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城破山河在 > 第37章 情香

第37章 情香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谢徽止下颌绷得紧,阴鸷地瞧着眼前神情染上癫狂的女人。

那个晚上他留下来了。

她有心结,恨不能生啖其肉痛饮其血,最好将他抽筋拔骨,而他也做不到清心寡欲无欲无求,两人只能慢慢磨,可沈覃舟想不到他竟这般卑鄙无耻。

当鎏金莲花纹银熏炉燃起浓郁的帐中香时,愤怒比无助更甚。

情香不是春药,无形无色,如影随形,它只会无限放大受害者所有的感官体验,让人意乱情迷神魂颠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做公主时从不屑这种手段,少有的几次,也是自己存心折辱用在他身上,且她从不觉得谢徽止会这般寡廉鲜耻,所以当沈覃舟意识到情况不对时,她已经软绵绵的站不住脚了,只好死死撑住桌角,妄图依靠疼痛抵御春情。

谢徽止一袭绛红夺目刺眼,恍惚中好像是满身血腥,他的神情冰冷,可眼神火热,温柔的掌心抚上她柔软的腰肢,指尖抵住下颚,轻而易举使她咬紧的牙关溃不成军:“寡妇?莫不是你还惦记要为驸马守身如玉?”

“无耻!”沈覃舟抗拒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声音和气息。

沈覃舟的身体被他豁然抱起,离榻上越近,她便抖得越厉害,可当目光划过谢徽止,她却从他的脸上看到些许微茫笑意。

“别这样瞧着我,好像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左右......过去也不知做了多少次。”

裂帛刺耳,他温柔的拂过沈覃舟汗湿的脸颊,锁骨,肩头和脊背,呵笑着将额头贴近她的额,远远大于社交的距离,使两人看不见彼此,也看不清眼前,只有那点喘息和衣玦环佩交叠声被无限放大。

男女之间本就悬殊,晶莹的泪水打湿枕巾,纵使沈覃舟软绵无力可身体还是下意识在拒绝,于是他的呵笑飘荡在空中,仿佛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和愚蠢,温热的指尖细细摩挲着她的唇瓣:“公主刚才说要永远记着驸马,嗯?一个死人,活着的时候,不过是一颗棋子,怎么死了,公主反倒生出几分真心了?”

沈覃舟的指甲深深扣在他身上冷笑:“我和驸马有白头之誓,生而同衾,死亦同穴,而你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

此话一出,谢徽止手上动作顿时一滞,可接着他就隐在黑暗里轻笑:“这话公主还是少说为妙,不然那天把我惹急了挫骨扬灰,也不是不可能。”言罢,那双手也不再留情,彻底撕去她身上的襦裙。

沈覃舟好不容易攒了三分力气,疯了一般在榻上弹跳,好似一条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儿,双腿胡乱蹬踩,曲起腰肢便要挣脱,可他又岂会如她的意,只用一只手便将她轻松控住,

沈覃舟在黑暗里恶狠狠地盯着前方:“谢徽止我恨你。”

他却只当情趣,长臂揽过腰肢,将她按回榻上,伏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恨我多些,这样我也快活些,好过从前横生那么多妄念,折磨心神。”

沈覃舟咬着唇,脑袋一片缭乱晕眩,眼角划过的咸湿,分不清是汗还是泪,她终于知道怕了,终于服软,终于带上哭腔:“别碰我,好不好?我还在孝期,他们都还......尸骨未寒。”

谢徽止欺身覆上来,细细啄吻那些水渍,接着伏在沈覃舟细薄的背上闷笑:“傻孩子,那有那么多规距。”

到底挨不住情香,何况沈覃舟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赤裸的肌肤在他的亲吻下颤栗,指尖揉捏着肌肤,一点点唤醒那些久违的记忆,从此她唯他所有,再无人可以沾染分毫,而那不知死活的人,也终于成了死人。

静夜里什么声音都没有,连风雪声都停顿了,沈覃舟空洞着眼望着那漆黑的虚无。

最后她呜咽一声,死死咬住他的肩头,宛若困兽犹斗,可还是无助地哭了:“谢徽止,你杀了我吧。”

“我们都要好好地活。”

谢徽止知道此刻她伏在枕上泪如雨下。

后来许多天沈覃舟都未出过别院,谢徽止也再未来过,外头的风声进不来,里头的消息传不出去,她也消磨了心神,昔日灵动生机的眼眸,因着人事摧残,变得幽深无光,整日在榻上昏睡不分日夜,侍女婆子均不敢多言,只小心伺候着。

可那人显然不舍得她好过存心添堵,又把那个曾经深受她信任后来又无情背叛她的丹蔻调进了别院。

再睁眼时暮色昏沉,沈覃舟披头散发坐起,便见床帏外那道纤细的影子依旧跪着,只觉碍眼,冷声道:“出去。”

她如今不想见任何人,只想靠自暴自弃骗人骗己。

丹蔻却跪着不动,沈覃舟蹙起眉尖,随手将玉貔貅砸出去,丹蔻不躲不避,正正好丢在她的额角,殷红的血立时顺着眼角蜿蜒而下,沈覃舟语气冷硬尖酸:“你耳聋了?快滚出去!”

