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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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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许纹章正在非洲坦桑尼亚的达累斯萨拉姆国际机场等待登机时间的到来。

他在坦桑尼亚遇到了一些事情,原本计划的是半个月的时间就能把工作做完,但是却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才终于能回国去了。

这个项目实在是苦,每天早出晚归,那地方离市区很远,路况不好,信号也不好,住的地方也差。有一段时间他住在矿上,五六日没办法洗澡。

为了摸清这个稀土矿的底,他带了评估和审计的中介机构一块儿去。因为他是买方的代表,因此需要全程跟进,不但要打理跟当地政府和土著的关系,且每天都需要跟着机构的人跑矿场,解决他们提出的需求和后勤问题。因为条件实在艰苦,又没找到既懂英文又懂当地土语的优秀翻译,因此耽搁了中介机构的工作进度。而他又需要等到他们出报告结果才能离开,拖延至今。

不过这些问题都不是真正的问题,后来遇到的事情才叫那个惊心动魄。

一件是旷工闹事。

旷工们得知这个稀土矿要卖,担心新矿主会辞退他们,丢了饭碗,便聚众闹事,他差点被情绪激动的旷工打了。

一件是hei~帮敲诈勒索。

因为这次的收购标的是稀有金属矿藏,牵涉到了政商和黑白两界。那个矿暗自被当地一支武装把控,而武装组织跟政府不对付。

其实那支武装组织也是担心矿卖掉后失去巨额抽成,便找了hei~帮来敲诈勒索,试图吓走他们。

各种利益交织,情况错综复杂。

做了七八年投行,这类资产收购是他的第一单,情况估计不足,经验不够。来的时候原本只是随便看看项目,按照寻常做事的方式以为摸个底,估量下价值就好了,结果身不由己地越陷越深,像一脚跨进了泥淖,最后惊险无比地全身而退后,许纹章在较长的一段时间里仍有些心悸。

他甚至开始想,我已经在三十岁前赚够了普通人永远都赚不到的钱,为了这么个没有生命的死物,一座矿山,把命丢了,可真不值得。

回到市区酒店他倒头就睡了,足足睡了两天,睡够后醒来,想起了人间的事情,翻手机,发现方翎没给他打过一次电话,没发过一条信息。

他想,他那心爱的姑娘一定正忙得脚不沾地,或是,为手袋店开业出现的各种问题急得焦头烂额,无处着手,在哭鼻子呢。

带她那会儿,他可是彻底见识了一个完全没有商业概念的女人的蠢笨。他几乎是手把手教她,先怎样,后怎样,接着怎样……这过程中还要不断的啰嗦的提醒她注意事项。

他知道不该对一个学汉语言文学的姑娘提出经济、财务、金融、市场营销、仓库管理、人力资源管理等等各方面的要求,这太难为她了。

所以,倘若没有个贤内助在旁为她出谋划策,跑上跑下,她那手袋,对她而言,真只能当成爱好,而不能做成事业——她根本就没一点商业头脑。

而她没给他打电话发消息求助,肯定是体贴他在国外忙工作,她不想让他再增加工作量了,但是肯定没少骂他就这么当了甩手掌柜,肯定没少盼着他早点回去。

好,我赶紧打个电话过去慰问慰问她。

好,我要马上跟她道个歉,承认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好,我得早点告诉她好消息,他马上就要回去了,顺便问她要不要飞来广州跟他见个面,做个短暂的小别胜新婚?

此刻还身在国外的许纹章心系国内,他找了个无人的安静空间预备给方翎打个国际长途煲电话粥,告诉她,自己是如何地思念她,恨不能长一双翅膀下一秒就飞到她怀里。

算算时间,此时国内是早上九点多钟的样子,方翎应该已经醒了。

电话响了快六遍才接通,他迫不及待地“喂”了一声,还没喊出那三个字“宝贝儿”,许纹章就听见方翎一顿满是起床气的输出——

“爸呀,我说你们老两口能不能只管管好自己行不行?!我求你们了,不要再打电话来劝我了!这个点儿你不该在上班吗?你咋这么执迷不悟?我最后再跟你们声明一遍,蒋路爱我,我也爱他,反正我非他不嫁!我就要缠着他,缠到叫那个女人亲眼看见,让她晓得蒋路的心在我身上,我要叫那女的自己认清现实,主动放弃!行了,就这样,别再打了,烦人不烦人?我这大的人了,我知道怎么处理……”方翎闭着眼躺在寝室宿舍的床上讲电话。

昨晚上都十二点多了她爸妈还轮流打电话过来劝她跟蒋路分手。

她困得不行,早上没起来,上午的课打算逃了。

许纹章愣了半晌。

好嘛,你趁我在国外,天高皇帝远,竟背着我和蒋路又勾搭在一起了是不是!

