赵少府令出生之后那更是大病小病不断,家中养活的极为艰难。

他的母亲赵夫人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到了可以去道宫求巫祝帮忙解难,赵敬的母亲赵夫人一听有解决之法,那是二话不说,当即便去了。

去了之后,道行高深的巫祝摸了摸赵敬的骨像脉搏,沉吟许久后才缓缓说道,这孩子本来不应该出生在这世间,因着世俗强留,所以才会大病小病大灾小难不断。

若是想要硬留,唯一的解决之法,那便只能尝试着偷天换日,看看能不能瞒过巫神他老人家。

所以自此之后,赵少府令便以一男孩身穿起了女娘衣,从此男孩儿当做了女孩儿养,名字也从赵敬改成了同音但不同字的赵静。

原本赵府对此并不抱太大希望,之所以全府上下同意这样做,都想的是如果到时候孩子留不住,但这样能让赵夫人好过一点,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但不成想,这法子还真就挺好用!

硬生生地将这个多病多灾孩子给立住了,甚至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还活过了六十大关,如今已经年至六十又五了,这放在哪里都能算得上是难得的高寿了。

而且更为难得的是,赵少府令的精神还极为健硕,这不,六十有五的赵老爷子还出着仕,担着少府的一府之首呢。

而赵静对于即将到来的张仪也毫不陌生,甚至还颇为熟稔。

这么多年下来了,自己算是张仪的老搭档了。

虽然说张仪现在已经是雍帝身边的地位最高的常侍了,但雍帝喜欢用他,所以大臣们也老能见到张常侍还兼着谒者的头衔在外行走。

谒者,算是一个传奉官一样的职位。

谒者算是传奉官,但谒者和传奉官在实际官场当中,充当的角色、两者的影响力、以及对外的作用,那可谓是天壤之别。

谒者更偏向于内官,他传达的旨意大多是口谕,并没有明文下旨。

而且大部分情况下,谒者传递的旨意还需要谒者自己抿明白了,再将天子在某些事情上未能明说的态度传达给外界。

所以这个官职虽然职级不高,但是实际权力极大,非天子极端心腹则不能胜任。

赵静在听完张常侍所带来的雍帝的旨意后,他便带着徒弟,领着张仪,颤颤微微的向库房走去。

两人拿到东西后,在临别之时,张仪对赵静说:“赵少府请留步,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一会仪得先去殷府,替陛下向殷老夫人送上这两件贺礼。待仪返回时,还请赵少府能赏仪几分薄面,让后辈有机会请少府令到寒舍去吃顿晚宴。“

张仪那张俊朗殷武的脸上笑的畅意疏朗,”这可是陛下特意为我批的假呢,总算能和少府令坐下来好好把酒言欢一番了。”

赵老爷子摸着自己保养良好的山羊胡,面含喜气的应承道:“张常侍这是哪里的话,能去张常侍的府上做客,那可算是我赵某人的荣幸了,那我就等张常侍办公回来,再一同前去。”

两人在少府大门前告别,赵少府仍是不紧不慢地摸着自己漂亮的山羊胡,目送张仪离开,直到张仪得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目光所及之处后,赵老爷子才边捋顺着自己的胡子,边感叹出声:“这天,恐怕是要乱起来了。”

一旁搀扶着赵少府的年轻的少府小吏,听到自己的上司这么说,又抬眼望望万里无云的天空,疑惑地问道:“可是少府令看出了马上要变天了?”

赵静点点头,刚想对一向木讷的小吏夸赞一句,孺子可教也,结果没想到对方立刻给自己回了一句:“那还等什么?咱们府院里还晒着满满当当的书呢!咱们得赶紧回去先把书收了哇!”

赵少府瞪着这个呆呆的小徒弟,瞪了好一会,那真的算是工笔刻画向的吹胡子瞪眼了。

结果等了半天,这个略有些傻气的小吏硬是没察觉赵老爷的怒气,只是一个劲地望向万里无云的晴空。

赵老爷子见状,深吸一口气,回想了一遍自己的养生之道,默念数声,我不气,我气病了没人替。

待自己情绪稍微平复一些后,拔脚向院内走去,边走边没好气地说道:“去去去,收你书去吧!就你这样子,怕也是一辈子待在少府的命了!”

看着委屈巴巴,却依然听自己的话去老老实实收书的徒弟,赵少府又叹了一口气。

也罢,之后的这段时日在少府呆着,说不得还是什么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呢,没看见陛下都想把张常侍往少府里面塞嘛!

好事,好事啊!

这么想着,便放缓了自己的步子,踱着八字步,慢慢悠悠地朝少府里面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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