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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十九.沉封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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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温晁再醒来时竟已是第二日上午,起身时恍然扶了扶额,手中似还有当年棋子温润的触感。

那时天下一局棋,尽皆收拢于掌中。愈是柔弱无害的年纪,愈是暗中举手落子翻云覆雨。

只有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才有存在的意义。

唯一一件意料之外之事,是当真得了老怪物青眼,虽不言师徒,待自己亦如待那小家伙一般。

那时倒也如如今一般,想得知那小家伙的名姓可真得费一番功夫。只不过那时的她所言自己姓“沈”名“窈”。而如今自己却也到现在亦不知那人真正名姓。

沈家阿窈。

彼时自己瞧着她衣着简陋破旧,从未曾想过她来自京城沈家,皇帝暗中也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为保护她故而未曾调查过她。

本想摆脱尽这一切再去考虑那些前缘,却不成想,缘分倒是先一步敲上了门。

这般也好。

她也不必再惦念当年那脆弱而幼小的孩子。

谢温晁恍然笑了笑,一翻整顿之后,她走出门去。

梁伯搬了把摇椅在屋外晒着太阳,听见推门声回头瞧了瞧她,眯着眼笑了。

“沈姑娘醒啦,我知会青鸦未曾去打扰你,想是你们不声不响离去应当有甚么急事,回来多休息一会儿也好。我这还病着难以开灶,便唤青鸦去镇上买些吃食,现在还未回来,若姑娘饿了,许是也得等上一会儿。”

梁伯花白的眉弯着,慈和地道。

“不妨事,如今倒感悟诚如古人言久睡不觉饥,多谢梁伯了。”谢温晁也寻了把椅子搬过去坐在了梁伯不远不近的身旁,方坐下,忽然想起一件事,“梁伯,我有件事想打听打听。”

“说来听听?”梁伯望过来。

谢温晁道:“听闻村中酒酿一绝,我想探听一下,村中最好的酒当是哪里?”

梁伯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可是沈丫头与你提过?”

谢温晁微讶道:“梁伯怎生知晓?”

梁伯眯着眼摸了摸胡子,笑道:“最好的酒啊……当年沈丫头是随着沈小大夫一同入了村的,来时便与青鸦打了一架,我瞧着她面容与沈小大夫相像,却不怎么待见沈小大夫,且衣着寒陋,大抵明了那些大户人家的乱事,便收留了她。我们一家一直靠酿酒维持生计,收留她的第一顿饭亦是如常上了一坛酒,玩笑地每人添上一杯,她冷淡得很,却也开口道,‘曾闻村中酒酿一绝,此酒当为最好。’,也不亏她这般夸赞,村中人虽一向不待见我,却也称我酿的酒为最好。”

谢温晁这才明了,微微点头道:“原是如此……还有一事,我见这几处房屋损毁严重,像是经烧毁之后。”

梁伯也低下嗓音,叹了叹气:“是啊……烧了。也便是最近,那场火来得突然,从存酒的屋子开始,将这几间屋子都烧成如此破败模样,大火难灭,后来我便染了疾,也来不及修缮了。还好……故人又逢。”

谢温晁安慰道:“如今我们到来,梁伯也不必担忧,这火若是来之无名,我们已帮您修缮好了屋子,也可安心生活。这火若……是有人故意为之,我两也同样在,只看梁伯您是否想要追究。”

梁伯闭了闭眼,长久未开口。过了会儿才松下一口气,没有回答只是转言道:“沈姑娘忽然提起酒,可是想尝上一尝?虽大火焚毁了大部分存酒,可真正好的酒,都在地下呢。”

年近半百的梁伯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开朗如少年时一般。

谢温晁也善解人意地不再提方才的问题,配合地惊讶问道:“地下?”