他深吸口气,打断她:“宝贝儿你刚才说什么?你缠着蒋路?你竟然没跟他分??”

“啊?你,你是许纹章啊?”

突然蹦出的许纹章声音让方翎惊了下,张开眼,拿开手机一看那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人,不是许纹章是谁?

怪她迷迷糊糊听见个成熟男人的一声“喂”,还以为是她那个不屈不挠的妈鼓动老爸继续对她进行电话轰炸。

许纹章没听出她疏离的口气,一味继续诘问道:“方翎,你这么做,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既然答应跟我在一起了,就该好好地在身体和心灵上都忠诚于我啊。”

电话那端的方翎有些错愕的张了张嘴,咕哝:“我,我什么时候答应跟你在一起了?”

“不然我离开的那天晚上你我同床共枕算怎么回事?难道你不是在用实际行动表明愿意跟我在一起的意思?”

方翎斩钉截铁地说:“那算一夜情啊。”

许纹章道:“一夜?怎么可能只有一夜?是两夜八次!”

方翎瞬间满脸通红,磨着牙道:“那就算露水情缘,ok?天一亮,太阳出来一晒,就蒸发了,春梦了无痕了,OK不OK?”

许纹章道:“你意思是说我们这段感情见不得光是吗?是我拿不出手还是怎么的?这不行,方翎,你在随便找词儿敷衍我。你必须得对你纠缠蒋路的事情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还有,你必须立刻跟蒋路分手,我就既往不咎。”

解释个屁,咎个屁,方翎直接把电话挂了。

许纹章立刻再拨过去,她的电话已关机,把许纹章给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但他没有时间回去当面找方翎问个清楚,他真的是忙到飞起。

都怪他前阵子鬼迷心窍那样为她,时间都给她了,才导致他现在分身乏术,时间都被工作填得满满当当。

很快半小时后他就登机了,但不是回京都。

坦桑尼亚对中国只开通了直飞广州的航班,而且一周才三次。所以,他将坐十一个小时的国际航班直飞广州。再之后,又坐两个多小时的国内航班飞往海南博鳌去。

国家部委主办的全球企业家大会即将在博鳌召开,为期五天。

大会设置了三十多场专题论坛活动,有来自全球八十多个国家和地区的近六十家世界500强企业代表参加,更有经济、金融、投资等各界精英领袖受邀参会,近一千四百人齐聚博鳌,盛况空前。

这么个重要的大会,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的,何况他是好几个论坛邀请的演讲嘉宾。

挂断电话的方翎,怅然若失。

她从没想过跟许纹章在一起。

他太优秀,高山仰止。

高攀不上,那就不如不攀好了。

她跟许纹章就是磁铁的两端,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这不难想象。

正极和负极的确是互相吸引,但是却生在同一块磁铁的两端。

你能想象一块磁铁的正负极能在一起吗?

所以,她和许纹章临出差前的那一晚,方翎认为她就是一时被许纹章的美貌和魅力迷了心智。

这么安慰了自己一番后,马上她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眼前的烦心事。

这是关乎她一生幸福的重大时刻——蒋路要跟那个周语订婚了!

蒋路偷偷摸摸打算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了……

要不是徐京给青黎提了一嘴,青黎再告诉她,她可能会完全被蒙在鼓里。

蒋路他,直到现在还老婆长老婆短地喊自己,还策划国庆节两人去云南自驾游!这渣!

方翎现在是钻入了牛角尖儿,无论怎样,她也不愿意跟一直以来对她呵护备至的蒋路彻底分手。猛听到他要跟那个周语订婚,她都只想到,他悄悄摸摸的订婚,可见他只是为了他创的那个业而暂时安抚那个相亲对象,一旦他借了对方的势把事业做起来,他肯定就会对那女的露出真面目的,所以,他本质还是爱我的。

但是,一想到蒋路身上即将贴上别人的未婚夫的标签,她就心痛如绞。

她绝对不能让那女人成功!

方翎又想辙,可她这时候却没有对付许纹章那么聪明了,她能想到的辙,仅仅只是缠着蒋路,缠得他密不透风,查他的勤,查看他的手机,一有空就跟蒋路待在一块儿,叫他没机会跟那个周语订婚!

这可把蒋路着实为难了下。

但是!

