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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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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厉王朝天下赋税五分之一出景阳,景阳的财富冠绝一国。

大厉王朝有五百年国祚,在一洲大地上也算是长寿的王朝,只是景阳城的四大家族在岁月长河中巍然不动。可谓是流水的王朝,铁打的四大家。

其中第三大姓家族就是魏家。

这也是季远那位当闺女养大的弟子的夫家。

当年婚宴之上,季远负气不去,宗门众人更是无人敢触他霉头,所以女弟子江晚诗成婚之时,宗门中无一人送嫁,更是无人到场。

江晚诗从小在武道一途上天赋卓绝,一路前行少有坎途,为季远寄予厚望。她与宗门中人不同,选走了一条极难的拳法之路。

武夫在修仙世界中极为难得,境界攀升尤为缓慢,女子武夫更是难得。

那一年,江晚诗白马出宗门,游历江湖。

季远去山门送行,心中很是不舍。季远一生修道艰难,对人更是凉薄,唯独对这个小姑娘生出父母之情,此时小姑娘下山游历,除了给足盘缠法宝以外,心中更是不舍。

宗主见季远如此牵挂,便安慰他:“如此大好年华,能够白马银鞍,腰挂酒壶,走一趟江湖,也是一道江湖美景啊!我觉得江师侄的武道一途道阻且长,你这个师尊若是一开始就舍不得,他日她怎能走的更远?”

季远就这么被说服了。

谁知道,这一趟江湖,把小姑娘彻底迷住了。回来就说要与山下世俗王朝中的一位公子结成良缘,甚至不是道侣。

季远一气之下差点将江晚诗逐出师门,觉得自己之前对她的一切期望全都落空,这个弟子本可以扶摇直上,现在却自断前路,让他这个师尊苦心教导都成了笑话。

自此之后,季远就断了收徒的念想,连江晚诗大婚,他都闭门不出。

只是,一时气恼,过后终是后悔。女子嫁人,一生中都大事,他这个做师尊的竟然不去,心中所有愧疚,可是他季远一生高傲,只能偷偷地御剑前去,以云海遮蔽身形,远远地看上一眼。

直到后来宗主抱着年幼的宋清玥前来,季远才又起了收徒的年头。

江晚诗的事,现在在清明宗,还没有人敢提起,都知道这事季远的逆鳞,就算萧茶跟他互骂起来,再怎么口不择言也不会提及江晚诗。

一别十数年,他的那个小姑娘早已长大。当年宗主口中说的白马银鞍走江湖的漂亮小姑娘也已经被囿于后宅了。

原主的记忆中那个江晚诗依然是小姑娘的样子。

季远试探地问:“我有一表姐,嫁与景阳魏家嫡次子,闺名晚诗,不知魏公子……?”

魏圣继怔了怔,随即一笑:“家弟之妻妾中,我不知闺名……”

季远皱了皱眉头,妻妾这两个字着实令人不快,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她叫江晚诗,怎么,魏开平还有妾室?”

大概是察觉了季远言辞中的不快,魏圣继一笑道:“只是家中抬的一名妾室,江氏仍是正妻,季公子远道而来探望江氏,此行正好在路上遇到,明日入城,请一定随我一起,我好尽地主之谊。”

其实魏圣继的话已算客气,弟弟开平之妻听说只是江湖中人,且娘家人早已疏离。当年要不是弟弟开平求到了祖母面前,又有锦姑姑在旁求情,家里定然是不允的,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在魏家极少出现。

这些年,那江氏在家中存在感极低,弟弟开平倒是一心一意与那江氏过日子,那妾室也是因为家中嫌弃江氏无子嗣,强行纳入的。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氏的娘家中从未有什么亲戚到访,这忽然冒出来一个表弟,还真的让人意外。

魏圣继打量眼前的少年,红衣束发,风姿绰绝,眉目清朗,腰佩狭刀,一看就是江湖中人,而非矜贵人家。

样貌倒是顶好的,就是……一直往白长贺身边拱算怎么回事,这孩子干嘛呢?就算是吃酒吃醉了,这样未免也太失礼了。

魏圣继看到旁边锦姑姑掩嘴轻笑,不明所以,看向她。

只见锦姑娘亲自过来布菜:“既然是一家人,这海上明月的风景,何不共赏?”

