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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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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原州时风急云淡,但胜在春光和煦,池畔迎风阁内,梨花开尽,凋落枝头。

紫珠揪着梨花瓣往天上吹,看见裴炜萤领着丹朱雪青风风火火往院内赶,撒开腿跑过去行礼问安。

和徐令仪比较起来,裴炜萤更好伺候。

她想到的刁钻点子立即就要实施,旁人劝不过来。而徐令仪举棋不定,要拉着她翻来覆去念叨,听得人耳朵磨出茧子,最后依然坚持最初的想法。

身子窈窕的美人轻抬下颌,身着银白罗衫,外罩藕粉轻纱,像足了馥郁纯净的芙蓉。

钗环华贵,衬着她玉雪似的肌肤。

裴炜萤清楚她更偏向徐从绎,冷觑一眼问:“我不在府上这段日子,驸马可曾回来过?”

紫珠摇头,“从没回过。”

“他真是比皇帝还忙。”她重重拂袖,披帛在空中掠过一道银光,紫珠讷讷不敢说话。

过会,她红唇轻启,紫珠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吐出幽幽一声轻叹,嗓音竟柔如春水,“可多日不见,我实在思念驸马。”

甚至懊恼道:“上次吵得不欢而散,不知道他是否还在生我的气?”

紫珠忙支起笑脸道:“公主多心,驸马若生您的气也不会去黛县主动和好了。”

原来打着看望她的幌子私会别的女子,裴炜萤牵起嘴角笑了笑,“你是府上老人,又在我跟前伺候,出了门人人都敬你一声姐姐。”

“我有件事交给你办。”

紫珠忙不迭应下,抬眼瞥了下丹朱雪青,胸中顿时生出许多底气。

这事办起来得心应手。

紫珠的爹是府上管家,她从小便在小姐徐令仪房中伺候,当年这位大小姐寻死觅活要嫁给郭岐,隔三岔五跑到衙署逼徐从绎点头,这条路她现在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

拦下她的小将是万烁,常在徐从绎跟前跑腿,远远瞧见是她,他打趣道:“紫珠姐姐,大小姐嫁去范阳,怎么唯独把姐姐留在原州?”

“呸,没大没小的东西。”

紫珠斜他一眼,道:“你这般清闲,不在主子跟前当差,看来是一张臭嘴惹出大麻烦,不得重用了。”

万烁满嘴的话无奈咽回去,上次错在钱偲,可也有他传话不到位的缘故。

外人不清楚原因,但都看得出他遭了冷待。

抹不开面子,他板起脸,“公主不在原州,你过来干什么?”

“主子的事别瞎打听。”紫珠白他一眼。

身材颀长的男人走出书斋,她忙追过去,手里的匣子沉甸甸的。

“什么东西?”徐从绎瞥一眼,脚步不停。

紫珠小跑着才能跟上,转述裴炜萤的话,“公主说灵州风物新奇,这是特意为您准备的礼物。”

“殿下回来了?”徐从绎停下来,拿过宝匣在手里掂量,捏着锁扣拽了拽。

紫珠急忙阻止他,生怕他弄坏,“公主说,今晚您回去,她亲自打开。”

男人手指修长有力,指骨分明,略一用力便能捏碎。

神神秘秘,别是又憋着什么坏主意折磨他。

徐从绎望着紫珠,下达最后通牒,“她这次回灵州,你想尽办法跟她走。”

紫珠顿了下,神色有些为难,想说公主防贼似的防她,他却没等她说话,早已拿着宝匣走远了。

转念一想,她将公主交待的事办好,再投其所好向她报备节使的一举一动。

没准公主看她忠心会……

那不正合适留在原州,当她的眼线?

