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来不说人话的大黄鸭沙发今天终于破例开口了。是的，它不仅有温度，会嘎嘎，还是一只会说人话的魔法鸭鸭沙发。

“他走了，在沙发上留下了给你的纸条。”

说完这句话，大黄鸭就再也不开口了。

里弗尔嘶了一声，感觉最近杰森的异样都得到了解释。

纸条上仅仅写着「谢谢你这段时间的收留，照顾好自己」短短几句话，但里弗尔能从上面看出有很多擦过的痕迹，对方一定修改了很多次。

虽然昨天刚和杰森聊完关于离别的事情，但里弗尔对此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甚至还没开始孵蛋。

他看向一直在客厅里的德斯，开口问：“你肯定知道点什么吧，德斯。”

“我确实知道......也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只是怕尸体不保。”被点名的德斯慢吞吞地出现回复他，“那个绿色瓶子也是他拿走的，他拿着它的时候好像很痛苦。”

杰森要走这件事里弗尔都不太能接受了，更何况是为了绿瓶子走！

天啊......原来那个臭绿瓶子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那是歪路啊！”里弗尔倒在沙发上哀嚎着，“结果灾难居然是我自己带回来的，我怎么会认为那个宅子里的绿水有用？”

直到现在他都有一种错位感，就好像哪里出现了问题，而且就在他的眼下，他却找不到。

宅子的主人德斯：“咳咳你也别太伤心，要不然试试魔法追踪？”

里弗尔翻了个白眼，听到德斯的声音就有种不知名的烦躁感：“哪有那么方便的东西，最完善的这类魔法都要目标被植入定位魔法，你这个不懂魔法的门外汉。”

德斯目瞪口呆，他的命就不是命吗，为什么要突然攻击他！他反唇相讥：“哟哟哟，我还以为魔法师无所不能呢。”

“这句话就是专门用来骗你们这种不懂魔法的。”里弗尔反击，又突然沉下脸来，“我总觉得你还有什么事隐瞒我，关于你的出租屋，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还有找上我的门路......你又是怎么有的？”

他之前是怎么放任这些疑点不管的，更何况德斯本来就是个疑点重重的家伙，他居然会把他往家里带？

要知道杰森可是他第一个带回家的人型生物，他根本没有随便捡东西的癖好。

空气中安静了下来，整个屋子就好像只剩下里弗尔。

“不告诉我？那你就烂在仓库好了。”里弗尔挑眉，伸手就要去触碰白床。

“喂喂喂不要！”并不想被常年封尘的德斯尖叫，“我只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就一件事！”

“噢？是什么？你最好诚实一点。”

里弗尔叉着腰冷酷地看着尸体。

“就是......”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里弗尔皱着眉不解地看着门口，没什么人会来光顾他家，他的门铃基本上就是个摆设。

里弗尔把德斯绑好才打开了门，就看见一个惺惺作态的长袍男人。

哪来的旧时代魔法师，现在都几几年了。

来人藐视着里弗尔，往前走了一步，一开口就用夸张的英腔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态度非常高高在上。

还没等他说完，里弗尔直接用力地关上了门，让没反应过来的男人撞到了鼻子。

“开门！给我开门！里弗尔！”

还怪气急败坏的，装成那副陈年老古董的样子，一点该有的绅士风度都没有，里弗尔交叉着手臂，背靠在门上窃笑。

“大叔，你谁啊，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和我说话的。”

原谅他，他只是看见对方就想起小时候遇到过的某些长辈。他对喜欢靠打压别人来获取优越感的家伙可没什么好感。

里弗尔是还好，但他哥，一人说一句就要把他说碎了，他还得为了门面努力撑着场面。

其实大多数魔法师都是聪明又圆滑的家伙，他们会捧着这类魔法师，直到对方自取灭亡。不过里弗尔是懒惰惯了，也没那么心大，可以放任一个陌生人对他品头论足。

“是你的母亲叫我来的，你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门外的男人克制住腾升而起的怒火，缓和了情绪，重新端起架子。

“说谎也不打草稿，我的母亲管我干嘛？”里弗尔根本不当一回事，他又不是不清楚自己的家人，他的家人光是每天思考魔法师活着的意义就很拼命了，没事干嘛来管他。

他继续说：“如果你真的认识我的母亲，你应该知道我对待麻烦的态度就是揍一顿。”

“哼，谁有时间对你撒谎，小伙子，你把库曼交出来，这件事就了结了。”慢慢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占不到便宜，可能还要被这个半吊子魔法师揍一顿，来人说话客气了一点，但不多。

“库曼......”里弗尔轻声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对空气说，“哇哦，所以这就是你的名字？这在某个地方的翻译叫细菌，你的主人来找你了。”

态度之恶劣令人发指，空气中传来尖叫声：“他才不是我的主人！”顿了顿又心虚地说，“不过我得跟他走。”

“那他就是你的主人，我不想了解你是谁，违约金算你的，回头给我打钱，”里弗尔把刚才就打结绑好了的库曼拖下床，“不然就全魔法界封杀你。”

他要通知红罗宾和夜翼关于杰森的事，不管是什么阴谋都已经不重要了，反正都发生了。

“你居然只想和我谈钱，你真的不好奇我是谁吗？”对方不好奇，库曼就不得劲了，哐哐吐露自己的事情，“德斯确实是死了，我只是借了一下他的尸体，我是你母亲宗族的人，这事确实和她有关系。”

里弗尔捂住耳朵：“我没兴趣，不和你谈钱谈什么，谈感情？”

