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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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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死了?”

她的皮肤白得过分,嘴唇也失去血色。

是不是郭岐?

但不可能的,郭岐若死,范阳天翻地覆,可她一丝消息都没听说过。

刚才屋内燃着炭火,她身上很热,热到冒汗,可是如今站在春末的烈日下,身体内却滋生出冷意,无声无息包裹住她。

徐从绎只看向她的手臂,胜雪的白衣垂下,血滴蜿蜒至纤瘦的手腕,晕染在袖口的银线上,浸透牡丹花纹,艳丽绽放。

葱白玉指像凋零的花,指尖余悸未消,微不可查抖动着。

同样的,脖颈上横亘一道血痕,皮肉翻出。

明明平时动辄喊疼,可此刻她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快速眨了眨眼逼退眼中的泪花,嘴里还茫然地,近乎急切问他:“你为什么不说话?”

脖子发痒,她抬手正要挠一挠。

男人好闻熟悉的气息覆在鼻尖,她只看得见他衣襟上金线绣着的云雷纹,胸膛宽阔结实,而后手腕被他捏住,慢慢包裹在掌心。

灼烫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脖颈上,痒意入骨,尖锐的疼痛中融入些无法言明的酥麻。

“我在沄城见到她时,她便是这副模样,嘴里翻来覆去别抢她的孩子,她没有杀人。现在看来,或许和未来的范阳节度使夫人,你的侄女永华郡主脱不了干系。”

他黑润的瞳孔里是她脖颈上鲜红的伤痕,说话间吐露的气息覆上。

她下意识排斥这样的亲昵,慌张又局促,没心思把一双敏锐执着的眼睛盯住他。

于是陷入她的猜想。

裴舒月是庆王的女儿,傲慢跋扈与她不分上下,一向和她处不来。她难道诬陷徐令仪杀人,想抢夺她的孩子寄养在自己名下,效仿京城贵妇吗?

逼疯丈夫的爱妾,去母留子,一举两得的好算盘。

“郭岐他不知情吗,他……”

他对徐令仪一往情深,也会相信他心爱的女人杀人吗?

她的声音渐渐减弱,徐令仪逃离范阳不直奔原州,反而去沄城,恐怕就是为了躲避郭岐的追捕。

“死的是不是郭岐?”她接连发问。

“你流血了。”他打断她,雪颈溢出一串串细小的血珠,紧接着他抬起她的手臂,撩起衣袖,血淋淋的伤口直白袒露在她眼前,“这里也是。”

三道抓痕触目惊心,从肘弯蜿蜒至手背。

他卷起她的衣袖,轻轻托着她的手臂,半推半拥带人进偏房上药,尾音轻扬,戏谑道:“殿下长进许多,鲜血淋漓也浑然不觉痛楚。”

裴炜萤被他按在红木椅上坐下,紫珠捧着药粉,一时间主仆二人大气不敢出。

修长的手指略有薄茧,尽管他极力放轻动作,可碰上她细嫩的胳膊,她还是疼得克制不住缩起肩膀,他按着的地方很快泛起红晕。

轻柔的抚摸比伤口的刺痛更叫她难耐。

“紫珠,你可有去看望绿檀?”他忽然问。

紫珠如临大敌,牙齿都磕巴,险些咬到舌头,“见到了,绿檀姐姐伤得很重,昏迷不醒,我不敢多打扰。”

“我记得你和她是同时进府伺候小姐的,她比你稳重可靠,可背井离乡,九死一生的人是她,办错差事还因祸得福伺候殿下的反而是你。”

“归根结底你有个好爹。”他冷冷一笑,不带温度的眼眸看向裴炜萤

紫珠连忙跪下,高高举着托盘,也偷偷摸摸看她。

视线还没来得及对上,徐从绎冷眼睇过来,吓得她缩着脖子不敢动弹。

她是尊贵的公主,甘愿娶她象征河东归顺朝廷,绝无异心。

裴炜萤受够他一言不发,一味阴阳怪气,急于抽回手臂不悦道:“你够了,少在这里指桑骂槐,是我逼迫紫珠跟踪出卖你,冤有头债有主,别去为难她一个下人。”

“看来她真为自己找了个好主子。”徐从绎不动如山,手掌微微用力,命紫珠出去。

门从外面轻轻掩上。

裴炜萤手腕动不了,抬脚在桌下踢他,却被他双腿夹住脚踝。她气急败坏道:“你……你别以为你这回逃过一劫,我绝不会放弃的。”

“原来殿下知道自己输了。”

“已经迫不及待,要补偿我?”

