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去打听了一下怎么向黄金城借贷。”舟自衡招招手，几个脑袋都凑过来，“你们知道他们用什么抵押借贷吗？”
“什么？”吴厚用气音问道。
“身体。”
吴厚瞪大眼睛，表情十分微妙。
舟自衡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不是你想的那样。用身体部位抵押。”
“心肝脾肺肾，一个内脏一个金筹码，心脏贵一点，两个。”舟自衡指指吴厚的肚子，“胳膊腿儿，一个筹码，脑袋，两个。”
吴厚摸摸自己胖胖的肚子，“我心脏和脑袋就值两个筹码，那整个人加起来不也就值个一二十个筹码？”
“整个人一起抵押的话，二十个筹码。”舟自衡补充道。
“那我要是抵押一个胳膊。”吴厚摸摸自己胳膊，“要当场把胳膊卸下来给他吗？”那这胳膊拿回来也没用了。
“那倒不用。”舟自衡打听得还挺仔细，“先欠着，但是整个人都抵押出去了的话，估计就没那么简单了。”
他问那个荷官的时候，荷官白面具底下的脸仿佛在微笑，“抵押个人的话，二十四小时时间内不能赎回，视为绝当。”
绝当也就是说没办法再赎回了。
“那利息呢？”向这种地方借贷，不可能不收利息。
“每个筹码一天利息一个筹码。”舟自衡竖起一个指头道。
吴厚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黑了。”一天就是翻一倍的利息啊。
“你们呢？打听到什么？”他们六人分开去黄金城各处探听。
季青临慢条斯理道，“这黄金城现在有约莫两百人，已经自动聚合出了几股势力。”
“有一个约莫二十个人的团伙，专门寻找落单的人，抢夺他们的筹码。”
“规则不是说不能斗殴吗？”杨斐不解。
“他们并不出手打人，派几个人把人堵着，什么地方也不许去，往往一天时间对方也就受不了了，宁愿花一个筹码消灾。”
因为不能斗殴的规则，这伙人每回要一个筹码，正踩在对方的防线上，也不把人逼急了鱼死网破。
“乖乖，真是哪里都有无赖。”吴厚感叹道。
“还好我们人多，不然的话恐怕已经被盯上了。”舟自衡道，他们六个人，其中还有一个看起来就很能打的赵慨慷，这些无赖也不敢轻易来勒索他们。
“还有一个组织比较大，叫one by one，有七八十人。”季青临继续道，“他们把挣到的筹码上交，统一规划管理。”
“每个人至少要交五个筹码才能加入，入会之后组织每天统一分发食物和水，统一分配筹码给他们去和别人对赌，赢来的筹码也都要上交。”
“组织里的每个人按照对组织的贡献度排名，等组织积攒到一定的筹码之后，排名在最前面的人可以拿走50个筹码通关。”
“这样也是个分散风险的办法。”组织统一掌握大量筹码，的确比个人抗风险能力更强，等于集众人之力把人一个一个送走通关。
只要后续源源不断有新人加入，组织就能运转起来，但是如果后期没有新人加入的话，这组织恐怕就要崩塌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样的组织所有的筹码都掌握在最上层的一个人或几个人手中，如果组织高层私自拿走了这些筹码，剩下的人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其他的就是像我们一样的一些零散的个人和队伍。”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one by one？”一个中年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旁边，这人理着平头，不管从长相到气质看起来都平平无奇。
舟自衡两手一摊，“我们没有筹码。”
对方笑了笑，“没关系，等你们有了筹码，随时可以来找我。”
“我是one by one的会长，我叫庄保。”这男人伸出手来和他们握了握手，“我看了你们在前几关的表现，你们很聪明。我倒是很愿意借点筹码给你们。”
庄保带着歉意一笑，“可是one by one不允许成员有私产。”
“谢谢。”舟自衡也笑，他当然没打算真的加入这个什么one by one，他还是比较喜欢他们自己行动。
“你是会长？”舟自衡有点好奇，按照他们那个模式，会长岂不是要频繁更换。
“是。”庄保挺健谈的，“是我创立了one by one，我来这里已经很久了。”
“是你创立了one by one？”几人都有些意外，不是说排名在前面的成员可以拿走50个筹码离开吗，“one by one现在有人通关离开了吗？”
“当然有了。”庄保好脾气地笑笑，“创建以来，已经有好几个人成功通关了。是我选择留下来，除我之外，也有一些其他的成员选择留下。”
“为什么？”舟自衡问出之后，自己也猜到了一些。
庄保叹气，“外面的世界又有什么好呢？不知道下一步会走到哪里，也许只会越来越糟。”
既然都非净土，不如选择留在这里，这里至少环境不错，有食物有酒，禁止斗殴，还有他一手创建的组织。
“好了，我走了。”庄保朝他们举了举杯，“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小心熊枭那伙人。”庄保提醒道，“不过你们人多，他应该也不敢轻易招惹你们。”
他说的熊枭就是季青临之前说的那伙专门打劫落单人的无赖。
“谢谢。”舟自衡道了谢，庄保摆摆手走了。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按照他们昨天的速度，半天的时间也就赢到了八九个筹码，能够走到这里的人都有些本领，他们也不可能保证大部分时候都赌赢。
况且就算不住宿，每天至少得吃饭喝水，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攒到三百个筹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