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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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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孟康意外的是,霍铮马首的目的地非将军府,反去了京城第一赌坊——水云间。

霍铮的名讳广为流传,赌坊众人无人不识,他们对这位贵客兼稀客,点头哈腰,谄媚有加。

“我找你们的张公子。”

白日的赌坊,冷冷清清,零散有几桌斗牌的,闻之这不同寻常的动静,不约而同停手张望,目睹那张硬朗的脸庞,齐齐倒吸一口凉气。老天爷哎!怕不是没睡醒眼睛迷糊了,活阎罗怎会出现在这?

“去去去,玩你们的,不关你们的事!霍将军请上楼移步雅间,吃盏茶稍候,小的即刻向张公子传达。”一行好几个伙计簇拥着霍铮,其中一个瘦长脸的,先数落完赌徒,马上变脸低三下四恭维他,其他人则把他往楼上让。

虽靠众赌徒们口袋里的银子过活,但水云间的伙计们,八成都瞧不上这帮烂人,不曾给过他们好脸色,吆五喝六不过是家常便饭,厉害的,轻则暴打一顿,重则断手断脚。左右他们的主子,手握权柄,与各路官员贵人交好,寻常人气不过来寻仇,且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而霍铮,是例外中的例外,分毫不能得罪,这是张公子耳提面命警告的。

霍铮不喜外人近身,战场上打仗是特殊情况,避免不了,现在置身这等下九流腌臜窝,可不必有所顾忌。

孟康作势拔剑,冷喝:“手脚干净点,当心刀剑不长眼。”

伙计们讪讪地躲开,未敢作声。

引至地方,霍铮屏退那起见人下菜碟的,自行寻位子坐了,至于奉上的茶水,一星不沾。他嫌脏。

孟康带刀守在门口。

少顷,一身花花绿绿打扮的年轻男子怡然走入,听伙计们的口气,这便是张公子了。

闻名不如见面,张公子真人更叫人瞠目结舌。观年岁,不过二十五六;观形容,上乘;只是这通身的颜色,未免太花哨,非但扎眼,又配不上他横行一方的名声。

那张公子见了霍铮,十分客气,自称在下:“霍将军的大名,在下如雷贯耳,今得此一会,实乃三生有幸。”

“我急事在身,不便与张公子过多客套,就开门见山了。”霍铮权当他的巴结讨好是为放屁。

张公子不恼,笑眯眯道:“霍将军果然不是等闲之辈。既如此,霍将军但说无妨。”

霍铮道:“贺家的赌金,我来偿还,张公子可否把之前那份,原路退还?”

贺家的变故,他有所耳闻。他深感痛心,不是为贺勉,不是为贺惇,恰是为贺家唯一一个有良心的人,贺景。

他恨铁不成钢,一个大男人,怎么就沦落到“卖身筹钱”的境地?若贺家人值得,那也罢,偏偏真心喂了狗,衬得自个活像个软柿子,任人搓扁。哪怕来求他,也好过依附一位几面之缘的女子。

孟康知晓他自有考量,故而全程噤声。

反观张公子,惊讶,戏谑,接连上脸:“霍将军何必插手此事,既费了财力,又违背了自己当出立下的誓言。”

十年前,霍铮割袍断义,立下血誓,从此不做贺家人,贺家是死是活,再与他无干。这桩案子轰动一时,彼时只有十多岁的张公子,亦孰知。

那般锥心之恨,竟也会被光阴冲刷么?

张公子心底升起耻笑的情愫。

看来他也不过尔尔。

“张公子不如听完,再做决定。”

一段段,一幕幕,犹在眼前,霍铮终身难忘。

母亲教他心存善念、以德报怨,可她良善一生,生生死在数九寒天,尸首无人敛,甚至“没有资格”葬入贺家坟茔。是他顶着刺骨寒风,背着母亲冰冷僵硬的尸体,蹒跚来到城外,寻了处僻静之地,用手刨了三天三夜,才让母亲有个遮风避雨的场所。

泣血之仇,怎可淡忘?

母亲没教他杀人偿命,但他誓要手刃仇敌。

张公子伸出手,比画一个“请”的手势,表示洗耳恭听。

“我希望张公子配合我演一场戏,酬劳应有尽有。”霍铮抬高眉眼,凌厉的骨骼在清光的映衬下,有种别样的妖冶感。

从来散漫的张公子,不由为这诡异的画面所震慑,不觉挺直脊梁骨,正襟危坐,却远不及对面那道如刀削般的身形。

换言之,霍铮的戾气、压迫,是由内而外的、与生俱来的;他的,充其量仅算东施效颦。

“霍将军需要在下上演什么好戏?在下很是好奇。”张公子不断以笑来掩饰处于下风的现状。

霍铮也笑,浅淡地笑:“迫于我的淫威,无奈将赌金尽数归还钟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谁做的债,由谁负责。”

张公子脑子灵光,瞬间了然他的用意:“霍将军这是逼着贺家来求你?”