蒋路能把当初那么干净利落分手的方翎哄得回心转意,怎么会没点手段呢?他自然是比方翎高杆啊。

蒋路把他跟那个相亲对象周语的订婚仪式定在了海南三亚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

因着方翎近来缠他缠得紧,订婚仪式至少要花一两天时间,蒋路就想到近来新闻常报道的那个盛会,这段时间富二代们也都纷纷往海南跑,他就谎称自己也受邀去博鳌参加那个企业家大会,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的离开京都了。

周语迷他迷得不行,所以很听他的话。因此蒋路把个订婚仪式的举办地点定在远离北京的海南三亚,且又要求只两家家人参加就行了,说他想带着未婚妻在三亚好好过过二人世界。对此,女方毫无异议不说,周家父母还大赞他很会哄女儿开心呢,对这个准女婿是满意得不行。

只是,蒋路千算万算,他登上飞机没多久,就看见方翎也拖着个小型行李箱上了飞机,着实吃了一惊。

他立刻悄咪咪换酒店,改行程,明面上带着方翎一起去了博鳌。暗地里,他哄着周语带着父母也叫来了博鳌,只不过他在另一个酒店为周语及其家人订了房间,不叫两个女人碰面,然后他在其间努力施展他时间和空间管理大师的绝活儿。

还别说,蒋路两头欺瞒,竟然一连两日都还没翻车。

方翎偷偷跟着蒋路上了飞往海南的飞机,的确是怀疑他和周语定在海南举办订婚仪式,她的打算当然是去破坏仪式,好叫他和周语的关系告吹,好叫蒋路明确地在两个女人中间选择一个,而不是现在这样子一女侍二夫的状态持续下去。

既是要搞破坏,那肯定得给人家机会把仪式先搞起来。

这日上午方翎见蒋路出门去打了好几个电话,回房后眉宇间有些焦躁之色,暗忖他可能是苦于没有机会去跟那女人汇合,要举办仪式了他还不出现,那头生气了,他这边又被她看管着,是以才急躁。

于是她主动给蒋路说,有个朋友也在博鳌,想要约她一块儿吃午饭。

蒋路心不在焉地说:“哦,那,那要不,把你的朋友约这来一起吃,我请客。”

方翎继续撒谎道:“我本来也是这么给她说的,但是她说他们一大帮子朋友在,你请客就太不好意思啦,所以不如我过去。我想这样也好些,所以中午你就自己解决午饭嘛。”

蒋路喜上眉梢,“那我帮你叫个车,你让你朋友把地址定位发给你,你再转给我。等你和你朋友约会结束,你给我提前打电话,我好亲自去接你回来。”

方翎说好。

然后她收拾东西就出门了。

出门后就躲在酒店背街处偷看,一刻钟后,蒋路戴了个棒球帽,墨镜,把头脸遮得严实,只拿个手机直接往海滩边的方向去了。

方翎也乔装改扮了下,换了身裙子,然后带着个大檐帽就跟着蒋路追了过去。

可是,海边的人多,追着追着,追了一路后,她竟把人给跟丢了!

方翎忙拨打蒋路的电话,对方关机了,她欲哭无泪。

蒋路去往海滩,又刻意把手机关机,他和周语那个订婚仪式一定是在海滩边或者靠近海滩边的某个酒店举行。

这下好,这条海岸线有十公里之长,这么大的太阳,这长的海岸线,她找不到地方,又不可能把十公里的海滩走完,他们的订婚仪式一定会顺利圆满地举行了!

方翎伤痛欲绝地在海边吹了一下午的海风,只吹得头昏脑涨,也没想出来下一步她要如何走。

她跌跌撞撞,昏昏沉沉地回到酒店,先到前台去定了一瓶五十多度的白酒,“送708号套房。”然后再在网上快递了一份感冒药。

她鼻子塞住了,估计是给海风吹感冒了。

她穿得单薄,就穿了一件吊带裙,裸露着两条胳膊,只要美丽不要温度。

想着快递药送来了她还得下楼来拿,索性就在大厅等着。寻了个落地窗边无人的卡座,她懒洋洋地靠在沙发扶手上。

二十多分钟后快递把她要的感冒药送来了。

方翎拿在手里,头沉得很,昏昏欲睡,眼皮儿直打架,已经看不清楚包装上的字,无助可怜,无人关心,她突然想哭。

没去找水,直接按照平时吃感冒的数量掰了四颗塞进嘴里,勉强咽下喉咙去,然后随手把药连同包装盒塑料袋一起丢在茶几上,歪靠在沙发里,脸枕着手背呜呜地蒙脸哭了一会儿。

身旁有人不时有客人走动,有人诧异地看她,她瞟到一双皮鞋停顿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扭过脸去用手背把眼睛上的泪水擦干净,不哭了。

但也不想动,就想着,我倒要看看蒋路你这渣男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又,还回不回来。

于是歪着身体和脑袋,斜趴在沙发靠背上。但渐渐支持不住,手臂麻了,于是她索性把脚提起来蜷进沙发里,不过还能注意到鞋底别弄脏沙发了,只把两只穿鞋的脚吊在半空,然后就这么侧着身体蜷缩在沙发里,长发从肩头滑落,遮住她闭上的眼。

知道许纹章猛然在大堂里看见方翎的时候,他的心情有多么复杂么?

