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进入任务世界,极速下坠的电梯,啪嗞冒火花的电路,密闭空间里的恐慌害怕。
三人的白大褂穿搭非常方便,往头上一蒙,是死是活,安能知晓?
宋格温从没玩过跳楼机,如今也算是玩了把有来无回的。
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后,电梯暂时停了,放过了宋格温脆弱的小心脏。
坏了的楼层显示屏提供不了任何信息。
东倒西歪的三人也不敢站起来,就那么可怜巴巴地坐在地上。
“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是第几层,这电影里面卡中间了,会怎么样来着?”
宋格温天天埋汰茅飞扬胆子小,但她那指甲盖大的胆子其实和茅飞扬的半斤八两。
“不知道,我没看过多少。”茅飞扬顺着宋格温的思路这么一想,开了个玩笑,“不过,我们现在这样确实很有恐怖片的赶脚。”
茅飞扬的话没什么毛病,但是架不住宋格温会联想啊。
她想到了各种存在于恐怖片里的东西,
披头散发的女鬼,凉飕飕的背后灵,伸着舌头的吊死鬼……
宋格温不管屁股的感受,两只手挪啊挪,疯狂后退,给自己找了个金属靠山。
先确定身后绝对是电梯内壁,再是往头顶上看了一眼,最后是扫视了一圈电梯内部,包括自己的身后。
看宋格温这神经兮兮的样子,茅飞扬自己刚刚也快尿裤子,他想调节一下气氛,就问宋格温,“宋姐,你看过多少部恐怖片啊?”
宋格温嗓音发抖,眼睛一直在放哨,“我被邻居家的哥哥骗着看了《成龙历险记》,里面的吸血鬼就是我的童年阴影,在它之后,就没看过恐怖片。”
“哈哈哈,不是,那你不得打死他?”茅飞扬虽然觉得动画片不至于吓成这样,但他选择尊重宋格温的童年阴影,转而帮她谴责起邻居哥哥。
“打死就太凶残了。”宋格温的突然娇羞让茅飞扬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他后面成了我的未婚夫,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果然,单身狗茅飞扬的心遭受了一万点暴击,死不瞑目。
“挺好的,记得到时候请我喝一杯喜酒。”只有柳卿月感受到了爱情的甜蜜,送上了美好的祝福。
“一定一定。”
“不是,轮回这次连是什么任务都不告诉我们吗?”
宋格温的思维跳的太快,茅飞扬没跟上,柳卿月的反射弧可能比较短,很轻松就接上了宋格温的话茬。
“应该是看我们最后一个任务,上了点难度。”
“也是,上一个太简单了,感觉都用不上我们。”
狭小的电梯内紫雾弥漫,是噩梦来临的征兆。
但噩梦没有露面,空灵飘渺之音徐徐响起。
“活过五天,就是你们最后的任务。”
“蠢货,快点从电梯里出来,等会儿氧气就没了。”
宋格温和柳卿月都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那个“蠢货”是独属于茅飞扬的爱称,没有贱兮兮地冒认。
茅飞扬和宋格温不一样,他是看过恐怖片的,他的担忧都是有依据的。
“可是,一般电影里电梯出了事故,第一个伸脑袋出去的人一定会掉脑袋。”
又是一声熟悉的“啧”,噩梦没声了。
时间好像也没过多久,“滚你丫的”三人组听到外面有人在掰电梯门。
宋格温“嗷”的一声,躲柳卿月怀里了。
作为组里唯一的男生,茅飞扬抱紧瑟瑟发抖的他自己。
掰开电梯门后,即使背着光,那标志性的克莱因蓝指甲茅飞扬化成灰了也认得。
“噩梦。”他兴奋得想站起来,没想到腿发软,起不来一点。
宋格温和柳卿月都出去了,他腿还没好,急得他都想爬出去了。
没成想,噩梦进来了,给他来了个公主抱。
茅飞扬对上宋格温揶揄的眼神,心里也是美得冒泡,他的腿可真是好腿,真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掉得好。
噩梦是有些恶趣味在身上的,祂故意扶着茅飞扬站在了一个会让他惊声尖叫的地方。
茅飞扬觉得触感不对,宋格温看他的眼神也是无比同情。
他低头一看,是死尸的肚皮,那人的嘴大张着,面部是不正常的深紫色。
茅飞扬发出一声男高音后,跳了起来,扑到噩梦身上,像只八爪鱼,牢牢地扒着噩梦不放。
噩梦拿他没辙,就让他这么抱着了。
据宋格温的观察,她们好像现处于一家制药公司,停电,停水,除了她们,没有活口。
环境有点暗,即使有绿光,宋格温也不敢多用,她总觉得这次的任务世界格外凶险,要省着点用。
在后面一直没说话的噩梦冷不丁开口,宋格温的头发差点吓得竖成天线。
“你的思念管够,她才需要省着点用。”
“谢谢提醒。”柳卿月微笑道谢。
宋格温和茅飞扬异口同声,“你会读心!”
