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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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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沉沉。

暖帐下,宋知韵头枕一条粗壮的臂膀,昏昏入睡。

接连地“攻城掠地”,将她磨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而恶战的胜者,正春风满面、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她梨花带雨的睡颜。

忽然传来敲门声。

“将、将军,景公子求见。”

若问这个扫兴之人是何许人?恰是被众人推举的、擅入内院通风报信的最佳人选——孟康。

霍铮有令在先:未得召唤,不得打扰,尽管天塌下来,也先搁着。霍铮治军严苛,治家严谨,哪个不要命的胆敢违背他,叵耐贺景态度坚决,见不到他不罢休,倒是搞得这激怒霍铮风险不得不担。

由谁负担合适?寻便整个将军府,怕也仅有他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的傻大个孟康了。

如此这般,孟康便硬着头皮来充当这个不速之客。

“将军,景少爷急见您,在外厅坐立不安的,像是出了大事,您赶紧去看看怎么回事吧!”等不见回应,他抬高音量催促。

来前,孟康将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思考了一遍,比方不赶巧听见看见什么不该听的声动场面之后,当作何应对,思虑一路,无果。

万幸,屋子里安静极了,两位主子大概是完事歇了,不致横生枝节,惹人惹己难堪。

他耳力灵敏,辨得屋里响起衣裳摩擦时的窸窸窣窣,接着就是鞋底踩上地板的细微响动。总算把这尊活佛请动了。

“走。”门扇拉开,霍铮硬朗的面容迎面显现。

孟康犹犹豫豫,磨蹭着不行动。

霍铮丢来一瞥不耐。

“属下是想,景公子虽不是外人,可心细如针,万一让他看着嗅着您哪处不对劲,岂非……左右等已等了,多一阵少一阵不值得计较,您要不趁着洗洗换件衣裳?”他是替主子英明神武的形象着想。

霍铮一记爆栗敲在他后脑勺,面色却淡如止水:“聒噪。”

孟康的花花心思,白操了。偃旗息鼓过后,他第一时间抱宋知韵踏入盥室,擦洗清爽,她现穿的贴身小衣,同经由他手上的身。

换言之,她的每一寸肌理,尽收他眼,他又过目不忘,连同她哪里有痣、长着几颗痣,尽一清二楚。

前厅,贺景浮躁不宁。

晌午时分,水云间的张公子亲登钟府大门,拜访,指名要见贺景。依言去了,便被告知他“卖身”得来的银子已尽数送还,换言之,他不必要再继续履行钟、贺两家定下的契书的义务,是个自由身了。

水云间吞进去的钱财,大有不知足的时候,绝没有物归原主的时候,而促成这一例外的幕后推手,他问过张公子,张公子守口如瓶,即使这样,他已有定数。

“坐。”霍铮阔步到来,按着呆怔的贺景坐定,他即居主位,“我知你为何而来。贺景,我这个兄长,你认是不认?”

贺景轰然一震,急急起身道:“大哥何出此言……?不管何时,你都是我最敬爱的兄长。”

任他战战兢兢,霍铮只管稳坐。他颔首道:“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兄长,那就听我的,速速离开钟家,回书院宁心读书备考。”

贺景一恍惚,三伏天尽了,夏日也过完了,秋闱为期不远,留给他蹉跎的日子,少之又少。

“钟家那边,你若抹不开情面,我出面解决。”霍铮又道。

本应是喜事一桩,然则贺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钟家上下于贺家,有救命之恩,纵使现如今他已不为贺家子,假若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未免过于不近人情,那恩将仇报的骂名势必甩脱不得了。

“贺景,优柔寡断会害了你的前程,心胸放宽些。”霍铮直言直语道。

这个兄弟的弱点,霍铮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瞻前顾后、耳软心活,宁愿自己忍气吞声,亦不肯叫他人失望。出发点是好的,可往往事与愿违,好处没发挥上,倒整出接连不断的恩怨纠葛。

今日不狠心逼他一把,他的大好前途终将付之东流。

“我已预先着人向秋山先生递了书信,说明你事出无奈的原委,这一方面,你不必忧思。”霍铮命人取来执笔,洋洋洒洒修书一封,交由孟康,“你立马上钟家,将这信呈上,再把景公子的物品收拾着带出来。”

孟康才把信揣好,贺景便急切喊出一句:“且慢!”

孟康住脚,一脸痛惜道:“景少爷,男人不立业,何以立足?你自毁前程,上钟家倒插门,不怕遭人耻笑吗?景少爷,痛痛快快拿个主意,别再像过去一样,两头放不下,又两头不讨好了。”

“大哥,我全听你的,那你能不能对他们……网开一面……?”贺景万分羞赧,不长的一句话,磕绊了两三次。

“一码归一码,不可相提并论。”霍铮板正的体态下,全是威严,“你只顾好你自己,旁人如何,少费心力。”

血债血偿的报应,理所应当,可贺景难以接受,他们再不是人,也抹不去这份血缘关系啊!