正苦恼着,紫珠看见如意门下站着两个中年妇人,诺诺点头,听着老刘头吩咐。她看着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凑近多看两眼,她拍了下脑袋。

正是原州有名的接生婆,当年瑜儿就是她们帮忙接生的。

两人上了一辆马车。

怪事,衙署上下女人都没有,偏偏来了两个接生婆。

钉在原地思索着,打理后院琐事的老刘头目光审视,她神态自然折下手边的月季花,放在鼻子下嗅两口,轻快地跑远回到徐府。

香炉袅袅生烟,屋内浸染着淡雅的沉香,裴炜萤慢条斯理倒了杯茶,热腾腾的水雾烘热眉眼,眸中笼起一层雾看不出装着的情绪。

她望着杯中漂浮的茶叶缓缓沉下,兴致索然放下茶杯。

菱唇格外红润,沾上薄薄的水光。

“你确定没看错?”

紫珠竖起手指,恨不得跪地发誓,“公主,奴婢若有半句虚假,天打雷劈。”

她目无波澜,“你不帮着自家主子,怎反而出卖他?”

“小姐将奴婢送来伺候公主,公主便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知道自己毛躁,粗手粗脚不如丹朱雪青两位姐姐细心,奴婢今后一定改正,向两位姐姐学习。”

裴炜萤见她还算诚恳,打趣道:“你还不细心?”

紫珠讪讪一笑,幸好她没再揪着话头。

算算日子,或许是他年前攻下沄城后与当地的女子有染,让人有了身孕,可那时陛下赐婚,他不能堂而皇之接回原州。

孕妇生产,出不得差错,他只能接回来百般呵护。

他应该很喜欢孩子的,从对待瑜儿的态度便能看出,还曾提过要与她生儿育女……

她是宁死也不会和他生的。

黄昏之时,庭院假山映在湖面,一派苍凉落寞景色,唯独一树树石榴花含着花苞,细碎火星子似的点缀着。

待到盛放时她已离开此处,今后绝不会踏足。

可她见过皇宫花圃繁花似锦,那点遗憾可惜都没来得及酝酿。

榴花绽放热烈如火,自有新人观赏。

丹朱替她拆下发髻间繁重的金钗步摇,拢着墨发披散肩头,掩住纤柔雪颈。不久便要入寝,雪青梳通浓密的发丝,着手熟练挽起发髻,简单轻盈。

“公主喜欢临窗赏花,黛县的公主府建成,可一定要栽种些花期长的品种,不然每日一开窗,光秃秃的绿叶子有什么可看。”

丹朱打眼一瞟,绿丛堆烟,静幽幽占了满园,忽然流星似的飞来一抹鲜红的光束,她惊声“哎呀”叫唤。

雪青手指一抖,发髻略歪。

耳边隐隐有破空之声,掠过一道风,裴炜萤感觉到有什么冰凉柔软的东西挂在耳畔,垂眸看向镜中,鬓边俨然是一簇鲜艳的石榴花。

色泽艳丽,装点她素净寡淡的发髻。

“驸马真是吓死人,万一戳到脸上可不得了。”

丹朱心有余悸,正要拿下,一只玉兰似的手已经率先扶上去,纤白柔软,指尖刮过柔嫩的花苞,停顿一会扔在桌上。

“我还没看见,怎么摘了?”声音敛起笑意,清冽干净。

裴炜萤循声看去,幽淡的夕阳拂过门槛,洒在男人墨色缂丝衣袍上,莲花团花纹泛着金光,因底色沉稳,华贵却不轻浮。

徐从绎放下手里的油纸包,丹朱一闻就猜出来了,“驸马真是有心,刚刚紫珠跑了一趟,说是都卖完了呢。”

“拿出去吃。”

徐从绎赶走碍眼的两人,临走前雪青点燃烛火,罩上灯罩。

窗前精致的脸上蒙上一抹朦胧的光影,像画中走出的娴雅仕女,他不禁有一瞬间恍惚,脚步沉缓走上前。

桌上的石榴花夹在他修长的手指间,他轻轻拨弄打乱的枝叶,红花与绿叶交相辉映,倚着绸缎似的乌发,重新回到她的耳畔。

裴炜萤缄默不言,那双手微凉,蜻蜓点水般拂过她的耳廓,竟让她生出一丝恼人的紧张。

他倾身而来,清冽竹香笼罩住她,那双好看的手撑在桌上,不久抬起落在肩头。

他们的视线在镜中相遇,几缕发丝垂在眼前,随他温热的呼吸轻荡。

徐从绎盯着她光洁的面庞看了片刻,花映娇色,颜如渥丹,双瞳剪水,流盼生辉,绛唇微微张着,欲语还休。

木兰幽香撩人,他喉结微动,轻声道:“多好看,殿下不喜欢?”

