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到了。

秦厌下了车，和秦母打了个招呼，然后自然地跟在了秦父的身边。

秦至野慢了两步才跟上去，但已经落在了两个人的身后，旁边的人看着，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四个人和霍父霍母打了招呼，送了礼物，随便寒暄了两句。

霍母的视线落在秦厌的身上，眼里带着些许可惜，不过没多说什么，她很清楚，现在的秦厌是不可能再和霍泽意有任何关系，差不多已经是撕破脸的状态了。

说是帮霍母庆生，但实际上这就是个大型社交场合。

秦厌和秦至野都跟在了秦父的身边，和各行各业的大佬打着招呼。

或许是刻板印象，也或许是秦至野在豪门圈出名已久，大家在闲聊的时候还是习惯性地先和秦至野交流。

不过秦至野太久不关注公司动向了，大部分时候都答不上来，三个月的风花雪月，让他的脑子都退化了不少。

秦父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秦厌看了眼秦父，还是没抢话，确定秦至野说不出来后，才站出来帮他打圆场，主动把话题接过去。

秦至野逐渐在对话中处于边缘状态。

秦厌落落大方，和大佬交流也并不露怯，言之有物，说话俏皮，看各位态度变得越发亲近随和，不再是单纯看小辈的眼神，秦厌主动提出想要对方的联系方式。

秦父只能当个引路人，获得别人的认可还是要靠自己。

秦厌在几个人的备注上做了标注，这些都是她未来的合作对象。

“老秦，你这女儿厉害啊。”秦父的老友拍了拍秦父的肩膀，挤了挤眼睛，“我看有青出于蓝的趋势。”

“我女儿确实厉害，上次交给她的项目，是她全权负责的，完全没有寻求我的帮助，在公司两个月，完全没出过错。”秦父笑呵呵地说道，“还有我们现在合作的那个项目，你上次说的那个不错的点，也是我女儿提出来的。”

“我知道了，你已经说过好多遍了，哎呦，别炫耀了，想到我们家那两个，我都感觉心脏疼了。”

秦父早就想炫耀了，现在开了话头，没忍住，把秦厌猛吹了一通，笑得脸都红了。

秦厌恰到好处地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笑容。

秦至野站在一边，完全插不上话，细看会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秦厌扫过他的脸，友善地朝着他笑了笑，秦至野很想自然地回一个笑容，但是他笑不出来。

亲炙后退了两步，也没打招呼，直接去找霍泽意他们了。

聊天的人扫过秦至野的背影，收回了视线，秦父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跟着秦父拿到全场大部分大佬的联系方式后，秦厌和秦父分开，又跟着秦母和太太们打了招呼。

太太们平常并不只是喝茶逛街，她们还需要打理家族财产，太太社交也是豪门社交里重要的一环。

当然聚集在一起说话的女人们，也不是只有太太们，还有很多优秀的企业家，不过和同性说话更有意思，所以也聚集在了这里。

秦厌一边和叶总聊天，一边小口吃着小蛋糕，对方还给她递了杯果汁。

这位叶总是她上次跟着人出去谈合作的时候认识的，一见如故，对方在公司管理方面给了她不少过来人的经验和建议。

秦厌很喜欢和对方聊天，没有作为成功人士高高在上的俯视感，她是一位包容和蔼平易近人的引路人。

叶总的公司是科技公司，也是秦厌在心目中的头号合作对象。

秦厌余光瞥到穿着服务生衣服的白莹莹，又惊讶，又觉得果然如此，再看旁边摆出战斗姿态的顾涵妤，扯了下嘴角。

还好她要交流的人已经交流完了，男主女主恶毒女配都凑齐了，这场现在还算正常的宴会，很快就要变成玛丽苏战场了。

她挺好奇，在秦至野现在各方面都弱于自己的情况下，他还会在这种场合帮白莹莹出头吗？

秦厌抓住了顾涵妤的手腕：“你一定要找她麻烦？”

