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应琰一进门就看见于舒和邢锦在厨房门口有说有笑地忙活，“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我和你阿姨在聊你和邢湛你们俩以后谁会先成家呢。”难得趁着生日于舒有心情和儿子开玩笑。

应琰一瞬间脑子转了一百八十个弯，心情剧烈颠簸起伏，他想他和邢湛昨晚才在一起，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知道吧。

“我才刚18 ，他才刚19。”应琰不满意，心想他们永远不会谁先结婚。

“知道你们都小，所以就好好学习。”于舒三句话又扯回学习，“书包呢？中午没有作业吗？”

“在我这。”邢湛后一步拎着应琰的书包进来。

“怎么不自己拿？”即便是责问，语气也是宠溺的，于舒说完又对邢湛说：“不要太惯着他，18的人了。”

“我18还没一天呢！”应琰嘴上叫唤。

“都是同学送他的礼物。”邢湛引开话题。

于舒道：“看来和大家都相处的不错嘛。”

“都是糖。”应琰接过书包拉开，果真是一书包各种各样的糖，他从里面抓出一把给于舒和邢锦，“你们尝尝。”

“给邢湛也给一颗啊！”于舒说完就进厨房收拾饭菜了。

“你吃吗？”他又把手心剩下的递给邢湛。

邢湛摇头，“不吃糖。”

“行吧。”应琰剥开糖纸，给自己嘴里塞了一糖，草莓味的，含在嘴里，磕在牙齿上，撑起半个腮帮。

邢锦坐在门口说，“你和邢湛先上去写作业吧，饭好了叫你们。”

两人坐在桌子前写试卷。

草莓糖被应琰咬的嘎嘣响，翻一面试卷就咬一下，邢湛的神思也跟着顿一下。

草莓的甜气好像渗透出来，丝丝缕缕萦绕在两人周围。

应琰写的心无旁骛，邢湛写的心烦意乱。

停笔的时候，应琰嘴里只剩糖渣了。

“甜吗？”邢湛看着他问。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应琰想起来了，是他喝醉亲邢湛那天也问出了同样的话。

“怎么？”他调转椅子，面对邢湛而坐，眼里藏着狡黠，故意说：“你想尝尝？”

邢湛注视着他，不说话。

应琰就是知道他不敢所以才故意激他，就是想过过嘴瘾而已，他走到门口，扔掉糖纸，回头叫邢湛，“走吧，去吃饭了。”

“嗯。”

邢湛走过去，在应琰出门的前一秒又把人拽回来，回手就抵在门板上亲了上去。

吻有点狠，唇瓣被反复吮吸、研磨，似是尽力想从应琰口中攫取味道。

“他妈轻点。”应琰推开邢湛，给自己留出一丝喘息的空间。

“尝不到。”邢湛目光紧盯着他的双唇，握在腰间的手也渐渐用力。

应琰：“……”

“没糖了你尝个屁。”

“可以张嘴吗？”邢湛问的多余。

应琰：“你他妈，现在知道打招呼了？”

“可以吗？”邢湛现在坚持的像个好人一样。

“吃饭了。”于舒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邢湛动作立马收敛。

“来了。”应琰喊了一声，没忍住笑了笑，从口袋掏出一颗糖剥开趁邢湛不注意塞进他嘴里，“先吃糖，糖甜。”

邢湛：“……”

邢锦和于舒准备了一大桌子肉和菜，吃了半天也不见邢湛动筷子。

“怎么不吃？”于舒问，“是不爱吃吗？”

“嘴里有糖。”邢湛含糊说。

“要吃饭了你吃什么糖？”邢锦说，“赶紧出去吐了吃饭。”

应琰在一旁吃着饭憋笑。

“嗯。”邢湛舌尖把糖刮到牙齿中间，几下给他咬碎。

*

晚上生日是邢湛定的地方，顾珩买的蛋糕，不在KTV，在火锅店。

因为大冬天和火锅最适配了。

顾珩定了两个蛋糕，一个是有奶油的，一个是没有奶油的，他早早地到了地方，等着应琰他们过来。

差不多半小时后，几个人才穿着校服，背着书包从门口进来

火锅店应该是东北人开的，里面的装饰很有东北味。

“这。”顾珩站起来招呼。

“还是火锅店暖和啊！”应琰取下被邢湛缠上的围巾，想要脱掉校服外套来着，结果被邢湛拦住了，“拉链拉开，一会再脱。”

“哦。”应琰听了。

顾珩眯着眼睛笑着看两人。

应琰挨着邢湛坐在最里面的位置说，“想吃什么锅自己点。”

