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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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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时至掌灯,萧衍白日告假陪了阿篱整一日。现下天光幽暗,他趁着阿篱入眠的空隙往大理寺处理事务。不出意外的话是要连夜处理完手头的事,以便明日接着告假陪她。

这些私底下用的心思阿篱自是不知道,她方入梦片刻便在一阵急促的梆子声中醒来。不光是浑身发汗,就连心头也突突地跳的厉害。

守在床边的梅见和浴兰见她坐在床榻间大喘气,都吓坏了,迭声问她哪里不舒服。

阿篱初时的那阵难受过去,现下倒是没有那么不适,只是低烧仍旧磨着她的神志。她想到方才听见的声音,开口问道:“府中有什么人来过吗?”

浴兰答:“到没有别的,只是明日是殿下的生辰,有个老道长来给殿下送药。”

梅见补充道:“这老道年年都来的,并不是什么奇事。”

浴兰也道:“是啊,自殿下搬来云府,每年生辰之时都有道长来送药,咱们都见惯不怪了。”

阿篱这时的关注点完全不在那老道,而是萧衍的生辰?明日!这种事萧衍怎么从未同自己提过?

阿篱接话道:“殿下往年生辰都是怎么过的?”

浴兰和梅见皆是一愣,答道:“殿下从不过生辰的。”

“为何?”阿篱好奇。

浴兰:“这个奴婢们就不知道了。”

梅见:“奴婢听说这和殿下身世有关。”浴兰立马用胳膊戳了戳梅见,示意她不该说的不要乱说。

阿篱扶了扶身后的浣花软枕,眨着眼睛向二人卖乖:“好姐姐们,就告诉我吧。”

“好吧。”浴兰看着她的表情心下一软:“您可千万别透露是我们说的。”

“那是自然。”阿篱重重点头保证。

“这事要追溯到元和元年,当今圣上继位,天下大定,宫里的小主娘娘们接连有孕,皇家喜事不断。”浴兰一副讲故事的口吻。

“这年苦夏难捱,圣上便带了娘娘和皇子公主们去行宫避暑,有一位娘娘临近生产,本不宜去行宫来回挪动,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去了。”

“皇帝去行宫避暑按照惯例是两个月,那位娘娘足月后竟然一直没有生产迹象,甚至皇驾即将回宫依旧没有生产,一时间行宫里人心惶惶。”

“有说妖孽的,又说不详的,总之那位娘娘后来就没有随皇驾回宫,七月末圣上回京,听说小皇子临近十月才出生,足足晚了好几月!圣上后来下令小皇子永不许出行宫。小皇子自出生起便一个人留在行宫由奶嬷嬷抚养。”

浴兰道:“这位小皇子便是七殿下,后来殿下十岁上便独身来京,置了这座宅邸。只是我同梅见初来府中时并不知晓那是殿下,还当是哪位富贵人家的公子。”

阿篱心下愕然,无怪萧衍会生成时刻拒人千里的冷淡性子,对圣上也从未展现半点亲近之意。

无父何怙,无母何恃,那些行宫里的漫漫长夜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如何度过的吧。

更何况现今圣上虽说将萧衍从行宫中迎回,显然依旧对其冷待,皇帝无非是不想他日史书工笔中落得个刻薄寡义的名声。

阿篱不知道的是,那座行宫从未困住过萧衍,他出生不久便被轮回道长接到身边,后来的日子几乎悉数在华山度过。

她思忖一番道:“可知晓老道给殿下送的什么药,殿下身上有什么病根,也该好好翻出来医治才是,总不能一直靠着老道的偏方吧。”

浴兰和梅见都把头摇成拨浪鼓:“只知道是治心口疼的药,其余实在一概不知了。”

阿篱便起身下榻,暗夜沉沉,她再度发觉云府的亭台楼阁与自己像是亲近的老友,有熟识的妥帖和温情。

她将自己日前窨好的香品端出来,其实重九那日,在轮回道长处知晓他有心口灼痛之症时,她便着手研制这一忘忧香。

虽不知于萧衍的病症是否有助益,总归能够调息宁神,纾解郁气。

既然明日是萧衍的生辰,那便明日将这香送与他。只是忘忧香需随身才有效用——以阿篱的绣活制出来的香囊定是拿不出手的,更别提萧殿下还要佩戴它在外走动。

只能是明日出府买现成的香囊了。

思及此,她将忘忧香取出盛于匣中,又将窨香的罐子重新封于窖内,心无旁骛地睡下了。

翌日早间,萧衍不知何时竟趴在她的床弦,看起来睡得极沉。阿篱昨夜便退烧了,今日起床整个人简直是神清气爽,是以她起身的动静不经意大了些。

萧衍悠悠转醒,一开口全然不似刚苏醒过来的人:“早。”

“今日怎么不多休息会?”

