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缭绕，如同一层层白色的丝绸，缠绕在两人之间。

交缠的身影时而清楚，时而模糊。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许久后，谢鸢才缓缓退出稍许，舔了舔唇瓣上晶亮的液体，她又盯着谢云烟看了好一会儿，目光逐渐转为幽深。

谢鸢不喜欢看见自己的身体上留有疤痕。

她从北荒的洞穴中寻得火麒麟的骨髓，又去南海找到了九穗芝，连夜调制成了愈合伤痕的药膏。

谢鸢挖出一些膏体，放进掌心涂抹均匀。

内伤她可以运用至阴之体疗愈，外伤除了肩胛处的血洞，谢云烟的胸口还有两处剑伤，腰腹部三处不同程度的火燎伤，手臂和大腿均布满大大小小的划痕。

谢鸢从上往下，一处不落的全部涂抹上药膏。

膏体晕染开来，冰冰凉凉的触觉舒适宜人。

无意识状态下的谢云烟，自然而然地松懈下身体。

谢鸢感受到她的放松，眉眼渐渐柔和下来。

她轻轻笑了笑，指尖往下，轻柔地拨开了谢云烟的腿……

上药完毕，谢鸢坐到水牢岸边，手臂轻放在单侧屈起的膝盖上，看向正中间熟睡的人。

看来，她还得过段时间才能醒。

谢鸢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如画的美景。

情不自禁赞叹道：“好美。”

……

“嗯……”

谢云烟是被痒醒的：「什么东西？」

颈窝传来毛绒绒的触感，谢云烟怔愣好几秒，侧过脸。

小生物顺势用软乎乎的脑袋去蹭她的脸颊：“咕咕咕……”

「咦，兔茸参？小兔兔，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吱吱咕咕……”

雪白的小生物撅起圆弧形的小嘴巴，亲了亲谢云烟的脸。

「好可爱。」谢云烟心脏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她后知后觉，空气中弥漫着七叶寒昙的芳香。

恍若梦回幽昙宫。

「这是梦吗？」谢云烟不可置信。

「为何这里会有寒昙花？」

谢云烟轻嗅着花香，脸颊洋溢着红晕，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美好的回忆历历在目。

朦胧间，她好像回到了过去。

“你见到它们，比见到本座要高兴。”

女魔头一句话将谢云烟拉回现实。

谢云烟微怔，空洞的眼睛望向声源处，缓缓收敛起了笑：「是你。」

“嗯，是本座。”谢鸢嘴唇勾起一抹兴味的笑，语调有些轻飘飘：“此行本座毫发无伤，让你失望了。”

谢云烟低头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女魔头的话。

一只兔茸参似乎感知到了她的情绪，它扒拉着谢云烟的耳朵，咕叽咕叽的声音像在安慰她。

「我没事。」谢云烟勉强扯开唇角。

兔茸参趁机跳到了她的头顶，它用小嘴不停叼起谢云烟柔软的发，将发丝一根一根梳理好。

谢云烟被逗笑。

「等一下，你别闹了，好痒啊。」

“咕咕咕！”

「不要啄耳朵，哈哈，真的好痒……」

“叽叽叽！”

谢鸢耐着性子，看着谢云烟和它们亲密互动。

终于，她坐不住了，吃人般的眼神狠狠挖了小生物一眼：“滚。”

兔茸参吓得一哆嗦，一只一只跳进水里躲在了昙花的后面。

谢云烟扭头，冲女魔头呵斥道：「你对它们吼那么大声干嘛？不知道它们胆子很小吗？」

谢鸢愣住了。

她伸出手指了指自己，不可思议地问：“所以你就可以冲本座乱吼？你就不能像对它们一样对本座态度好点？”

