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有早起跑步的习惯,这天跑完步,买了早餐回家,孟启还在酣睡。
放下早餐,云歌走进房间,关上门,静静看着孟启的脸,低下头亲了一下她的唇。孟启闭着眼睛,含糊说道:“你回来了,我再眯会儿。”
云歌贴上去索吻,孟启抗议:“不要……”,云歌知道她的顾虑,她不管不顾,强行吻了上去,在她轻叫的时候舌头与她交缠在一起。几分钟后,云歌放开,笑问:“醒了吗?”孟启主动亲了她一下:“早,我的爱人。”云歌用第二个吻回答了她:“早,我爱的人。”
忽听房门响动,云歌惊慌失措,二人忽地分开。常老师推门走进来说:“小孟起来没有,面条陀了就不吃了。”孟启忙道:“我马上就起,阿姨。”常老师看看云歌,又看看孟启,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房间。
孟启吐舌头,轻声问:“你妈没看到吧?”
云歌还没定好神,摇头:“应该没有。”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如果看到了,该怎么办。
趁着孟启洗漱的功夫,常老师把云歌叫到房间。
云歌强自镇定,问:“什么事,还要叫到房间偷偷说。”
常老师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你不知道?”
云歌摇头:“什么事嘛,常老师,你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常老师:“你们刚在房间干什么?”
云歌面色一白:“没做什么,我跟她说话。”
常老师面无表情:“说话,凑那么近,嘴贴嘴地说话吗!?”说到最后几个字,常老师语气变得异常严厉。
云歌猛地睁大眼睛,心跳加快,她坐在椅子上,低下头,无法跟母亲对视。
常老师站到她面前,问:“你不跟妈妈解释?”
云歌抬头看她,眼神中的恐慌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毅:“对不起,妈妈。我让你失望了。”
常老师问:“你怎么对得起你爸爸?”提及已故的丈夫,常老师流泪了,自责、内疚的情绪控制不住地随眼泪流淌而下。
云歌抱住母亲:“妈,对不起。”
常老师推开她,说:“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周森怎么办?”
云歌:“我会跟他说清楚。”
常老师:“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你对他那么冷淡。妈妈不会强迫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但是怎么看,也比你现在这样靠谱。社会容不下你的。”
云歌:“妈,你对我的期盼是什么?你说过,只要我开心。妈,我现在不仅仅是开心,我很幸福!”
“是妈妈忙工作,忽视了对你的教育,是妈妈对不起你。”
云歌急忙反驳:“我很好,你把我教育得很好,妈,我只是喜欢女人,这不是犯罪吧。”
常老师无奈又悲伤:“你不是喜欢女人,你是把自己当成男人了。我不该小时候把你当男孩养。”
云歌站起身激动地说:“那您就把我当儿子养,好吗?”
“阿姨,对不起!”孟启走进房间,常老师没有关门,也有让孟启听到的打算。
孟启已然换好衣服,面容姣好,眼神坚定。她站到云歌身边,对常老师说:“阿姨,您骂我吧。”
常老师看向孟启:“小孟,你爸妈知道了会有多失望。你漂亮,又是高材生,我家云歌不能耽误你。”
孟启深吸一口气,说:“没有她,我活不下去,请您原谅我的任性。”
常老师转过头,不想再看她们。
云歌拉着孟启的手,走出房间,站在客厅,相对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云歌问:“你早饭还没有吃吗,去吃吧。”
孟启摇头:“我吃不下,你,打算怎么办?”
云歌看了看母亲房间的方向,说:“先吃早饭吧。”
孟启执拗不肯动问道:“你后悔吗?”
云歌用无声的唇语回答:“我,不,后,悔!我,爱,你!”
孟启含着泪,又带着笑:“谢谢你,云歌。我想我应该不能再住在这里了。”
云歌没有反对,常老师一时接受不了,这很正常。就像母亲强迫不了她嫁给不爱的人一样,她也无法强迫她接受女儿爱上女人这件事。
云歌拿起手机,给面前的孟启发信息。
“我不后悔,我爱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等会儿我们就出去找房子。”
云歌让孟启回房间收拾一下,然后回到母亲的房间,看到常老师呆呆坐在床边,她蹲下身,抬脸看着她:“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很开心,我连病都好了。”
常老师眼睛一亮,确实如此,看着云歌的状态,那份活力已然和发病之前的相当。她不禁怀疑,女儿的病,就是因为孟启离开造成的。她一时难以释怀,对云歌的未来忧心不已。
她摸着云歌的头发:“都怪我们把你宠坏了,宠得你无法无天,任性妄为,你知道你选的路有多难走吗?”云歌依偎进母亲的怀抱,说:“我不怕,我为自己而活,不管别人的眼光。”
常老师长叹一声:“唉,早点跟周森说吧,他三十多岁了,别耽误了人家。”
云歌点点头:“我会处理好。”
常老师:“你打算怎么说?”
云歌沉吟了一会儿:“实话实说吧,没必要找别的理由。”
常老师急了:“那不行,你还要不要在江大工作了,你跟孟启的事必须保密!麻烦你们人前注意,给妈妈留点颜面。”
云歌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常老师的话潜台词就是:“你们不要颜面,我还要。”但是能理解作为家长的心,她答应道:“好,我会注意的。”
云歌站起身,坐到母亲身边,说:“妈,我想搬出去住。”
常老师沉默半晌,点点头:“也好,本来你也要出嫁。”又是叹息一声,摆摆手,示意云歌出去。
云歌有说不出的心疼,常老师一辈子要强,要面子,最后要独自一人守着这样见不得光的秘密。“对不起,常老师,我最亲爱的母亲。”云歌在心里说。
在她们出门时,常老师叫住云歌,给她一张银行卡,叮嘱道:“找房子慢慢找,家里也不是不能住,这张卡拿着。”
云歌不想要,常老师说:“拿着吧,这里面也有你给我的钱,你给家里省了一大笔嫁妆,所以拿着吧。”
云歌尴尬又欣慰,常老师会开玩笑了,看来不用太担心她的承受力,果然,最伟大的是母亲。
走出门,孟启说:“阿姨是真的爱你,云歌,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云歌:“是最幸福的人之一,还有一个幸福的人是你啊。看得出来,我妈对你讨厌不起来,换个人,估计要打出去了。”
孟启:“如果我被打被骂呢?”
