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谦晗连着几天这么反常,偏偏还是两人差点上床之后才开始这么反常的,木姒兰兮很难不进行一些联想。
——臭男人,睡不到就冷暴力吗?就这么对你的白月光吗?
——臭男人,要是一直睡不到难道你要一直这样吗?
但是比起生气,她更多的是觉得焦虑。
之前的担心再次上头,这人烦她了怎么办?察觉到了什么又该怎么办?
mua的,有没有人来告诉她这人白月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儿啊,能不能给她一个装的像点的机会啊?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条破链子到底在哪儿啊?
兰兮这波怨气饶是闭着眼睛装晕也被若察觉到了,于是若抱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抬眼间若队看莹草更不顺眼了。
莹草:……没惹。
宗政谦晗进来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站着行礼的莹草,表情是丝毫不掩饰的疑惑,然后皱眉,最后多少带着点嫌弃。
莹草是超级识趣的人,皇帝不喜欢她这件事她一直是知道的,但是被他这么毫不掩饰的对待,莹草还是有点心痛和愠怒。
跟皇后不一样,她的伤心更多的是源于自尊被忽视,而不是爱而不得。
她根本就不爱他。
——或者说,她对綦嘉帝连最基础的心动和喜欢都没有!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嫡女,如果不是因为她心疼妹妹,如果不是商官家族必须要送一个至亲女眷进宫,如果不是为了家族,为了父亲那所谓的抱负,她又怎会进宫来做妾,别的不说,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
是的,即便是册封那天,陛下也未去过她宫里——因为那天他一口气册封了五个女人。
宗政谦晗用表情恶心完人后就直接无视莹草的存在,莹草被他气的脑袋嗡嗡的,直接选择告退走人。都走了几步仍是咽不下心里那口恶气,便又转身专门对着若说:“等兰兮姑娘身体好些了本宫再来看望!”
潜台词:本宫不是腆着脸来看你宗政谦晗的!
本来莹草气冲冲的走了,兰兮也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但她突然很想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然后下一秒,宗政谦晗坐在了兰兮刚刚跌下来的椅子上,十分陈述的语气:“别装了。”
木姒兰兮:“……”
光是瞄了眼那盘残棋,他就已经将她装晕的原因猜中了大半,见她还窝在若怀里装死,宗政谦晗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把人捞起来抱在了自己怀里。
“睁眼。”宗政谦晗晃了晃她,“人已经走了,就算你赢了她,她也不会记恨你的。”
兰兮才不会上当,继续演他。
这下对比就不是那么惨烈,虽然兰兮大只,但宗政谦晗比她更大只,肩宽腰细腿又长,不穿鞋都直接高她一个头的,甚至衬托的兰兮都有点小鸟依人那味了。
宗政谦晗食指轻抚着她的眼睛:“睫毛都抖成蝴蝶翅膀了,还装呢?”
就装就装就装!
她不睁眼,宗政谦晗就伸着一根食指去戳她,慢慢的把她整张脸抚了个遍。
这张脸他是越看越喜欢,越看心越软,软的要化掉了,他喜欢看她脸上的肌肉因他的触碰而微微发颤的样子。
他又想起那天晚上,她被沉棠迷了心智,他搂着她的腰在水里把她亲到发抖的模样。
她身段是极好的,腰身看着结实,但是触感却很软,每次看着都很想上手,亦忍不住去想——若是摇起来又该有多耀眼?
宗政谦晗每每回想起都觉得,这大概就是话本中那些蛊惑凡人的妖精的化形了吧。
她其实就是一只狐狸精吧。
看着看着,宗政谦晗看出了她脸色不对,强压下脑子里色气的旖旎联想,继续抱着人用手指逗她,眼神却十分不善的看向若。
看来主上还不知道此事,若在心里琢磨着该怎么说。
她快速组织了一下语言,用很精炼的话概括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
说完之后宗政谦晗刚刚逗她的左手已经轻轻放在了兰兮小腹上,微微运着力在给她揉肚子。
装晕的某人觉得很舒服。
兰兮听见他阴阳怪气的声音问若:“不会游泳?”