谢云烟脸上的无语怎么也掩藏不住：「你我是宿敌，我对你的态度能好到哪里去。」

谢鸢眉头紧锁，嘴角下垂，俨然生气了。

“好…好……”谢鸢转身气愤挥袖，激起水花四溅：“你继续嘴硬，凭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本座倒真想知道你拿什么抵抗本座！”

谢鸢愤愤行至一旁，心道：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她不该救谢云烟，不该去寻这些逗人开心的玩意儿，她就应该放谢云烟走，让谢云烟回天庭受到所谓族胞的无尽折辱！

只有这样谢云烟才能乖乖听话，她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自己最在乎她的死活。

空气似乎不再流动。

两人之间，横越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一只兔茸参受不住这寂静了，悄悄从水面探出头，讨好似的蹭了蹭谢云烟的脚趾：“叽咕……”

谢云烟沉默数秒，抬起头问：「女魔头，这些兔茸参和七叶寒昙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鸢冷哼一声，打断她的话：“你该不会以为本座是为了你吧？”

“本座只是想问问你，昔日高高在上的云烟战神居住在富丽的幽昙宫，如今却只能偏居一隅，这天上和地下的差距，你觉得如何？”

谢云烟心道：原来是来嘲笑她的。

属实是她想多了，魔尊不至于对仇敌这么好心。

谢云烟抬眸，又问：「第二个问题，你为何会帮我疗伤？」

谢鸢道：“本座可不想对一个废物战神比试，有损本座脸面。”

谢云烟想起了她曾经说过要与女魔头比试的话，蹙了蹙眉心：“那你就把我的金丹还给我。」

“金丹？”谢鸢眉尾轻轻上挑，站起身，走到谢云烟跟前。

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一手掐住了谢云烟的脖子，嘲讽道：“别告诉本座，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挖走了你的金丹。”

谢云烟艰难地扭过脸，躲开女魔头的触碰：「除了你还能有谁？」

“愚不可及。”谢鸢脸色沉了下来：“是仙族的太子——”

谢云烟冷冷打断：「不可能。」

谢鸢用力掰过谢云烟的脸：“你就一点也不相信本座？”

「……」谢云烟默认了。

谢鸢一挥袖，解开禁锢着谢云烟手腕的绳索，一把抓住她的手，往脐下三寸滑去。

丝滑的衣料下，是柔软似柳的身段。

谢云烟脸色微红，忽然想起那天在水牢里，女魔头也是这般叩住她的手指往下……一边喘.息，一边说着露.骨的话。

所过之处，惊起战栗般的过电感，全身酥酥麻麻。

这个动作对谢云烟而言，太过色.气。

谢云烟神情窘迫，着急忙慌地抽回手指：「你干什么？现在不行……」

“你想什么呢。”谢鸢冷下脸道：“下丹田乃是元气汇聚之所，你好好感受一下，本座究竟有没有拿你的金丹。”

原来是误解了她的意思，谢云烟脸更红了。

又想想现在自己是光.裸着身子……

好难堪……

谢云烟垂下眸，耳尖也染上淡淡的粉色。

谢鸢仍旧在自顾自说话：“本座才不像太子那样无耻，要靠偷窃金丹才能修炼，呵，说出去当真是可笑……”

谢云烟听到她的话，扯了扯唇角，腹诽道：「就你最无耻了。究竟是谁把我锁在这里七天七夜，成天到晚只有一个纸人陪我聊天。不，全程都是我在说话，它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换成谁都会憋屈死。」

谢鸢听完她的心声，突然一愣，手往上抓住了谢云烟的细腕。

“原来如此，本座知道了。”

谢云烟被她的转变搞迷糊了：「你知道什么了？」

谢鸢微抬下巴，哼笑道：“本座不在的日子里，你果然很寂寞。所以你看到本座现在才回来，你很生气，对本座的态度就差了许多。”

谢云烟：「我呸！女魔头，我对你的态度什么时候好过？」

(*‘I’*)

时常怀疑自己

我这坨东西也配得到评论吗……

谢谢还在观文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