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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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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次祈福明日辰时才开始,故而,一众人到达皇家寺庙时,皇后娘娘和寺里的住持见礼后,便入大殿商讨明日祈福的事宜去了,其余女眷则被僧人带去后院斋房休息。

而此间寺庙虽是皇家庙院,可因新皇登基才十数载,正处于百业待兴之时,还未顾得上修葺这所前朝遗留的寺庙,导致前院的富丽堂皇和后院的破败之景,反差巨大。

于是,一众女眷方到一排排破败的斋房前,见屋内简陋,只有一桌,一榻和两三把半旧不新的木凳时,人群中“轰”的一声爆出嫌恶的窃窃私语来。

“这房间还没我家的牛棚好呢,这要怎么住人呢。”

“天哪,我只要一想到要在这房间里窝上三天,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要起来了。”

“就是,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想的,竟然挑选个这种地儿。”

“.........”

站在长廊尽头的两位僧人,见状不卑不亢地对众人道:“佛家重地不得喧哗,各位贵客,若有什么不满,尽可找方丈和皇后娘娘言明。”

此话一出,女眷堆里立马鸦雀无声。

其中不乏有眼色的嫔妃和贵女,忙招呼丫鬟去挑相对没那么破败的斋房,好令自己住得舒服些。

沈灵薇不想出风头,见状尾随在众女眷身后,朝走廊的另一边不起眼的两排斋房走去,刚寻到一间后墙靠山通风极好的斋房,眸子一亮,忙转头喊雪玲:“我们住这一间——”

与此同时,一个胖乎乎的丫鬟忽从她身后窜住,一脚跨进斋房:“这间好,小姐快来看呐。”

说话间,一名身穿水红色镂金蔷薇纹广陵月华裙的贵女,施施然走过来,路过沈灵薇身侧时,嫌恶地捻着鼻子白沈灵薇一眼,头也不抬地轻飘飘道:“那就这间了。”边吩咐丫鬟将自己的东西搬过来。

若不是雪玲躲得快,差点被两人撞到。

沈灵薇忙扶稳雪玲,见来人竟是殷文君的庶妹殷文姝,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不觉蹙紧蛾眉。

雪玲见两人如此不讲理,忙嚷嚷道,“哎,这间斋房明明是我家小姐先看上的,怎么就成你的了?”

殷文姝鼻孔朝天,面露讥讽道:“这间房又没写你的名字,为什么不能成我的了?”

“哎,你——”

沈灵薇忙拉着雪玲,“莫要多事,我们再选一间房就是了。”

雪玲知沈灵薇不愿多事,只得作罢,愤愤然地白两人一眼,转身朝后面的厢房走,“奴婢给小姐选个比这个更好更大的斋房去。”

“好。”沈灵薇嘴里应着话,两人刚朝前走几步。

殷文君讥讽之语传到这边,“一个别的男人不要的二手货,神气什么!”

她嘴里说的“别的男人”应当就是谢璟了。

沈灵薇停下脚步转身,清冷冷的目光射向两人:“这里是皇家寺庙,你最好说话给我客气点,如若不然,同我闹到皇后娘娘跟前,我们脸上谁都不好看!”

说完再懒得看她一眼,“雪玲我们走。”

“你——”

殷文姝本就替自己的姐姐抱不平才有意磋磨沈灵薇,见状气不打一处来,一甩衣袖就要从屋中冲出来和沈灵薇理论。

另一个丫鬟惶诚惶恐地忙死死抱着殷文姝的腰,苦劝道:“小姐别闹了,她可是沈灵薇!之前哪怕和谢璟闹出丑事来,都没人敢惹她,更何况是现在,只要她表哥一日不倒,咱们的地位永远都越不过她去。”

殷文姝满腔怒火无处可撒,气得直跺脚。

因这一耽搁,导致沈灵薇只挑到最后面的几间旁人挑剩下来的斋房。

雪玲进得屋中,见屋中摆设远不如刚才的那间,不觉也动了气,将随身的行囊重重地放在桌案上,“以奴婢看,那殷文姝刚才就是故意和小姐过不去,将咱们挤到这破地方来,让旁人笑话!小姐刚才就不该让着她。”

“你以为我想让着她?”

