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会这样讨好你前对象吗？”邢湛心里醋得慌。

应琰：“……”

哪门子的前对象？

“你看我们现在在干什么？”

“你在讨好我。”邢湛直盯着他。

应琰：“那你为什么要提前对象？”

“不好意思，提起你的伤心事儿了。”邢湛垂下头，路灯暗黄的光晕染在发丝和眼睫上，处处彰显着我吃醋了。

“伤心个屁。”看到他这副模样，应琰多少有点哭笑不得，“没有前对象，也没有伤心事，只有乱吃醋的傻.逼邢湛。”

邢湛：“……”

“谁说的‘谁的青春没个他。’”

“我说的啊。”应琰呲出小虎牙一笑，妄图含糊盖过，“所以我这不是有你了嘛。”

邢湛：“……”

他一手拉上应琰衣服的帽子，背着路灯快速俯下身在应琰唇瓣轻咬了一口，“小骗子。”

“嘶~你他妈。”应琰嘴上一痛，邢湛竟然在大马路上亲他了，尽管两人在角落，晚上也没多少人，但应琰还是觉得害怕又刺激，他帽子下的脸秒速涨红，只得把帽子拽的更低，试图藏起自己的脑袋。

“你不是也骗我了？骗我说你不喜欢我。”应琰低着头，声音淹进衣领里，嗡嗡的。

“我不能肯定你的态度，而且……”

“别说那种一年后我会离开，会有更好的未来这种话。”邢湛犹豫的瞬间，应琰已经否决了他要说的话，“会有更好的未来和与你在一起并不冲突，你在的话未来会更好。”

邢湛拉着他的胳膊把人拽进怀里，胳膊轻搭在他的腰上，隔着厚厚的衣服，还是能清晰感受到为彼此而加速跳跃的心。

雪纷纷而落，漫漫长冬看似无法逾越，实则手牵手就走到了白头。

“要不再签一个合约吧。”邢湛尾音带着笑。

应琰：“……”

“什么合约？不是已经有‘和谐合约了’？”

邢湛：“恋爱合约。”

应琰：“……”

他妈的，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了。

“这次禁止我干什么？”

“你自由，我忠于。”

靠！应琰心里又痒痒的。

“合约内容呢？”

“不欺骗应琰。”

“吵架了第一时间哄应琰”

“终点线不会跑向赛跑者，但邢湛会永远跑向应琰”

不得不承认，应琰即刻被俘获了。

但他们之间的爱是对等的，不要邢湛单方面忠于，他也笨拙地想把自己的爱都给邢湛。

“你是恋爱脑吗？”

想通应琰所说的‘恋爱脑’是什么意思后，邢湛来了句

“已经是年级第一了，可以恋爱脑。”

应琰：“……”

他一把推开邢湛，尽管离开那个温暖的怀抱后被冻得一激灵，但那股傲娇劲还在。

风飕飕的，应琰脖子仰的高高的，雪落在长翘的睫毛上，琥珀色的眸子也因为瞪人的表情少了几分温顺。

“听好了！少签合约多牵我！”

邢湛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但很快又笑了，他牵上应琰的手，揣在自己口袋，踩着新雪渴望走向新的未来。

“合约还签吗？”

“签你个大头鬼！”

长镜头越拉越远，话音越来越轻，轮廓也越来越模糊。

*

“起床了。”

刚五点，邢湛就穿好校服，拿着一早热好的牛奶，披着冷气进了应琰的房间。

他打开灯，关上门，一下子暖和了起来。

晚上刚下过雪，早上一结冰，正是能冻死人的时候，房前屋后都窜这冷气。

外面漆黑一片，只有房间亮着温暖的光。

应琰还缩在被子里睡的正香，灯亮的瞬间他知道有人进来了，也知道是邢湛。

邢湛自己也不会想到，一开始连钥匙都没有的人，现在就这么进来了。

邢湛先去给他烧上洗漱的水，然后把衣服挂在小太阳前烤暖，把热牛奶带盒子浸泡进热水里保温，提前准备好一切，他才过去叫人。

“起床了。”邢湛手撑着床板，俯在应琰上方，轻拉下被子，又叫了一次。

“我不想去了。”应琰卷着被子又翻了身。

“那我走了。”邢湛手指在他脸上轻刮了刮。

“啊！”应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把藏在被子里的胳膊伸出来，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上方的邢湛，对视几秒后，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blush什么意思？”邢湛摸了摸他的脑袋说。

一样的起床操作，确已是不同的身份。

应琰：“……”

“这是一个男朋友叫对象起床时该干的事吗？”

“那应该干什么？”邢湛垂下脑袋笑着。

“k我。”应琰从唇缝含糊发出声音。

“什么？”邢湛又往低趴了点，两人距离一下子拉近。

应琰指了指自己的脸。

“嗯？”邢湛故意装。

应琰：“……”

他磨了磨后槽牙，抬手一把勾下邢湛的脖子，在他嘴上轻咬了一口，“王八蛋，我让你亲我！”

邢湛眼神一下子变得危险，应琰勾着他脖子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邢湛压回了床上，身体之间隔着一层被子，但燥热却从下腹如激流般涌上，应琰僵硬地躺在床上，被邢湛里里外外亲了个遍才松开。

