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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叙往事墨城悲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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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以令抬头,只看到南宫赐薄唇张合,却听不见说了什么。不等谢以令辨别,他便转身走了。

碧落通身白光,剑尖入地挺立,四周符咒布列,金字浮现。南宫赐快速捏了个决,唤出一串金铃。那两只金铃被红绸系着,一只比另一只略大些,通体发金光。

谢以令看见那金铃,认出是可以招魂唤魄的降魂铃。

“叮铃铃——”铃声清响。

碧落的白光渐趋柔和,金铃声也逐渐轻缓。可这一切谢以令全都听不见,他只看见南宫赐的背影,一次又一次随风掀起。风定,衣静。

空气越来越冷,谢以令看了一眼周围的槐树上竟结了点点霜白,像是开了朵朵雾花。可墨冢周围,却什么也没出现。

谢以令心有疑惑,待南宫赐伸手,在他额间再次一点后,他才张口问道:“师尊,怎么了?”

南宫赐道:“这里都是些孤魂野鬼,并非墨城当年死去的人。”

谢以令觉得奇怪:“可这里不是墨冢吗?竟然会没有墨家的鬼魂,实在匪夷所思。”

说到这儿,他想起先前那个问题:“师尊,墨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南宫赐沉声道:“墨城之乱,始于一场病疫。”

* * *

七年前,一场疫病突如其来。

墨城内,先是几名百姓感染了病疫,七日后,纷纷不治而亡。又过了几日,新出现的几名病人,亦有同样的症状,七日后,同样不治而亡。

墨城内开始人心惶恐,不知是人///祸还是天灾。

墨城东南方,有一绝境。此境位于破姑山中,节令不同,四时之境亦有不同。常言道:春色幽幽绽雾衣,夏景烈烈湿青叶,秋有凛凛悲风急,冬时惨惨多寒日,一年好景难长留,花谢花荣几回时。

破姑山间,有一偌大仙庄,灵气缥缈,终年白雾不散。茂林墨绿,景色如画,这便是水墨仙庄了。

水墨仙庄生有一株年寿数百年的古枫。此树经风历雨,每十载经一次叶青叶落,其径需三人合抱,枝叶相持,根茎粗壮,破土而出。

其中有一脉略高的树根,上面正坐着一位仙风道骨、华发白眉的老者,下方一张平整木桌。

墨常卿举杯饮茗,待合上杯盖,方问:“近日,城中可太平?”

身旁的墨知年恭敬应道:“近日城中突然出现了一种病疫,已有多名百姓因此丧命,我已让南衣和无俦前去查明。”

墨常卿点了点头,看向墨知年的眼神清明:“蔺渊呢?”

“还在修养。”墨知年叹了口气道:“养了这么些年,也总不见好。”

墨常卿放下茶杯:“蔺渊体质特殊,这些日子还是少出去为好。”

墨知年点头:“父亲所言极是。只是这几日,心中不觉惶惶,不知此次疫病,究竟是小灾还是大祸。”

墨常卿眉眼深沉,难辨悲喜,幽幽长叹:“红尘难断,听天由命。”

墨城,水墨镇上行人匆忙,红尘熙攘。墨南衣与墨无俦一道前往同春///药馆。

此时,药馆内外站满了人。

墨南衣等人一进药馆,迎面便见几张矮榻上躺着几名盖着白布的病人。墨南衣刚抬脚上前,药馆老板便行礼上前:“南衣公子,墨二公子,您二位怎么来了?”

墨南衣道:“听闻城中出现了一种怪病,特来查看。”

药馆老板姓华名灏,为人乐善好施。闻言,他面有憾色,摇了摇头:“此病怪哉,凭小人的医术,恐怕难以救治。”

墨无俦顿时皱起眉头,问道:“可知病源?”

华灏沉默片刻,才道:“不知。”

墨南衣等人心中一沉。

墨无俦上前,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一人的白布。只见那人浑身脓血,身体浮肿,榻边已经积了一圈人形血水,看起来似要消融了一般。

若不是那人还剩个眼珠在缓缓转动,墨无俦还以为此人已然断了气。连续看了三四个人,竟全是如此的惨况。

墨无俦见状,双眉不禁蹙起,对墨南衣道:“兄长,这些人身上,几乎是一样的症状。伤口是从内往外溃烂的,我猜,应是中了毒。”

华大夫闻言回答:“墨二公子所言不错。”

墨南衣也掀布观察,目光细细扫过那些伤口,然后捏了个约摸一寸长的咒童,放手任其在那病人身上游走。片刻后,收了咒童。

墨南衣皱眉,心知伤势并非寻常人所为,恐是什么精怪走了歪门邪道,炼了邪法为祸四方。

墨无俦在此时问道:“这些人是如何昏倒的?其中详情,还望知情人能够详细告知。”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诉说,各个昏倒的人地点几乎都不相同,有的是在街上行走,便忽然昏倒;有的是正与他人谈话,便没了意识,约半盏茶的功夫,便口吐白沫,脸色发青,但不久后又恢复如常。

只是脸色一日不如一日,身上也开始发痒泛疼。差不多第五六日,便足不能行,手不能举,发痒处开始溃烂流脓,整个人如同无骨般不得动弹。

总之,实在怪哉!

墨南衣也不禁皱眉道:“此事非同小可,但请大家放心,墨某回去定会彻查,早日寻到解救方法!”

墨无俦也道:“华大夫,这里就辛苦你了。”

华灏连连点头:“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还望两位公子,莫要弃我们平民百姓于不顾啊!”