若听他语气不善,赶紧单膝跪地:“属下知错。”
兰兮一愣,这对话有点耳熟,上次她自己伤着了,他也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嘲讽人,然后那个人就不见了。
他下一句不会是滚吧?他不会又要换个人来监视她吧?她好不容易才跟若混熟。
不行!
然后兰兮就醒了。
演的很忘我,开口第一句是:“嗯……?我怎么在你身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拙劣的演技给宗政谦晗看笑了,也不管还跪着若了,抱着怀里的人轻松起身往里走。
兰兮疯狂给若做手势,示意她快起来。
宗政谦晗也像是背后有眼睛一样,颠了她一下,控制着对若不满的情绪柔声在她耳边说:“错了就是要罚的。”
“……?”兰兮懵,“若做错什么了?”
宗政谦晗不太想跟她聊别人,便岔开了话题:“肚子还痛吗?”
“早就不痛啦。”
“罗鑫既然开了药,再苦都忍忍,喝掉才会好起来。”宗政谦晗语气一顿,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于是又补了一句,“别落下病根。”
兰兮开始觉得他啰嗦了,心想这话用得着你说?她自己难道不知道爱惜自己吗?
还是他其实就是想借此岔开她的注意力,降低她对他连续几天早出晚归这件事的关注度。
“用过膳了吗?”
他这么问,兰兮下意识点头,抬眼往□□一看,夕阳泛红天色已经渐晚了。
于是她反问:“你呢?”
“也用过了。”
兰兮没忍住冷哼出声,好好好,好好好,已经开始在外吃独食了,好好好,好好好!
宗政谦晗还抱着兰兮,想把她抱去卧榻那里躺着,等会儿去洗澡。
刚把人放下,木姒兰兮就用食指跟拇指捻着什么东西,在眼前打量,宗政谦晗定睛一看,是她刚刚从他身上扒拉下来的头发。
宗政谦晗看她的表情淡淡的,好像又有那么一点纠结,甚至是有些喜上眉梢的主动提及:“这不是朕的。”
兰兮:“……”
瞧你这话说的,我应该夸你吗?
你是怎么用如此自豪的声音说出这种话的?!
不是你的?
这时候连跟破头发都能分清是不是你的了,抢你爹项链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那东西不是你的呢?!
冒昧的家伙!
兰兮忍着不适,把那头发扔了,然后缩在卧椅上装死。
“不接着问下去,比如,这头发是谁的?”
OS,嚣张至极:爱谁谁!
现实,唯唯诺诺:“……谁的?”
他嘴角笑意更甚:“女人的。”
兰兮舌头不受控的开始顶后槽牙,表情不爽极了,臭男人恶心人一直可以的。
你但凡不是这个长相我反手就能给你一套马伽术直接让你以脸抢地。
……
他但凡不是这个模样,兰兮也犯不着因为几根头发心绪不宁……
她哦了一声。
所以是已经寻到新欢了?这几天是跟新欢黏在一起的?也送新欢漂亮衣服和化妆品吗?也给新欢顿顿准备那么多好吃的吗?也亲手给新欢剥大虾吗?
……
宗政谦晗看她曲着腿低着头不再多言,站在原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兰兮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她抬头便撞进了一双漆黑眼眸,宗政谦晗看出来她生气了,便笑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生起闷气来倒还是喜欢抱膝把脸埋里面。
这人终究还是个皇帝,兰兮也不太敢直接把手抽回来,便任由他抓着。
“难过了是不是?”
兰兮又心惊了一下,他怎么知道?不对,她有什么好难过的。
“我很开心。”
本就生活在以“我”自称的时代,兰兮并没有察觉到这位帝王在自称上的转变,她的重点在“开心”上,同时也被他这句话搞到了心态,便止不住的阴阳怪气:“那你抓紧了,我难得难过。”
谁知他笑容愈烈:“居然真的在难过吗。”
“……”
他把人抱在怀里晃,语气欢快清扬:“好了不逗你,这头发是我九妹的。”
兰兮表示:是相好的第九个妹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