沈灵薇上辈子怕被人诟病自己无才无德,事事力求做到完美无缺,可到头来依旧没获得旁人的好感,故而,这辈子她也懒得去维系旁人嘴里的形象,只想做最真实的自己:“我不过是不想惊动皇后娘娘罢了。”

“啊?”雪玲学识低,有些听不到她的话,闻言忙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沈灵薇摸了下床榻,上面的被褥虽旧,可凑合着还能用,翘起唇角笑着为她解惑:“皇后娘娘从不信佛,可此次却来此处为圣上祈福三日,可见圣上的病不容乐观,这种时候谁若惹事,皇后娘娘定然不悦,极可能还会将人轰出寺庙去,如此一来,那才是真的脸上无光。”

况且,之后她还要和司亦尘退婚,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去当出头鸟。

“也对!”雪玲赞成地点头。

不多时,一位面生的丫鬟步履匆匆地赶过来,恭敬地对沈灵薇道:“沈小姐,皇后娘娘唤您过去。”

上辈子沈灵薇极少和皇后娘娘打交道,闻言人怔了下,随即起身道:“皇后娘娘可有说什么事吗?”

丫鬟面露不耐地催促:“并未。”

雪玲忙放下手中伙计,洗了把手走到沈灵薇身侧,“奴婢随小姐一块去。”

不待沈灵薇开口,丫鬟已抢先不悦道:“娘娘交代奴婢只让沈小姐一个人过去。”

毕竟此处是皇家寺庙,守卫森严,又有谢璟在旁协助御林军保护众人,故而,沈灵薇只诧异一瞬,也未多想,叮嘱雪玲将马车上的被褥拿下来后,便跟着去了。

然,那名丫鬟带着她走出后院后,并未朝前院走,而是拐进北侧另一处极为隐蔽的院落。

只见院中落叶成堆,不远处的地上,四五只雀鸟在地上啄咬肥硕的虫子吃,闻声顿惊起,扑棱着翅膀飞远了。一阵寒风拂过,地上落叶沙沙作响,越发显得院落荒芜。

沈灵薇顿感不妙忙停下脚步,冷声质问前方带路的丫鬟:“皇后娘娘身份尊贵,不可能会来这种地方,你是何人?”

那名丫鬟面露慌张,却极力掩饰道:“沈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皇后娘娘要去哪?岂会告知我们这些下人?奴婢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说完忙催促道:“前面就是了,沈小姐快跟上,免得皇后娘娘等急了。”竟抬手就要抓沈灵薇衣袖。

沈灵薇对此早有防备忙提步朝后闪躲,一手出手如电直冲丫鬟颈子袭去。

下一瞬,胸口处却蓦地传来一阵剧痛,身子“扑通”一声跌摔在地,惊慌失措下,再想不到自己何时中的招,她忙用手撑地想要爬起身,可身子却酥软无力,使不住一丝力气,气喘吁吁地抬眸问丫鬟。

“你到底是谁!你们给我下了什么药?”

那丫鬟见她中招,再无方才恭敬的模样,轻击掌心几下,几名做小黄门打扮的男子,霎时从四周窜出,抬起沈灵薇手脚,将其扔进其中一间破败的斋房内。

“砰”的一声,斋房的门被狠狠摔上。

沈灵薇手脚动弹不得,浑身汗出如浆,忙抬眸看四周,却发现屋中漆黑一片,唯一能用以视物的窗子,建在她对面墙壁的最高处,狭小的只有人手掌大小。

而此刻也被人半遮半挡着。

沈灵薇心头越过不好的念头,十指用力抓地,抬起头冲窗口的人声嘶力竭的喊:“我是燕王之女,我表哥还是匈奴国皇太子,你们这么对我,就不怕遭到我家人报复吗?”

