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川虽然又咸鱼又摆，但系统送了好东西他还是知道的，说不激动是假的，柏川当即就不再搭理阿缙，说了句“你记得好好修炼”就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系统也很开心，发现自己终于有用后，它是腰也不痛了，自信心也起来了，叽咕叽咕的跟着柏川就跑回了屋里去。

两人莫名其妙来，莫名其妙走，给沈怀缙留下的，只有那一根飘飘荡荡落下的雪鸮毛。

系统好的不学坏的学，回屋给柏川说下一个任务？

嗨，算了吧，反正发出去的任务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再加上宿主不积极，说了也等于白说，系统便没在这节骨眼上提这些糟心事。

随身空间诶！

雪鸮高兴的扇了扇巨大的翅膀，问：【宿主宿主，空间大不大？】

【有没有那个功能？】

种植、灵泉、时间加速？

柏川刚刚从玉佩所带的特殊空间中退出意识，慢腾腾的将自己兜兜里的“宝贝”们塞进去，柏川的评价很中肯：【挺方便的。】

【我刚刚试了试，认主后就只有我能找到空间的链接点，普通探测也发现不了我身上的空间。】

雪鸮脸上人性化的表现出疑惑：【我送的东西这么普通吗？】

柏川摇了摇头：【它与普通储物空间最大的区别，是我可以躲进去。】

柏川已经很满意了，如今有了这个东西，他再也不担心去了凡界后会发生怀璧其罪这种事。

柏川对雪鸮道：【统子，这次真的很感谢你。】

他俩这搭配，虽然不靠谱的宿主与不靠谱的系统半斤八两，但两害相较取其轻，系统还是比他靠谱些。

可惜柏川的话并没有安慰到系统。

系统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发任务任务不知道去了哪儿，送东西，结果这东西在系统看来也不怎么样。

柏川倒挺容易满足的，说：【我觉得挺好的啊。】

“这么个垃圾也觉得好？”隔壁厢房里，一直连着线听的沈怀缙，觉得柏川的眼睛应该抓紧去找医修看看。

系统也问：【真的吗？】

【可是，别的小说里的随身空间，又是种灵植又是加速成长的，花样可多了。】

毕竟是小说世界的系统，系统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知道自己这随身空间拿不出手。

沈怀缙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个系统还算有救，至少勇于承认自己的无能。

但柏川真不这么认为：【统子，我真觉得这个奖励很好。】

这个真够他用了。

他这样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就算给了他那些各种功用的随身空间又如何，他又懒得用，还是这个好，保命储物，对他够了。

【宿主……呜呜。】系统可感动了。

“没有眼力见的家伙。”听了一路的沈怀缙，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系统也说：【宿主，我一定想办法给你更好的。】

可惜了，说了这话的系统却没有其他什么好的办法，倒是沈怀缙，萌生了个给柏川开眼的想法。

权利和金钱就是如此，沈怀缙想，只有见识过好东西，才会对普通物件不屑一顾，才会生出更大的欲望。

沈怀缙在这一刻再度给自己的计划加塞了一个目标。

柏川不是什么都不在意吗？

他要改造他，让他的眼中染上世俗的欲望，让他沉于这现世的浮躁，再不能独善其身。

这可真是有意思极了。

*

修真无岁月。

可这是对正常修者。

柏川的每一天，都过得充实而简单。

他的早中晚，有小童送来精致的吃食，坐忘峰交通发达，老宗主也提过，他放开了权限，两人可去任何一个修炼堂及山峰参观。

老宗主的打算柏川一无所觉，而沈怀缙全盘知晓，对于他这样的存在来说，别说手中漏出的任何东西，就是一句指点一句呵斥，对低阶的修者都类同于醍醐灌顶。

但沈怀缙什么都不准备做。

千年前，他透过水镜与尚还年轻的老宗主见过一面，对方告诉他，此界已经万年再没人成功飞升过。

沈怀缙当时就告诉过他真相。

没有天道诞生，这个修真界的灵气已经开始枯竭，等到再过个几万载，这里就会褪去一切，成为如凡界那样的普通世界。

沈怀缙是此界早期飞升的大拿，可他飞升太早了，后续又在顶尖修真界厮杀万年成为一界巨擘，沈怀缙的心和他的能力一样，坚不可摧。

如今的老宗主看得通透，没有多加祈求其他，但当年的老宗主还是热血的少年，当即下跪请求了许久。

而最终，沈怀缙给了他一样宝贝，让他用到合适之人身上，为此界催生天道。

“罢了，就以此，斩断我与过去所有的渊源吧。”

