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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秋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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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平浪静十日有余,相继有两则大事发生。沈曼和曲逢时商定婚约为一,秋闱将至为二。

话说自沈曼一番不分青红皂白的责备把宋知韵的心伤了以后,她便有意识回避沈曲两家的音讯,大有将自己摘干净,当个局外人的迹象。

若论怀揣此种心绪之人,绝非她一人,王副将也可含括在内。他化悲愤为动力,全身心投入军务。一日十二个时辰,恨不能拆作二十个时辰来用。汗水挥洒过校场的每一寸土地,尽情揉作苦涩与酸涩两种滋味。

秋闱开试的前夕,宋知韵携云舒、孟康,往家小聚。因霍铮尚处禁内,不得外出,这便拉了孟康来代表他那一份。

宋家门外,靠有一辆马车,定睛一看,是许家的。

“看样子,许姑娘先咱们一步到了。“云舒同样眼熟那马车,口出感慨。

“不到个把月,进展竟这等神速。看来,不日就该迎我嫂嫂过门了。”宋知韵一面踩着车凳下来,一面玩笑道。

宴席设于花厅,所有人均已就位,只剩她姗姗来迟。

“呦,我来得不巧了。”毗邻而居的宋怀书、许岁宁两个,抢眼得很,她一眼被这道靓丽的风景线所拐走了注意力。

多日未见,许岁宁长进不少,不似从前刻意逃避赤诚的情意,大大方方纳下善意的调侃,并站起来挽她入席。

“你再不到,真就该打发人八抬大轿去将军府请你了。”尽管是冲她讲的,但许岁宁的眼神总是三心二意,不住投向身侧光风霁月的宋怀书。

目睹至交好友见色忘义的场面,宋知韵有些醋,撇嘴调侃宋怀书:“哥哥好生有魅力,瞧把我们许姑娘给偏心的,明明在与我说话,眼睛却一直向着你。有句俗语怎么说来着?哦!‘身在曹营心在汉’呀。”

这时,热菜冷菜一应上齐,宋母夹了块鱼肉放她碗里,好巧不巧,那头宋怀书也拣了块排骨搁她碗里。

宋母道:“都是自家人,哪有自家人互相争风吃醋的,也就是许姑娘好心让着你,不然另换一人,非照着你脑门给你两下。”

宋怀书道:“妹妹多吃些。”嘴上忙起来,就没余力揪着他和许姑娘说笑了。

“好好好,我吃饭,不跟你们掺和。你们人多势众,我势单力薄,敌不过你们。”宋知韵笑着接茬。

宋父眉目间隐见几分忧虑,他说:“霍将军被暂时停职,难免心中不快,韵儿,你要收收你的小性子,平常多忍让些才是。”

整个贺家在霍铮手下毁于一旦,他却依然能若无其事地上朝,冷静沉着地在君臣面前承认过错,心理素质可见一斑。以韵儿毛手毛脚的性子,万一惹毛了他……光是想想,后背就不禁发凉。

“他对我极好,用不着瞻前顾后的。”手心的筷子尖轻轻戳着那块糖醋小排。她在犹豫,要不要向大家坦白和霍铮不期而遇的过往。

宋父宋母不了解这之中的猫腻,宋怀书却是一早便明了的。他出言打圆场:“霍将军待妹妹的心,有目共睹,咱们就别瞎操心了。”

许岁宁轻飘飘揭过话题:“大考在即,宋公子今晚可得把神思养得足足的,明早精精神神应试。我们大家都翘首以盼你的好消息。”

宋母道:“许姑娘的话在理。一共三场,细算下来十来天,有的熬了。天儿也转凉了,贡院地方大,阴凉得很,我叫人准备了两床厚被子,又连夜制了个手炉,你一到地儿就捂上,省得把手冻坏落下毛病。你可是拿笔杆子的材料,手若不利索了,什么都是空谈。”

宋父点头称是:“你不必太过紧张。这次不中,还有下次。你还年轻,总有功成名就的那日。”

宋知韵面容璀璨,道:“哥哥,你别听父亲的。以你的才学,中榜十拿九稳。我们呀,就恭候放榜的日子,早早在跟前仰望你的大名啦!”