“当然。”梁伯骄傲道,“真正好的东西,怎能存放在那般不保险之处?沈姑娘若想要,我与你指,想要多少坛都可,挖出来拿走便是。”

谢温晁笑了,眉眼弯弯道:“梁伯如此慷慨,我却是不好意思拿走了。”

梁伯不在意地道:“好酒便是为了好喝,不喝只存有何意义?这酒正也配得上饮酒之人,为等这一饮酒人,它也埋了太久,如今恰是好时机。”

“承梁伯高看,那便却之不恭了。”谢温晁温和道谢道。

梁伯便一五一十顺出了所有埋酒之处:“树下西北三坛,偏屋屋角各一坛……”

谢温晁听着梁伯数完,疑惑询问道:“为何要将酒埋在这般分散之处?”

梁伯一顿,颇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笑:“从前阿琰……吾妻管我管得严,不许我多饮酒,我便四处藏了些好酒,也便藏着藏着到现在了。也好,也未被烧尽。”

话至如此,梁伯低低眼,似是勾起些漫长回忆,几分心痛地怅然道:“阿琰吾……亡妻。”

吾字出口,又生生顿住,换了亡妻。

这一称呼实在太过摧折人了。

谢温晁敛眸掩去眸底几分叹息。

还好,虽谢温晁不擅长面对这般场景,恰好青鸦也回了来,气氛便也转回日常的轻松,几人照常分开用了饭,随后青鸦帮着谢温晁挖出了树下的三坛好酒。

陈酿不露香,亦如人风骨在心不在皮。

谢温晁提着一坛酒,长眸微睐,瞧向那人紧闭的房门,微微勾起了唇。

老谢可不简单哟

现在在做一做自己的阅读理解

为什么我觉得上一章谢的三段话让我觉得她跃然纸上,形象一时那么鲜明

第一段

“过眼烟云。”

她笑着说。

孩子不解地皱起眉。

“知其错处便不必再苛责于己。一局棋罢了。”她眉眼洒然,拂袖扫开桌上散落的梅花,“你要有的不该是千篇一律的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而是能支撑住自己棋势的能力。无论狂傲自信与否,都应放眼全局未来,而非为这一时得失输赢束住手脚,改了处事方式。”

最开始这个洒脱的过眼烟云我觉得很,,,找不到形容词哈哈哈 就很,,,对

后面这段话其实是在点醒沈

一局棋沈下输了,沈的反应是一直在思考,一直在总结,低着头都不抬了,因为她是个犯不起错的人,她每一步犯错的风险都太大了,而这一局棋她心性动荡错了太多,她很警惕在自省

而沈小时候的形象也是这样,因为有了不好的遭遇,她变得冷淡漠然,要隔绝自己与世界的联系,来避免自己受到伤害,是一种自保,以至于埋没了自己本来的脾性,其实她本来的性格就应该是后面敞开心扉之后笑着道谢道歉那样的,明大理,很谦和坦诚的模样

这是外界环境造成的,就像这局棋的输就是一种外界环境,这时候沈的思考更多如她面对自身逆境一样,就是我要舍弃掉自己所有不该有的情绪心绪,我要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为了不出错

这没大问题,但是谢看得更远,因为如果你这样选择,其实那些东西没有消失的,只是暂时被藏起来了,就像沈原本的性格,没有消失的,这个问题不是不解决,只是被暂时藏起来在以后再狠狠来一击的。另一方面如果选择这样,不是不可以,但是终其一生,最多为中上,不会成为更优秀的人了,上限因为心底这个埋着的问题的存在,无形中降低了,除非问题爆发出来像第一点说的那样解决,否则一味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不那么好的,因为不是发自内心是这样的,只是为了自保罢了,就会与自己起冲突。

这时候谢很明显她想到这些问题了,给了她自省的时间,却不想她过度自省,直接打乱了棋局,云淡风轻说“过眼烟云”。后面也是对她的提点,老谢的观点就是在说,你可以选择这样的方式面对问题(把自己变得冷漠或者下棋的时候完全消磨自己所有想法一味步步小心),但自省之后更多的思考不该是觉得自己的性格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归咎于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因为自己没有能力所以不能面对那样的环境,不能下棋的时候想好后招随心所欲去狂去贪,更好的选择不是埋了真正的自己,觉得真正的自己哪儿都不行,而是要去提高自己的能力,让自己能成为真正的自己。

不要因为一时困境,一时输赢这么过度自省后苛待自己。放眼未来,还有更广阔的路,更多的选择。

举个那天晚上阅读理解时我的灵魂例子:

老沈没钱,老沈过度自省的答案是:我想要 的东西太多了我不该这样;老谢的提点则是:不应该因为没钱而觉得自己想花钱是有问题的,而是应该提高自己的能力去赚钱

好,是不是很灵魂,我这个人巨擅长举例子了!

