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带着暖意的光包裹着大理石的建筑，树影在其上伸着懒腰。

圣歌从建筑中央飘了出来，与蝉鸟的鸣叫融在一起。

两个穿着同样衣服的小孩手拉着手跑了出来，打破了这片和谐的乐调。

“哥，咱们跑出来没事吗？”跑的略慢的小孩弯下腰大口喘着气

“当然没关系！他们祷告要到晚上呢！”大一点的小孩仰起头咧嘴笑起来

“太好了！”

独属于他们的下午，小孩间的神秘时刻。

“咱们去哪里?”

“后山！”阿尔斯冲弗洛那眨了眨眼

“那里有什么?”弗洛那好奇地问

他们又跑了起来，两个小小的影子在地上摇摇晃晃。

后山和纯白的教堂不同，那里被森林覆盖，光被树遮盖。

但是，这里有最甜最大的魔法果子。

“紫色的是最甜的的，半绿半紫的会有些酸，但也可以吃，粉色的是有毒的，白色的也是有毒的。”阿尔斯早就探好了路，胸有成竹介绍着

弗洛那崇拜地频频点头。

于是紫色的果子被洗劫一空，两个小孩在树枝上头靠头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色暗了下去，弗洛那先醒了过来。

教堂的歌声已经停了下来，他有些慌张地推了推哥哥。

“哥哥！天黑了，咱们快走吧！”

“嗯……天哪！咱们快走！”被黑暗笼罩的地方还是很恐怖的，安静古怪。

“哥……”弗洛那离阿尔斯更近了一些

“你害怕?”阿尔斯看向弗洛那

直到现在，弗洛那还记得阿尔斯当时眼睛亮亮的。

“我才……我才不怕！”

“真的?”阿尔斯抽出弗洛那紧紧抱着的胳膊

“哥！”

“害怕吗？不怕我可就先走了！”阿尔斯说到

“……害怕”

“胆小鬼！”阿尔斯笑着伸出手

“走。”

——

“阿尔斯，吾王优秀的孩子。”修士为获胜者献上常青树花环

阿尔斯红着脸站在众人面前。

“剑术第一、魔法练术第一、魔药配置第一……真了不起”

“真厉害啊！当之无愧的皇族。”

弗洛那站在人群中骄傲地挺起胸脯。

厉害吧！我哥！

“他那个弟弟明明没比他小多少，样样不如他。”一个刺耳的声音穿过人群

“嘘，你小声点！这种话私下说就好了，万一被皇族听到怎么办?”

“听到怎么了，我们血族一直主张言论自由，再说我实话实话他们还能给我定罪不成?”

“嗯……确实，他弟弟据说胆子还很小，一副胆怯的样子，上不得台面，都不如我。”

他们从普通的评论到加上自己的个人色彩，弗罗那便成了他们彰显自己的工具。

弗罗那像是一团被浇灭的小火苗。

他呆呆地看着窃窃私语的人群，视线模糊起来。

“弗罗那，你在这啊！我找你半天了。”阿尔斯笑着说到

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再抬头时，眼前只有哥哥。

“哥……”委屈从整个心脏溢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哭了?”阿尔斯慌乱地用手给他擦着眼泪

“跟哥说，怎么了?”阿尔斯轻生询问着

“……他们骂我”弗洛那像小时候那样向哥哥告状

“谁敢骂你?哥找他们打架去！”

弗洛那破涕为笑。

“不是啦，是因为考试没考好才哭的。”

“真的?”

“嗯。”

阿尔斯拉着弗洛那的手，说着颁奖仪式的繁琐无聊。

在阿尔斯看不到的地方弗洛那攥了攥拳。

他偷偷地瞄着哥哥头顶的花环，眼睛里是羡慕。

——

“阿尔斯，你是要继承皇位的，怎么能和弟弟一起胡闹！”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皇宫里

“……”

一个身影在门口顿了顿，随后转身离去了。

“哥，我今天就不去教堂了。”

“不去教堂?为什么?”

“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弗罗那，你是皇族，祭祀先辈怎么能这么说?”阿尔斯皱起眉毛

“哦。”

“弗洛那，你最近怎么了?也不上课，仪式也不参加?”

“又不缺我一个，哥都这么优秀了。”

“……”

他转身就走。

“弗洛那。”

弗洛那停住脚步。

“如果是劝我上进，免了，父皇说的话我听够了，我就这样了”

“如果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我是你哥哥，弗洛那。”阿尔斯打断了他的话

“嗯，我知道。”

——

“陛下，神教的人说您此番一定要助半兽人一臂之力。”

血族的统治者没有多思考。

“听他们的。”

——

支零破碎，断壁残垣。

弗洛那看着昔日的家园。

还活着的血族收拾能用的上的东西，深深地叹气。

“阿尔斯，你为什么不去劝父皇，他平日里最听你的。”这是弗洛那第二次说这句话

也是这句话让兄弟二人分崩离弃。

“血族听从神旨，遵循传统。”阿尔斯说

“听从神旨?遵循传统?即使这神旨和传统满嘴胡言！半兽人是一群什么样的东西，哥睁眼看看好吗！”

“那个追求正义和理想的阿尔斯哪里去了！你现在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闭嘴！”

痛楚让弗洛那安静下来，随后心也封了起来。

“……”

“弗洛那，你……”

“哥说的都是对的。”

上次说这句话时，话中是愤怒和不解，再说时却是平静。

“……”

这次阿尔斯没再说什么。

——

“都安置好了吗？”

“好了殿下。”

“你们睡吧，哦对了，弗洛那在哪?”

“……殿下！弗洛那自主休眠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