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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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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了水的帕子被乔怀潇拿在手里,她仔细的将手上溅落的马血擦去。

陈所得推开门,只见室内黑沉沉的,“小帮主,谢大人那点伤,有吴郎中在,不会有事的。”

他将烛火点亮,屋内被昏黄的烛光笼罩,许久不住人的屋子也有了分人气。

“我不是在担心他的伤。”乔怀潇固执的说道。

陈所得倒是十分安心的退了下去,“那你早点休息吧,别说,咱们雁帮在慕安的宅子还真不错。”

房门被合上,乔怀潇坐在窗边,一遍又一遍的擦着手,最终,她还是没有压下心中反反复复的烦躁,一把将帕子扔在了梳妆桌上。

我这是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杀那匹马?

事实上,乔怀潇很确定自己怨恨着谢昱行。

在徐府时,她祝谢昱行官道高升,谢昱行惨白了脸,那一刻,乔怀潇心底生出了隐秘的快意。在游人如织的慕安,她提出要用金钱回报这一路来他的照顾,看见了谢昱行隐藏在笑意后的失落,她也暗暗得意。

这是谢昱行应得的不是吗?谁让他夺走了属于自己的功名,谁让他要在自己最信任他的时候伤害自己。

乔怀潇想,背信弃义者被玩弄真心,这是惩罚。

但是,乔怀潇又会想起这段时日谢昱行的妥帖照顾。他会在徐锦面前力保自己,他会因为担心自己被携私报复而赶去徐府,他记得自己喜欢吃的糕点。

今晚,他甚至能为自己当街受下一记鞭子……这样的谢昱行,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做出夺走她功名的事情。

当年的事情,难道是我误会了他?

乔怀潇合衣躺上了床,双手交叠放在被子上,却脑中思绪纷纷始终未能入睡。

月上梢头,连鸟儿都不再鸣叫,只有窗外传来的打更声。

一片寂静中,乔怀潇抬起自己的手掌看着,这双手骨节突出,是经过了三年磨砺的模样,与从前那只握笔杆的柔软的手截然不同。

乔怀潇想过很多次如果自己中了科举,成了大庆第一个入朝为官的女子会怎样,但这是她第一次想,这种改变或许也不失为一种坏事。至少,她有了另一种保护他人的力量。

乔怀潇又想,谢昱行那身子骨,也不知道这一鞭子他得养多久,得找个时间去看看他,就这样想着想着,不知何时,乔怀潇沉沉的睡去了

久违的,她竟然梦到了静安。

静安站在河畔,见到乔怀潇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给你传信说我一切无恙,你就真的什么都不管我了?”

乔怀潇目光下移,看见了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乔怀潇有些手足无措,她想走近一些,但静安伸手指着她,“你看看自己现在都在干什么,当初那个嫉恶如仇的乔怀潇去哪里了?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你真该照照镜子……”

乔怀潇下意识就想摇头否认,但她转头看向河面,河面上竟然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乔怀潇蓦地惊醒,她睁开眼睛,头顶是一片缠枝花纹的床幔。

是了,她如今在慕安而非长平。

乔怀潇想不通这个梦的由来,自己高价买静安的天价金珠,怎么她反倒还来梦里骂自己?

她缓了缓神,走到书桌旁坐下开始写信,乔怀潇将三封写好的信笺折好,随后换了身衣服收拾好走了出去。

陈所得正安排着下人打扫庭院,看见乔怀潇朝外走去,追上去问了一句:“小帮主,你去哪儿?”

“我去驿站一趟。”乔怀潇看了眼陈所得,“你有事?”

陈所得说道:“不是我有事,早上书礼来了一趟,说谢大人请你过府一叙,和你谈谈怎么处理那布政使家小儿子冯实宗当街纵马的事情。”

“自然是依律办理。”乔怀潇说完又顿了顿,“不过此事关于布政使,他也别的考量,这样,你去回个话,晚些我从驿站回来就去找他。”

陈所得点头应下,心底却忍不住想这谢昱行真是有手段,明明小帮主先前还说他是个自私的小人,现在的态度却明显有了微妙的转变,还好那日给大帮主传了雁书。

说到雁书,陈所得有些迟疑,他该和小帮主说一说那天他传了雁书的事情,但刚做好坦白的准备,乔怀潇已经走出了门,朝归宁驿站而去了。

其实对于慕安城,乔怀潇并不陌生,这是雁帮在大庆南方势力最盛的地方。雁帮在慕安有专门的驿站,可以把长平的货物运来,也会捎带南方的人和物送往长平方向。

驿站的主事是个瘦高个,他刚吩咐小厮把马槽里的材料添上,眼前就出现了一块象征着帮主的紫藤花令牌,他颤了颤正对上来人,眼中瞬间迸发出喜色,“小帮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这不是还没到年关吗,账本虽然还没清,不过您放心,自从上次您来过之后,他们一个个老实的很,这段时间没人坏账。”

乔怀潇并不多话,把怀里的三封信笺分别递给他,“照着上面的地址,这两封分别送去吴城给汪成连和阿朵,这一封送去长平。”

