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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故人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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萄红在院中望着残星寥寥的夜空,眼皮沉重地跳了跳。

她莫名生出一丝不安来,想起还未回来的李姑娘,便为这份不安寻了个由头,动身前往春宴居住的地方,准备将姑娘接回来。

这晚上光线昏沉,她得为李姑娘点灯引路。

寂静幽暗的小径上,萄红一面步伐匆匆,一面时不时地抬头看月,只有这样她才能压住胸腔里越来越猛烈的跳动声,竭力忽视某种闷痛。

蓦地,眼角余光处闪过一片黑影。

萄红瞳孔一缩,立刻停住脚步,拧着眉头轻喝了一句:“谁?!”

手里的灯彩往前一送,清清楚楚地照出了那黑影的容貌。

萄红本就心神不定,此时也未注意对方的异样,躬下身子行礼唤道:“主上。”

她眉眼低垂,不叫对方看出她眼底起伏的浪潮,然而语气里因埋怨而带出的一丝疏离还是传递了过去。

可她顾不上许多,若是亓明烽为此罚了她,她反而心安理得。

就好像一种小小的反叛因对方的责罚而昭示着胜利。

她正胡思乱想着,胳膊被一股拉力猛地向前拽去,她一时不防,踉跄了两步,整个人都跌进了亓明烽的怀抱里。

即便隔着层层衣裳,萄红还是霎时就察觉出了家主的不对劲。

亓明烽太烫了,好像血液都燃烧起来,热浪从皮肤底下一重重地往外扑,灼得她下意识就要后退,手臂却被他牢牢地握住,半点退不得。

那份没由来的,挥之不去的不安,终于落到了实处。

萄红的下巴被亓明烽掐着逼迫抬起,她再躲闪不得,直直地撞入他的目光中,她惊觉他眸中翻涌着滚烫的欲念,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卷着沙砾一般,急急地唤她:

“春宴。”

萄红怔住,微微撑大的眼眶里,忽然就滚下泪来。

-

李月参唤来先前在门口见过的那个婢女,让她好好守着自家昏睡过去的春大人,自己则要了一盏灯笼,准备去见亓明烽。

那婢女不知是否早早被叮嘱过,递给她的灯笼比寻常的要明亮许多,她走在夜路上,一些枝叶都被照出了细细的纹路,看得一清二楚。

心下微松,她从容踏在弯折的小径上,面色平静,无波无痕,好似世间万物都无法侵染她分毫。

亓家的奴仆都道她地位尊贵是因为亓明烽,是亓明烽心甘情愿捧着她,让众人恭恭敬敬地唤她一声“李姑娘”,即便她病弱易折且妖力微薄,也没人敢造次。

但她深知亓明烽为人,自视甚高,愿意每年花费万金给她寻治病的药材,不仅为着她这副皮囊,还为着她身后的李家。

因为她一直呆在亓家,她的兄长李月泓便与亓明烽交好,两人私下里有过不少利益往来,这些事李月泓都在信中告诉了她,并未隐瞒。

她被困亓家多年,虽然厌倦,却没有生出与他辩驳争吵执意离开的心思,一如他所说,她“无可无不可”,既然她浪费了他那么多的金钱,那么她呆在亓家为他与李月泓牵线也算是还了他这份强加的人情债。

只是如今,再待不得了。

她答应了春宴要跟她一起去杜家,她不是食言之人。

来到亓明烽的室外,瞧见了烛火映在窗户上的光亮,李月参想叫来下人通传一声,然而四下一望,竟是叫不出半个人来,总不能是亓明烽身边的奴仆都被春宴拎过去砍了头罢。

李月参微摇了下头,转身抬步,想明早再来,却在瞬息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是她白日里在春宴的院落中闻到的,不似那般浓重,却真实存在。

不可能是亓明烽受了伤,雁城里没人能伤的了他。

她不愿被卷入亓家的秘事漩涡中,正想离开,胸腔里莫名重重一跳,就好像冥冥中一根线,牵引着她,绕着她的脚踝,将她往内室里推。

直到她推开门,看清了室内的场景,那根牵引的线在她的脑海里,崩裂了。

亓明烽听到声响,转过身看向她,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光,一片猩红,平日里的冷傲克制土崩瓦解。

“亓明烽,她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血腥味之外,她还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味道,只是此刻她不能分辨,事实上,当她看到地上仰面躺着衣衫不整面如死灰的萄红时,她什么都分辨不出了。

她甚至在想,萄红可能只是受伤了,虽然胸脯处空了一块夜风灌入其中,虽然大片大片的红花从那空的一处绽开,虽然睁着的眼睛毫无光彩一片死寂,可她分辨不出,便想着现在叫医司过来,或许还有救。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妄想,陷入癫狂之中的亓明烽仰头大笑,一手撑着墙壁,身子摇摇晃晃,说道:“别想着救她了,她已经死了,我看着她死在我面前的哈哈哈!”

亓明烽挺起脊背,努力站稳,来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愤恨道:“你在我身边呆了三十年,三十年!我怎么都捂不化你!然而这个婢女,不过是顶着张肖似春宴的脸,陪了你四年而已,你竟然为她露出这副神情!李轻棠,你把我当什么了?!”

