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解释不通,夏梓星几人就把水巫云送派/出/所了。
结果一问三不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但孩子不能没有去处,水巫云又想和夏梓星他们走,最后就是......
“先养着。”
水巫云什么不懂,对什么事情都很好奇,这也导致他和同龄人玩不到一起去。前者好像也不喜欢和别人玩,就呆在夏梓星身边。
一天夜晚,水巫云不知道为什么醒了。他看到门缝之外凉着,他打开门走了出去,看到夏梓星还有夫妇二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妇人的脸色不太好,男人抱着她打着电话,夏梓星在旁边干着急,看到水巫云走了过来,担心问:“是吵到你了吗?乌云,你先去睡觉。”
水巫云不常不听夏梓星的话,但这次他摇摇头,走到妇人面前,双手依旧捧着她的脸庞。
“梦魇,杀伐,大凶之兆。”水巫云这么一说,几人慌了。
夏梓星赶忙问:“那...那怎么办?妈妈她......”
水巫云放下手,说:“车来了,晚五分钟走,今夜就没事了。”没人问为什么,但是照做了。
车子晚点开走,前方传来警笛声。
“出什么事了吗?”
“前面出车祸了,大半夜的。”
水巫云安静地看着担架上面色苍白的女人,一言不发。
到了医院,夏梓星和父亲也驱车到了。
父亲问水巫云怎么知道会有事故的,后者说:“我时常做梦,梦到她被梦魇围绕。这是“它们”告诉我的,我待在你们身边,她就没事了。”
“但是我来晚了。”水巫云看着身前的二人,“妈妈......得活过今晚。梦魇在这里,它一直在这里。”
很可惜,母亲并没有活过那夜,在病床上突然就走了,很突然也很诡异。此后,水巫云高烧不退,烧了半个月,人差点烧/死。
顾遥朝到夏梓星家里的时候,看到寂静的家中没有平日里的朝气。
半个月后,水巫云好了,但奇怪的是失去了很多记忆,除了夏梓星他们,发生的事情什么都忘了。
后来,父亲拼命工作,为了顾家里也为了让自己转移一点注意力。
一次跨省出差,飞机失事,父亲死/在了那一趟飞机上。
顾遥朝知道夏梓星煎熬,他搬到后者家里照顾他和水巫云。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看到夏梓星笑。
他知道死亡无法让人释怀,他知道夏梓星尽力了,水巫云很懂事,会在他不在的时候陪着夏梓星。
真不容易。
顾遥朝把车停在了服务区,释迦和水巫云出去走了走。
车上只剩下顾遥朝和夏梓星。
后者划着屏幕,和顾遥朝讲着看到的有趣事情。
没有回应,但夏梓星却讲的乐此不疲。
顾遥朝突然叫停,“下车。”
夏梓星乖乖下了车,顾遥朝走到他这边,伸手一把将局促的夏梓星拉入怀中。
前者被抱的不明所以,却又好像能感受点什么。
“是我吵到你了吗......你需要休息的,抱歉...”夏梓星有点手足无措。
顾遥朝伸手在他柔软的毛发上摸了摸,脸贴在后者耳根处。
“比起我,你更需要休息。”
不止一次,顾遥朝很担心夏梓星的精神状态,因为他觉得...后者根本没有想过释怀。他把自己装饰成一个开朗阳光的男孩儿,根本不像一个在十七岁就父母双亡的少年。
他像个被伤痛肆意操纵的傀儡,他不恨谁,他没人可恨。
“......五年了...遥朝,五年了...”顾遥朝能明显感受到怀中少年的身体在发抖,他轻轻拍着后者的背,温声安抚。
“我在这里,一直在你的身边......抱着我哭会吧...”
你累了。
车子另一边的水巫云蹲着,听着这一切。他不是有意偷听,在顾遥朝下车到夏梓星那边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是啊,五年了......
这五年谁都没有主动提过家父家母的死,但其实谁都放不下。
夏梓星恨自己无能为力,水巫云恨自己明明预知到了却无法阻止事故的发生,顾遥朝恨自己没有见到两人最后一面,以及,那个时候,他不在夏梓星身边。
——————
一滴泪缓缓流出,紧接着融入海水。
水巫云在回廊之海中醒来,他伸手去抓照射进海水的光束。一只白皙到手拉住了水巫云,将人拉出了海水中。
水巫云安静地坐在镜面上,释迦就在一旁守着。
释迦:“使者,你做梦了吗?”
水巫云:“.........”
梦吗?兴许是许久没做过梦了,他对虚幻和真实到区分逐渐模糊。
水巫云:“是...记忆。”
“我的...他们的......你的...这些记忆,陌生,我碰得到却又不像真的。”
他看向释迦。
“我的记忆,真的被改动过。”
目前而言,被改的都是细节。
水巫云闭声思考。
他的记忆中,夏梓星的母亲过世在他入门的第一年,父亲在第二年去世。而回忆里,夏梓星的父母却死在了同一年。
十岁那年,水巫云遇见了十五岁的夏梓星。回忆里,夏梓星当年十七岁。
时间对不上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那段回忆是真的,那么同一年,应该死的人去哪儿了?或者说应该在次年去世的人是谁?
