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清有时候也琢磨不透顾林的想法，顾林嘴上说着要找回被卖的人鱼，却一连好几天都不找他。

而向清也不知道顾林去了哪里，顾林解开了绑着他的绳子，可他也去不了什么地方。

顾林不在的时候就会喊林痕来给向清送吃的，偶尔陆上也会跟着来。陆上的手艺很好，向清不明白为什么绿的糊成一团的东西吃进去味道却格外的好。

林痕大大咧咧坐在向清的旁边，听向清问出这个问题，一只手撑着下巴闭眼做沉思状，“其实食物好不好看是根据陆上心情而定的。”

“……”向清沉默的看向自己手中的饼，难以想象它出锅的时候遭遇了什么，脸上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好，只得讪讪笑“挺有性格的。”

“等等等不是说见到你不高兴，他只是最近更年期了，呸，叛逆期了，不想工作。”林痕见向清尴尬的样子，手忙脚乱的解释，虽然好像描述的更黑了。

“啊，你们多少岁啊。”向清也觉得有点尴尬，干脆给个台阶大家一起下

“我的话，前面刚过了九十岁生日，陆上比我大点，一百……嗯……一百零九岁吧，他不爱过生日，平常也没怎么关注这个。”林痕顺着台阶就下了。

“你们能活多久啊，这个年龄才叛逆期。”向清好奇发问。

“一千多吧……我没见过有谁老死的，不过现在还能看见的已经差不多一千岁了，要不要我偷偷摸摸带你去看看？”林痕说。

“算了吧，我怕出去被顾林发现。”向清虽然好奇那个人鱼，但是想起顾林也不敢出去去看，不过顾林好像没有和其他人说他就是那个臭名远扬的贩鱼贩，他也就敢和林痕聊一下天。

“啊？不会吧，顾林管你管的这么严？”林痕震惊的上下打量，然后像想到了什么，“也对。没事，下次有机会去看。”林痕揶揄的看着向清，“相信我，你总有一天能看见。”

“那顾林多少岁了啊？”向清问。

“……这个我不清楚，你可以去问问他自己。”林痕沉默了一下又接着说。

“顾林最近在干嘛，为什么一直见不到他？”向清问。

“这个，唔，送你回家？”林痕又摆出刚刚思考的样子，不过这次很明显是真的在思考，“反正和你有关。我觉得这种事情听着脑瓜疼就左耳进右耳出了。你可以去问问陆上，那小子听得非常认真。”

“噢噢噢，这样。那你觉得生意变差了会不会不高兴啊？”向清想起自己把林痕的老顾客给拉去卖了就有点心虚。

“这肯定会啊，毕竟少有人能吃下陆上那丑的一批的食物。不过生意好不好也没什么，我们人鱼基本上都是以物换物。卖东西这个还是学你们的，但是我们吃东西大多数是自立自强，所以生意不好也不会饿肚子没地方住。”林痕满脸轻松，“相反，没人来我就不需要去外面找吃的，不用打扫卫生，自由的很。”

“那你为什么要开店？”向清被林痕这一套话搞得云里雾里，觉得他话里全是矛盾，感觉他这是强颜欢笑。

“因为无聊，早上晒太阳晚上睡觉，偶尔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但是一般没有，大家很少吵架。一些你们的娱乐设施我们又安不了，不找点事情做会萎的。”林痕说。

“……”非常简单直白的回答，向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好了好了，不聊了，顾林差不多要回来了我先走了。”林痕突然站了起来，急急忙忙把饭盒拎着就往外走，“明天见！”

向清看着林痕离去的背影，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发呆等顾林回来。

他怀疑人鱼应该有自己联系的工具，但是没有直接证据。每次顾林一走，林痕就准时出现，那不成是顾林每次都会专门去找林痕一趟吗？

现在都不知道向喆他们怎么样了，向喆有没有好好吃药，病情有没有恶化，他突然消失父母有没有惊慌，妈妈有没有病情突发。

向清这几天没事做就一直想弟弟，想妈妈，想爸爸。

他就算要死也要跟父母说一下，至少这样他们不会太在意……

林痕一走，宫殿就空旷的厉害这难道也是顾林一个惩罚吗，故意就让他一个人呆在空旷的宫殿里面。

向清感觉有人捏着他的肩膀轻轻晃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睡了过去，而面前的就是在外面跑了一天的顾林。

顾林抱着向清，他将手掌放在向清的额头上，嘀嘀咕咕到，“怎么脸红的这么可怕，有点发烧。这也没几天，怎么就发烧了，我记得走的时候还专门看了温度。真奇怪。”