当时的沈怀缙，如是说道。

只是那时候的沈怀缙没有料到，这个他早已了结了因果的出生地，会在这么多年后再度返回。

他和他的过去已经一笔两清，他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将他以少年的形态送来这里。

这是柏川那蠢萌系统做不到的事情。

对自己有着清楚定位的沈怀缙全部心神都系挂在柏川身上，而所有人和系统关注点中心的柏川，也从来没有外出过一次。

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每日送来的饭菜里哪样最为好吃，并在老宗主偶然出现时，非常直接的提出自己想吃的意愿。

那都是老宗主秘库里难以复刻的宝贝，老宗主颤抖着白长须，说：“川川喜欢就好。”

老宗主反应不算小，柏川有些意识到自己的需求不对，但此主角非彼主角这个关键点柏川不知道，脑海中的有些事，就始终也连不成线。

更何况还有人在一旁故意引导。

沈怀缙不知何时窜了出来，说：“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罢了。”

他一说话，老宗主压力就比刚才大了许多，赶紧附和道：“确实，吃的而已。”

“哦。”柏川乖乖回复，“那我可以再加顿夜宵吗？”

真的好好吃，刚来吃了好多天馒头的柏川如是想到。

“当然。”沈怀缙给这件小事画了句号。

老宗主抹着汗就离开了，有点心痛是真的，可给乖巧又厉害的柏川吃，老宗主还是愿意的。

柏川演技全无又毫无灵气，可就是因为他从来没去上课学习的行为，愣是让老宗主坚定认为，他真的也是个大佬。

至于这位大佬为何能将周身的灵力收敛得一丁点不剩？

那一定是因为柏川特别厉害。

而在柏川又躺平吃喝了一段时间后，沈怀缙受不了了。

任务所说的松月秘境马上就要开了，这一人一系统，就真的能忘得这么干净？

皇帝不急太监也不急，他这么一个纯纯受害者急。

就离谱！

但接触至今，沈怀缙的有些心态也发生了改变，从一开始的不在乎再到后续的可说可不说，现今的沈怀缙，变成了并不想柏川知道他连着两人的聊天线。

沈怀缙的理由很中肯，他要挖掘出其中的一切，势必不能过早暴露自己，可实际上，以沈怀缙的能力，想要知晓一切，压根不需要这么麻烦。

当然，这遮羞布就沈怀缙自己告诉自己的，也没其他人知道，更不会有外人拆穿。

沈怀缙找到老宗主，说：“我希望柏川能去松月秘境。”

老宗主抚须的动作再次一顿，语调悠长：“去那儿啊。”

松月秘境是太乙宗私有的小秘境，里面的妖兽也好、灵植也罢，都不过练气期左右，对沈怀缙和柏川来说，进入那里于修炼一途毫无意义。

但松月秘境有某个传说啊，这一刻的老宗主没发现，他的表情都在听到这个词时变得猥琐了。

老宗主觉得，沈大佬带友人前去那里的目的，十分值得人深思？

三万多年前的鸡毛蒜皮小秘境，沈怀缙还真想不出这里有什么特别，便说：“怎么，有问题吗？”

他如今依然是少年模样，白发白眸也让整个人的颜色都显得有些淡，可就算这样，沈怀缙的一语一言行，都有着其他人难以企及的威严，老宗主常常会因为多跟他对视几眼或说上几句话而汗流浃背。

至于其他人，嗨，老宗主特意交代过，让宗内的人不要去，别说其他了，最好看都不要看。

也就柏川这个心大的，从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沈怀缙安排了事情，返回时刚好听到柏川和系统的对话。

系统说：【怎么我总感觉主角有哪里不对啊？】

柏川问：【挺好的啊，哪里不对？】

雪鸮缩了缩鸟毛，感慨道：【其实我有点怕他。】

但系统觉得自己不应该怕他，所以真的很不对。

沈怀缙停在了两人屋外，对一人一系统没有营养的对话毫无兴趣。

柏川安慰系统：【怕他也正常啊，主角嘛，有点王八之气是正常的。】

屋外的沈怀缙，额角的神经当场就是一跳。

沈怀缙敲门，柏川打开，沈怀缙说：“你给我解释解释……”

什么叫王八之气？

“怎么了？”柏川无辜抬头，大概刚刚睡醒，漂亮的脸蛋上还有一道红印子，声音又乖又软。

沈怀缙说：“你为什么一天要吃四顿饭？”

“啪！”柏川把门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