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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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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再立威,对众人不管是否有影响,在太上皇面前,大家都像没受影响。

晏霁之想,太上皇为何没有换个人去襄阳,他岂会不知楼冶是皇帝的铁杆吗?再想想,是没必要,太上皇若能重登大宝,一个楼冶还能翻出水花来?十个楼冶都不必看在眼里,以太上皇的眼界确实不必计较这点小事,还能安抚皇帝,何乐而不为?

威慑过,谁还想编排针对霍贵妃的流言蜚语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命能否抗住,在大家以为此事告一段落时,皇帝嬴忱璧说:“父皇,贵妃赢得比试的招数,应是童年时阿漾所教,让镇南侯上份请罪书来吧,这都把贵妃教坏了,再不让他请罪岂还能得了?”

童年这群小伙伴纷纷瞧向皇帝,霍灵渠转转头,皇帝至于吗?

太上皇也是觉得皇帝至于嘛:“阿漾应该不会教贵妃这等招数吧?”

“莫非是六弟?”嬴忱璧言之凿凿:“除他们俩之外不会有第三个了。”

晏霁之坏笑看向霍海啸,霍海啸也转过头,连他爹霍秦川在内的霍家诸位也幸灾乐祸,这要是让霍海啸担着,这当大哥的还真是就只有背黑锅的份儿啊。

原牧炽驳斥:“陛下您这样胡猜乱扣不合适吧?”

嬴忱璧爽快地点名:“霁之觉得应该是谁教坏了贵妃?”

皇帝这点小九九还有完没完了,晏霁之瞟他眼,甚有感悟:“臣觉得,为咱们童年读书时的课业好看,圣人让我和他们两个组队真是太英明了。”

嬴忱璧提醒:“朕问的是,谁教坏了贵妃?”

“这问题,贵妃不是给过答案了么,陛下若不认可,该和贵妃交涉。”晏霁之反提醒,嬴忱璧只好转向霍贵妃,说:“贵妃,既如此,你就别瞒着了,直言吧。”

霍灵渠没搭腔,转向她的六哥哥,温和而有礼:“原小将军,你看,我刚才都把面纱绑起来了,我是想跟你交涉、寻求你谅解的,我怕你愤怒当头不愿意谈,所以我原本想先跑到圣人身后再跟你交涉。要不,你也给我出道题当做我给你赔个不是。

只是看在我敬重你的份儿上,希望你的题目不要太为难我。”

被霍贵妃略过的皇帝嬴忱璧拿杯酒喝酒,晏霁之闻言真想戳戳她,真亏她想的周到呢,难怪她说的是影响她跑路,原牧炽再被气笑了:“你敬重我?”

太上皇抢话:“是啊,贵妃啊,见好就收吧,既然原小将军都不想追究了,你就别再闹腾了,若不然,你母亲怕是都要被你气活过来了。”

霍灵渠很豪爽:“圣人放心吧,我再把我母亲气死就好了。”

观众们:“……”

太上皇被气得直瞪皇帝,嬴忱璧默默扭头,霍秦川憋笑,霍太后忍不住地按太阳穴,霍漓江都觉得有点对不住娃的母亲了,原牧炽也无语够了:“霍贵妃你还是给你爹留口气吧,要不然,你这德性保管也能把你爹气死了。”

“原小将军多虑了,你不好这么看不起我爹的,你还是出题吧。”霍灵渠言归正传,原牧炽冷哼,顺口就道:“那你就说说,你们姓霍的最不正经的是谁?”

“我三叔祖。”霍灵渠毫不犹豫,霍绥业骂臭丫头,原牧炽呵呵:“我看是你吧。”随即被霍灵渠反对:“怎么会是我呢,我这么正经。”她一副理应如此的口吻,如同事实就是如此或者说她就是这样认为,众人看霍贵妃真是毫不心虚啊。

原牧炽提示:“霍贵妃你这么不要脸会砸你霍家坦荡的名声。”

霍灵渠对呛:“才说过愿赌服输就随意污蔑我就是你原牧炽的豪气?”