热气拂过她的鼻尖,裴炜萤沉下脸,取下花塞到他发间。

他稍稍一愣,浓黑剑眉微挑,深潭黑眸漾起笑意,有几分风流轻佻的影子。

她将那朵花看了又看,柔声道:“夫君俊美无俦,我更喜欢。”

徐从绎一听到她喊“夫君”,眉头微皱,心里不禁戒备起来,温声问:“果子热气腾腾尝起来味道最好,殿下要不要吃?”

见她点头,他鬓边簪着石榴花取出一块,递给她。

他这副样子和萍影养着的小情郎一般无二,温柔又体贴,还很会花心思打扮。

萍影说过,男人在外面做了亏心事,心中愧疚,总是在家中伏低做小,极力讨好妻子。

刚炸出的果子酥脆,但裴炜萤面无表情咬了一口,恹恹道:“油腻腻的,我不爱吃了。”

他猜想是炸果子的油用了一天,握住她的手腕凑近也咬了一口,并没尝出异常,但还是说道:“我让人明日一早去买新鲜的。”

裴炜萤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跳,握住温热的油纸却感觉格外烫手,索性丢给他,“随便你。”

可她已经咬过,他万一拿过去接着吃岂不是……她面颊泛红,垂着眼又从他手里夺走,“别吃坏身体,赖在我头上。”

徐从绎点头,“殿下说得对,多谢殿下关心臣的身体。”

老流氓真会给脸上贴金。

她懒得反驳,一想到胜利在望连和他斗嘴都没心情,将宝匣的钥匙放在桌上。

他不急着取走,手指有一搭没一搭轻敲宝匣,唇边噙着探究的笑,“殿下突然回来,只是要给我看这里面的东西?”

见她点头,他略微不满地皱起剑眉,轻轻一笑,“臣还以为是殿下思君情深呢。”

紫珠一定是将她随口说的话透露给他了。

真会出卖主子。

裴炜萤咳了一声,“紫珠说你去黛县找我,可灵州新铺面开张我并不在黛县,让你白跑一趟。我特意回来是想亲自赔礼道歉。”

他从没当真,漫不经心问:“殿下很在意臣有没有生气?”

不得不佩服他装模作样的本事,轻飘飘转移话题,面上颇为风轻云淡。

裴炜萤直起身子,不想他曲解她的意思,解释道:“自然。万一你一时生气,拿我们立下的契约不当真如何是好。我是一介妇人,手无寸铁,不像你手握重兵,随时可以要挟我听你的话。”

也从没见她怕过。徐从绎语气中夹带着嘲讽,“你又要立契盖章?”

她循循善诱,“我现在是商人,重诺守信不在话下,而驸马是君子中的君子,相信做不出违背诺言的丑事。”

“可人心难测,我又生得花容月貌,你舍不得与我和离怎么办?”

“所以我想,我们还是白纸黑字,重新确定一下。”

她要拿到万无一失的证据,最好有他的亲人和她亲眼目睹,再将契约狠狠摔在他脸上,速战速决,绝不拖泥带水让他有一丝机会脱罪。

“你笑什么?”

他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唇瓣,笑意浅淡,意外她居然察觉出,“被殿下不着边际的猜想逗笑了。”

她胸腔里突如其来涌上郁闷,连她自己都难以言明这份不悦出自何处,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低头看着他绣金线的袖口。

袖口微微下滑,腕骨强健,青筋明显。

她眼神顺着往下,雪白的内衬上蹭着浅淡的胭脂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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