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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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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妗想到沈溪亭付的银子,没有多想,点点头应声道:“是啊。”

“……”

“对了,说到这,昨日你拿走我的发簪呢?还给我——”

赵玉妗朝鹤守玉伸出手。

想到这,鹤守玉的眸色就沉了下去,沉默了半晌才回答:“……断了。”

“断了?”

“嗯,回到公主府后,我用月俸重新买一支赔给公主。”

“……你做梦么?就你那点微薄的月俸。再者,你也买不到一模一样的,那只簪子那可是京都琳琅坊的手艺人亲手所作,独一无二,唯此一只。”

赵玉妗又不着痕迹地白了鹤守玉一眼,“还不如你亲手刻一个给我显得有诚意。”

*

另外一间厢房内。

老仆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将药盏放在沈溪亭的面前,“长公子,该喝药了。”

老仆关切地看向沈溪亭,只见他手中握着一只药瓶子,摩挲着沉默了许久。而后又看向面前黑漆漆的汤药,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惆怅。

“长公子这是怎么了,看上去愁眉不展。”

“咳咳、无事。”沈溪亭又咳嗽了几声,他摆了摆手,“你先去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是。”老仆点点头,走了两步又顿住,问:“公子手中的药膏可是给殿下的?”

“……”

“现下殿下应当还未睡下,不若此刻送去?”

沈溪亭不语,半晌后,他还是摇了摇头,有些心不在焉地说:“罢了,天色已晚,殿下想必已经睡下,还是不要打扰她。明日再给她吧。”

沈溪亭端起药盏,面不改色地喝完了这碗黑漆漆的汤药。

苦涩的药汁顺着他的喉咙往下,似乎也将他的胸腔浸透。

就连舌根也在发苦。

沈溪亭放下药盏,看向窗外的月色。

日复一日与这些药作伴。

他想,这样的日子,他早应该习惯的。

*

翌日,晨光熹微。

昏暗的厢房内渐渐被光亮映照满,赵玉妗拢了拢身侧散着的墨发,穿着罗袜下了床榻,轻声走到屏风后的软榻前,看到鹤守玉正躺在软榻上和衣而睡。

她微微俯下身,看着他的脸。

他的皮肤没有什么瑕疵,肤色也很白,闭眼沉睡的模样倒让他看起来真的像是人畜无害。

他的薄唇看上去有些干燥。

鹤守玉很快就察觉到她,迅速睁开了双眼,他好似一夜没睡好,眼底还泛着红血丝。看上去有些疲倦。

在看到是她之后,眼神也由警惕变成了放松。

而后他声音微哑地看着她:“公主为何站在我的床前?”

赵玉妗却从容不迫地在软榻边坐下,有意逗弄鹤守玉:“……长吏大人起得比主子还晚,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才刚过寅时,公主怎么醒了。”

“今早还要坐沈大人的马车上梧桐山,还是早些起的好。以往我起来之后,越珠皆会侍奉我更衣、洗漱、梳发。”

赵玉妗话中有话,鹤守玉也微微怔住。

只见赵玉妗又笑吟吟地看向他:“离府之前越珠应该有交代过你平日里如何侍奉吧?鹤大人?”

鹤守玉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洗漱过后。

赵玉妗静静坐在镜台前,透过客栈备着的铜镜,目光投向站在她身后的鹤守玉。方才,店小二送来了几件崭新的衣衫,他换上了其中一身,依旧是往日里他在公主府时常穿着的月白色。

鹤守玉手持木梳,修长的指尖缓缓在她柔软的墨发之间穿梭,他的动作竟出乎意料地温柔缱绻。

他为赵玉妗梳的是最为简单的发髻,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才学不久,他的动作显得格外生疏,却又小心翼翼地怕扯痛赵玉妗的发。

如瀑的墨发柔软至极,轻轻拂过鹤守玉的指尖,带来些许痒痒的感觉。而后他用一根绸带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垂下的长发束起。

赵玉妗看着铜镜里鹤守玉认真的模样,忽然说:“你是第三个为我梳发的人。”

鹤守玉手中的动作一顿,问:“那之前是谁?”

“我母后、越珠。”赵玉妗笑了笑,“妙珠那马虎鬼不会扎头发。所以你就是第三个人了,只是你梳的发髻样式有点太简单了。”

鹤守玉点点头,沉默了片刻又说:“此前……我没为女子梳过发。”

“那我是第一个了?”

“……嗯。”

赵玉妗看着铜镜,好整以暇地问:“鹤守玉,你看镜子里,我们两个站在一块根本不像是公主和长吏。”

鹤守玉下意识地看过去:“那像什么?”

