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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意外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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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如周荃珝,一下就点到了关键词。

“如你所言,事情不能为外人知,那这件事本身便是两人的把柄。为了不让对方出卖自己,双方必定会拟定契约留下承诺,只要契纸还在,那一方出卖另一方的可能性不大。”

“那你觉得,契约能以什么形式存在呢?”章纠白接着问,“除却常见的契纸,契约还能以什么形式存在?”

还有什么物件能够作为凭据?

近几日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的确,要保证两人的承诺,双方必定会拟定契约按下手印什么的。

她正是往这个方向去摸的。

她先后潜入过卢蒲允和李峻嵘的屋子,将屋中翻找遍了也翻不出能与舞弊联系到一起的东西。没有相关信函,没有契纸,就连可疑的书册也没有。

在卢蒲允处一无所获之后,她又捧着杨径提供的常进义社举子名单仔细研究了半日,结合范家探子提供的部分举子消息圈出了一个名字。

谢浩田。

在讲述段云丰失踪一事时,范霄霄提过一次这人的名字。

这人与陆时佑关系不错,常与陆时佑、高贵贤、杨举民以及段云丰等人一道吃酒。

章纠白之所以觉得此人可疑,起先是因为觉得谢浩田的出生地有些不寻常。

忻州人,姓谢,单这么看,还看不出这个谢浩田身上藏着什么端倪。

但若要将这个地址同负责此次省试的某些官吏的内眷联系起来,就会发现不对劲。

譬如,作为辅考官之一的翰林院侍读学士乔铭昫的夫人姓刘,刘氏也是忻州人。

两人姓氏不同,若只因两人籍贯相同就将两人扯在一处未免有些牵强。

撇开这个原因不说,那乔夫人刘氏的表弟卢传堂,在户部任度支主事。这层关系若有心利用,从中可谋的利不知能有多少。

目前一切只是她的猜测,应考举子谢浩田与乔夫人刘氏以及卢传堂之间是否有关联还不好说,但以谢浩田为一个突破口着手调查,再合适不过。

反正她不信巧合。

她的猜测和想法与杨径不谋而合,杨径说他正想去探探谢浩田的口。

多次入义社后,杨径发现,谢浩田这人虽不会经常出现在义社里,但他的名字却经常会被出现在义社的人提起。

除此之外,杨径还发现此人常会邀新结识的举子外出喝酒。

段云丰和陆时佑或许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与谢浩田结识的,早在段云丰还一切如常之时就在杨径面前称赞过谢浩田的才学,还称其热情好交友。

如此看来,那谢浩田的刻意接近或许早有预谋。

三人合计一番之后,杨径与她一明一暗地与谢浩田打起了交道。

杨径那头,因平日里谢浩田总和陆时佑、高贵贤约在一处,陆时佑又常是一副不愿意与杨径为伍的态度,这让谢浩田不仅不会主动靠近杨径,反而会躲着杨径走。

两三日下来,杨径根本没有机会单独与谢浩田接触,更遑论是要从谢浩田口中套话。

而她这头,她去搜过谢浩田的屋子,并未从中搜到契纸或者印信之类的凭据。她跟过谢浩田两日,并未发现他与卢传堂或乔刘氏联系过。

这几日,谢浩田不是为了躲杨径躲进那秦楼楚馆,就是和高贵贤以及陆时佑在酒肆喝酒听戏,几人谈论的话题她也听了,没什么不寻常的。

别的手段不是没想过,谢浩田此人狡猾多疑,且他本就是为了利而舞弊,故,利诱这个办法是行不通的。

若要毒打或者下毒相逼呢,得先将谢浩田绑了,以防这厮不仅不怕死还想着拼了一死也要给涉案人通风报信。

但若真绑了谢浩田,又会出现另一种情况——若是有人与谢浩田一直保持着某种联系,不见谢浩田露脸,必会察觉到什么,继而给其余人通风报信。

这也行不通。

若是使诈……

她还想过把陆时佑和高贵贤给绑了以隔绝两边消息,再以二人随身物件编出二人皆已被抓,再以主动认罪者可从轻发落为机诈得谢浩田主动认罪并供出其余涉案举子以及涉案官吏的信息。

可陆时佑和高贵贤身边小厮不少,那些人不见主子必会声张。

即便她连同二人的下人一同摆平,那谢浩田就会上钩吗?

单枪匹马,又非朝廷的人,谢浩田凭什么信她?

涉及到科考大案,谢浩田怕是死都不会认罪的。

说来说去,还是需要见到切实的证据。只有手中握着证据,涉案人才会认罪,朝廷才会重视此事。

现如今,义社内依旧人来人往,但那些人的言语间再套不出更多的话。

还有不到八日就是省试的日子,再这么守株待兔可不行。

思来想去,她决定找周荃珝聊一聊。

章纠白问得异常认真,周荃珝的视线在她眼睛处停了会儿,而后往屋子四处扫了扫。章纠白的目光随之落在屋子四处。

“什么意思?”