云舒、孟康及宋家其他下人,亦一个接一个进来说吉祥话。

宋怀书一一记在心底,自掏腰包打赏一通,后对宋父宋母抱以深深一揖,语气恳切:“儿子定当全力以赴,不叫二老失望。”

宋知韵咳嗽两声,起哄:“就只不让父母失望?那我们许姑娘呢?”

宋怀书随即掉转方向,迎着许岁宁充满期许的凝视,折下身躯。结果下到一半,就给许岁宁两手托住了。

“宋公子的心意,我都明白的……”她拿起宋知韵交叠在腹部的手腕,“届时我和妹妹准时去贡院外接你回家。”

目光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夜过后,宋知韵牢记宋怀书出发的时辰,提前一个时辰搭车去了家。

甫跨入院子,大包小包的行囊一览无遗。绕空处缓行至正热火朝天指挥下人抬东西的宋母肩侧,她问:“哥哥呢?”

巡睃一圈,唯见满院包袱、井然有序的下人,单单缺了两个人,——宋怀书及许岁宁。

“提早乘许姑娘的车动身往贡院去了。”宋母倏地将她拉到屋檐下,保养得当的容颜上充斥着神秘,“等你哥哥金榜题名,我和你爹就预备遣官媒婆上许家提亲。”

“啊?这么快?”宋知韵半惊半喜道。

宋母嗟叹道:“哪里快了?你也晓得,那许姑娘对你哥哥倾心已久,偏你哥哥是根木头,硬是让人女儿家几次三番主动。好容易心动了,再不加紧点定下这门亲,我怕许姑娘后回过劲儿来,生出悔意。那样一来,你哥哥成什么了。”

她又问:“你们是想得好,我打眼看着,哥哥他好似并无尽快议定婚约的意思;再者,许姑娘她知道您的这层想法吗?别到头来把您装进去。”

宋母啧了一声,道:“以你哥哥那死鸭子似的性子,人飞了都反应不过来;许姑娘那边,我和你爹已私下同她父母吃过茶了,全是一个意思。现在啊,只看你哥哥能否一举高中了。”

“家中有这般变动,我是全然蒙在鼓里。坏了坏了,有了许姑娘,父亲母亲便不疼我了。”她故作惆怅,仰天叹息。

宋母举手拢拢她堪堪滑下来的披风,佯装嗔然道:“胡说一气。我现在就盘问盘问你,你和姑爷算着算着成婚小一年的光景,你的肚子怎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着实为一个毫无预兆的话题。

宋知韵推开宋母指在腹部的手指,把腰扭向一边,一面摆弄斗篷边缘的流苏,一面心猿意马道:“好端端的,问这个作甚……再说了,我自己仍是个半大孩子,要一个襁褓婴儿,岂不是自寻麻烦。”

宋母掰正她的身板,食指顶住她的前额,笑道:“十八岁的半大孩子,羞也不羞?我倒不是催你,我是存着一个忧思……姑爷一天比一天接近而立之年,是有些大了,说句不客气的,身子那是每况愈下,不趁早怀上身子,以后怕是难了。你才多大,他多大?他又兼有四处打仗的重任,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你有个孩子养在膝下,总强过孤身一人。”

“母亲……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这是成心咒我守寡呢?”她大为不满,摔开宋母的手,“他英勇神武,百战百胜,不管走到何处,遇上何等棘手的仗,我都信他可化险为夷。往后这种不吉利的烦恼,您还是咽回肚子里吧!”