“更像是——从京都私奔来此的。”

鹤守玉手中的动作一顿,缓声道:“……公主慎言。”

“怕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赵玉妗又拉住鹤守玉的胳膊,靠在他的肩上,铜镜之中映着他们亲昵的身影。

赵玉妗笑意盈盈:“你看,像不像?”

“……”鹤守玉迟迟没有回答。

“鹤大人怎么不回答?”

鹤守玉垂着的手指微微捏紧,而后他别开了视线,什么话也没说。

“看你的脸都僵住了,你在紧张么?”赵玉妗伸出手忽而贴在了他的胸膛上,轻笑道,“鹤大人,你的心跳好快啊。”

“……我没有。”

赵玉妗的目光带着调笑的意味,而后幽幽地开口道:“骗人,我都听到了。”

“你——”

鹤守玉猛地握住赵玉妗的作乱的手指,出声制止她。

看到眼前鹤守玉吃瘪的模样,赵玉妗心满意足,慢悠悠地收回了手,连忙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我可不敢冒犯我们冰清玉洁的鹤大人,我还记得呢,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什么话?”

赵玉妗学着重生那日与鹤守玉的对话,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记得格外清晰。

她学着他的语气,故作冷淡地说:“臣为公主府长吏三年——绝无如此荒唐请求,公主不要再说如此玩笑。”

鹤守玉顿时沉默。

*

赵玉妗推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前不止等候了多久的沈溪亭。

只见他今日换了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长袍,白玉冠束发,身姿端正,眉间带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俨然是芝兰玉树的世家贵公子。

沈溪亭温和一笑,微微颔首,“殿下早。”

赵玉妗目光落在沈溪亭的衣衫上,顿了顿,又侧目看了一眼身侧神情淡漠的鹤守玉。

赵玉妗勾起唇角,淡笑:“早啊,沈大人。好巧啊——你们今日穿的都是同色衣袍呢。”

“……”

“……”

闻言,沈溪亭不着痕迹地迅速扫了一眼站在赵玉妗身侧的那人,只见他今日也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袍,身量修长,眉眼淡漠,看上去清冷又疏离。

沈溪亭一顿,又问:“不知殿下昨夜睡得可好?”

赵玉妗礼貌地回问:“还行,沈大人呢?”

沈溪亭眼眸含笑:“与殿下一样。在下已替殿下备好早膳,请殿下移步。”

“多谢沈大人。”

“不客气。”

赵玉妗先往前走。

沈溪亭跟着走了上去,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只觉得与鹤守玉擦肩而过之时,听到了极轻、又好似不屑的一声笑。

落座之后,只见桌案上摆着三碗胡麻粥和几盘精致的小菜。

沈溪亭轻拢衣袖,不紧不慢地先为赵玉妗倒上一盏清茶,而后又为鹤守玉也倒上一盏,他的声音温和,“鹤大人,请。”

鹤守玉神色淡淡:“有劳。”

赵玉妗喝了几口粥,暖粥入胃,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在赵玉妗微微皱眉的一瞬间,鹤守玉就已经拿起桌案上摆着的一罐白糖,舀起一小勺轻轻地撒在赵玉妗的粥碗里。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赵玉妗眉眼舒展开来。

鹤守玉从容不迫地答:“臣在公主身边多年,自然知道。”

沈溪亭看着面前二人熟稔的模样,眼神微暗,“是下官考虑不周,不知公主喜甜。”

“无妨,沈大人已经很有心了。”

“殿下头上的伤……”

“嗯,昨夜上过药了,多谢沈大人关心。”

“……那就好。”

沈溪亭嗓音温和,垂下眼眸,悄然将手背到身后。

他的手中握着昨日的那只药膏瓶子。

想必已是不需要了。

赵玉妗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抬眸看向沈溪亭,只见他似乎欲言又止,见他忽将一只手背到身后,于是出声疑惑问道:“沈大人手中拿着什么?”

沈溪亭一愣,轻声道:“……是昨日为殿下买了药膏,今日见殿下额头上的青紫已经淡化许多,想必是用不上了。”

赵玉妗也是微微怔住。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给她买起药膏来了?

赵玉妗只觉得不好辜负沈溪亭的一番好意,只是鹤守玉已经给她买过药膏了,于是了然地笑了笑,“还是多谢沈大人。”

“殿下客气了。”

“……”

赵玉妗忽的听到身边鹤守玉的一声轻笑声,侧目看向他,问:“你笑什么?”

却见鹤守玉不紧不慢地又替她夹了一小块蒸饼放在她面前的小碟之中,嗓音轻缓:“公主爱吃的蒸饼。”

“……?”

赵玉妗看着那块蒸饼,忽有些疑惑,她什么时候爱吃蒸饼了?

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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