墨南衣颔首,两人随即离开同春//药//馆,在街上迅游一遍,方才回仙庄禀报此事。

是夜,暮色渐浓,白月过枝。墨南衣披衣于案前翻看众多古籍。随着烛光渐微却始终搜查无果,他双眉不自觉皱起。

片刻后,墨南衣放下古籍,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心中不觉焦急。古籍最下方,透出半角鹿皮卷。

墨南衣抽出,发现是一张古籍残卷,大概是夹在某本书中的,不知为何落了出来。只见鹿皮卷面上,刻着繁文古字,实属难懂。墨南衣却直觉,其中可能有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于是他连夜翻阅古书,待到月落星沉之际,终于大致知晓个中之意。

“七阳丹……极阴之术,中此毒者只余七日,便可亡命。此术多损功德,乃诡契录四大禁术之一,后配方丢失,不得而知。”

墨南衣沉眸,放下鹿皮卷,面露疲惫之色,徐徐起身走向床榻,和衣而眠。这一觉便睡了两个时辰。

墨蔺渊来时,墨南衣正对镜正冠。

“兄长,”墨蔺渊笑了笑,进来屋中问:“怎么门也不关?”

墨南衣见他来了,微微一笑:“昨夜看到太晚,竟直接睡了。”

墨蔺渊已静养了有些时日,面色仍有些苍白,薄唇无色,单只有些水光。

墨南衣见状,不觉心疼道:“怎么不在屋里好好待着?”

墨蔺渊摇了摇头,仍笑着道:“再待下去,怕是要头顶长草,脚下积土了。”

墨南衣闻言,也不再多劝,只将昨夜的鹿皮卷拿过来,道:“你来看看这个。”

墨蔺渊便附身去看,不多时,便有些惊道:“这是,诡契录的残卷?”

墨南衣点点头:“不知从哪里掉落出来,不过上面记录的,的确是极难寻的古事。”

墨蔺渊顺道问:“兄长,昨日你与二哥去镇上巡游,可有何发现?”

墨南衣道:“镇上出现了一种怪病,我将其对比此卷上与中毒百姓的症状,发现两者几乎一模一样。”

墨蔺渊忙问:“此为何毒?”

墨南衣道:“七阳。”

墨蔺渊喃喃道:“七阳……”

“不错。”墨南衣道:“用七阳之术,可炼出一味叫七阳丹的丹药,毒性强烈且极难解开。这上面单只有释义,却无配方与可解之术,想来这次疫病,怕是别有用心之人在背后操纵。”

墨蔺渊见兄长满面愁色,也不觉隐隐担忧:“此事可告诉父亲了?”

墨南衣点头,又道:“七阳丹一事,还未来得及说,不如三弟跟我一同前去?”

墨蔺渊无奈:“只怕又到了喝那什么苦根苦水的时候了。”

墨南衣一听,也催他道:“那你快去将药喝了,千万注意些。”

两人一道出门,一个往右回屋,一个向左穿廊。

墨蔺渊回到卧房,桌上已放好了一碗药。那药全然一片乌黑,墨蔺渊见状,顿时皱起眉头,走到床榻边,从枕下摸出一个长宽约四寸的红木匣子。

打开从里中拿出一块蜜饯,才又端起那碗药,一饮而尽后,赶紧将那蜜饯含在了嘴里。

墨蔺渊皱起脸,嫌弃道:“真苦。”

这边,墨南衣到了水墨阁将残卷与自己的发现一并告诉了墨知年。

墨知年眉头紧锁,片刻后,才道:“水墨仙庄的藏书阁中,最里面一层,收有半部世传下来的诡契录,那半部上记有众多人杰英雄、灵品神器、神兽良木等。恐怕,那丢失的半部上面,便全是些歪门邪道罢。”

墨南衣惊愕:“父亲,那诡契录竟在我水墨仙庄中,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墨知年道:“诡契录,诡契诡契,所记不过些诡邪异传奇事。我墨家世代守着这诡契录,不过是为了能在有需之时尽其所用,时机未到,不可声张。”

墨南衣听完,心下了然,便问道:“那七阳之毒,可在那诡契录上有解法?”

墨知年摇了摇头:“若知配方,自然可解,可我们守着的这半部诡契录上,并未有阴损之法。”

墨南衣再次道:“既然父亲今日告诉我此事,那我可否进藏书阁一阅?”

墨知年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去看便是。不过,切记莫要再让他人知晓。”

墨南衣颔首,转身退了出去,一路向藏书阁行。

藏书阁外,设有重重机关。墨南衣谨记行走顺序,顺利进入其中,从最内一层找到了藏在众多书卷后的那半部诡契录。

此籍书面漆黑,全无装饰,上面只写着三个血字——诡契录。

墨南衣翻开第一页,正是人杰英雄篇。

“沧南道长,沧灵都创始人。一生善举无数,常年离都为民解忧,消灾四方。命陨与万年古恶兽蛇蛟一战,与蛇蛟同归于尽。世间百姓悲恸不止,戴麻哀悼,长街送灵,一路悲歌。”

墨南衣心中陡然升起敬意。沧南道长名震百年,世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乃一代君者也。不再耽搁,他继续翻阅,不觉天色已晚,才终于看到“良木”部分。

“还灵叶……”墨南衣双眼微酸,在看到“可解七日毒亡之症”时,顿时精神一振。

“还灵叶,还灵叶!”他面露欣喜之色,只觉心头一块重石落地,眉宇间不复先前浓重的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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