宋母懊恼讲了不该讲的,忙忙捧住她的手安慰:“好好好,是我不对。只要你和姑爷和和美美的,我和你爹再不插手你们的好日子了。”

她的气,一向来得快散得快。她反攥住宋母,提醒各类包袱打点得差不多,该出发了。

宋母不放心,往贡院的道上,又说了好些软和话来疏解她的心情。

贡院外人满为患,目送宋怀书随参试队伍安全入内后,宋知韵提裙推至一处空地,心中有些不开心。

“夫人她只是假设,您就别钻牛角尖了。”云舒洞悉所有,温言劝告。

“我刚刚,是不是过分了……?母亲一心为我筹谋,我却甩给她脸色看……”她暗暗悔恨方才过于冲动,亏负母亲一片苦心,招致母亲伤怀。

“您是夫人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悉心呵护您还来不及,怎会责怪您呢?您快别胡思乱想了。”云舒语挚情长道。

正自抑塞间,遥见一抹熟悉的倩影伫立于贡院大门前。面对冷冷清清的地界,那影子由里到外尽透出灰心落寞之感。

“钟二姑娘?”宋知韵走近,不露声色打量这位久违的二姑娘,发觉她较从前清减许多,特属那向日容光焕发的脸蛋,一丝赘肉也难以觅得,而镶嵌着炯炯有神杏眸的眼眶,微微凹陷,蓄有饱满颧丘的两颊,塌陷感更甚,仅仅突出两块棱角分明的骨头;乍一看,竟不住恍惚,眼前这憔悴女子到底和阳光开朗的钟二姑娘有何关联。

“哦……是宋姐姐啊。”钟迟转移视线,看回宋知韵,“宋姐姐是特地送宋家哥哥考试的吧。”

她点头肯定。思量少时,她反问钟迟:“二姑娘专程来此……?”

钟家上下并无参试之人,那么,她巴巴跑来,出于何种缘由?

钟迟抿嘴道:“我来做个最后了结。”话到一半,她停滞不前。

情知她因贺景伤透了心,状态不佳,宋知韵只得耐心静候下文。

“他亲手扼杀了他的前程……我特来此做个见证,以示警醒……”钟迟长吸一口气,过程中肉眼可察地,气息在颤抖,“警醒我日后睁大双眼,切莫再错认了人。”

吃一堑长一智。

为贺景赔上的一切,她要一毫不差收回来,——情爱、果断、自我……

往事成风,她的人生,不应就此止步。

宋知韵不明所以,照顾着她的情绪,缓和道:“那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吗?”

钟迟挺直胸脯,斩钉截铁道:“我打算先把身体调养好,然后参加明年的武试。”

当朝通过文、武两种考试来选拔人才。文试虽举足轻重,但武试的地位亦不容小觑,朝中众多将才便是经由武试的途径,登上仕途,为国效力的,王副将则是其中之一。

然,历届武状元争夺赛,遍览参选队伍,唯见成千上万的男子,女子应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假设钟迟果真参与,那可真谓亘古未有的旷世奇闻。大概霍铮的各种好坏事迹,将要被坊间所弃如敝履,而为人津津乐道的谈资,当改选为钟迟了。

到时,京城之风云人物,钟迟赫然在榜。

“我支持你。”宋知韵舒缓道。

从戎乃钟迟的梦想,奈战场瞬息万变,一旦奔赴,性命岌岌可危,反观比武夺魁,横竖有专门人员监督,安全可以保障,于她而言,恰为一桩幸事。

钟迟十分错愕道:“宋姐姐你不认为我是在痴心妄想吗?”

最亲近的家人,尚且处处挑剔她的理想,数次劝她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安心回归正道方为要务。可宋姐姐,居然断言支持她?这太难以置信了!

“你怀此宏图大志,是我望之不及的,我怎好意思指摘于你?”宋知韵鲜有地不见笑意,“钟妹妹,无论别人如反对你,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明年的武试,不管我身处何地,手头上又有什么要事,我统统搁置,只管一心一意去到现场为你呐喊助威。哦,还有一个人也必须到场……”

钟迟会意,神采飞扬道:“是霍将军对不对?”

她给出确定的笑容。

“那敢情好!”连日阴霾一扫而空,钟迟兴致盎然地拍手称赏,“有姐姐你的信赖,纵天塌地裂我也是不怕的了。明年,我一定用实力来证明我自己,我不输那些臭男人!”

于是,她们击掌为誓,约定花一年时间,来见证下一个青史留名之人的诞生与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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