“我只是想和她打个招呼而已。”顾涵妤把自己的手腕抽了出来。

秦厌收回了手。

罢了，她每个世界有轻微意识的情况下都不能阻止自己的行为，更何况是没有意识的顾涵妤。

“怎么了？”叶总问道。

“狗血电视剧要开场了。”秦厌说道。

叶总有些疑惑，还准备问，那边的顾涵妤直接走到了白莹莹的面前，拿过服务生手中的红酒杯，举起酒杯，把酒对着白莹莹的脑袋浇了下去。

白莹莹短促地尖叫了一声，瞪大了眼睛看着顾涵妤，呆愣在了原地。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们两个人的身上。

叶总尬笑两声。

霍泽意率先冲了过去，将白莹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你怎么会来？”

“我来打工，这边给的工资高。”白莹莹咬着嘴唇说道，“快到你的生日了，我想给你买礼物。”

她也没想到这是霍家的宴会，来之前领班没说，只说是大人物，让他们谨慎对待，谁能想到天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在发现是霍家的时候她就想离开，但是三个小时就能赚到五百块，她舍不得走。

“呵呵，这么假的话，谁相信啊。”顾涵妤抱着手臂，冷眼看着白莹莹，“真是会装可怜。”

“顾涵妤！这是我母亲的生日会，不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霍泽意冷眼看向顾涵妤。

“她先说了难听的话，我才会动手的。”顾涵妤不甘示弱，“区区一个服务员，还敢嘲讽我？”

霍母皱紧了眉头，盯着瑟瑟发抖的白莹莹，好端端的生日会毁了，让她的脸色难看至极。

她对顾涵妤的行为也感觉到不满，但顾家是霍家的合作伙伴，在这种公共场合，矛头自然不可能对准顾涵妤。

“难听的话？这位小姐在来之前没有经过培训吗？”霍母冷声问道，视线落在白莹莹的身上，怒意在她的眼底酝酿。

“伯母，我觉得应该有误会，莹莹不是会随便嘲讽人的人，倒是顾小姐经常在学校里仗势欺人，不是第一次找莹莹麻烦了。”季司煜扫过顾涵妤，走出来，也站在了白莹莹的面前。

白莹莹感动地看向季司煜。

秦厌看向秦至野，对方的表情纠结，显然在思考要不要帮白莹莹出头，她又偏头看向秦母，对方脸色严肃，死死地盯着秦至野，她伸出手拍了拍秦母的手背。

“我们都说了那么多了，哥哥应该不会站出来的。”秦厌凑到秦母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秦厌话音刚落，秦至野就走了出来。

秦厌：……

这位是真的配合啊。

秦父秦母的脸色齐齐阴沉了下去。

“伯母，我知道您不喜欢莹莹，我先带她走吧。”秦至野随后冷眼看向顾涵妤，“看来上次的教训，顾小姐还没吃够。”

“你哥哥，嗯。”叶总喝了口酒，笑了。

“我带你走。”秦至野拉过白莹莹的手腕，直接离开了现场。

秦至野早就待不下去了，他和秦厌的差距让他难以接受，看到白莹莹被欺负，压抑的情感再也控制不住。

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中途带人离开，本身就是他干得出来的事情。

不过离开前，他没敢看自己父母的脸色。

秦厌眉毛轻佻，挽住了秦母的胳膊。

其实十八岁，冲动点也正常，但前提是没优秀的对照组，或者有个更疯批的对照组。

当事人被带走，地上的红酒很快被服务员清理干净。

宴会又恢复了热闹，不过对很多人来说，已经有东西不一样了。

在秦至野离开没多久，季云恪也离开了宴会，季家父母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

霍泽意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但毕竟是自己亲妈的生日，他自然不可能离席，霍母的表情管理不错，还笑着，一副岁月静好无事发生的样子。

但知道剧情的秦厌知道霍母是个狠角色，这件事情多半还有后续。

从宴会出来，秦厌发现只剩下一辆车的时候，差点被气笑了。

秦厌想坐副驾驶，不过秦父先她一步上了车。

三个人在车上都很沉默，到了家，一进门，秦母没忍住，坐在沙发上捂住了脸。

“太丢人了，我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