向清一巴掌拍下顾林的手，顾林委委屈屈的看着向清。向清自己也感觉很不舒服，可能是不太习惯一个人呆着，所以有点发烧。

“你究竟准备什么时候走？你不是要找回那些人鱼吗？”向清看着顾林寻找药的背影忍不住问，因为不舒服声音比平常和顾林说话的声音大了不少。

刚拿到药的顾林停在了半路，眼神晦暗不明，过了几分钟他才用很奇怪的语气说，“你很想回去？”

向清当然想回去，不回去呆在这里干嘛，每一天都过的让人胆战心惊，就连睡觉都害怕顾林会不会给他踢出去。如果那天顾林突然兴趣大发跟其他人鱼说了他是谁，说不定他能被人鱼撕成几块。

而且林痕给他送了这么久的饭，每天还要帮他去外面找吃的，要是他知道了简直不敢想象。

顾林的脸色现在看上去说不出是什么样子，和向清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模一样。他就用他暗金色的眼睛盯着你，脸上又没有什么表情。

向清看着很害怕，说话都磕磕绊绊的，“不是，你不是挺着急他们吗？我看你也不慌，现在又过去七八天了，难道不是越早越好？”

顾林嘲讽的笑了，“你是卖鱼的还是我是？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你急人鱼生命危险当初干嘛去抓？你不觉得你很虚伪吗？还是说，你急岸上的对象？”

顾林把药扔向向清，砸到了向清的胸口上，向清吃痛的捂着胸口，但还是想解释，“不，不是，我其实当初不是自愿的。我只是想你们如果能找回来也好。我真的没有其他心思。”

顾林没有说话，躺在床的另一边就不动了。向清也不敢去看，把顾林扔过来的药吃了，然后去翻中午剩下的饼，缩在一边啃饼。

第二天向清睡醒身边果然没有顾林的背影，但是林痕正趴在床上看他，旁边站着一个黑脸拎着饭的陆上。

“你醒了？顾林说你可能是待久了心情不好所以发烧，今天叫我们带你出去逛逛。”林痕指指自己又指指陆上，“先吃点东西，顾林给你准备了一套衣服待会你换上，现在外面很冷。”

林痕说着就示意陆上过来打开饭盒，第一层是一个很漂亮的粉白色果子大小约莫向清一个手掌和一瓶蓝色的果汁，第二层是一套棉质的古风衣裳，大袄是林痕拿着的。

林痕怕向清不会穿，想亲自上手帮忙。向清拒绝了，但在后面内衣外衣分不清之后任由林痕摆布。

衣服是蓝色的，上面绣着竹子和一些绿叶子。虽然很厚实暖和但是穿着一点都不笨重。

换好衣服林痕就催促向清赶紧吃饭，待会有节目表演，去晚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陆上就一直待在旁边一声不吭，不是他不想说话是因为他被林痕警告了。天杀的一个两个半夜三更不睡觉骚扰他，这个人类究竟有什么好的。

陆上悄咪咪瞟一眼向清，长得也不好看，吃饭也不文雅，看上去没有什么优点。但就是这个人让他加班了快半个月！

等向清吃完，林痕叮嘱到，“待会你抱紧我，然后到了地方不要乱走。他们没怎么见过人类，乱走了出事了我也不好办。”

向清点点头，林痕抱起向清，向清死死抱住林痕的脖子不敢睁眼睛。

相比顾林，林痕跑得就快多了，也可能是因为他非常着急赶时间，向清都能听见水被划开裂出了一到口子的声音。

林痕带着向清来到了小镇中央。现在围着不少的人，中间放着一个雕像，刻的是顾林一只手高举着，一只手捂着胸口闭着眼睛。

现在不少人鱼在聊天，还有一些人鱼在喊“童叟无欺，最低价的布料，快来看啊。”

“新出的美食大家快来瞧一瞧看一看。”

“……”

“都在这里干什么呢？”向清现在还被林痕抱着的。

“今年刚刚好是我们人鱼出生纪念，今天一般都会有三到五个人鱼出生。”林痕解释到。

“你们不是母人鱼生下来的吗？！”向清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

“有些是有些不是，单靠母人鱼生孩子太慢了，所以就有这个的生成。我们族的雌性生孩子一般有个五十年的周期。要真的等她们生，我们早就灭亡了。”林痕耐着性子解释，“一般今天所有人鱼都会到场。顾林职业高，所以要先走。”

“好了不聊了，你先看着。我去买点吃的，你就先跟着陆上。”林痕把向清放到陆上面前，朝着东边吆喝的人游了过去。

陆上抓着向清的手一言不发，向清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这样僵持住。

此时的李澈看着眼前的麻烦，差点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