他空余的手握住她的脚踝,意味深长揉着纤瘦的踝骨,手指攀爬往上,抚过她的小腿肚。

那双眼睛浓重得像未曾晕开的墨,定定望向她,不带情绪时最是饱含情意。

隔着罗袜,几乎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

裴炜萤立即就要暴跳起来,他却又兴致索然松开她,一抬眼,几分轻挑几分认真欣赏她怒容满面,宛如朝霞映雪的娇态。

她动了动嘴唇,放肆暴露出尖锐锋利的一面,“少在我面前得意,你也只配替我暖床,以色事人能得几时好?等你人老珠黄,我一脚踹开你,让你跪在榻边伺候我和新……”

徐从绎强势打断她,嗓音清润,掷地有声:

“原来殿下期待与我白头到老啊。”

呸,裴炜萤真佩服他的厚脸皮,怒视着他,但视线触及他携着笑意的眼睛又避之不及躲开。

那双俊美好看的眼眸深情楚楚,再尖锐的目光也会软化。

她可算见识到什么叫美色误人。

房门敲响,他眼神恢复淡漠,起身开门,是陆清如。

“令仪喝药后已经睡下,我不放心她,她又最听我的话,这段日子我留下来照顾她。”

陆清如蹙眉,柔和的眉眼笼着哀伤,“她浑身只剩一把骨头,茶不思饭不想,我看了真恨不得替她受过。”

长嫂如母,未嫁给徐崇礼前,徐令仪便一口一个“大嫂”,陆清如几乎是看着她长大,她不明白这个骄傲天真,嘴角挂笑的妹妹遭受了怎样的折磨,她平日连头发丝都美得发光,如今却蓬头乱发,凄惨狼狈。

裴炜萤沉默着,握住她的手无声安慰。

陆清如恢复情绪,看见她手上伤痕累累,许多疑惑也化作哑然。

徐从绎迟疑着点头,他隔三岔五来往此处,必会遭人起疑。当时徐令仪临近生产,仓促之间他只能将她安置在此,仅仅隔了两日便被裴炜萤发现也在他意料之中。

每次只有寻衅滋事她才会回来。

其余思念送礼只是她闹事的托辞。

只是惊讶她居然请得动陆清如打理这桩糊涂事,得知她打着寻医求子借口,真是难为她忍辱负重。

“可你放着瑜儿和学生不管,下落不明,一样不妥。”

陆清如回握住裴炜萤,柔软温暖的手抚摸她,“那只好委屈公主装病,府上没有人照顾她,你又抽不出身,我当大嫂的理应回府。”

尊卑有序,她虽身为长嫂,可不及帝女尊贵,若是同住府上,按规矩要每日请安问礼的。

一千一万个不想答应,可是她骤然闯入,害得徐令仪癫狂发疯,总要付出点代价。

且此时言语神态有半分推脱,便显得不近人情,残忍冷酷。

“好。”

她利用陆清如,内心已十分愧疚,不忍她为难。

倏地,她看向徐令仪的亲哥哥,他面不改色,天塌下来还是神态自若。

想起成亲当晚,徐令仪在范阳受了屈辱,跑回原州,最后也是被他劝回去的。

太子与她非亲生兄妹,却不吝宠爱,从前庆王和纪王对她言语尖酸刻薄,隔日他绝对会在朝堂上替她报仇。

兄妹之间,不该这般冷淡。

瞬间,她领会到为何他刚才不忌场合调笑,以及频频对她的问题爱答不理。

也再次想起裴敏言对他的评价,郭岐拐走徐令仪为妾,又娶郡主为妻,他怎可能轻易放过他。

徐从绎见她思索,以为她内心不情愿,嗓音温和稳重,“正好十日后永华郡主出嫁,路过原州,殿下这段日子好生休养。听说是太孙亲自送亲,请殿下仔细应对,”

“可别让他拿住我的错处,弹劾我苛待殿下。”

后半句近乎贴在她耳边,轻如羽毛拂过,裴炜萤心口却有如毒蛇缠绕。

可顾忌陆清如在场,她只是端起柔婉的容色轻轻点头。

见两人恩爱如初,低声耳语,陆清如有什么不明白,公主知书达理早已原谅他。她总算松口气,紧绷的神经软和下来。

可裴炜萤之前的反应还是令她惴惴难安,公主性格太烈,宁折不弯,哪怕站在风口浪尖,下一瞬就要坠下,失去一切,她也绝不肯低头说一句软话。

低头的只能是徐从绎。

但他看似温文尔雅,沉着冷静,待人接物温厚有礼,让人挑不出错,却有一副最硬的心肠。

徐令仪精神不济,产后身体孱弱,他身为亲兄长不慌不乱,多半在筹谋如何对郭岐发难。这虽也是他替妹报仇的手段,可是那份心意与他的宏图大业相比,孰轻孰重呢?

真到不可调和,与朝廷势不两立的地步,这对恩爱得令人眼红的夫妻要如何收场?

……

夜凉如水,清风萧瑟。

炭盆静悄悄燃烧,月光透过窗纱,满地月华。徐从绎浓重阴冷的眉威压着眼眸,身上裹挟的寒意瞬间被驱赶,烛火摇曳晃动,无声鼓动他体内躁动的怒火。

脚步依然沉缓。

床帐紧闭,女人嘶哑脆弱的声音传来,“二哥,我很困,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徐从绎打开窗,清风拂面,吹散燥郁,他嗓音冷彻如冰,“在我面前,别再卖弄你的虚弱可怜。”

徐令仪几乎是跳下了床榻,风钻入她的衣襟,她转头拿起狐毛披风裹得严严实实,怒瞪那道被月光拉得颀长舒展的身影。

“卖弄?我不虚弱,我不可怜?”

放肆到近乎撕扯的尖叫,穿透冷瑟的夜风。

徐令仪面目狰狞,嘴唇颤抖,声音凄惶道:“我只是害你那尊贵的妻子擦破皮,你就迫不及待为她主持公道?”

“那我的丈夫呢,谁为郭岐报仇?”

“我要不要告诉我的孩子,他的杀父仇人正是他的亲舅舅?”

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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