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十月二十日

斯内普怀揣着沉重的心思敲开了邓布利多的大门。

他不知道沃林做了什么，黑魔王居然在今天中午召见他的时候就真的放弃了在霍格沃茨苦心经营的棋子，以一个极其荒诞可笑的借口命令他立刻前往美国。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此时一反常态地没有灯火通明，斯内普看到了办公桌后面的老人。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邓布利多，原本慈祥的老人脸上现在找不到任何的和蔼神色，他的脊背有些佝偻，斯内普有一瞬间甚至感觉这只是个背负沉重过往并即将准备踏入坟墓的老人而不是光辉伟岸的领袖。

“你有什么事？”邓布利多开口。

整个校长室没有点一个蜡烛，透过窗外射入的月光，斯内普看到了邓布利多眼前的报纸。

《又一次正义的伟大胜利——邓布利多带领凤凰社击毙七名食死徒高层》的大标题赫然入目。

这是三天前的新闻，出自一个亲邓布利多派的小报刊。

“那个人正在酝酿一场大行动”斯内普说，他还是出卖了沃林。“你得小心沃林·罗尔”

“...”

“我只知道这些。”

“我知道了。”

“那天晚上的行动，我不知道会有沃林·罗尔的参加。”

“不用解释，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邓布利多看向斯内普的眼睛，他的眼里依然是洞穿一切的睿智，但此时又多了些难以言喻的悲伤。“这是我的失误，我的大意轻敌葬送了那些孩子的性命。我没料到他会在杀人的这条路上走的这么远。”

那场战斗的片段现在还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在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那一瞬间，没有任何反应机会的一瞬间，甚至都来不及他眨一下眼睛。那些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就如同被丝线分割的蛋糕一样突然分崩离析。没有任何的预兆，没有任何的声响，六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碎了一地。

他疯了般地想要报仇，甚至以为这只是一场幻境，等他手上染满鲜血的时候沃林·罗尔已经跑了。

斯内普蠕动嘴唇，“莉莉，她还好吗？”

“她很安全。”

“那个人要派我去美国。”

“很急吗？我们现在需要你，西弗勒斯。”

“...我想想办法。”

斯内普的腿里就像被灌了铅水，他的大脑拖着自己的腿一步一步的挪动着，每一步都沉重而痛苦。

邓布利多会杀了沃林吗？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思考。他从来都只会本能的回避任何关于沃林的思考。他不想也不敢去深想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件事情和任何的行为。

沃林是怎么看待他的呢？用来发泄的男妓？好用的工具？下贱的低等杂种？现在又是他儿子未来的保镖？

那他又是怎么看待沃林的？放荡的婊子？虚伪的人渣？恶毒的混蛋？愚忠的蠢货？

他不愿意去想这些，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任何心思，他们两个只是也永远只能是互利互惠的关系，沃林和他都是下流的混蛋。

从院长办公室内的壁炉回到自己阴暗破败的家，沃林就坐在壁炉对面的沙发上。他穿着深绿色的丝绸睡衣，面色恍惚地抽着自己的烟斗，屋子里的浓重气味表示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

“回来了。”沃林淡淡的说。

“罗尔先生很闲吗？”

沃林呼出了一口气“我会想你的。”

“哦，看来罗尔先生的疯病越来越严重了？我不知道我和你的仇恨已经到了可以让你侮辱我的意志、毁掉我的前程就只是为了让我可笑的成为您儿子的保镖？”斯内普冷冰冰地讽刺。“还有您哪里来的自信在你对我做出这一切之后可以相信我不会杀掉你那个蠢钝如猪的小崽子？”

“你的话让我伤心，但你必须走。”沃林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看着斯内普的眼睛里有痛苦有绝望还疯狂，还有斯内普读不出的复杂。

“你得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我不知道这次我们不能成功，如果失败，我们就全完了。你只需要带着雷纳德去一段时间的美国，等我把这边事情处理完就接你们回来。”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尊贵的罗尔先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卑贱奴仆吗？我凭什么要因为你的一句话就放弃我斯莱特林院长职位？放弃我这得之不易的地位？”

“如果失败了，一切就都没了，你不仅现在拥有的一切会消失，连性命都会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