两人都喘着气，呼吸渐乱意渐迷。

几乎邢湛起身的瞬间，应琰就跳下床钻进洗手间去洗漱。

镜子里的脸又粉又红，头顶的一撮头发竖起，领口歪歪扭扭地挂着，双唇泛着水光，大冬天的，应琰打开冷水就朝脸上扑，血流被刺激，哆嗦一下就瞬间清醒。

应琰理了理发梢出去，走到正在刷题的邢湛旁边，捞起椅背上自己的校服穿上。

一只胳膊还没完全塞进袖子，就被邢湛扯着空袖子拽进了怀里。

“手痒？”应琰整个人被他圈了起来。

“冷水洗的？”邢湛看着他还在滴水的发梢。

“别管。”应琰拍拍他的脸，“好好写你的题。”

邢湛笑了笑，手从应琰袖口伸进去，像给小孩子穿衣服一样，把他的手从里面掏出来。

“照顾小孩呢？”应琰眼波荡起柔软，嘴角也不自觉翘起。

“可不就是。”邢湛替他拉好拉链。

“我已经成年了。”应琰一动不动站着，任由他动作。

“那又怎样。”邢湛收拾好两人的东西，把热牛奶递给应琰，背上自己的书包，一手牵上应琰，另一手拎着应琰的书包出了门。

下楼应琰又被滑了一下，不过走的次数多了，他已经大致摸清了走哪边不会容易滑倒。

“修护栏的人什么时候来？”

天空如同蒙着幕布的黑，脚踩下去不知虚实，馄饨店的灯还是关着，厚重的墨绿色门帘一动不动地掩盖在门户上，只有大槐树仅剩枯枝与萧瑟的风作伴。

“应该一周后。”

杏宜的夏天、秋天、冬天，应琰都走过了，再走一个春天和夏天，他和邢湛就能去到更远的地方了。

“浪费钱，我觉得不用装了。”书包被邢湛拿着，一身轻的应琰穿着白色的运动鞋刺溜一下在冰面上滑出一大截，站稳后双手缩在袖口里，骄傲地回头看向邢湛，“看，我不会摔。”

“好好走。”邢湛拎着他的书包笑着走过去，“后天带你去溜冰。”

“真的假的？”应琰两眼放光，“去哪里滑？”

邢湛：“雪地里。”

应琰：“……”

“我他妈能不知道去雪地里？去哪里的雪地？”

“杏宜。”邢湛故意逗人。

应琰：“……”

“杏宜哪里？”应琰咬牙切齿地问，他打算再给邢湛最后一次机会。

“杏宜的路上。”

应琰：“……”

他冷眼盯着邢湛几秒，夺过自己的书包就向前走。

邢湛这才意识到把人惹大发了。

“应琰。”

邢湛叫完后应琰走的更快了。

他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不敢向前。

“应琰。”

“别叫我。”应琰气呼呼地甩了下手。

“琰琰。”

应琰停下来，回头表情冷酷地冲他比了个中指，又继续往前走，脚底还忍不住打了个滑。

“别生气了。”快到学校门口时，邢湛两步跑上去，扯住他的胳膊。

“住手！住手！”老刘夹着黑色公文包大老远跑过来，一把抓上两人的胳膊，把两人扯到两侧，“爱呢？同学之间的爱呢？我以为通过一学期的相处，你们关系更近一步了，怎么天天想着打架？”

应琰：“……”

“爱着呢。”

邢湛：“……”

“爱就是打架吗？”老刘俨然没听出来应琰什么意思。

应琰：“……”

“对啊。”他揉了揉鼻子，躲在邢湛身后补了句，“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

“嘿！你小子。”

“老师，没打架。”邢湛解释，“他刚滑了一下，我顺手扶住了。”

“是这样的吗？”老刘背着手打量。

校门口人越来越多了，投来的都是看热闹的目光，应琰也待不下去了，他立马重重点头附和。

回到教室，早读的课间，邢湛看着全程不搭理自己的应琰，偷偷塞给他一张小纸条。

第一眼下来应琰都没发现他写在哪。

因为草稿纸上写满了公式，两个数学公式，应琰一眼就看出来了，是‘求和公式’。

“你有事？”应琰头都没转就丢了回去。

“有。”邢湛说。

应琰：“憋着。”

邢湛：“我来求和。”

“跟我有屁关……”应琰说道一半突然卡了壳，他把求和两个字在心里细细琢磨了一番，才理解邢湛什么意思。

好家伙，他还是第一次见，抄了一页数学的‘求和公式’来求和的。

这让他怎么说。应琰看了半天，频频感受到邢湛看过来的视线时才在纸上落笔，画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还用手里的笔填了色，画完后才扔给邢湛。

邢湛对着纸轻声哼笑，拿手里的笔画了一个求饶的表情包，眼睛里的三滴泪画的相当传神。

应琰看见后先是沉默，而后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他又画了两个火柴人，一个咬牙切齿地扯着另一个的衣领，还害怕邢湛看不出来一样，在头顶标注了姓名的首字母。

邢湛想了半天，画了一个跪在键盘上求饶的火柴人。

应琰没忍住笑了出来，索性就给邢湛抄了一道求和的题目，“解出来，让我看看你求和的诚意。”

完了，竟然写到秋天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