苏嬷嬷见这架势哪里敢留丹蔻在屋里,忙不迭拉着她就要出去上药。

夜里沈覃舟一个人倚窗望着天上的圆月,亮如白昼,照得庭里清清亮亮,丹蔻已经将额角包扎好了,直直跪在院内,往来侍女皆目不斜视绕着她而行,沈覃舟不懂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值得她这般上赶着找不痛快了。

谢徽止指尖乍触到她肩头时,被她不耐烦甩开:“别碰我。”

自从夺城之变后,她对他语气态度就从未平缓过,谢徽止不由得轻敛眉头,收回手,和她站在一处看月色。

“日子总要过下去,你若不放宽心,苦的也只会是自己。”他柔声道。

“我落到这般田地,还不是拜你所赐?你又何必惺惺作态?”沈覃舟皱眉,回头把冷眼抛给他,“你来这,谢勋知道吗?满朝文武上上下下知道吗?天下人晓得吗?新朝太子囚禁前朝公主滑天下之大稽,你既然打定主意豢养我,莫不是想关我一辈子?你可有问过我愿不愿意一辈子像只阴暗的老鼠躲在你打造的金笼里郁郁度日?”

谢徽止低头盯着她绯红的脸和怒气腾腾的眼睛,心头又酸又颤:“你又何必生这样大的气......可是别院待烦了?你且耐心再等等,待我把一切安顿好了,来年开春就带你回豫州看看,刚好一路南下,途径荆南,我带你去摘荆南最新鲜的梅子可好?”

“谁稀罕你带我回豫州?我不要回!我不想回!”沈覃舟神色大变,柳眉倒竖,冷声唤丹蔻:“丹蔻,丹蔻!”

丹蔻匆匆从庭中过来,沈覃舟立在厅上,气势汹汹又趾高气扬指着地下,厉声呵斥她:“你给我在这跪着。”

丹蔻随即直接当着两人的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

“这些年你受命潜入公主府,你自己当着他的面说我待你如何?”

丹蔻不假思索仰头答道:“自然是极好的,入府的每一日公主从未将我视作下人,四季衣裳,珠宝头饰都是极好。”

沈覃舟轻轻瞟过谢徽止,面无表情:“那你再说说这些年你背着我都做下什么勾当,是我不知道的?”

“......”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沈覃舟蹙眉,见丹蔻一言不发,不依不饶,“谁才是你真正的主人?一仆不侍二主的道理你该懂得,云乔怎么没的你也是清楚的,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是我的原则。”

“她的行动皆受我命令,你何苦拿她撒气。”谢徽止声音还柔着。

“我管教自己的婢女,跟你有什么干系?”她冷眼甩给他,十分艳色,“你若心疼,领回你的闻渊阁去,多什么嘴?”

谢徽止收声,背手不语。

“你若实在不肯说,就自己出去跪着掌嘴,也让这满院子的都看看,奴大欺主的下场。”

清脆的巴掌声一声声响在庭中,谢徽止长叹一口气,看着神色落寞的丹蔻,又看看咬牙切齿的沈覃舟,不由得苦笑:“消消气,别把身子气坏了,我走还不成么......”

沈覃舟板着脸不说话,谢徽止轻轻一叹,抬脚自往外行去,从谢府闻渊阁到京郊别院动辄便要花上个把时辰,他也乐此不疲。

丹蔻还抽着自己的耳光,听见沈覃舟冷冷道:“好了,停下吧。”这才住了手,只是泪珠一声不吭往下落,吧嗒吧嗒砸在青石砖上。

沈覃舟见她一张血红肿胀的脸,条条指痕明显,青瘀红印交错,样子实在有些狼狈凄惨,想起往年主仆两人到底有些情谊,且也心知她并未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否则自己也该察觉,心头亦是欷歔。

于是低头看着手背上淡青脉络,无力道:“别哭了,自己去问苏嬷嬷要些消肿化瘀的膏药和冰块,以后就去前院做些洒扫的活计,别在我眼前晃了。”

见丹蔻转身,她淡声道:“夹在我和他中间,你不难受,我看着也难受,你又何必自讨苦吃。”

说完沈覃舟默默坐在椅上愣了会儿神,幽幽叹气,见眼前暗淡,将屋内灯烛俱燃起,掀开被子,又蜷缩进去,一夜无眠。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