靠得近了,那股特殊奇异的香味就越发明显。

李月参脸上的血色早已褪去,只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映着烛火,亮得发狠,出声时不急不缓一字一句:“你令我恶心。即便我在你身边呆三十年,三百年,三千年,你在我眼里仍旧什么都不是。”

每一个字,都像锥子扎进亓明烽的骨头里。

他的神智本就混混沌沌,此时再遭受刺激,右手一握,掌心凭空出现一把长剑,那剑泛着紫色的暗光,直逼她的面门。

“李轻棠,我告诉你,是我让你有了现在的地位,没有了我,你不过是被李家赶出门的弃女,你什么都不是,连最低贱的魅妖都不如,魅妖好歹还会在男人身下承欢,你呢?”

亓明烽开始口不择言,他想起她们那个如雾一般的吻,握着长剑的手控制不住般颤抖起来:“你和那个春宴一样,端的玉洁冰清,实则下贱龌龊!”

无论他说什么,李月参都置若罔闻,等他喘口气的间隙,才开口:“我再问你一遍,萄红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亓明烽哈哈大笑:“你这么想知道,我告诉你好了。她仗着与春宴有六七分相似,想承我的恩,吹我的枕边风,也不看看她有没有这个命。”

说罢,他细细打量她的神情,想从她的眉目中看出令他快意的震惊来。

李月参直视他,始终温和的语气换上了难得的讽刺,道:“亓明烽,你也太可怜了。”

亓明烽一怔,随即目露凶光。

“花费无数的金钱和精力,仍得不到我一个眼神。明明对春宴动了心,却偏要自恃清高,觉得她配不上你,等到失去她才追悔莫及。亲自教导萄红,让她变成春宴的影子,得不到春宴又强行占有了她,占有过后又生出羞恼,将她杀了来掩盖你的卑劣。你自己说说,你不可怜吗?”

她看了萄红四年,知道她这个贴身婢女不可能做出自荐枕席这种事,亓明烽的状态很不对劲,失去理智陷入癫狂,推出真相并不难,难的是,她不能接受这个结局。

亓明烽的剑尖,一如几天前,抵在她的喉尖,这次她依旧不会退。

“你懂什么,你个李家弃女你懂什么!”亓明烽眼中的猩红愈来愈盛,“她们都是奴婢,是贱民,死了连名字都不配有!即便我杀了她们,任何人都不会指责我。至于你,不过是有几分姿色,我看在李月泓的份上让他们叫你一声李姑娘,你真以为自己有多么尊贵?”

那剑尖又缓慢地往下移,磨过她的锁骨,抵着她的心口。

“今晚,我给你个机会,脱了衣服,我可以让你成为真正的大妖。”

李月参一动未动,只是抬起眼睫看着他,他最是讨厌的平静神情终于隐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微笑,唇角轻轻上挑,眼神却很冷,于是他辨认出来,那是一个冷笑。

“亓明烽,终有一日,你会死在你最蔑视的贱民手里。”

当那把长剑捅穿过她的心口时,剧烈到几近昏厥的疼痛如燎原的火一般蔓延开来。

上一次这么疼的时候还是她的眼睛受伤,那次也如这次一样,哗啦啦的血坠在地上,只是那次她还有力气捂着眼睛,这次她实在没力气了,直接摔在了地上。

她有点遗憾,最终还是食言了。

那个拉着她的手对她说“您一定会长长久久开开心心地活下去”的小婢女,等她醒来后没能看见她,会不会遣人去找她,等待她的时候会不会想着找个时间跟她商量一下杜家的事,知道她死了的时候会不会露出难过的神色。

接下来的路,又要春宴一个人走了,她走得那样艰辛,无论是眺望还是回首,路上都没人再记得春宴原先的模样了。

她还记得,春宴被亓明烽调到她身边时的模样,眼睛清凌凌的,是世上最清最澈的湖水,悄悄望着她,安静地笑。

亓明烽说的没错,萄红仅用四年就能让她上心,而春宴,只用了四个月和一次“死亡”,就牵动了她的情绪。

如果——她在心底无声地叹气——如果能回到春宴刚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她会好好教导她,她会拼尽全力救下她,使她免受抛弃之苦。

至此之后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

李月参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心口处还在隐隐作痛,比心口更疼的,是她的脑袋。

她蹙着眉,下意识地去揉太阳穴,听到外面响起一道声音,闷闷的,似是被什么拦着,特意压低了音量,却止不住的焦急。

“求你们了,就让小的进去见一下李姑娘吧!春宴她快撑不住了,现在主上不在城内,只有李姑娘能救她了!求你们了!”

另一道有些粗犷的声音响起,也是特特压低了声音:“你再胡搅蛮缠,我就不客气了!主上有令,李姑娘休息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她。即便是主上,也会等上一等,一个低贱的婢女还想惊扰李姑娘?快滚快滚。”

李月参眉头皱得更深了,未来得及探究她为什么还能安然无恙地睁开眼,捕捉到他们话里最关键的两个字,她起了身,推开门往外走去。

门外原本还在争吵不休的几个人此时都噤了声,几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恭恭敬敬的。

“李姑娘。”

他们向她作揖。

她目光清清冷冷,看了一眼,落在白松的身上,问道:“你刚才说,春宴怎么了?”

我重生了,重生在悲剧发生之前,如今我要夺回我的一切,V我50聆听我的复仇计划!

第11章 故人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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