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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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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郁苡回头瞥沈远牫一眼,冷哼了声,懒得跟他呛声,毕竟赢了也没有任何成就感,还不如省着力气多讽刺顾宁窈两句。

这时人群见没有热闹可看,也都散得七七八八,柳欲州身旁的女孩也羞红着脸趁乱离开。

柳欲州走到顾宁窈身边,站在她身后,观察着形势。

顾宁窈却没看他,跟沈郁苡呛声,“沈郁苡你倒是也变了不少,说话都没以前难听了,也对,你那嘴要是再不改改,也活不到这么大。”

沈郁苡拿下墨镜,丢进沈远牫怀里,然后扯唇笑了一声,故作不可思议地问了沈远牫一句:“沈远牫你听见了吗?顾宁窈夸我了啊,这事安我身上,这他妈不得算是光宗耀祖啊。”

沈远牫闭嘴不出声,他知道这俩人吵起来,谁也拦不住,所以现在能做的只有不火上浇油。

但他看了眼柳欲州,决定拉着他,两个人一起远离冒着火的战场。

他俩站在一旁树下,看着两个女人针锋相对。

柳欲州问了句:“那是你姐?”

沈远牫应了声:“嗯。”

顿了数秒,又好心地解释了一句:“她和顾宁窈上学时候就这样,看见彼此就互相呛声,但是彼此受欺负的时候,还都拿着球棒去给对方找场子,我姐这两年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跑到国外去,她俩毕业之后再也没见过,今天我姐回国没回H市,而是来A市找顾宁窈。”

当时在H市一中,如果说顾宁窈是谁也抓不住的野蝴蝶,那么沈郁苡就是一条逮人就咬的毒蛇,只有一个人能降得住她。

但是后来好像听说那人在国外结婚了。

“对了,她们上高三的时候,你应该在高一,你没听说过她们吗?”沈远牫觉得有些奇怪。

柳欲州轻描淡写:“我是高二才转过来的,以前人野,喜欢到处跑,图新鲜,在国外上的学,后来没了那股新鲜劲儿,才转回国内。”

现在想想,如果不是以前自己闲不住,他说不定能提前两年认识顾宁窈。

赵芷荷跟沈远牫熟悉,也不避讳,拉着唐远山过来一起看热闹,听到这话,她恨铁不成钢的说了句:

“那柳欲州你这也不行啊,你已经跟顾宁窈最辉煌的历史错过了,看来你俩注定是没有缘分。”

沈远牫听这话诧异地瞥了柳欲州一眼,而后又上下打量他,“你喜欢顾宁窈?”

说完他顿了几秒,又了然一笑,“也是,她值得喜欢。”

赵芷荷推搡他一下,没料到他就这么轻松一句话,“喂,你这是什么反应,你们是情敌啊。”

沈远牫认真地看她,话里却明摆着不把柳欲州放在眼里,“顾宁窈又不会喜欢上他,我何必浪费我的精力,省省吧。”

说完他对着柳欲州诚恳地说了句:“你说对不对?”

柳欲州哂笑一声,心底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却漫不经心地点头应了这话:“对,当然对,对于你来说顾宁窈确实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因为你自己没能耐把握好机会。”

“有些做不到的事,就是为了等待它的天选之人让它变成可行的事——”柳欲州眸色漆黑,“排除错误选项,你肯定不是那个人,那你怎么就确定我不是那个人?”

柳欲州用手指点点自己,扔下这句话,双手插兜走去顾宁窈那边。

沈郁苡看见柳欲州过来,难得露了点儿笑脸,还颇为亲切地冲柳欲州招招手,即使二人根本不认识彼此。

她问了余光里的人一句:“顾宁窈,迎来爱情春了?”

顾宁窈不应这句,反而戳她痛处,说道:“你的容瑜笙呢?”

沈郁苡瞬间拉下脸,语气里淬着冰,咬牙切齿,“死了,我明天就去出席他的葬礼。”

顾宁窈立马笑着说道:“是吗?那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通冥府,说不定还能找阎王说说情,给你多加两年寿命。”

沈郁苡彻底闭嘴。

最后她去了顾宁窈那里,临走时把亲弟弟沈远牫抛在脑后,看都没看一眼,却不忘坏心思地拉上柳欲州。

“你拉着他干什么?”顾宁窈问她。

沈郁苡立马回嘴,“我一个人住你那害怕,需要小帅哥陪我,不行?”