阿篱满脸歉意道:“吵醒你了,我睡太久了睡不着,你怎么不去床上睡啊?”

萧衍大言不惭:“我倒是想上床,你能同意?”

“我说的是吾岂轩的床!”阿篱气结,方才那一丝歉意早被他的话羞跑了,她愤愤地下床,满屋子看了一圈,奇怪道:“浴兰和梅见怎么不在?”

“我在这里要她们做什么?”萧衍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他还试图将阿篱圈进怀中,好在阿篱今日身子恢复,躲闪地异常敏捷。

“你大好了?”萧衍问。

“自然。”阿篱仰着头一脸骄傲道:“我也没想到好的这样快,以前都是不折腾十天半个月不罢休的。”

“哦——”萧衍面色不变:“那昨日说要补上的?”

“萧衍!”阿篱觉出自己的脸开始发烫,小声分辨道:“总得容我梳洗一番吧。”

“嗯。”萧衍点头将她拉至妆镜前。

他竟然熟练地拿起象牙梳,将她的乌发捧在掌心,轻柔而舒缓地梳起她的发。他的手指修长,盘弄发髻时分明的指节插在她的发间,如同无尘竹坞迢递相思。

是的,阿篱透过面前的妆镜看出他眼底眉梢尽是怀念之意。

他明明身为皇子却能熟练盘出女郎发髻,这点已经分外可疑了,他似乎还对这事感受颇深?阿篱迟疑地问:“萧衍,你不会以前经常替女郎梳头发吧?”

“我看你好生熟练?”

“要不要交代在何处练的手啊?”

面对阿篱的致命三连诘问,萧衍拿梳子的手一颤,然而这事与前世有关他无法明说,关键关头只能拉来照影当做垫背了。

他从容道:“别胡思乱想,在华山拿照影练的手。”

“他以前爱做女郎打扮。”

刚步入上房正要回话的照影如遭晴天霹雳,主子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到如此地步!

“咳咳。”照影在身后示意主子自己都听见了,随后暗自咬牙切齿:“主子,该喝药了。”

“嗯。”萧衍依旧从容:“先搁那。”

待阿篱梳洗完毕,萧衍到底还是抱着她仔仔细细厮磨一番。内室的光线逐渐明亮,玄星隐没黎明,秋月坠溺露井。

直到照影在门外催促:“主子,药已经热过一遍,再热就失了药性了。”阿篱方才拥有自由呼吸的余地,她红肿的唇和蒙着水雾的眸一下子叫萧衍清醒过来,他倏而心慌地拥着人:“下次我定然注意。”

阿篱还未从他炽烈的冲动中回过神来,想到今日是他的生辰,而且明明他并未做错什么却总是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便张开双臂回抱住他:“萧衍,你对我这样好,好得我永远也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上首传来萧衍失笑的声音:“梦寐以求。”

阿篱盘算着出府买香囊,可萧衍总片刻不离她的身边。她想着不能破坏礼物的惊喜,只能意有所指地暗示:“萧衍你今日怎么不去大理寺。”

“昨日便告了假。”

“萧衍我有书忘在景明宫了。”

“嗯,我叫照影去取。”

“萧衍你许久没去同福酒肆看兔子了。”

“你想去?”

……

萧衍能差遣的人太多,似乎没有什么理由能轻易将他支开,那就只能是她想个出府的理由,且不许萧衍跟着。

这样事情似乎简单多了,只要说自己去找宝灵儿她们,萧衍定然不会同她一起。

阿篱清了清嗓子道:“萧衍,我有事要同宝灵儿商量,得出府一趟。”

“嗯,我可以去找宝院使。”

“?”阿篱郁闷,你好好的找院使做什么,准备瞧瞧心口疼的毛病了?她抛出杀手锏:“这个——我们有些女郎间的问题要出去解决,就是,你懂的——”

“嗯?”萧衍不懂。

“就是——”阿篱想着既然自己未能亲手替他做香囊,总要亲自去用心挑一个。思及此,她也顾不上扭捏,靠在萧衍耳畔用两人听得清的声音道:“算算日子我快来葵水了,有些东西要备一下。”

“需要何物,我可以告诉府中采买。”

阿篱:“我惯用的他们不清楚。”

“哦?”萧衍满脸认真:“那你告诉我,日后我好帮你买。”

阿篱震惊:“这种东西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去买?”

“我可以。”萧衍捏上她的脸:“难得休沐一日,陪陪我好不好。”

“咦?昨日你不也休沐一日?”

照影默默搭腔:“昨夜主子回大理寺处理案头公务了。”

阿篱的声势霎时高起来:“那你现在还不好好休息……这样吧,你现在去补上一觉,等你醒了我也回来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萧衍没看出哪里两全其美,但他看出小姑娘是真的想出府一趟,于是他便妥协道:“照影和宣杪都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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