魏圣继不明所以,但从善如流,与白长贺对饮起来,旁边的季远支着下巴看着,心想这白长贺其实酒量不错啊,怎么又喝上了。

季远的身体不胜酒力,所以只是托着下巴,夹桌上的菜吃。到底是上房厨房单独做的菜,果然好吃。

他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才知道两人相识于落凤城,一见如故,此时再相逢,如老友见面,诸多感慨。

季远对此,不感兴趣。

他转头看到锦姑娘正倚靠在扶栏上,看向漆黑的海面。

其实他刚才就注意到了,白长贺按照她的年纪,称呼她为“锦姑娘”,但是魏圣继一直称呼她为“锦姑姑”,这一字之差,可意思差了很多。

就季远所知,在古代中,大户人家对负责教习或者在长辈面前侍奉的婆子会喊一声“姑姑”,但是那女子如此年轻,更是比魏圣继年纪还要小,怎么也称“姑姑”。

季远不知道,也不去细想,脑海中只被刚才魏圣继说的“妻妾”两字萦绕。虽然说那是原主对江晚诗的情感如父女,要是知道此事,若是还活着,定要打下山来,管他什么景阳魏氏都要掀个底朝天。

竟让弟子受辱至此!

本来世俗王朝中多有一夫多妻制,但在山上道侣中极少有此样的,男子修士虽然很好,但是作为道侣的女子仙子更好,女修仙子更多心高气傲,若是道侣生出二心,要么分开,要么随手斩杀。

虽然季远也只是看过原主记忆,但是对那个白马银鞍走江湖的小姑娘很是喜爱,抛开武道一途不走,大道不要,也要与那人结为夫妻。这样的男人若是让她失望,那世间情爱,就更让人失望了。

季远看到旁边两个男人还在喝酒,自己走到扶栏边,心里无端烦闷起来。

世间情爱,最是磨人心性,怪不得在宗门里,还有很多人修无情道的。

“小公子何故叹气?”锦姑娘笑着看向季远,语气娇媚。

季远也难掩失意:“我原以为表姐江晚诗得嫁如意夫君,没想到仍然是逃不过世俗对女子的偏见啊。”

“何出此言?”

季远沉默不语,忽然看向锦姑娘:“锦姑娘身为女子,难道不知?”

锦姑娘怔了怔,忽然娇笑起来:“没错,这俗世对自己多有苛待,但我不觉得,我所做一切皆随本心,所以无所委屈。”

这封建教条果然害人,都做奴做婢了,还“皆随本心”。

季远觉得对牛弹琴,不想再对话,刚想走会酒席间,却听锦姑娘娇声道:“小公子这次有眼福了,今日正是江神开宴,从这里可见。”

“江神开宴?”

季远的视线随着锦姑娘的手指点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不远处漆黑的水面之上,泛出幽白荧光,照亮一片海域。

“这里明明是海,怎么会有江神?”季远不解,江神这种东西不知在江里的吗,怎么跑到海里来了。

锦姑娘为季远解惑,原来数百年之前景阳城周围有一条大江,名为玉带江,此江将景阳城团团围住,如同一条玉带,故得此名。

后此天地变换,沧海桑田,海面上升,将玉带江吞没。江神受景阳城百姓爱戴,竟然被他炼化一方海水,在玉带江的遗址之上江神殿不倒,江神仍在,保护一方商船与渔船。

一年一次的江神开宴,邀请各路仙人前往江神殿,更是会在宴上拍卖稀世珍宝。

稀世珍宝,季远很想要,但是他没有钱。之前为了强行破境,购买了许多天材地宝,浮玉峰都被他给薅秃了,如今都海欠着宋清玥的破境之礼。虽然宗门也多有补贴,但是其实日子也过的紧巴巴的。

想到宋清玥那时淡淡的一句“破境了”,他好像连恭喜或者勉励的话都没有说,礼物就更不要说了。

现在远离了清明宗,想起来觉得愧疚。虽然宋清玥离挖他的灵根又更近了一步,但是现在对他这个师尊还是敬重的,他那样表现会寒了弟子的心。

——你猜宋清玥寒心了会怎么办,哎,挖灵根挖的更顺手了呗。

前景黑暗啊!