可任凭她如何威逼利诱,那些人皆不回话。

沈灵薇一颗心不断往下坠,正要再接再厉时。

几个长条形的物什忽从窗子口塞进来,只听“咚”的一声,随着窗子被捂上屋中彻底变得漆黑的瞬间,摔进屋中阴暗的角落里。未及沈灵薇看清,几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嘶”声,摩擦着地面直冲她游来。

沈灵薇猜到是何物,那段藏于心头两世至今不敢触碰的惨烈记忆霎时袭上心头,登时吓得魂飞魄散,理智全无。

下一瞬,女子凄厉的惊慌尖叫声充斥整间院落,“啊——”

*

谢璟甫一进皇家寺庙,便随同御林军一同巡视寺庙周遭,待确定万无一失时才折返,人方走到前院的寺庙前,几个丫鬟小黄门垂着头,步履匆匆地从侧方破败的院落里走出。

其中一个年纪小的小黄门,脑门上沁满热汗,边走边回头看身后的院落,忐忑不安地冲走到前头的丫鬟小声道:“那,沈.......他到底是贵人,这么做不太好吧?万一人吓出个好歹来,那,那咱们难辞其咎。”

其间言语闪烁,仿佛做了什么见的人的事,就连话中“她”的姓氏,也不敢提。

丫鬟白小黄门一眼,“怕什么,咱们也是按主子吩咐办事,若不把她搞得惨一些,主子那也不好交差。”

“可——”

丫鬟不悦地打断小黄门的话:“别可是了,咱们赶紧走吧,得赶紧回去交差呢。”

然,一抬头猝然看到谢璟站在几人身前,身子一抖,还未开口,便见他满身肃杀之气,神色凌厉地沉声道:“你们嘴里说的是谁?”

*

一刻钟后,紧闭的房门被谢璟一脚踹开。

入目所见,他心爱的女子正气息微弱地躺在一片狼藉的地上,身形一动不动,几条颜色各异的蛇在她身旁桌椅附近游走,嘴里不断吐出“嘶嘶嘶”声。

谢璟心中一窒,忙提剑冲进屋中,将人抱进怀里,焦灼地拍她脸颊:“月月,月月?”

脸色惨白的沈灵薇,浑身汗出如浆,脸上那双杏眸里满是惊骇之色,没什么焦距地盯着他的脸,大口地喘息着:“蛇,那些蛇.........”

后进屋中的张慎,忙提剑将蛇挑出屋外,交给金吾卫。

谢璟见她吓得不轻,忙看她身上,见她手肘,后背和膝盖处皆有不同程度的擦伤,恨不得立马杀掉那些人,一把将人抱起来大步朝门外走:“月月不怕,我已经把蛇弄走了。”

沈灵薇目光空茫地盯着他脸好一会儿,才似从刚才的惊骇中清醒过来,委屈地垂眸,眼中的泪水霎时簌簌而落,她费力地伸出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将头靠在他胸口,如受伤的小兽般呜咽着哭出声来。

“谢,谢璟,我刚才好怕.....呜呜呜........”

谢璟见状恨不得替她受之,眸底闪过一丝杀意,边走边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抚她的情绪,待将她送回屋子后,转头冷声吩咐张慎:“给你一个时辰查清此事,如若不然,提头来见!”

张慎也知此事事关重大,忙抱拳去了:“是!”

因沈灵薇所住的斋房,离众女眷住的斋房都远,而方才谢璟带沈灵薇回来时,一来怕打草惊蛇惊动设计陷害沈灵薇的凶手,二来,怕折损沈灵薇的闺誉,故而,并未选择走正门,而是避开院中御林军走了后门,从窗子翻入,因此,并未惊动院中女眷。

待他交代完张慎后,再回到屋中,见沈灵薇有气无力地躺在床榻上,身上的药力还没解除,心疼得一塌糊涂,忙令站在旁边干着急的雪玲去打盆热水。

他则坐床沿,轻抚她肩头,“我已经派人去查此事到底是谁做的了,一有结果,立马来告知你。”

沈灵薇睁着哭得通红的眸子,无力地点了点头,“嗯。”

谢璟见状轻松口气,“你能坐起来吗?”

沈灵薇还后怕得整个脑袋嗡嗡作响,闻言,虚弱地点了点头,“做什么?”

“你身上有伤,我要帮你看看伤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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