“他还要军训。”

“今天刚好最后一天。”

顾宁窈看了柳欲州一眼,发现他正嘴角带笑,话被噎了回去,“行,郎有情妾有意,当我没说。”

然后转过身上了车。

沈郁苡看她的眼神变了变,扭头对着柳欲州下意识地着说了句:“顾宁窈真是变了天了,我靠。”

她又坏笑了一声,想到了有意思的事,慢慢凑到柳欲州耳边,佯装亲密的姿态,低声说道:“对了,顾宁窈的耳垂最敏感,别问我怎么知道,你试试,说不定啊,还真就上位成功了呢。”

说完,沈郁苡就扭着腰走远,拉开车门,坐上车。

当晚,柳欲州就敲了顾宁窈的房门。

顾宁窈打开门,就见柳欲州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本外语单词书。

“姐姐教教我英语?”

柳欲州举着手里的书,一副天天向上、热爱学习的模样。

顾宁窈摆明不信,“你是学英语来了?”

柳欲州:“嗯,姐姐不信?”

顾宁窈:“不信,自己回去百度。”

话落她就要关上门,却听见柳欲州说:“好吧,那我去问问沈郁苡。”

顾宁窈动作顿住,“....服了。”

“进来吧。”她打开房门,放他进来。

“这个怎么念。”

柳欲州指着单词——apple。

顾宁窈:“….”

顾宁窈语塞,“算了,你去找沈郁苡吧。”她重新打开门。

柳欲州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干了个弱智事儿,立马把手指挪到另一处,“这个这个,我要问的是这个单词。”

顾宁窈:“abandon,放弃。”

“看见没,老天爷在给你指路。”她后面跟了句。

柳欲州合上书,换了一本牛津词典,随便打开一页,又随手指了个单词。

“这个。”

顾宁窈看了眼,忍不住笑,“silly,愚蠢的。”

柳欲州不信邪,这次他认认真真的翻了个意思算是比较好的词——finished,完成的。

顾宁窈却说:“finished,还有个意思,失败的。”

柳欲州干脆双手捧着,把词典给她递过去,“你看看,你还想教什么词。”

顾宁窈也不客气,翻开页就读:“stupied….fool..crazy….criminal.”

愚蠢的,傻瓜,疯狂的,罪恶的。

说一个词,她停顿一秒,余光里看他表情。

最后她以一个词结束,“calm.”

冷静。

柳欲州也不落下风,“earlobe.”

耳垂。

见顾宁窈表情没变化,他又接着探她反应,语气深长地说:“sensitive.”

敏感的。

顾宁窈静了数秒,然后将手插进他的发间,微微抓紧,她身上的睡裙松松垮垮,裙摆贴着柳欲州的腿,低语,“沈郁苡告诉你的?你要试试吗?”

柳欲州求之不得,但他知道这其中肯定有诈,就不动声色地试探了一句:“姐姐我哪里是那种人,我只是想知道她怎么会知道这种事,难不成她真是姐姐的..女、朋、友?”他一字一顿。

顾宁窈凑到他耳边,慢慢跟他讲起:“我高中的时候,有个傻.逼男人,他当时骚扰我,我压根儿没把他放心上,没搭理他,结果他手欠碰了我耳垂一下。”

她顿了顿,接着说时语气像是在说情话,难得放柔,但话却狠戾,“他脑袋绑着绷带,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三天。”

你说沈郁苡这人变没变?她好像是变了,脾气比以前好太多了,换以前她要是听顾宁窈说起来容瑜笙,她能开着车跟在顾宁窈身后骂她个三天三夜都不觉得累。

但她又好像没变,还是乐意看别人在顾宁窈身上栽跟头,尤其是在发现顾宁窈对柳欲州的态度没那么冷的时候,她就发自内心地觉得这局里自己不进去不掺合掺合,搅合浑水,估计一辈子都会心里不爽利。

顾宁窈用指腹按按柳欲州的眉尾,“你说沈郁苡是不是看上你了,这都要跟你讲。”

她欺负柳欲州不知道沈郁苡爱看热闹的性格,故意这么说。

柳欲州顺势搂住她的细腰,仰头,“姐姐不是最清楚吗?”