季远虽然去不了水神宴,去了也买不起,但是等会去了景阳城,在街边小摊上看看有什么看起来贵但便宜的小玩意,买一个去哄哄宋清玥吧。

不过水神宴一年开一天,极为难得,季远还是站在锦姑娘身边看着。

这时往下船底,季远将一些灵力分到眼睛上,那船底原来游弋着许多大白鱼,就是白日里喂了灵药的那种。白鱼游弋,跟随着渡船,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普通人只能看到那边海面幽白,但是季远却能看到海面之下游动着许多巨大的水族,灵气充盈,似有异宝现世,是以宝光冲天。

此时从渡船处居然放下不少小舟,有人站立其上,小舟无力自动,破浪向那海面光亮处疾驰而去。

小舟上一般只站一人,也有小舟上站了两三人的。后又有小舟驰出,上有舟子摇船,舟上有不少人,方向却不是往那光亮处去。

“这些人在干什么?”季远不由得疑惑出声。

锦姑娘轻笑一声,声音娇媚:“船上的这些舟子是渡船上请来的白水郎。”

季远问:“白水郎是什么?”

锦姑娘回答:“白水郎就是蛋民,蛋民你知道吗,就是下海捕捞珍稀鱼类和珍珠的渔民。江神开宴之时,水面下水族都被吸引而来,会携带不少异宝,更是有蚌族借此机会,淬炼宝珠,此时将宝珠摘下,莹润光华,月亮精粹之光长久不灭。无论是卖与矜贵之家还是山上修士,都可得一大笔钱,更是可用神仙灵石交易,所获利润足以让人抛开身家性命了。”

说的自己也好想去捞一点。

“不过每年死于此地的白水郎都很多,十去一归说的就是他们了。”锦姑娘轻轻叹气,“如若能回来,必然是身携巨宝。”

她说到这里,不由得笑了笑,看向季远:“季公子不去试试?”

季远刚要答话,身后传来一阵酒气,随即一个温醇关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万万不可啊,季公子,如此危险之地,切不可去犯险啊。”

季远刚侧身,就撞到白长贺的怀中,一股酒香飘过来。

只见白长贺一只手抓住季远,一边转向锦姑娘:“锦姑娘切不可这样对季公子说,万一季公子真的下去,可要如何是好。”

锦姑娘一笑:“是婢子失言了,白公子勿怪。”

季远难受,去不了了。

白长贺应该是喝醉了,这本来就喝了一个白天,现在晚上又喝,现在被海风一吹,没有醉晕过去,已经是海量了。

魏圣继也走了过来,看到白长贺和季远拉扯在一起,不由来的有种奇怪的感觉,本来白长贺就喝醉了,怎么现在看去有种季远往白长贺怀里贴的样子,这,都要把白长贺撞的往后面倒了。

魏圣继有点看不下去,对一边的两名侍女道:“去,将白公子扶去客房休息。”这不醉死,也要被季远给撞死了。

魏家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季远想要装醉去和白长贺睡一个房间,没想到眼睛看到一处。

“这些人干什么去?”

除了那些有舟子的小舟游弋在光亮之外,还有一些小舟直往光亮而去。

锦姑娘看了一眼:“哦,那些啊,应该是一些想要去求取机缘和异宝的修士吧。”

白长贺似乎已经醉的不清醒了,他将下巴搁放在季远的肩头,看着黑暗海面上亮起的莹白之光,忽然点指一艘小舟:“嗯?那不是仪公子吗?”

仪公子?

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季远专注目力,看过去竟然在一艘小舟之上,正是喝酒喝不见了的仪忘言。

只见月光之下,仪忘言站立小舟船头,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风姿无双。

锦姑娘也望之出神,如此丰俊之姿的年轻人想不到竟然也是一名修士,想要去水神宴上讨要一分机缘?只是玉带江水神也绝非良善,机缘更是难求。

季远正想着,这个死东西也跑过去干嘛?

冷不防搁在肩膀上的人头说话:“呃,他好像在吐哎?酒喝多了吗?”

季远一惊,凝目望去,原本如鹤立鸡群,如谪仙一般的仪忘言果然在吐。

但他不是因为喝酒喝多了在吐,季远目力非一般人所及,他看到仪忘言是在吐血。

这个死东西,晕船晕吐血了?所以说就不要勉强去那个什么水神宴求机缘啊。

季远正想办法要去捞人,忽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我、我去上个厕所!!”季远大喊一声,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尤其把头放在他肩膀上的那位,被季远一喊差点摔过去,幸好魏圣继站在后面挡了一下。

锦姑娘也吓了一跳:“去茅厕就去,喊这么大声干什么?”

季远转身就跑,跑到无人处,拿出芥子袋点了一遍又一遍,一脸惨白。

完了,原本要药噶苏雨眠的那些槐花酿,少了一瓶。

里面是可以药死元婴的剧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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