见周荃珝只望不答,她忍不住问。

“意思是,契纸只是最普通常见的一种契约形式,实则,只要你敢想敢用,目之所及皆可为契物。”

“目之所及,皆可为契物……”

目之所及是什么?

是案几,凳子,笔架,镇纸,书册,灯盏……

这都什么跟什么。

“说了跟没说一样。”

章纠白哭笑不得地收回视线。

道理她都懂,她也知道若是敢想敢用什么都能做契物,可到底什么才是她要找的契物呢?

那契物究竟长什么样,怎么才能断定它就是自己要找的契物这才是令人苦恼的问题所在。

可见,在这件事情上,便是聪明如周荃珝也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消息。

“行了,走了。”

起身将案几上的盘子筷子收拾好装进食盒,章纠白提起食盒就往外堂走。快要走出外堂门的时候她想起什么,脚步一转,重返内室。

她的目光在内室转了一圈,落在那条被周荃珝放去一边的擦头巾上,手一伸,将巾子拿到手里。

“顺便了。”

反正她也要出去,就顺便将巾子给带出去了,若不然,等莳萝想起来又得多跑一趟。

才吃饱没多久,还没到困的时候。出了晓暮院后,章纠白先是去厨下将盘子什么的给洗了,再到浣衣的小院将擦头巾给洗了晾着。

晾好擦头巾的时候,街上的更鼓声响起,已至戌时。

头顶上缺了一角的月亮高悬着,月光有些朦胧,但在这暗夜之中,还是给世间万物也带来几缕沉静如水的光明。

章纠白倚在小院内一株皂荚树上看了会儿月亮,看着看着莫名一愣。

快速转过头,她不由自主地往边上的晾衣杆上看。

杆上晾着的是她刚洗好的擦头巾,巾子的右下角绣有一小朵垂丝海棠,她知道,这是莳萝绣的。

周夫人祝氏自幼便喜欢垂丝海棠,莳萝从小与祝氏一道长大又随祝氏从江州来到盛京城,对祝氏的喜好了解得一清二楚。

祝氏的衣裳裙摆或是绣帕上都会有垂丝海棠的影子,就连府中都特意种了一园子的垂丝海棠。

因为祝氏的缘故,莳萝总喜欢在府中能用上的小物件上绣上垂丝海棠的花样。眼前的擦头巾就是其中一件。

同一个花样,在不同绣娘手中都有自己不同的绣法和样子,莳萝绣的这种花样,在府外买不到,也寻不到。

可谓是一种特别的符号,也是唯一的符号。

短暂的怔愣过后,章纠白奔出院子直往晓暮院而去。

这个时辰周荃珝正好在更衣准备入睡,章纠白难得地没有跳窗子而是直接推门而入。

“周荃珝。”她奔至周荃珝面前,带着笑意看他。

她的气息因为一路奔得急略微有些急促,却消减不了她眼中的兴奋。

“你的生辰快到了,我要送你一份独一无二的大礼。”

她一挥手,豪情万丈的模样:“你就等着收礼吧,明日,最迟后日,这份大礼就会送到你面前!”

-

自来到盛京城,杨径就一直租居在城西的悯文寺里,所租住的客舍是由柴房改成。屋中有些简陋,刚好能摆下一床一椅一茶几,不便引客入内。

好在这间客舍连带着一个露天院子,院子小的很,墙角边甚至还堆了些没有搬空的柴禾,但简单收拾一下,接待三两来客是没问题的。

杨径到前院里多借了两个蒲草团,将客舍内的小茶几搬出来,又拎来一壶热茶放着。再次从客舍出来时,杨径手中拿出三个粗茶碗。

章纠白看看面无表情的杨径,再看看自觉拎上茶壶给三个茶碗倒上茶的范霄霄,忽然有些感慨。

不往远了说,就说一月之前,她根本不会想到有一日她会与范霄霄还有只活在范霄霄书信中的杨径坐在一起喝茶。

范霄霄这个当事人应该也没想到,因为倒完茶之后她坐在二人中间看看这边看看那边,最后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怎么了?怎么都看着我不喝茶,我脸上有灰是怎么的?”

一句话将杨径说得低下头去看茶。

章纠白突然有点想笑,但心知现在不是笑的时候,连忙忍住笑意。

捧着手中的茶碗喝了一口,章纠白很快正了神色:“我这边的话都说完了,你那边怎么说?”

“他说,贵主约我们当面详谈。”

范霄霄的回答十分简单明了,章纠白眉一挑,有些意外:“这么顺利?”

“事关重大,我还能骗你们不成?”范霄霄撇撇嘴,“放心吧,我手里可攥着谢浩田的把柄呢,他必然不敢跟我耍心眼。”

说到谢浩田的把柄一事,章纠白是有点佩服范霄霄的。她和杨径一暗一明都没从谢浩田口中和住处得到什么有用线索,而范霄霄却通过砸银子的办法砸出了水花。

正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范霄霄这头的收获完全是意料之外的突破。

将谢浩田把柄送到范霄霄手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间拿了范家最多银子的藕香榭的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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