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辞铭现在整个人的状态，真像发烧烧迷糊了，眼神迷离。

宋清修没有开口答应，白辞铭以为对方要拒绝自己，有些失落的想要走出去，嘴唇却感受到一丝温暖。

宋清修抬头贴了上去，感受着唇瓣处传来的柔软处感，这回换他闭眼，对方睁眼了，白辞铭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救世主在此刻亲吻了他的子民

原本只想做朋友的想法在此刻彻底崩塌。

白辞铭原来想他们或许不该这样，不止这样，却只能这样。

可此刻对方回应了他，用实际行动答应了他那份不能言说的笨拙感情。

宋清修不会换气，想要松开喘息，却被对方用手制固住后脑，他只能用舌尖去碰触对方的牙齿，舌尖……像是在求饶，窒息感环绕着他，仿佛在濒死的边缘。

结束时他大口喘着气，氧气钻入他湿润的口腔，让原本放空的大脑回过神来，伸手擦嘴，半眯着眼，靠在墙上不自觉向下滑，眼神却直勾勾盯着对方，

以这个视角来看，白辞铭能看到对方仰着的脸，原本苍白的皮肤也变得燥红，而这样居高临下的位置，是他以前不敢想的。

冰冷潮湿下掩盖的是难言的爱。

——

“你俩真发烧了？脸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红？”青榆面上有些担忧，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对劲，等二人离她远点才转头向林语：“他们俩是不是互殴了？”

这个怀疑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她哥说过，觉得对方可怜，要同情。

正在喝水写题的林语差点没一口水喷毁她的作业，整个人都在剧烈的咳嗽，在青榆的安抚下才勉强好转一些，“对，他们就是在互殴。”

青榆没再多问，安静的看着对方写题，她其实还挺崇拜对方的，对方学习好，样貌好，能和她哥玩的来。

一提到和她哥玩的来，突然就发现他哥压根没有什么女性朋友，很正常，但又不是很正常，在高中这个人人都说早恋的地方，他哥像一朵圣洁的白花。

她回忆起很久以前真心话大冒险，她曾问过对方喜欢什么样的，对方的回答好像是……

桃花眼，酒窝，笑起来可爱，最好嘴角还有颗痣。

于是她看向林语，对方眼型狭长，笑起来美艳动人，虽然发型是乖乖学生头，但刘海分两缕自然弧度夹在耳后，也依旧美。

至于嘴角有痣，林语没有，她突然将目标落在了白辞铭的嘴角上，他们中间隔着一块玻璃和几厘米的距离，但依旧隐约能看到对方的酒窝，和一颗痣。

这件事好像是5年前的事了……

“辞哥，你第一次转学是什么时候啊？”

“五年级吧。”

7+5=12

17－12=5

青榆箅完后一时间愣住了。

都是五年……

“啊！……”突然一只手落在她的肩上，吓了她一大跳。

宋清修对此有些意外，解释：“快上课了，想抄答案的话，我回头教你。”

“修哥，你信命吗？”青榆抓住对方的手腕问，眼神里有恍惚。

宋清修原本是站着的，比坐着的对方高很多，听到对方的回答，俯下身去，“我姓宋，不姓命。”

“哦，看悬疑小说看上瘾了，试试……”青榆笑着解释，然后离开了对方的座位。

“三角函数是从直角三角形中派生出来的，它们与一个角的正弦、余弦和正切值有关。例如，在……”

宋清修提前听网课预习完了新学的这一课，这是他的习惯，可以更好的理解知识点，算是复习，但比复习要有用的多。

再一次听到熟悉的余弦 \cos(\theta) ，台下有的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见林语对此毫无动静，甚至有些困惑，才想起对方没有手机。

回忆起对方之前合照时手足无措的样子……

所以他设身处地的想，如果自己生在那样的家庭会怎么样。

黑洞的门框，长满眼睛的卧室，束缚着的双手，封住的嘴。

吃饭的时候，你的手获得了自由，白炽灯亮着，照在妈妈的脸上，你真的才看清对方正在紧紧的盯着你，恨不得眼珠子挖出来贴上去。

你没有说话，往嘴里扒拉着白饭。

“这次考的怎么样？”

“为什么总是比他差？”

“年级第一怎么了？这不是你应该的吗？”

“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你吗？”

“我要求又不高。”

你起身想要离开这里，却被从地面长出的无形触手置固在原地。

“一天天就当甩手掌柜，觉得我很容易，是吗？”

你用手擦着油腻的盘子，冰冷的水从生锈的水龙头中缓缓流出。

“要你做点事就给我摆脸色，什么也做不好，你这种人出了社会能干什么？”

“你一事无成……”

“你什么也不是。”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我没……”

“好呀，敢顶嘴了，我看你就是欠打。”

“妈妈怎么会打你呢？好好学习……”

“宋清修！”有什么东西砸中了他，低头一看是粉笔，对其他老师而言，粉笔是用来在后面黑板写字的，对孙闰玲而言，简直就是备用弹仓，随时殴打走神学生，远距离伤害，捡回来还能继续用。

“来来来，你给我解释一下，cos90度值是多少？”

“余弦函数在 90 度时的值总是 0，无论这个角度是在哪个象限。”宋清修庆幸自己提前预习过，这招除了比复习好使，还可以方便上课走神且没负罪感，毕竟至少有一回是认真学过的。

孙闰玲沉默，“还真答出来了，但我还是想让你过去，所以到后面去。”

宋清修靠在后面的墙上，从这个角度可以一览众人小，

家贫无学上，寒门出贵子……

宋清修代入一下，就觉得林语这么颠也挺正常的，换的他大概率活不到现在。

他无声的看着林语的背影，对方消瘦，皮包骨，头发也有些枯黄，一节课就静静的抬头看黑板，低头记笔记，是安静的。

与此同时，白辞铭时不时回头看对方一眼，而对方的目光一直落在林语身上，一股莫名的情绪没来由的涌上头，让他觉得头疼。

“林语他女神，初中就很喜欢人家……”

这段话在他的脑子里循环播放，怎么也躲避不了。

这算什么？念念不忘旧情吗？

下课铃声响起，宋清修腿站的有些麻，刚想回到位置就被白辞铭拉了出去。

熟悉的逃生通道，熟悉的绿色光芒。

“辞哥，你把我手腕拽疼了。”宋清修抽回手，轻揉自己的手腕。

“我……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还喜欢林语？如果是的话，我绝对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求你了，别……抛弃我。”

白辞铭整个人搭在宋清修身上，对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和胸腔的抽噎。

“辞哥，你在说什么呀？我们不就是朋友的关系吗？”宋清修轻拍对方的后背，说出的话就是凉薄，眼神却死死的盯着对方的眼眸。

白辞铭整个人僵在原地，松也不是，抱也不是，“我们不是在……”

他这才回忆起对方只是亲了他，并没有答应他，而一个吻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在外面花点儿钱，想要多少有多少。

喉咙感到酸涩，他推开宋清修整个人一个踉跄摔到地上，想吐，却吐不出来，手臂上泛起鸡皮疙瘩。

“辞哥，你怎么了？！”宋清修整个人蹲下来，面色担忧，对方这样瘫在地上浑身发抖的模样，与记忆中对方被人揍到失神的模样重叠，一颗心不自觉的揪了起来，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你走吧，我不要你管了，别管我了……”

有什么东西在此刻崩塌了，是对方纯洁无瑕的模样还是他那颗脆敏感的心，他不清楚。

“你骗我……”白辞铭抬起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只能隐约看到那朦胧的泪水，气息不稳。

修哥，你没事儿逗他干什么呀？知不知道人家精神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