外面的天暗沉沉一片,屋内的昏黄的灯光照着二人,地上映着的影子交织,只有彼此。

顾宁窈抬起另一支手抚上柳欲州的发,大发慈悲地告诫了一句:“离她远点....也离我远点。”

她动作是亲近的,但言语里都是疏离。

柳欲州不听,撩起眼皮,“如果我非要靠近呢。”

顾宁窈眸中暗了暗,“那你就祈祷吧。”

祈祷我不会动心,祈祷你是我的正桃花。

不然,你会知道沈郁苡最想看的是什么戏。

柳欲州却不懂她这话的意思,只以为是顾宁窈心里排斥他,让他祈祷自己能追到她,“顾宁窈,别太过信命。”

“我不需要祈祷,你爱上我的那一天,只会是因为心动,跟其他的人或事、或命运没有半点瓜葛。”

“心动只是你与我、情与爱。”

这句话误打误撞,说得顾宁窈眸底带了分别样的情绪。

她松手,放开柳欲州,开始毫不留情地赶人:“出去。”

顾宁窈抓起烟盒,走到床边,听着身后的关门声,她低垂着眼,摁下打火机。

火花透亮,映亮她的两缕睫毛,最后落在烟上,引燃,熄灭。

窗外的城市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匆匆而过,没人抬头看一眼楼顶的世界。

哪怕真有人突然来了兴致,抬头看一眼,也没人能窥见最高层里吐出的烟。

顾宁窈半靠着窗,透进来两丝凉气,刺得她直起鸡皮疙瘩。

她叼着烟,手搭在一旁的摇椅上,被猝然出现的声音惊了一下。

“穿上拖鞋。”

柳欲州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纯黑色的夏天拖鞋,弯腰放在她脚边,然后站直身子,垂着眼看她赤裸的双脚,等着她穿上。

顾宁窈没穿,反而吐了口烟,故意把拖鞋踢远一些。

沈郁苡来这一趟,算是把顾宁窈性子里那点儿不招人喜欢的地方全都勾了出来。

柳欲州也不弯腰去捡,此刻顾宁窈站着的位置有一块小地毯,还算暖和,等她走动的时候再穿也来得及,而且他知道即使他捡了,顾宁窈还会再次踢走。

柳欲州只是无言地看着她,等着她抽完那根烟。

“你看我干什么?”

顾宁窈把烟蒂碾在烟灰缸里,眼也没抬地问了这么一句。

柳欲州喉咙里溢出一丝笑,“看你还不行?”

“看我?哪来那么多好事,当然不行。”

“行,那你亲手遮住我的眼睛。”

“自己连抬手都不愿意?”

“肌肉退化了,得姐姐来。”

“我现在在网上给你找个83岁的姐姐。”

“可以,我没意见,但是那人得叫顾宁窈。”

“…..”

他就这么跟她耗着,谁也不低头。

室内的寂静最后被一串电话铃声打破。

是柳欲州的电话。

“喂。”他接通。

顾宁窈也不干别的,坐回床上,光明正大地偷听着他的通话内容。

那头是个稚嫩的女孩声音。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哥哥,我把你的车给卖掉了。”

柳欲州不大在意那些事,但也不忘问:“嗯,没事,卖给谁了?被人骗了吗?”

女孩支支吾吾,“嗯..哥哥呀….咱们先约定好,你不生气。”

柳欲州:“嗯,你说。”

女孩一鼓作气,“哥你那辆最贵的红色超跑被我卖掉了,卖给了你常去的那家车行,因为爸爸实在太讨厌了,非要每天大半夜的给妈妈唱歌,而且还很难听,我想出去躲着,但是你妹妹我脸皮薄呀,我又不好意思麻烦李叔半夜载我出去,又没有钱打车。”

柳欲州看着床边的顾宁窈,手里勾起地上的拖鞋,又放到她脚旁,嘴里回着话:“那你怎么卖了最贵的那辆。”

女孩的语气立马透出骄傲,“因为爸爸肯定会唱很长很长时间,我要顺便出去好好玩玩,而且肯定不止这几天,说不定爸爸要唱上个一辈子呢,而我到上大学之前都要听着,这太难熬了。”

顾宁窈听着这话,没忍住笑出声。

女孩显然听见了,语调升高了几度,“哥哥你旁边有人吗?好像是个姐姐的声音诶!”

柳欲州弯唇,“嗯,是姐姐。”

女孩立马来了兴致,“是漂亮姐姐吗!我可以和漂亮姐姐说说话吗!?”

顾宁窈喜欢动物,对小孩自然也多几分亲近,毕竟都是心灵纯粹的。

她听见这话已经准备好抬手去拿手机,却被柳欲州的话堵了回来。

他看了她一眼,说:“不行,姐姐现在正在生气,还搞自残,你不能和这样的人说话。”

自残。?

就因为没穿拖鞋?

顾宁窈指指脑袋,嘴唇嚅嗫,无声地说了句:“….臆想症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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