管事的进了城,照例都要通告城里的大小商铺主事,更别说是拿着紫藤花令的二把手了,今天一早陈所得就到雁帮各个商铺里通了气,胡老二自然知道这两封吴城的信的去处,不过这送长平的信也不难猜,胡老二笑道:“这是给大帮主的吧,放心,我一定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去。”

乔怀潇顿了顿,“不是给他的,你照着地址送就是。”前两封信是为了和汪成连和阿朵保持联系,而最后一封,乔怀潇是让人去打听静安的消息。

胡老二猜错了连忙赔罪,忙不迭的招呼人进来把信收好,再三嘱咐:“收进铁匣里,让明日的商队带上,必须完好无缺的送到。”

他话音刚落,就有小厮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胡哥,那五辆板车送回来了,但是有三辆的车辕都被摔断了。”

胡老二赶紧追出去看,果然看见倒在地上的板车断了车辕,他朝着那些家丁离开的方向直骂道:“贪官坐下狗,吃喝嫖赌倒是舍得,花个十铜板租板车,还把板车糟蹋的不成样子!真是天杀的泼皮!”

乔怀潇走到板车旁,抠出陷进车缝里的谷粒,谷粒眼色暗沉,显然不是新粮,她若有所思:“这个时节,他们上哪去搬陈粮?”

乔怀潇猛地回神,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冰冷,抬脚就要跟上那些远去的家丁,胡老二急忙拉住她,“小帮主,就是几辆板车,不值得您追上去啊,那可是布政使府上的家丁,庙大妖风狂,水可深着呢。”

“我找的就是他们。”乔怀潇看着胡老二,“在吴城的时候,我们雁帮就已经被盯上了。”

乔怀潇的眼神分外坚定,胡老二一时怔在原地,再想阻止,只能捕捉到拐角后她的一闪而过的裙角。

乔怀潇将呼吸控制在很轻的范围内,不远处的那帮家丁光着膀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样,他们穿过集市,正商量着买点好酒好菜回去。

“老狗,你这法子好,反正庄上的那些板车不一定能用上,卖了三两银子够我们吃喝好几天了。”

“就是,还是老狗脑袋灵光,实在要用的时候,花上几个铜板去租,就算用坏了,你看看,刚刚那几个驵侩屁也不敢放一个。”

家丁们哄笑起来,这时迎面一个小孩撞到了他们,正好被左侧男人的肚子给弹倒在地,家丁们啐了一口,“小崽子,走路不看啊?”

乔怀潇认出那是昨日在街上摔倒被她拉起来的小孩,但不远处家丁已经加快了脚步,乔怀潇没有再去扶他,加快脚步朝家丁离开的方向走去。

家丁们左拐右拐,从小巷拐到了更荒凉的小路上去,乔怀潇意识到他们在朝郊外走。

半个时辰后,家丁们在一处庄子的侧门停下了脚步,他们左右观望没有人后才打开侧门,溜了进去。

乔怀潇从树后走了出来,这座庄子从外看来并没有任何异常,但若只是普通的田庄,何必留下这么多精壮的家丁看守。

乔怀潇突然想起自己应下的去谢府的约,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唇角绷紧,强烈的直觉告诉她今晚很重要,她必须等到天黑进去一探究竟。

不知是不是乔怀潇格外焦灼,她觉得等待的过程格外漫长,终于等到夜色降临,乔怀潇毫不犹豫的走近,耳朵贴在围墙后细听,在终于确定了没有人守在背后,她双手撑住墙,脚尖轻蹬上墙,借力一跃,跳了进去。

这个庄子里面杂草横生,分外奇怪,按理说,官员地主的庄子虽然不及自己府上建筑精巧,但作为他们消暑玩乐的地方,总不至于没有任何亭台楼阁。而放眼望去,这里只有远处一个灰扑扑的仓房。

家丁五人一组围着仓房巡逻,乔怀潇想了想,借着草丛一步步靠近,就在这个时候,她隔着草丛对上了一对黑的发亮的眼睛。

它的尾巴像鞭子一样垂在身后,整个身体却又肥的过头,正盯着乔怀潇看。乔怀潇忍着恶心,捻起地上的石子,一下朝着它的脑袋打去,它被砸了个准,瞬间飞窜出去。

“那是什么!”一个男人尖声大喊起来。

领头的家丁朝起一旁的棍子,对他们喊道:“叫什么,是老鼠!还不快去抓住,要是让它溜了进去,管事的非把你们剁了喂它!”

家丁们被他喊的一激灵,瞬间朝那只老鼠追去,乔怀潇趁着这个时候,闪到了仓库的小门旁,她扯过门上锁链上的锁,掏出一根铁丝,三两下就解开了。

她侧身溜了进去,从里面把门带上。

乔怀潇做好这些,回过身去,才叫彻彻底底的被吓住了——在她面前,是堆成了山一般高的谷堆,一眼都望不到尽头。

她又瞬间了然,刚刚所见的惊人的硕鼠是从何而来。

看来这就是布政使的私仓,乔怀潇正打算走近,粮仓的铁门外传出声音。

乔怀潇立刻弯着腰躲到木桶后面,家丁的声音传来,“诶,我记得我锁了门啊,这门怎么没锁上?”

“那就进去看看。”另一道声音响起,“总不能是老鼠成精了吧?”

PS:驵侩指的是对商人轻蔑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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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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