他的感情无价，没门。

说完，就开门把对方丢了出去，砸到门外的魔法师身上，嘭地一声关上了门，放了个隔音咒，把尘世喧嚣都留在门外。

里弗尔知道自己不爱动脑这点注定会让他被各种算计，但他还是挺郁闷的。他不知道那张给予他提示的纸条是不是帮凶之一，因为那箱魔法道具有三分之一都是他从家里顺走的，谁知道有没有人提前布置好了什么。

现在看什么都觉得像阴谋的他决定回来后把整箱都丢了，只留下一些他自己拍下的东西。

他跑回去拍拍大黄鸭的头，可怜兮兮地开口：“我知道你不太爱说话，但你肯定很喜欢杰森对吧？和我说说还发生过什么吧？”

这几天和杰森相处得很好的大黄鸭沙发动了动，勉强地开口说：“那个尸体，他告诉杰森要到中东去。”

中东？那里就和哥谭一样一直很混乱。也不知道杰森变成了谁的筹码，一想到自己变成了帮凶的里弗尔只觉得头痛。

RIVER：嘿红罗宾？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方便见面吗

咖啡机：我还在上班呢，有什么重要的事晚上见面了再说？

RIVER：你知道杰森吗，他前段时间复活了，就住在我这里，有人联合魔法界设了个局把他骗走了

RIVER：之前没和你说，是杰森的灵魂不稳定，我本来想帮助他修复后再通知你们的

屏幕对面的提姆呆呆地看着信息，一时之间无法理解是什么意思，感觉对方打出了一种很小众的文字。

这个名字有段时间一直是提姆的阴影，他因为对方的死亡而得不到蝙蝠侠的承认。不过最近收到了来自蝙蝠侠的暖心话后，他也开始和自己和解了。

如果这一切不是梦，即使他要在杰森回归后让出罗宾的位置，他也没意见。虽然提姆以为这会变成他的长期工作，但他最大的愿望还是希望蝙蝠家的阴霾被驱散，尤其是把这件事认为是人生错误的蝙蝠侠。

咖啡机：在哪里汇合？

RIVER：你在哪，我来接你？

坐在办公室里的提姆思考着对方究竟有没有发现杰森的身份。

大概率已经知道了吧，关于杰森的线索太明显了，只要会上网就能推理出真相。而且会和他说，肯定知道杰森和他们有关系。

提姆以己度人地想。

不如直接捅破窗户纸，里弗尔都掌握着二代罗宾的消息了，蝙蝠侠还有什么好说的。

提姆早就期待能以真正的样子和对方相见，这样白天也可以多个帮手了。

至于其它的......他不敢再细剖自己的内心。

咖啡机：我在韦恩企业的办公室里，你可以到前台等我

RIVER：唔！可以吗？真的可以吗？你要向我公布你的另一层身份了？

RIVER：我不想等了，不介意我用魔法定位你的位子吧！

提姆知道对方在说的时候就一定在执行了，他在秘书困惑的目光中站起身观察着周围。

“秘书小姐，可以请你先暂时离开这里吗？”

秘书点点头，出门后带上了门。

提姆环顾四周，还是空荡荡的，没有突然冒出什么人。

所以里弗尔人呢？

咖啡机：你不会是在等我回答吧？这不像你

RIVER：这倒没有

但是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提姆不解。

RIVER：看看窗外，帅哥

落地窗外的太阳已经挪到了地平线的尽头，黄昏的余辉染得天空一片金黄。

随意斜坐在魔法扫帚上的里弗尔交叠着双腿，托着腮，仿佛是一个朦胧的梦中人。他的金发在微风中飘逸，和身后的景色溶在一起。

也不知道飘在那里看了多久，看起来很是得意，这很可爱。

遇到里弗尔后，他的心跳总是不受控制。

提姆把手机放到口袋里，靠近窗把手撑在玻璃上，轻声说：“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出场吗，真任性。”

“我听得见哦先生。”里弗尔微笑着换了个脚继续翘着，“我还在想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明明这片天空离你那么近。”

他在提姆的注视下慢慢靠近窗口，隔着窗口将手掌贴上了玻璃，和提姆的手心贴到了一起。

提姆的掌心不由得缩了一下。

很快，玻璃像是湖水一样，慢慢地荡开，给了里弗尔一个进入办公室的空间。

有一瞬间，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很近，提姆以为对方会顺势落到他的怀里。

不不，他在想什么，他们是朋友啊！朋友是不可以随便搂来搂去的。

“你耀眼极了。”提姆如梦初醒一般放下手，将自己从过于魔幻的场景里拉出来。魔法的花样对他还是有吸引力的，他高估了自己。

以为对方又担心他引起了注意，安全落地后的里弗尔站在提姆对面摊开手：“我这次隐身了，别怪我。”

“我是认真的，我有点抗拒不了你使用魔法的样子。”提姆笑意盈盈地回复，诚恳地看着对方，“再来几次我可受不了，里弗尔。”

里弗尔的脸瞬间红了，他赧然地别过脸，只给提姆留下半张脸：“我没想到你吃这一套，我的魔法都挺拙劣的......咳，让我们来聊聊杰森的事吧，他的事更重要对吗。”

“是的，我想我需要先自我介绍一下。”提姆欣赏着对方莫名的扭捏，整理着领口，伸出手，“我是这里的执行总裁，提摩西·韦恩，你可以叫我提姆。”

里弗尔伸出手重重地回握：“让你逮到机会摆出总裁架子了，不过我也终于能明白为什么你能每天那么困了。”

这个年纪就开始着手管理着韦恩企业，肯定付出了很多心血和努力，还有宝贵的睡眠时间。

看着提姆瞬间跨掉的肩膀，里弗尔又笑着补了一句：“你真的长得超帅气，不用我说，一定有人经常在提醒你这一点吧？”

“......好了，让我们来讨论杰森的东西吧。”提姆现在深刻理解对方刚才的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