“放心,没读你的。”噩梦拍西瓜一样拍了拍茅飞扬的脑袋。
尽管噩梦的安慰毫不走心,茅飞扬也只能信了。
他还有一点失落,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但是他的心上人却连他的心都不愿意读一下,祂对他真的毫无探索欲吗?
茅飞扬焉哒哒地窝在噩梦怀里。
宋格温也不敢随意吐槽了,她的内心戏别人一清二楚,她的快乐随着她的隐私一起死掉了。
循着绿光的指引,宋格温她们来到了一个干净的没有死人的房间。
噩梦把茅飞扬放下就离开了。
没有可以放心托付后背的噩梦,茅飞扬立马就把房间门锁了,自己往下按门把手按了无数回,再三确定无误后,才勉强安了一点心。
宋格温的内心戏再次活跃起来:这个房间可真房间,家徒四壁,一片雪白,地板倒是铺了木板。
宋格温脱下白大褂当屁垫坐,茅飞扬有样学样,柳卿月用她为数不多的思念变了张凳子。
柳卿月好笑地看着宋格温好奇宝宝的眼神,温声解释道:“我以前是医生,好久没穿白大褂了,有点怀念。”
茅飞扬顺水推舟地问宋格温是什么职业。
宋格温回答地支支吾吾,“会计。”
茅飞扬的反应在宋格温的意料之中,捧腹大笑得直接捶起了地板。
“你笑什么笑,你个无业游民。老娘爱情事业双丰收,好的很!”
爱情这个鬼东西用来对付茅飞扬那是相当好用,他就没尝过爱情的甜,听别人聊这个,心里总是没滋没味的。
“不是,你和噩梦就没点进展?”
“我喊祂名字,祂都不理我。”
“有没有可能是你叫人像唤狗,祂觉得你闲得发慌,才不理你。”
“那我要怎么叫祂啊?把心挖出来吗?”
宋格温瞅他那副可怜模样,怒其不争,“你现在委不委屈?”
茅飞扬嗷嗷叫,“我好委屈啊。”
“现在不喊,何时喊?如果祂这个时候还不出现,那就让没用的男人滚到天边去!”
“噩梦!”
“你有必要喊的这么大声吗?”
祂蹲在茅飞扬身边,贴在他耳旁说话。
噩梦的左眼写着“蠢”,右眼是个“货”。
祂响指一打,“滚你丫的”三人组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到了神的馈赠。
宋格温的是一个睡袋和一桶泡面,柳卿月的是豪华版双人大床外加一餐车的美食。
知足常乐的宋格温知道噩梦的差别对待是有意为之,但她才不管那么多弯弯绕绕。
人世间,唯有美食与爱不可辜负,她才不做负心汉。
宋格温肆意徜徉在泡面的海洋里,不亦乐乎。
茅飞扬拉住噩梦宽大袖子的边边,力求能卖可怜成功,但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他没夹住。
“噩梦……”
噩梦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都过了新鲜劲了,却还是会被茅飞扬蠢到,“有事说事,别攻击吾的耳膜。”
茅飞扬有想当死夹子的心,却无力。
他心一横,把头埋进噩梦的怀里,娇羞羞,铁头功。
噩梦任他抱着,只当自己被猪拱了。
过了一会儿,茅飞扬图穷匕见,直奔噩梦的克莱因蓝指甲而去。
“你的指甲为什么不能是紫色的?”
“不是吾涂的,是轮回涂的。”
茅飞扬的表情似伤心又似谴责。
噩梦受不了他这死样子,不得已解释了一番,“轮回是吾亲弟弟。”
茅飞扬还是那个表情。
“你可以帮吾换个颜色吗?”
噩梦拿他没辙儿,还主动帮茅飞扬找了台阶下。
茅飞扬第一次使用思念之力,撒欢地将噩梦的指甲涂成了紫罗兰色。
耶!他终于圆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