“我污蔑你?”这女的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啊,原牧炽好笑:“要不你问问,在座有谁能赞同你是个正经人,当然了,你们姓霍的不算。”

“原小将军,不必特殊对待我们姓霍的,我们霍家没那么偏颇,在这一点上,我们包括霍漓江这当爹的都赞同你的看法。”霍擎率先表态,霍太后被噎得瞪她爹,霍擎反瞪回去,再踹脚想拆台的霍雄鹰,又眼神劝住皇帝陛下不要反对。

好些人神情微妙地看老穆国公,嬴忱璧蹙眉,晏霁之琢磨下老太爷的用意。

原牧炽愣下大乐:“行啊,霍贵妃你看见没有,你看看在座谁还能赞同你是个正经人,你有本事让他站起来,谁要是赞同你正经,谁就站起来,你看有没有?”

霍雄鹰郁闷:“祖父什么意思嘛,二叔,你这当爹的难道都没点意见吗?”

心照不宣,霍漓江当然懂:“你看着就知道你祖父的用意了。”

看着的结果自然是:没人站起来,原牧炽得意地冲她挑衅,霍灵渠撇撇嘴:“肤浅。”

原牧炽错愕下,无语凝噎:“我们不赞同你正经就是肤浅?”

“对,全都肤浅!”霍灵渠批判,就没把这所谓的众意当回事儿,晏霁之了然,老穆国公想试试孙女的心性,看在大家都反对的情况下她能否还能坚持住她自己?

他看向霍灵渠,很自在,没有强撑,她相信自己就不动摇、不在乎多少反对,晏霁之忽然明了这是一种必然,正是霍灵渠的坚韧才撑得起她饱经风霜后的乐观。

大多数人可真是被霍贵妃不要脸地够了,霍舒窈托腮哀怨,原牧炽更要炮轰时被打断,霍漓江懒得看他们打嘴仗:“原小将军你还是换个题吧,你们吵不出结果的,我闺女的直觉准不准不重要,只要她认定她没错,谁都别想让她信服她错了。

眼下的情况很明白,你们的比试她赢了,只是她用的招数出人意料属于奇招,她用个奇招赢场比试跟她正不正经能有什么关系?不管多少人认为她若正经就不会这么出招都没用,她看你们就是肤浅,你跟她吵几十年都休想吵出结果。”

原牧炽若似受惊地转头看向霍漓江,几十年?

皇帝,太上皇和一些敏锐的看官们也懂了霍擎的意图,魏王低眸有些沉寂,班丞相想,还是认知的不同,霍贵妃指自己正经时毫不心虚是因为她真觉得她正经呀。

更坚韧,周尚书有点唏嘘,虽千万人,吾往矣。

原牧炽再转向霍贵妃,霍灵渠也觉得:“你还是换道题吧。”

“咳咳!”原牧炽调整下,倨傲斜睨她:“你刚才说,你敬重我?”

“对呀。”霍灵渠有理有据:“你看我三叔祖在呢,他回头肯定要数落我,没出息,若是他或者我爹我大伯乃至好些姓霍的,都不带正眼看一眼的,直接拿银两砸。

你看我都没有拿银两砸你,我若不是敬重你,我就直接问了,多少钱了事?你难不成还觉得当众耍流氓对我们姓霍的还能算是个事吗?”

看官们:“……”居然还不能说她的歪理有问题。

霍绥业对他哥吐槽:这德行,的确是脸包起来了也是一看就知是霍家的种。

原牧炽握握拳头,故意憋坏:“那你就骂骂你爹吧。”

“你还是再换道题吧。”霍灵渠劝,原牧炽傲娇:“没得换,就这题。”

“我的意思是我都不好意思占你这样的便宜,我会说话起就会骂我爹了,这题目对我太简单了。”霍灵渠解释,原牧炽差点没被她吓了吓:“什么,你还骂过你爹?”