记忆不会说谎,可只要结局都一样,过程就很有可能被替代。
但结局都一样了,为什么要费心思更改它?
“是世界树吗?”水巫云问。
“不会是的,世界树本质上是没有资格更改他人记忆的,因为记忆是个人财产且独有的,它的特殊性凌驾于世界树权限之上。”释迦说,“但...如果是世界母树,它就有那个能力。”
有没有能力不说,那么多个世界球,每个球都有一颗世界树,世界母树为什么或者凭什么就改了水巫云的记忆呢?
“......如果因为记忆断层,我改写了其他人的命运,好的不说,坏了就糟糕了......”水巫云喃喃。
“别担心使者,本该逝去的人即使更改了时间也挽回不来。命运改写...也没有这么极端巧合的。”释迦安抚着。
水巫云愣了一下,拍了拍脸,有些懒懒的站了起来。
“......之后应该还会有回忆重现,现在得先把「轮回剧情」走完......虽然不得不说,这个剧情已经偏的太多了。”
出了回廊,水巫云和天砚远海鸿赋打了声招呼,转头去往了天堂鸟。
来的时候是正午,过往轮回里在这个时间段,坏意会出现拦截水巫云,导致后者再踏入天堂鸟的时候是在晚间。
但是坏意死了,水巫云进女巫地盘进的轻松不少,当然是指外面没人拦截。
里面就不一定了。
按水巫云对天堂鸟外堂巫使的了解,使者单枪匹马进入他们的地盘,不被打成筛子都不错了。
野人,水巫云这么想,不讲道理不凭真相盲目出手,他都找不到什么代名词形容这些人。
毫不意外,水巫云被拦在了外堂近大门的位置。
“好你个使者,明知自己身份却还敢贸然踏入女巫领地!”看门使指着水巫云说,他很恼怒的一点,就是他开口的时候水巫云像是预判了他的话,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完了一句话。
“够了!你是要引战吗?!”
“不够,你拦得住我吗?”
又是预判,看门使彻底恼了,水巫云淡定从容的看着人的表情逐渐扭曲。
霍,不得不说回廊可真招人恨啊,自己组织家主声明多少次了还对回廊恶意这么大,水巫云都要感动他们的执着了。
可惜执着对象是自己,水巫云反倒没那么在意。
但这不代表他的时间可以浪费。
水巫云懒得听那些他听过无数遍的话语,直接问:“行了,你接着骂吧,我走了。”
看门使拦着人不让走,围观的人多了起来。
水巫云真想问这么多人偷懒没问题吗?而且外堂谁管的那么多不务正业的。
“你一个外敌......”
“纠正一下,我在外可以是你们外敌,但我现在进来了,就是你们贵客,怎么迎客都不知道,看门的给你做真是可怜你了。”
看门使投来法能球,被水巫云持符化解。
“女巫克制使者不代表你克制我。”水巫云越过倒下的人,直入前堂。
没人敢拦他,也没人能管他。就冲着刚刚事情发生都没人去通报家主,代表他们其实知道水巫山在天堂鸟的地位。
人是不敢招惹的,麻烦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搭理的,但会不顾后果的在一旁干杵着吃瓜。
也是没救了。
水巫云直接走向颜镜辞主卧,这个点反正人不会在卧室,便去了隔壁的书房。
奇怪的是,书房空无一人。
“.........”
水巫云想着不然还是短信找一下颜镜辞吧。
什帕耶察觉家主书房有人,长刀出鞘走了进来,看到之后刀脱手直接扔了。
水巫云听到动静,看向门口的什帕耶。
“...姐姐好啊?那个...我来找颜镜辞 ......”话没说完,什帕耶冲上前拐起人就跑。
水巫云:“???”
什帕耶边跑边解释,“失礼了亲爱的,家主在会客厅现在不方便过来,所以————”
cua一下,水巫云被放在了会客厅门口。
水巫云:“......??”
什帕耶接上了刚刚的话:“他让我把你直接送过来。”
会客厅的人一齐看向门口,水巫云也看了下里面什么人。
苏氏两大小姐,颜镜辞还有什勒。
颜镜辞看到水巫云,事是不谈了,问:“巫云,找我吗?”
后者点点头,“嗯,上次那件事。”
苏双宁看人要走不多说,恭恭敬敬地向什勒鞠了一躬,便准备回她的青莲居。
苏青提拍桌喊人,“等一下颜镜辞,我们话还没说完,凭什么他一来你就走?”
颜镜辞没想理她,水巫云知道苏青提是来提亲的,轮回里他晚间来的时候苏青提还在这里,颜镜辞想理他早结束了。
苏青提走向门口,作势要拉水巫云,颜镜辞看准伸手轻轻一拉,提前把水巫云拉到怀里。
水巫云:“.........”
什勒:“( ?_? )”
什帕耶:“(☉ O☉) !”
苏双宁:“(驻足看戏)”
颜镜辞低头问水巫云,“巫云你急吗?”
水巫云看着苏青提,面无表情地一字一顿地说:“急死了。”
什勒会意,上前对着苏青提说:“家主今日不接客,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