从惊愕、惊疑,再到惊喜,最后是无奈,是怜惜,是彻底跪伏在方翎的石榴裙下。

第一眼,是你?哼,你竟然还有脸来找我?!

第二眼,你怎么知道我住这个酒店?你查我行踪了?你问的小章吗?

第三眼,哼,追来干什么?求得我的原谅?哄我回心转意?还算你不笨。

第四眼第五眼第六眼……你个傻子,想来看我就来呗,给我打个电话啊,我好给你安排食宿,安排车子去机场接你,不必给我搞惊喜这一套。你看看你,来都来了也不给我打电话,一个人在大堂里傻等。你这是等多久了?怎么都等感冒了呢?你多穿点啊,真叫人操心。

许纹章微叹着气,走过来的步子是轻快的。他无奈又不满地走过来,先立在扶手边又看了一阵,见方翎始终没反应,只得屈尊弯腰下去看她。

他看清楚方翎的脸色异样的潮红,人恹恹的,眼睛瞟了下茶几上打开的感冒药。他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唔,有些发烧啊。

“药吃了么?这药治发烧的吗?”

他另只手去拿起那感冒药的盒子,看了看上面的说明,嗯,有治发烧症状的,放下心来。

方翎感觉到额头冰冷,很舒服,勉力睁开眼来,眸光纯净又呆萌,傻不愣登的,像只懵懂的小猫咪。

她疑惑地同许纹章对视了一会儿,或许是看出来这是她认识的人,她动了动身体,额头本能地往他的手心里更契合地蹭了蹭,带着隆重的鼻音低低地回道:“吃了。”

许纹章撤开手,“我下午还有会议要参加,不能陪你啊,可你这样子……我先把你送回我的房间,嗯?”

也不等方翎回应,她正烧得糊涂呢。

说罢他就直起身来,先去把等他的那几个同行打发走。

他是跟几个同行在外吃了午饭回酒店时,在大堂看见的方翎。那几人还在那边一边闲聊,一边等着他呢。几个人约好了去二楼的茶室喝茶来着。

完了后许纹章走回来,弯腰就去抱方翎,忽然想起她的行李呢?

没。

她身上只挎着一个帆布包,一身吊带裙,一双夹趾拖鞋,一顶大檐帽。

许纹章翻她的包,包里只有手机,餐巾纸,防晒霜,墨镜等物,没找到房卡。

问她,她已经完全昏睡过去了。

许纹章真想骂醒她。

真是大胆呐,在外地酒店大堂,还是这样一个度假胜地,多少来猎艳的男人啊,国内国外的,一个漂亮女孩子就这样毫无戒备心地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蹲下身去,惩罚性地想把她拍醒了问房间号,忽的福至心灵。

她莫非知道我一定会看见她,所以她才会放心地在这里睡着?

许纹章高兴起来。

这代表她把他们的相遇当做是命中注定呢。

这下子再看方翎,只觉得她的睡姿怎么这么可爱,真像只猫咪,好想把她抱在怀里撸。

他下午还要继续参加论坛,且他要上台发言,同另一个行业大佬对话,要上电视,实在没时间照顾她,只能先把她送到自己房间。但是马上想到,她要是醒来后发现在陌生的房间会害怕,就想还是送她回她自己的房间好。

反正肯定不能放任她睡在大堂里。

她应该是先已定好了房间,这才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出远门不可能不带行李,至少有洗漱用品不是?

许纹章于是走到前台,问前台小姐要方翎的房间号。

前台小姐在电脑上查询了下,“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一位方翎小姐的入住信息。”

许纹章心思一动,脸色沉了沉,“那麻烦查查蒋路的房间。老蒋的蒋,路沿石的路。”

前台小姐飞速瞥了他一眼。

可能是觉得这样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嘴里,说出路沿石这么接地气的名词,实在不怎么匹配他一身挺括的高定西服。

美女小姐认真地在电脑上查了起来,片刻后给他报了房间号。

许纹章那个心塞啊。

好啊,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以为你为了哄好我,给我一个惊喜,特地追到博鳌来,来了也不吭声,只想着大堂来个偶遇,可没想到你带着你的情夫一起来的,你就是来给我添堵的,你们是来我眼皮子底下秀恩爱的!

只,许纹章也是恼极了。

目前谁是情夫,他真的搞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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