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延可不是什么老实的主儿，当然也发现了蒋偲偲跟在他后头儿，朱延觉得蒋偲偲这姑娘怎么这么可爱，他总是忍不住想逗逗蒋偲偲，朱延停了下来，反头看着一脸无措的蒋偲偲，下意识地想要去摸摸蒋偲偲的头，等手悬在半空中才觉得这样不妥，他看着蒋偲偲提在手里的灌汤包，说：“诶，蒋偲偲，你也喜欢吃灌汤包吗？”

蒋偲偲看了手里的灌汤包，以为朱延在说她吃得多，她看着手里多出来的那一份灌汤包，懊恼自己被美色迷了心，急忙解释自己是帮李阳歆带了一份，朱延一听就知道蒋偲偲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听完之后有些尴尬地开了开口，莫名其妙地有了些结巴。

“那个，嗯，蒋偲偲，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想说，我也挺喜欢吃灌汤包的，”蒋偲偲第一次看见朱延的脸上露出了这样局促的表情，有点儿像一只被刺挠了的小猫一样。

“我吃的比你多多了，你太瘦了……”

两个人走着走着很自然地就成了一排，蒋偲偲也很僵硬地回了一个“哦”字。

“灌汤包确实挺好吃的！”蒋偲偲和朱延都笑了，天其实已经乌压压的了，二中的基础设施建设其实不怎么好，学校没什么钱也很吝啬，反正在蒋偲偲看来，二中和他的兄弟学校一中比起来，基础设施建设上可差太多了。就像蒋偲偲经常抱怨当初要是去了兄弟学校就好了，就算在最差的班，至少周末不用补课，放养式其实也没什么不好。那时的高中生都这样，当身处一个环境之后总是觉得别人的学校要好得多，而总是抱怨自己的学校不够好，就像一个不要脸的臭渣男一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一进二中就得爬坡，还有很长的楼梯要爬，这里的灯是最暗的，旁边的小树林常常有情侣偷偷幽会，蒋偲偲和朱延刚好要路过小树林，不恰巧刚好就今儿个给她碰上了，要是平常蒋偲偲和李阳歆一起的话，蒋偲偲是会非常兴奋的，作为一名爱看小说的女生来说，蒋偲偲可以说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蒋偲偲全看过了，不过今天倒是收敛地很，拉着朱延步子都走得快些了，秉承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蒋偲偲大概自己都不知道她下意识地就拉着朱延的手臂走了。

等走到教学楼的时候蒋偲偲非常自然地松开了朱延的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然后问朱延说：“朱延，你为什么没有去一中啊，咱们兄弟学校在省内那都是叫得上号的！”

话题一下转得太快，朱延的手臂被握住的那一块还是有些余温的寒冷，朱延一下没反应过来，目光慢慢地移向了蒋偲偲，朱延心里想蒋偲偲真的很怕冷，蒋偲偲的鼻头都被冻红了，刚刚蒋偲偲拉他的手臂的时候朱延就见着蒋偲偲的手都冻紫了，朱延边回答蒋偲偲的问题上楼的速度也加快了，

“嗯，这个我没什么太大的想法，在哪儿学其实都是一样的，差不了多少的，更何况我觉得二中其实很好。”

“蒋偲偲，你是不是很冷啊？”朱延问了问蒋偲偲。

蒋偲偲此刻到觉得还好，其实也没有特别冷，只是她天生不耐冷更受不了热，李阳歆还说过她这种体质是肾虚的表现！

蒋偲偲磕磕绊绊地反应过来，不是吧，帅哥难道还是一个大暖男，又是一项完美的加分项，不过再好的帅哥有什么用，又不是自己的！

然后故作轻松地说：“其实也还好啦，也没有很冷。”蒋偲偲摸了摸自己冻红了的鼻头嘴硬着。

……

上晚自习的时候其实很安静，一般周天的晚上刚开始会有很多话要说，晚自习的后半段大家的精力也都被消磨的差不多了，而后渐渐安静下来。

只有十几岁才有的校园，尽管外面的世界再漆黑，教学楼的灯永远是最亮的，上自习的教学楼永远是最安静的时候，下课又会恢复属于少年们的热闹，它像一个弹簧一样有极强的张力又可以收放自如。

也不知道为什么，高中的女生总是习惯性地结伴去上厕所，李阳歆一下课就去找了蒋偲偲。

“蒋偲偲，陪我去上个厕所呗。”

李阳歆挽着蒋偲偲的手出了教室，也就是现在天气冷，夏天的时候，每每下课教室的走廊上都站满了人，蒋偲偲怕冷，着急着回教室，李阳歆一把把她给拉住了，“和朱延怎么回事，你喜欢他吧？”