“有人不能吃辣吗？”顾珩问。

“我吃……。”许星说着突然犹豫了一下。

“他吃不了。”豆不凡替许星说。

“这位女同学呢？”顾珩注意到喝水的漆原。

“我都可以。”漆原说。

“别见外。”顾珩说，“二火的朋友我们都是一家人。”

应琰拿起桌上的抽纸扔在顾珩身上。

邢湛把单子递给一旁等待的服务员，“那就鸳鸯锅吧，一个麻辣，一个清汤。”

“好的，请稍等。”

五个人去给自己调调料，顾珩和应琰两个人逮着辣椒使劲往碗里加。

“少放点。”邢湛说。

应琰又往里面加了点小米椒，端在邢湛面前说，“宁可嘴巴流脓，不让肚子受穷。”

邢湛：“……”

他还是提前调好了一份不太辣的给应琰准备着。

锅底已经在煮了，六个人围坐着等待。

“喝酒吗？”顾珩问。

“菜都没点呢，各位大仙。”漆原忍不住戳破，“你们打算等着喝汤吗？”

其他人：“……”

最后几个人都没憋住笑了出来。

几个人边吃边聊，主要是豆不凡和顾珩，两人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兄弟，吃一口聊一个，喝一口聊一个，花生米有了，菜有了，就差酒了。

考虑到顾珩明天要坐车回家，其他人明天还要上学，所以这个酒只能暂时用橙汁代替了。

“多谢各位对我们应琰平时的照顾，我们以前的一帮朋友都各奔东西了，他自己一个人复读其实也挺困难的，要是他当时没有选择复读，说不定我俩还在一个大学呢。不过，既然你选择了复读这条路，那哥们必然是支持你的，希望不管多难你都坚持下来，难过了一个电话我就出现，煽情的话不多说，二火生日快乐，不管多大你都是那个陪我们一起开黑会睡着的人。”

“你大爷的！”本来听的挺感动的，直到听到最后一句，但有喜有泪，都是应琰会珍贵的。

顾珩也跟着笑，笑够了才说，“给你买了一个加油机和一个游戏机，加油机现在可以给你，游戏机高考完再给你。”

“当当当。”顾珩从身后的袋子里拿出来，一个黄色的玩偶。

“这是什么玩意儿？”

“别急啊！”顾珩打开开关，胳膊摆起来了，会走路，还有声音，会说话。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机械的童音传出来。

全场人：“……”

紧接着，传来一阵爆笑。

玩偶走到应琰面前，应琰都气笑了，毛茸茸的，还挺可爱的，他拿在手里，关了开关，“等你过生日我送你一个放大版的。”

“行啊。”顾珩一直都乐呵呵的。

“阿湛，你给少爷的礼物呢？”豆不凡说，“可不能不让我们看偷偷送啊！”

“生日礼物。”邢湛懒洋洋一笑，从口袋摸出来一个白色的小玩意儿放在应琰面前。

“MP4？”应琰惊了，“为什么是MP4？”

mp4是长方条的，上方是个小小的显示屏，下方是按键。

“我把近几年的英语听力都下载了，老师说你上次听力就对了一个，正好练练。”

邢湛笑着说，和逗小孩一样。

应琰：“……”

“真是谢谢你！有你是我的福气。”

“噗——”其他几个人没忍住笑了出来，“你怎么不送他一个收音机。”

“带着不方便。”

邢湛的老实回答换来一阵爆笑。

吃到打烊了，几个人才从店里出来，他们先送漆原回了家，后来才兵分两路。顾珩明天一大早就去车站，所以准备在酒店住下。

应琰从口袋掏出一把糖给他，“苦了就吃一个，少担心你爸爸，等我回去找你。”

“哟。邢湛把你养的都会安慰人了。”顾珩不想把离别搞得都是不舍和眼泪。

“放屁。”应琰回头看了眼路灯下等他的邢湛，心里稍有缓和，“我和邢湛的恋爱要保密，我还不想让我妈知道。”

“放心吧，我早看出来了。”顾珩凑过去抱了他一下，“回去吧，过年见。”

“过年见。”

到了告别的时候即使再舍不得也该说再见了。

应琰一路情绪都挺消沉的，尽管他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舍不得？”邢湛停下脚步，牵上他的手。

“我们以后不分开行不行？”应琰仰头注视，眸子里都是邢湛。

“想念还会再见。”邢湛牵紧了他的手。

“抱~”应琰挣开他的手，张开胳膊。

“好。”邢湛微微蹲下把人抱起，“别难过了，回去带你去看礼物。”