而老谢的用语也并不盛气凌人,而是在一个很尊重的位置,话里的果断也看起来只是一种洒脱性格罢了。

所以大局观其实什么都不是,她要表达的根本不是大局观,她不是在下棋,她是观察了沈清祠一段时间之后,给予沈清祠的自己的帮助

而老沈想了一会儿,听明白了,所以态度才会改变了,这时候的老沈才褪去那些冷淡强硬,露出内里真实的,一个明大体识大理的孩子,不输大家贵族的清贵有礼,温润尔雅

而老沈道谢道歉后,她是这样的反应

她阖了阖眼温言答道:“你有自身脾性经历,我所不知,自不会怪你。而其余所得皆为你自身努力应得之物,我不过是遵师父之意,也胡言了几句罢了。”

第一句话是她的通情达理,一般人救了一个人,那个人却对自己冷漠相对,心底不免会有怨怼,但她看得明了,她通达而知人情,她理解沈的难处,豁达不怪罪

后面那句话则是她的谦和,无论师父收下沈还是自己有意无意的提点沈听明白了,她认为都是沈自己应该得到的,是沈凭借自身的努力聪慧得到的,她不居功,她觉得,因为你能在三重雪的夜里跪一夜求学,那你就该得到师父的青睐;你能有这个聪慧和悟性听明白我的意思,那你就该看开那些事情成为更好的人,而我不过是随便说了几句话而已,和你经历的那些东西比什么都不是

她通情达理,明睿,谦和

而后面一段则很有趣,

孩子微微摇了摇头,手中捏那几颗棋愈发紧了:“错处在我,而事已俱过。无论师姐是否放于心上,我却已行事那般,如今言语不过徒劳,若能得师姐原谅也只是求自身心安宽宥。更应为之事当是反思己身,不再为之。”

这是老沈的反应,很有趣

老沈这个人的想法是这样的,我现在自我反省不管觉得多么不该多么后悔之类的,都已经是徒劳了,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救了我的命但我一直在冷漠相待你,我觉得很不该,自责自骂也没有用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了

有趣的在后面,她说,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了,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而我现在说这些东西,可能也只是想得到你的原谅让我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她对于自我的反省达到了这样的一种境界,“是不是我做出的这些解释只是为了让我自己好受,而我可能最深处并不在意我对你的伤害,只是我想要自己心安理得”

这个真的太妙了,老沈能想到这个,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三观非常正,非常正派,她在觉得自己如此解释求得原谅,是免不了为自己脱罪的嫌疑的

而老谢听明白了,老谢的反应是这样的

“可你若道了歉或告知我你的难处,也当是给了我一个解释。无论我如何去想这个解释,也总比没有的好。你应当给我,却不必太过在意我的想法。”

她明白沈内心的想法,沈对自己的约束实在是太高了,包括对自己的道德要求,她的回答其实很温柔

她没有去评判沈纠结的这件事的对否,没有强硬没有对沈不满,而是很温柔地点出来“你是需要给我一个解释的,因为这是出自于你对我的尊重,因为我算是经历这件事的受害者,你是应该告诉我的,不管你是不是要心安理得还是其他的,这个举动其实更多是你对我的尊重,我应该有这个知情权”

而之后却说,“你应当给我,却不必太过在意我的想法。”就表达了她的温柔,你给我是出于你对我的尊重,但是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或许大度或许胡搅蛮缠或许记仇,这都是有可能的出于人的百态,所以如果我不理解,其实你也不用太过在意我,不必非要获取我的原谅

这个其实是对老沈的一种保护,老沈是一个对自身要求太高的人,所以她这时候其实是在种下一颗转圜的种子,老沈对于这件其实不算大的事都这么自责,一直在自省,她看得明白,所以这样说其实是一种对老沈很温柔的保护