“大哥,兄长,真的不能……”

“不能。”

孟康看不过眼,前来规劝贺景:“景少爷,这浑水,你就别蹚了,任凭最后怎么样,你还是将军的好兄弟。”

惭愧吞噬着贺景的意志,叫他无从启齿求情。良久地缄默后,他跟随孟康,一同踏上向钟府的征程。

入夜,孟康带着不甚顺利的结果返还,霍铮如旧置身前厅,内里灯火不存,唯有凄惨月光盈盈照窗牖。

“他没同意。”霍铮道,“不止临阵变卦,且决然和贺家共进退。”

他的猜测一厘不差,孟康简直无话可说。

“我早知他的秉性,”霍铮自说自话,“固执己见,愚善过头。”

孟康千万个认同:“钟大人看过您的亲笔书信后,原犹豫不定,是钟二姑娘站出来,慨然应允放人,还谆谆劝告景少爷以前程为重,千万擦亮双眼,离贺家人远远的。谁料景少爷油盐不进,满口不能坐视不顾,惹恼了钟大人,钟二姑娘也伤心不绝,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景少爷雄赳赳气昂昂地去尽孝,钟二姑娘哭得昏天黑地,当场不省人事,救治过来后,发誓从今往后与景少爷恩断义绝,再不痴缠于他。”

“这人怎就这么轴,这么傻,偏给自己找不痛快!”孟康怒其不争,却未哀其不幸。他算看透了,贺景的苦闷、纠结,全是自找的,大罗神仙来怕也要被气得忍不住给他一拳!

霍铮淡然处之:“随便他。你把灯点上,有稀客将至。”

是客,同是敌。

孟康心存顾虑,道:“这个点,快到进宫赴宴的时辰了,要不等宴席散了再见那个老东西,反正他有事相求,肯定舍不得走。”

“他来了,就让他在此等候。”霍铮昂首直身,缓步往外去。

灯火辉煌的卧房内,云舒正为宋知韵描眉梳妆。

“将军这也忒没轻重了,不知道的以为您被什么毒物给叮了似的!”云舒郁闷抱怨。

方才服侍她更衣,好生吃了一惊,那白白嫩嫩的体肤,青一块红一块的,看着真叫人心疼。这事实在私隐,不便说嘴,否则云舒必定忍不下到宋母那告状。

闭口不谈且好,一提,种种荒唐便如潮水般,汹涌荡过眼前。

“夫人。”情.潮泛滥的关口,他停止作为,游走抚慰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脸颊,唤醒她深陷迷离之境的意识,“我想听夫人亲口回答,我究竟中不中用。”

春意盎然的双眼,对上一道耐人寻味的视线。他在蓄意撩拨她的底线。

“夫人怎么不说话?”粗砺的指纹按着她半张的朱唇,血色在他的掌控下慢慢消退,又慢慢回注,“莫非夫人对我的床笫之术不满意?”

“你又诓我……”宋知韵张开牙关,狠狠咬住那不安分的手指,抢眼的赤红在红唇皓齿间流淌。

“我从不诓骗夫人。”他抽身下地,拿干净的帕子拭干自向那修长脖颈处蔓延的血迹,欺身回到温柔乡,“夫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嘴硬呢。无妨,既然你不愿回答,那么我便多问几次。我有耐心等你缴械投降。”

他最是言而有信,于是乎,往后的每一次亲昵,她的耳畔总是充斥着各类引诱,花样繁多。

最终,以她狼狈认输而收场。

“趁还有些功夫,奴婢再给您上点药吧,否则奴婢担心您路都走不了。”云舒的询问掐断了那些不合时宜的回忆,宋知韵抬手贴着滚烫的脸颊,低声咒骂:“该死的霍铮,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

忌讳什么来什么。

“还在生气?那夫人打我几下解气好了。”余光骤然闯入一副志得意满的面容。一时间,整个房间落针可闻。

因主子遭受莫大委屈,云舒一点好颜色勉强不出来,臭着脸绕到另一边,扶宋知韵起来,道:“奴婢要给夫人搽药,将军请先回避。”

有云舒当出头鸟,宋知韵底气也足了,遥指着门外,口吻不善:“你出去。”

她在气头上,不宜招惹,霍铮识时务举步避让。临门一脚前,转首投一抹赔罪的笑弧:“事了之后,我任夫人打骂,只要夫人能消气。”

她叉腰向云舒埋怨:“你看他,嬉皮笑脸的,哪有个做错事的模样!”

云舒道:“您快定定心火,一会谨记着走慢些,万别扯着伤口。”

“都怨他。”

“是是是,所以您过后一定不能轻易饶过将军去。”

“对,得让他也吃些苦头。”

……

随着左右门扇的关闭,交谈声渐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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