云歌:“真有这个如果,挨打挨骂的一定是我,我会挡在你前面。”
云歌仰头看着天,心里一阵轻松,好像过了一关,接下来,会是什么?
开车来到老家,用锁匙打开门,扑面而来一阵梅雨季特有的腐朽气息,云歌把窗户打开,在屋中站定:“如果这里离大学近,我们可以住这里,但是太远了。”
孟启也说:“我爸妈让我去爷爷的房子住,那里也是太远,那边倒是装修过的,买了家具就可以住了。”
否定了这两个方案,暂时放下房子的事,孟启提出来前来的主要目的,要看那个布袋子。
看到云歌拎着一个布袋出来,那画面,把孟启逗笑了:
“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大的布袋啊,我以为是装手机那种小袋子。”
云歌拿出的布袋有普通登山包那么大,布料奇特,像现在的所谓的科技包,仔细一看又不是,似布非布,似皮非皮,有一点点光泽却很柔软。云歌递给她:“打开看看吧。”
孟启把袋里的物品,一样样摆在桌上:白玉扳指、一块玉牌、一把短弓、一个骨质的吊坠,甚至还有一张羊皮地图。
孟启拿起短弓,说:“这更像装饰品,这样的尺寸,好像没有合适的箭配它。”拿起吊坠,手指触碰到一刹那,孟启脑中闪过一道光,嗡地一声,身体一晃。云歌搂住她,着急地说:“怎么了,没事吧?”
孟启摇摇头说:“没事,可能低血糖了。”云歌自责道:“唉呀,怪我,忘了你没吃早饭,那我下去给你买点吃的。”
孟启拉住她,摇头:“不用,已经好了。”她拿起那个吊坠:“这个送给我吧,很精美。”
云歌说:“全都给你。”
孟启只要了吊坠,戴在脖子上,皮质的绳子有点旧,但是依然韧性十足。云歌拿起来仔细把玩,说:“这个材质倒是很奇特,像动物的骨头比如牙齿,但是我可以肯定不是象牙。哎,你看,像不像一把钥匙?”
孟启笑道:“别研究了,我是对它一见钟情。你看不出它的年代吗?”
云歌又感受了一翻,摇头:“确实毫无感应。”
孟启心里一动:“感应?我好像对它有感应,像遇到了老朋友一样,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孟启又想起云歌告诉她关于老人有话:“你都用得上……”她自言自语,是什么意思呢?
百思不得其解,云歌看她陷入沉思,催她:“你自己又研究上了,我们走吧,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放好布袋,关好门窗,二人离开。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在看房子。看了几处出租的房子,都不满意。孟启决定看装修好的新房。云歌提醒她:“宝贝,我可没那么多钱买新房子。”
孟启说:“我有啊,我就用房子作嫁妆吧。”
云歌笑道:“不小心找了个富婆。你才毕业,哪儿来的钱?”
孟启说:“啃老的呗。不说了,你快带我去找新房子。对了,周森买的那个房子在哪个小区,要不我们去看看?”
云歌心里一阵寒,赶紧启用静音模式,专心开车不说话了。
看了几个中介,无果。留了电话,回家等消息。
回到家,常老师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云歌厚着脸皮又是一番安慰,汇报了一下今天找房子的经过。看着云歌久违的阳光开朗的笑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采,这位母亲的心里,释然了许多。
常老师犹豫地说:“要不,你们就还是在家里住吧,我就当个透明人。”
云歌歉然:“妈,等你真的能接受我的爱人是女人,我们会跟你一起住的。”
常老师想想也是,她一时真接受不了,还是眼不见为净吧,何必跟自己过不去。但是又有些不甘心,说道:“唉,看来我是做不成外婆了。”
云歌一笑:“可以做奶奶。”
常老师被逗笑了:“收养的我可不要,唉,怎么对周家父母交待哦。”
转到这个话题,云歌立即告退,抱了抱母亲:“好啦妈妈,不要想太多了,我会处理好的,一切请放心。晚安妈妈。”
回到自己房间,云歌心情大好,孟启又在听歌。
云歌拿掉她的耳机,问:“又听什么歌?”孟启笑道:“还是那一首,一起听。”云歌拿掉她的手机,拥着她:“不听别人的歌,想听你唱。”
关了灯,黑暗中,两个影子拥在一起,云歌低头吻她,长发倾泄下来,遮住了云歌的脸。孟启睁开眼,用手拨开长发,颤声说:“我想要你……”云歌褪去她的衣衫,炽热的吻、滚烫的气息,染遍全身。吻至小蛮腰,云歌突然停住,又攀至孟启的耳边,悄声说:“老婆,我好像不会。”
孟启俏脸一热,拥住她主动吻上去,拉着云歌的手,向下探索……
“手指如同藤蔓暗中缠绕
云海涨潮
快,随我沿着悬崖奔跑
不过是宿命手中两只纸鸢
相撞时击燃闪电
唇舌间交换春天最初的叶
双双坠入深渊
在夜晚一切规则宣告破碎
只为你心似水
……”
不了解尺度要求,还是保守点吧。
第7章 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