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木里的助眠直播实在是太催眠，楚明月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所幸她今天休假，所以这一觉她睡得格外踏实满足。

起床后楚明月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在她纠结是吃快要过期的面包还是下楼买一份早餐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几下。

“明月，最近有时间吗？因为我前段时间给海洋馆画了宣传漫画，所以他们送了我两张门票，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原来是林也发来的信息，楚明月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看到消息的时候眼神变软嘴角带笑。

放下快要过期的小面包，楚明月回复林也道：“今天可以吗？今天我休假。”

林也回复消息很快，“当然可以了。你吃早饭了吗？我做了奶油蘑菇汤和三明治，你要是没吃的话可以来我家吃。”

楚明月本想推脱几句，但是她转念一想都和林也这么熟了，也没有客气的必要，便干脆利落地答应了。

敲门声响起，林也放下手中切了一半的果盘，前去给楚明月开门。

“猜猜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楚明月一脸神秘，但她没有注意到因为身后的东西过于巨大，所以即使藏在身后也能看出来端倪。

林也配合着楚明月进行猜谜游戏，“一束花？”

“猜对了！不过是我用毛线钩织的仿真花！”楚明月拿出身后的茉莉花束递给林也，

“先前我就觉得你的房间太素了，没有烟火气。正好我前段时间学了如何钩织花束，就钩织了一束茉莉花送给你。”

“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花……”林也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花束的叶子，琥珀色的眼睛中倒映着楚明月的身影。

“诶？”楚明月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会收到不少爱慕者的花束和情书呢！”

听到这话，林也的声音中难得带上了几分慌乱，“我没谈过恋爱，虽然有人对我表白过，但我都拒绝了，你……你不要误会。”

楚明月闻言觉得有些好笑，什么时候她给林也留下的印象是喜欢误会别人的人了。

林也继续方才的话，神色认真地看着楚明月，“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其实林也还有一句话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他曾听别人说过送茉莉花的含义，那就是“送君茉莉，请君莫离”。

他有点想问问楚明月，她送他茉莉花束，也是让他不要离开的意思吗？

但他不敢问。

楚明月一进门后便注意到了餐桌上的奶油蘑菇汤，浓郁的奶油香气萦绕在房间内，引得人食指大动。

林也将花束放在了客厅中最显眼的地方后，便招呼楚明月一起来吃饭。

楚明月将自己那一份的奶油蘑菇汤喝了个干净，放下碗由衷地夸赞林也道：“你太厉害了，这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奶油蘑菇汤，”接着，她神情真挚对林也道谢，“林也，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要请我来吃饭，我说不定现在正在家里啃临期小面包呢！”

林也闻言眼神暗了暗，“你经常吃饭不规律不健康吗？”

楚明月摸了摸鼻子，脸上是被人抓包的心虚与尴尬，“你也知道，医院里平时工作很忙，所以大家吃饭就没有那么讲究，都是手边有什么就吃什么的。”说完，似是怕林也担心，她又补充了一句，“你也知道，我是医生，所以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这么吃饭不会出事的。”

林也静静地盯着楚明月，缓缓开口道：“胃病发作的时候，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医生。”

见楚明月只是尴尬地笑，林也便知道她是不会改的。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她吃饭健康一点呢，他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林也做的三明治很好吃，面包松软可口，鸡蛋煎得恰到好处，正是楚明月最喜欢的溏心蛋，火腿的边缘烤得微微发焦，吃起来满口鲜香。楚明月自己在家的时候也曾做过三明治，但她不得不承认，明明是同样的材料，林也做出的三明治就是要比她的好吃。

两人都吃完饭后，楚明月便开车前往位于A市另一端的海洋馆。

说是海洋馆，其实馆区里面分为了三个分馆，分别是水族馆，极地馆以及企鹅馆。海洋馆的外形是一只巨大的白鲸，入口处是它憨态可掬的笑脸。

楚明月和林也十点从小区门口出发，十点半左右抵达海洋馆，在他们入口检票的时候，工作人员提醒道：“中午十一点半有海豚和海狮表演，两位别错过了。”

楚明月笑着谢过工作人员的好意，随后便和林也进入了海洋馆的第一个展区——极光秀。

他们进入的时候灯光秀还没开始，或许是因为今天是工作日，偌大的场馆内只有三十多个人，莫名显得有点冷清。楚明月一进门便感觉到冷气扑面而来，即使她穿着毛衣和大衣，待了没过一小会也感受到阵阵凉意。