和李阳歆也有这么久的革命友谊了，蒋偲偲又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李阳歆怎么着对蒋偲偲的喜好有了了解，李阳歆推搡着蒋偲偲笑眯眯地看着她，也是，蒋偲偲长这么大还没喜欢过别人，这估摸着是第一次，也难怪李阳歆替她激动老半天了。

听见李阳歆问了蒋偲偲倒也没否认，她自认是个大大方方的姑娘，但毕竟也是第一次，尽管自己有些男孩子气也还是会有女孩子自带的羞涩，蒋偲偲不自然地回了句：“是的吧，但这怎么了嘛。”女生天生就是爱八卦的物种，李阳歆一直缠着蒋偲偲让她讲讲和朱延之间发生了什么，直到上课蒋偲偲才好不容易讨了个清闲。

蒋偲偲仔细回想了和朱延的几次对话，都是很普通的同学聊天，甚至都是带着些客套的，蒋偲偲说不上来有种什么感受，的确有点喜欢朱延，想和他做朋友，蒋偲偲后半节课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一直到下课。

晚自习的下课时间是九点四十，通学生赶着回家，寄宿生赶着回寝，蒋偲偲不是个急性子的人，也不喜欢人挤人的那种感觉，一般收拾东西的动作很慢，然后赶着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家。以前都是蒋偲偲一个人最后走，之后巧了，多了一个人和蒋偲偲结伴。

蒋偲偲出了校门在广场上就看见了走在前面的朱延，蒋偲偲刚追了两步路就停住了，互联网嘴替李阳歆在的话肯定会嘲笑蒋偲偲怎么喜欢一个人之后变得这么怂，难道是口嗨哥吗？

蒋偲偲其实不是不勇敢，或者说她只是没有那么勇敢，喜欢朱延的女孩那么多，蒋偲偲是个要面子的人，她不想被拒绝，她也怕配不上朱延，就像此刻蒋偲偲伸出去的脚，又猛地收了回来。

天公不作美，一阵妖风无从刮起，蒋偲偲现在的心情一下子就转阴了，蒋偲偲走到烧烤摊面前，看了眼表，还有点时间公交车才会到，蒋偲偲点了一串烤肠还有一串豆腐，一串平时爱吃的，一串平常不怎么吃的。

拿着烧烤顺着大风，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校服，此刻广场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蒋偲偲一转身就看见了立在一旁的朱延，蒋偲偲愣了愣，眼神被惊讶地睁大了，整个人出现了少有的木讷，蒋偲偲完全没想到朱延还没有走，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走过去。

“你买个串儿这么久，不冷吗？”

朱延和蒋偲偲一起等在了公交站，十点二十分左右，最后一辆公交车载的几乎全是学生。蒋偲偲和朱延挤在了一块儿，车上暖气倒是被人味儿给烘出来了，朱延见着蒋偲偲的耳朵还有脸颊都红了，不过这确实是给热出来的，蒋偲偲下车的时候吹着冷风瞬间人都清醒了不少，这时候蒋偲偲才发现朱延和她一块儿下的车。

“你，住哪？”蒋偲偲带着怀疑问。蒋偲偲还是走在朱延旁边，不过因为朱延的身高恰好帮蒋偲偲把南方夜晚惯有的风给挡住了。

“你住哪？”朱延反问道。

等到了蒋偲偲小区门口蒋偲偲才知道原来真的恰巧他们两个在同一个车站下了车，朱延原来就住蒋偲偲她们家隔壁的小区。

晚上蒋偲偲躺在床上的时候都还在感慨今天发生的事情如此的荒谬，蒋偲偲虽说初中就开始看言情小说了，但蒋偲偲初中的校园生活全部给了学习，那时蒋偲偲刚刚随着蒋妍的工作调动来到九张上初中，家里一直都对她期望很大，蒋偲偲自己也想取个好成绩，又因为自己姐姐教师的关系免去了分班考试直接进入了全年级最好的班，蒋偲偲自己的好胜心不愿意自己的成绩太差，所以尽管有着懵懵懂懂的青春期，尽管看着班上的同学偷偷早恋，尽管蒋偲偲偶尔口头调侃羡慕，却从来没有有过出学习以外与异性接触的心思。

蒋偲偲也只有十五岁，十六岁的生日都还没有过，年级在同学里面都是算小的那一个，，蒋偲偲觉得今天的事情真的发生地很神奇，她和自己有些好感的男生一起回了家，她会有点执拗地想朱延为什么会刚好站在那儿没走，蒋偲偲会捂着被子偷偷地嘲笑自己小女生的小心思，她会觉得自己很幼稚，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有些丢脸。等冷静过后才稳稳地睡着等第二天醒来装作一副很淡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