“对啊,我一两岁学说话时,祖父教我一句,我学一句。”霍灵渠公布,不是知情的几乎都错愕,原牧炽惊奇地瞥眼淡定的霍家人再问:“那穆国公呢?”

“没有例外的,霍家只要是我祖父能骂的,就是我都骂过的。”霍灵渠表明。

“霍太后呢?”原牧炽机智地想起来:“这个你肯定没骂过吧。”

“没有例外。”霍灵渠重申,原牧炽往上座看去,大家伙不约而同看去,霍太后憋着气冷着脸硬是没驳斥,众人面面相觑,原牧炽咬牙:“霍太后知道你骂过她吗?”

“知道啊,我当面都骂过,祖父想对女儿炫耀就会让我展示给姑母看。”

“……”

太上皇都觉得有点被刷新认知了,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呢,霍太后什么脾性啊,她居然能忍受侄女骂她还能非但不重重打压还反而把这个侄女视如亲女?

晏霁之神奇了,太后是有多疼爱霍灵渠?嬴忱璧也是不可思议,湘王绝对没这胆量,太后也绝不会容许湘王这样放肆。湘王妃有丝担忧地看湘王,就怕母子间生嫌隙。湘王自己,感觉怪怪的,母后是把对他那早夭姐姐的疼爱全给这表姐了吧。

萧灼灼默默有点受打击,她够得家中疼爱了,比起霍贵妃居然还是小巫见大巫。

原牧炽难以置信又机智地想到了:“霍舒窈!”

“你相信她好了,霍家掌珠,你以为说着玩的?”霍舒窈懒洋洋站起来:“她童年在霍家时的待遇,霍海啸和霍巨浪的嫡女们加起来都比不上,霍海啸都比不过她。”

原牧炽摸摸下巴:“这么说,霍海啸跟她关系很差?”

霍舒窈在心里翻白眼:“你哪只眼睛看出来霍家有那么多想当然的,若不然,童年时我还能被她压着吗?你没看见有人把侄女当心尖尖,父子俩一个德行很奇怪吗?”

众人看向穆国公,霍秦川默默骂臭闺女,原牧炽郁闷:“你还有证据吗?”

“你有什么不能相信,凭什么霍海啸要最疼爱闺女,凭什么侄女的待遇就要比我好?”霍舒窈也不怕被嫂嫂们看见她就是小心眼:“要不然我多亏啊。”

原牧炽瞬间不想理她了,再问霍贵妃:“那你说,霍家的弱点是什么?”

不知有意无意,有些人特意竖起耳朵听,霍灵渠大方告知:“我呀。”

这些人顿时没兴趣了乃至觉得自己傻,原牧炽无语:“我问的是霍家的弱点?”

“我呀,不是我还能是你呀?”霍灵渠叹气,讲真话都不信,但多数霍姓包括霍舒窈都信啊,霍舒窈在心里怼堂妹:脸皮都比城墙厚了,嘚瑟什么呀。

晏霁之也想相信了,不论霍家的认知如何,但这就是霍灵渠认知的霍家的弱点。

嬴忱璧犹疑,但他看贵妃似乎真就是这么认为,但愿霍家不会辜负贵妃。

但,原牧炽不信啊,文绉绉扯半天都扯不出个屁来,他也烦了:“还是动手吧,你让霍家能打的全上,我把他们全部打趴下,这事就算了了吧。”

霍灵渠反劝:“你还是再换个题吧,我霍家有的是能打的,你不可能把他们全打趴下,我想你也不会愿意让他们故意输给你,按这道题这事了不了。”

原牧炽怔下猛地拍桌,只觉大受侮辱:“来啊!老子怕你啊?!”

霍灵渠看他这激动的忽然鬼使神差地瞟向了湘王,湘王差点跳起来:“表姐你看什么,不就是前几天我让你给我道个歉吗,你用得着这么小心眼记恨吗?”