“冷了吗？我带了围巾。”林也一边说着一边变魔术般从双肩包中拿出一条围巾，可能是怕楚明月拒绝，他接着又补充一句，“这条围巾本来就是打算送给你的。”

围巾是浅灰色棋盘格的，与楚明月今天穿的驼色大衣正好相配。楚明月也没推脱，很快就戴好了围巾，随后真诚地对林也道谢。

这条围巾，很配她。

场馆的墙壁被雕刻成了冰川的形状，馆内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极地动物的雕像，正当楚明月颇有兴趣地准备研究一下面前这个小企鹅的时候，场馆内的灯一下子全都灭了，只剩下墙壁还在发着幽幽的蓝紫色微光。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喷射出了白色的雾气，伴随着雾气一起出现的是色彩炫目的波浪形灯光。“冰川”上的凹槽内缓缓走出了一个金发碧眼的俄罗斯人，开口唱起了《winter song》，伴随着舒缓柔美的音乐声，灯光缓缓地改变着形状。

听到这首歌，楚明月不免有些兴奋，这是她非常喜欢的小众歌手在2017年发布的专辑中的一曲。歌词大意是：冬天是埋葬一切的季节，万物都不能生长，那我们之间的爱还会存在吗？

"December never felt so wrong

我从未发觉十二月如此难捱

'Cause you're not where you belong

只因你不在我身边

Inside my arms

不在我的怀里[1]"

歌曲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两束灯光弯曲折叠，最后汇聚成了一个心形。

从方才灯光与雾气一同出现的时候人群中便传来阵阵惊呼，看到最后，反倒是一片寂静。

楚明月看到最后的灯光秀似是想起了什么，语气中带着笑意对林也说道：“忘了跟你说了，A市的海洋馆一向是表白约会圣地，但是最适合表白的地点不在这里，一会你就知道了。”

楚明月原以为林也会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但没想到林也答道：“画漫画的时候，和我交接的工作人员也提过这件事。”

“对了，”林也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工作人员除了送给我两张门票之外，还给了我两张五百元的充值卡，可以在纪念品商店……”

还未待林也说完，他便注意到楚明月的眼睛“噌”地一下亮起，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判断有些失误，“我还以为你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刚才就没跟你说……”

“怎么会这么想！海洋馆的纪念品商店东西每一样都很漂亮，东西超级多怎么挑也挑不完！而且，还有一个巨——大的白鲸玩偶，摸上去超级软超级舒服！”提到白鲸玩偶时，楚明月肉眼可见的兴奋了起来。

“好，那一会就去买一个白鲸玩偶。”林也望向此时格外雀跃的楚明月，嘴角微微勾起，颇有耐心地答道。

楚明月终于意识到自己此时的举动有些过于孩子气，她略感尴尬地轻咳一声，“其实我也不是很想要……”

明明超级想要的！

楚明月上小学的时候，学校第一次组织秋游来的就是海洋馆，其他的东西她早就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个记忆里格外巨大，摸起来格外舒服的白鲸玩偶，算得上是她小时候一直以来的梦想。

听到楚明月的反驳，林也只是笑而不语。

极光秀结束后便是海獭展馆，据说这里的海獭都是海洋救助组织救援而来的，原本只是养在后台，后来数量多了便专门开辟了一个展馆。

“我上次来的时候海獭展区还没有开放，”楚明月似是十分怀念，“不过，我上次来已经是高三时候的事情了。”

楚明月似是回忆起了那段时光，脸上带着自己不曾觉察到的浅笑，“那天本来是在学校里刷卷子，或许是因为卷子是本地老师出的，英语阅读题内容正是A市海洋馆，里面提到了美轮美奂的白鲸表演。你也知道，人在压力大的时候总会冒出一些奇思妙想。”说到这里，她耸了耸肩，“所以那天我请假去看海洋馆看白鲸表演了。”

楚明月对着林也笑得狡黠而满足，“阅读题里说得没错，白鲸表演果然如梦似幻。不过，我至今还记得我那天请假的时候我们班主任那张惊讶的脸。”

看完了海獭，楚明月便急着去下一个展馆，场馆内人声鼎沸，所以她没注意到林也看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句：“如果当时我也在就好了。”

[1]引用自歌曲《winter s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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