“正是。”他依旧在笑,笑中凉薄更甚,“这场恩怨,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父子,手足……这世间最无用、最累赘的东西,多纠缠一日,都是对母亲惨死的背叛,都是对毅然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十五岁的他自己的侮辱。

“帮是可以帮,不过在下的条件,霍将军能否接受,就另当别论了。”张公子从来不做亏本买卖,大名鼎鼎的霍铮欠他人情,如何也要大捞一笔才合算。

“说来听听。”霍铮倒想见识见识,狮子大张口,究竟能张到多大。

“霍将军所享的荣华富贵,古今罕有,在下这间小店,如若能得霍将军庇护,累世长存,在下死而无憾。不知将军,可能看得起在下?”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准则,在张公子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霍铮道:“有何不可?”

他从不打无准备的仗。张公子的底细,他摸得一清二楚。

其人,背景复杂。生母是妓子,生父不详。自小受尽白眼,吃遍酸楚,但也由此练就了一套不可小觑的识人之术,以及果敢狠辣的手腕。凭此,敛财不少。机缘巧合之下开了这水云间,不断拉拢结交达官贵人。十年间,做大做强,一跃成为京城第一赌坊,同为传递各类讯息的枢纽,往来之人中不乏部分不安定分子。

水云间不端,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呵……且看这位张公子的命数,足不足亦撑得起不停膨胀的野心好了。

他霍铮,从未以正人君子自居,说是奸诈小人,也不会叫嚣冤枉。

*

宋知韵抵达府邸时,一眼望见了游廊尽头的霍铮,他仍着绛紫官服,想来退朝回来不多久。

联想到歇宿在沈家的胡先生,她心底阵阵发虚。

到底该以各种方式开口好呢?既要保证他颜面上过得去,又要说服他乖乖接受诊治……太难了。

兀自愁苦烦闷着,视野前方的光影,暗了半边。举目相视,一副强健的胸膛近在眼前。

假使换个视角,从侧面来看,毫不浮夸地讲,宋知韵好似一只坠入狼窝的兔子,尽被危险的气息环绕,结局犹可预见——被那匹披着羊皮的饿狼所生吞活剥,落一个“尸骨无存”的惨状。

“今日回得挺早的……”被盯上的猎物——宋知韵,依稀感知到了不寻常,音量足足小了一半。

“要务在身,不得不快马加鞭赶来解决。”对方低缓的声音擦过头顶,打乱一腔情思,呼吸也随之不顺畅了,出于本能反应,她退后一步,逃脱这愈渐稀薄的空气,竭力表现得临危不乱。

她温温柔柔一扬唇,道:“是什么要务,能告诉我吗?”

视线碰撞,她在他的眸底读出了揶揄。

“夫人既心怀疑虑,为何不来问我,反而求助到旁人跟前?”这层窗户纸,久违地捅破了,畅快、满足、期待,侵袭着霍铮的身心。

他的质疑,正如迎头一棒,敲得宋知韵万分错乱,如鲠在喉。

他这是何意?

他全都知道了?

……糟糕,大事不妙。

“我竟眼拙,未能猜透夫人如此迫不及待。”霍铮驱身接近已经陷入混乱之人,两片嘴唇微微张开,吐出极轻的一声笑。

“不是的,我……我没有迫不及待,我只是……”只是什么?宋知韵无言以对,脸不由自主红透了。

仿若有只猫爪子在霍铮心尖上抓挠,勾得他心痒难耐,热血沸腾。

“夫人不擅长撒谎。”他伸手刮擦她滚烫的面颊,一举一动满是爱怜,言不由心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可爱。他倏然折身凑近,看向她酡红的耳根,道:“夫人不是好奇我中不中用吗?为夫很是乐意为你解惑。”

有力的手臂搂住细软的腰肢,盈盈一带,圈个满怀。

嫣红的玛瑙耳坠左摇右摆,叮叮作响,扣人心弦。

“你快放我下来……,周围多少双眼睛,我这脸面还想要呢……!”宋知韵羞愤交加,眼下无藏身之所,双手又因保持平衡不得已环着他的脖子,无法抽走,只好把脸深深窝在他胸口,抵挡下人们的眼光,保存丢到八百里外的颜面。

“好说。”

一个不经意的扫视,看红火的下人无不背脊发凉,四窜避难去了。

“人都散干净了,夫人可以抬起头了。”伴随稳健的步伐,霍铮继续撩拨她。

宋知韵臊得词穷,只一拳捶在他身上作为回应。

“夫人不必故意收着力气,大可铆足劲多打几次。”

等会提不提得起力气报复他,难说。

因而,现在的慷慨,便算作对“冒犯”她的歉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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