“还有吗？”应琰很激动。

邢湛笑了笑没有说话，到大槐树下的时候才把人放下。

回到二楼后，邢湛在开门，应琰着急地跟在他身后打转。

门一开，灯一开，应琰立马被桌面上的方形盒子吸引目光。

邢湛站在一旁看着他拆礼物。

黑色风琴本从侧面看很厚，里面被各种贴纸撑了起来。

应琰翻开第一节，一眼就认出是邢湛写的字，用各色彩笔写的——应琰生日快乐

应琰笑了，继续往后翻。

第一页是他穿着开裆裤牙都没长齐爬在床上的照片，还有一张是去于舒带他去照相馆拍的，坐在人家椅子上睡着了。

应琰每年生日于舒都会带他去想去的地方，但必去的就是照相馆，好像已经成了一个约定，应琰家里相册上，于舒手机里都是他的照片，从小到大的。

翻到后面应琰也看见了这些照片，每一张他都在抱着蛋糕笑，好像从14岁开始蛋糕上就没有奶油了。

“怎么还有我的毕业照。”一滴眼泪掉在风琴本上，应琰想笑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哭了。

“都想珍藏。”邢湛替他擦掉眼泪，神情温柔的不像话。

三分之一结束的时候，中间空了两页。

新的开始是一张聊天截图

一张于舒发过来的应琰小时候的照片，还有别出一裁的自我介绍。

“当时豆子拿着这个自我介绍就把我往车上拽，我妈也真是的，什么名字酷，性子软。”

第二页往后就没有照片了。

全是邢湛手写的，和日记一样……

7.7 天气晴有同桌了

第一天报名应琰就睡过头了，给他买了风扇和闹钟，他妈妈来了，给了我卡，让我照顾他，……

7.8 天气晴和他吵架

他好像很喜欢吃馄饨，因为我笑他，他生气了，我给他买了馄饨，以后不会吵架了……

7.9

他来我房间洗澡了。但我不想要他的钱……给应琰买了闹钟，响到七点也没叫醒他……

……

7.13 和谐合约

邢湛把两人都合约贴了上去。

……

后面都是类似一两百字的日记，周围还贴着不同的贴纸。

一直到运动会那天的日期。

应该是漆原拍的两人并排走到跑道上的背影，还贴着紧挨着的号码牌。

两人站在阳光下，蓝白校服上的荧光条在太阳下闪着光，地面的影子也紧凑在一起。

……

“我去找你这事你怎么知道？”应琰看着上面详细的文字描述问。

“见黄毛了。”邢湛揉了揉他的发顶，“还记得某个醉鬼亲我了。”

“你知道你装屁！”应琰脸腾一下红了。

“因为你在装不知道，我不敢轻易说知道。”邢湛莫名有点怅然，“害怕你会不知道怎么和我相处。”

后面又恢复了日记的模式，没有照片的时刻邢湛都在文字记录，一直到今天——

“朋友变成男朋友了，谢谢他勇敢爱我。”

应琰拿着本子踮脚勾上邢湛的脖子亲了上去，邢湛这次没有回应，他亲的很青涩，也很辛苦。

“不亲了，累了。”

还没等他手完全落下，邢湛就弯腰把他抱起来放在书桌上，而后扶着他的腰偏头亲了下去。

当舌尖收到默许滑进唇缝时，应琰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他闭着眼睛承受着，被邢湛勾着舌尖亲，两人今天吃的都是没有奶油的蛋糕，但嘴里却莫名的甜，应琰垂在身侧的手紧抓着邢湛的校服衣角，闭着眼睛仰着脖子回应他，空气里都是两人接吻发出的水渍声。

邢湛：“轻点喘。”

“你大爷的。”应琰边接吻边骂人，还骂不清楚。

“少说话，保持呼吸。”邢湛勾着他的舌尖绕了个圈。

“晤~”应琰被亲的舌尖发麻，他试着去推邢湛，结果邢湛和感觉不到一样，还在一个劲地亲，应琰没办法，一口咬在他舌尖上，后者退出来停了一下，盯着应琰的眼睛如狼似虎，还没等应琰想好说什么，邢湛挑着应琰的下巴又亲了上去，血腥味弥漫在口腔，两人的舌尖仿佛在打架一样，一个往外顶，一个往里进，丝毫不退让。

“你他妈滚出去，我喘口气。”应琰舌尖被他搅着，说出来的话都被吞了进去。

邢湛：“边接吻边呼吸，有氧运动。”

一吻结束，应琰喘着气坐在桌子上，眼红脸也红，双唇泛着水光，软塌着腰，瞪着邢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