骅余的大奔几乎还没开进院里,一块四处飞溅的生化武器就朝他扑了过来,李小梅气喘吁吁的紧追在泥球身后,平日里整洁的公服此时溅满了泥点。
骅余惺忪的眼睛几乎一瞬间睁大了,他双手紧紧握住车把在满是石子的水泥路面上来了一段完美漂移,稳稳的绕过障碍物,将大奔随手甩在了一边。
他拍了拍手利索地跳下了车,没忍住的惊呼了一句“这屎蛋子..”
‘屎蛋子’不以为然的舔了舔爪子,伸着舌头冲着骅余汪了一声。
这小狗是他从下水道里挖出来的,当时还趴在水里奄奄一息,没想到带回来能这么闹腾。
‘屎蛋子’全名余屎蛋,这还是他亲爱的骅主人赐的名,老余对此完全不知情,骅余只告诉他,这是他专门费尽心思找来的御用镇安犬。
但最近分所F4正在讨论要不要给余屎蛋筹张改名卡,毕竟余所长的惩戒力度确实不是吹的,两三天就能让辅查所变成调审院。
骅余眉眼弯了弯朝被李小梅掂起脖子正疯狂甩毛的余屎蛋吹了个口哨,院内的地面横横竖竖都是因为漂移留下的漆□□印,这样的戏剧性赛车游戏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就是不知道那辆大奔什么时候罢工不干了。
骅余捏了捏眉心,因为近几年辅查所都没怎么整修过,这块地都快打上危楼的标签了。办公室的木门要关不关的半掩着被风吹得吱呀作响,虽然奔夏了,但早上的风仍旧吹的人钻心的冷。骅余清楚的记住,这门一年四季都这样,余优胜就像练就一身金身铜体似的衣服也不增,多大年纪了还学着求偶期的中学生整个冬天穿单裤。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刚进屋就对上了老余凶狠的目光。
“骅余,你怎么又消极治疗?”
“没有啊。”骅余一脸茫然。“你怎么知道的?你又在我身上安什么了?”
老余皱紧了眉大手一挥“你少来!”
“我又怎么你们了?”骅余卡住步子,扶着木门没有动弹。
“算了,算了!抛开你的消极治疗,我所还面临着第二大要事..”
“我没消极治疗。”骅余皱着眉突然插了句。
“你少打断我!”余优胜气的火冒三丈,清了清嗓子继续道“8点14分,我所接到报案,报案人声称自己所居的浔阳小区旁有巨大的钝器敲打声,怀疑是有人聚集斗殴,性质十分恶劣!指定又是你们这帮非主流小青年不学好..我们禾昌的镇安在外是有了名的,已经不知道连着几年被上级在大会上公开特表了,周四下午上级领导会来禾昌视察,在这之前你们必须把这事办妥了。”余优胜说的很激动,唾沫星子在骅余的脸上浇灌了个遍,骅余极小幅度的抹了把脸,总觉得悄无声息之间脸上已经长了片葱郁的草原。
“行,行,我们非主流小青年要去给禾昌办大事了。”骅余慢悠悠的走进屋内,顺手将正苦凑检查字数的方向猛抬起的头按了回去,方向扭转着脖子支吾了半天才喊出来“抗议!天大的抗议!什么叫你们!我们几个战斗力为0的弱鸡肯定刚下车就被带刀小青年捅死了。型男呢?型男去哪了!快让他拿着113夹爆那群孙子的脑袋!”
“省点力吧小方,型男去老太太堆里当牛郎了,一时半会回不来,算着这还是最近几年除丢井盖抓小偷外最大的案子了,不出力也凑个数吧。”李小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前,正用纸巾一下一下的擦着衣服上快结成泥块的污点。
骅余有些好奇:“狗呢?”
李小梅用下巴指了指院子淡淡道 “不用管,在排便,挺环保的,自产自销。”
骅余蹙眉,尽量偏过头不去看院内的良辰美景“为什么直接判定是群众斗殴,依据呢?”
“没有依据。”余优胜用手摸娑着脸上春苗般的胡茬“正因为没有依据,所以我们镇安者才要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去确认案件真伪,现在距离接到报案电话已经过了六分钟,抓紧时间争取在八点半前到达冯西街。”
“得令。”骅余规范的敬了个礼,将方向摇的拨浪鼓似的头搂到了肩上“走吧大学生,把所里能用的手铐都搜出来,不够的从路边扯条狗链,卡着脖子也得给关键时刻闹事的孙子们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