到这儿就说完了这几段话

真的很妙

老沈的对于自身要求的程度

老谢的明睿,温柔,谦和,通情达理

很多很多,我写完的时候只觉得一下子跃然纸上

后面老谢也很通情达理给老沈的傲娇找了台阶

而最后老沈为什么突然崩了

就是因为老谢的这种,温柔而耐心教导的姐姐形象,她不说你必须你就要怎么怎么做,而是一直一种很温柔的谦和商量语气——也许你不一定赞同我,但是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你认同就很好

然后老沈崩了,因为想起了自己的姐姐

她想,如果没有那些一篮子破事,是不是自己和自己的姐姐也会是这样

很温柔又纵容,给她足够的空间和自由与尊重,引导她向更好的地方走

然后她就崩了一瞬间

姐姐是个很好的人,只是她们中间终究隔了太多东西

还有梁伯那里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懂

那里换的其实就是情

沈清祠不喜欢谈感情,她不想跟人扯上关系,所以会有交换这一说,全部都清算干净,两不亏欠,泾渭分明

(灵魂比喻:不管是欠钱还是借钱都很麻烦,欠钱得还,借钱即使你不在意借出去的那笔钱,别人迟迟没还偶尔想起来也觉得亏了点啥)

但其实她怎么会对梁伯没有感情,梁伯梁婶也是把她当女儿看的,她当年就因为无能为力只能看着梁婶去世,亲手一起埋葬她,这时候她当然不可能不想救梁伯

但是长久以来的脾性让她坚守这个规矩,出于很多东西吧,现在的剧情还说不清

(当然有个例外是沈藜,除了沈藜没有人可以白嫖,沈藜或成最大赢家哈哈哈)

梁伯当时也明白她心里的挣扎,梁伯不逼她,梁伯是信任她的,因为她从心底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她的冷漠某些意义上是傲娇脾气,更多的是对于亲近人的保护,她不是一个摆脱了一切的人,会有黑暗中的虎视眈眈

青鸦不在交换之中,跟青鸦没关系,所以青鸦提出来沈清祠肯定没有答应

但是她最后遥望着窗外还是如谢预料的心软了

因为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啊,很容易心软,看起来冷漠但是很温柔很好的人

所以她最后还是心软了,换了感情

梁伯对她的感情够换更多更多更多的东西了

梁伯是真的对她好的

当时村里刺客,她就是在警告老谢你不要跟我谈感情,当大夫是我答应的,但不要提什么交朋友之类的

但是老谢仗着自己好看,说那我如果非要跟你谈感情做朋友,又有何不可

当然,老沈一方面感觉到老谢有故人感,另一方面确实是个颜控,这不是天天被蛊惑哈哈哈

老沈当时知道有刺客,但没打算出手帮老谢的,是因为老谢要凑过来蛊惑,然后她就不出所料地被诱惑了,心甘情愿也并不在意这种小事地出了手

这里也对应了马车里的对话,老谢实在好看,所以很多不重要的事老沈想一想都答应了,连这种涉足稍微重要点的处事她也想想就同意了

然后捏棋子对应前面的捏茶杯

很多东西其实都是有暗示和伏笔的

好多小细节的糖只看有没有理解力磕到了hhh

不管怎么说上一章的几段对话对两人的塑造我还是觉得太绝了,这两个人的三观和形象都跃然纸上,向我走来了

哦对了如果有不明白或者觉得有深意的地方可以说,我也可以做一做阅读理解的

(草第一个做自己小说阅读理解的作者来了,太绝了,还做了这么多)

好了好了熬不住了我先去睡了

晚安晚安 好梦大家!

(等等 我又回来了,最后一个点,这一章有一个有趣的点就是,梁伯就是村里酿酒最好的,村里人虽然不怎么待见,但是不得不承认是他,所以其实无论她们有没有遇到青鸦来看梁伯,沈清祠提出这个要求,谢去找的时候,最后她都会得知梁伯的情况

多的就不说了,你们懂了吧hhh

嘴硬心软的)

第20章 十九.沉封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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