好多人怀疑,霍贵妃这是想羞辱原牧炽吧?

原牧炽嫌磨叽:“霍贵妃你还是爽快点让霍海啸上吧,别磨蹭了。”

太上皇看着原牧炽若有所思,贵妃就是凭直觉看向了湘王吧,贵妃是觉得原牧炽这被激愤的模样和湘王受刺激时像吧。别说,还真是,霍灵渠看他这激动的活像是去年她大伯寿宴上湘王叫嚣时那德行,兄弟间还真是谁和谁都能找出点相似来。

庄太妃觑着圣人的神色,端详遍这位原小将军,想到个可能,她眼底一点点沁笑。

“我来!”霍雄鹰也嫌磨叽,原牧炽瞟他眼:“行,来吧。”

“等等,雄鹰你等会儿。”霍灵渠拦道:“我想还是换道题,我自己来解决,雄鹰你先让姐姐跟他商量。”她看向六哥哥,还没商量就被否决:“没得商量,就这道题。”

霍灵渠嫌矫情:“再换道题又怎样,你都换好几道题了。”

原牧炽反呛:“你管我换过几道题,反正我现在就定这道题,我说这道题就这道题,没得商量,要不然我还是按我原来的决定把你拍成肉饼?”

霍灵渠激他:“你是不是个男人,商量一下都不行?”

原牧炽生猛炮轰:“你才不是个女人,老子看你就是欠打!”

霍灵渠无奈:“你措辞好歹正常点,这么骂人会被人看笑话的。”

原牧炽丝毫没受阻碍地进击:“老子骂你不是个女人又怎样,我骂你不是个女人就不是个女人,本少爷看谁敢笑话,骂人还讲究,我看你就是脑子坏掉了欠打。”

可观众们心累啊,正徽帝嬴忱璧很想捏捏眉心,太上皇拍桌打断:“好了!”

护国公夫人和两位副将连连把人拉住,嬴忱璧紧随道:“晏卿似乎有想法?”

晏霁之瞟瞟皇帝,撇嘴道:“果然还停留在五六岁连七岁都没到,两只憨憨。”

“你骂谁憨憨?”原牧炽当即调转枪头,晏霁之高冷昂首,不屑搭理他。

嬴忱璧想,晏霁之看得还是准的,七岁都还没到。

“原小将军,还是换道题吧。”皇帝刚劝,原牧炽就呛回去:“不可能,没得换。”

“还是换道题吧,不然,霍贵妃赢你的那招恐怕就要被认定为是老六教她的了。”魏王赖洋洋下场,原牧炽撸起袖管冷笑:“老子看谁敢污蔑我表弟。”

“你又不是你表弟,你怎知人家污蔑?”魏王语气凉飕飕,原牧炽嗤之以鼻:“笑话,我还能连这点事都不清楚吗,那可是我嫡亲嫡亲的表弟。”

“但你貌似应该还没有和老六见过面吧?”魏王戳破个事实,一些看官险些没忍住笑,原牧炽真想揍他:“那又怎样,我们是一家人,我还能猜不出来吗?”

“明显你猜不出来,不然我们还能质疑你吗?你可以问,随便问,看看咱老六童年时对霍灵渠是个什么德行。”魏王放话:“这两人若是没有走丢,老六保管要闹着父皇取消赐婚改成让霍灵渠嫁他,这种污蔑,他保管也能帮霍灵渠担着。”

原牧炽不屑:“我看是你想仗着我表弟不在就想给他泼脏水吧?”

“你不有个未婚妻吗,你若是能帮你未婚妻担着这种污蔑,老六就能帮霍灵渠担着。”魏王继续大放厥词,原牧炽冷下脸:“把这话收回去!”

魏王不嫌事大:“霍贵妃还能比不上你那个未婚妻?”

原牧炽斜睨眼那位霍贵妃,翻个白眼,态度明明白白的,魏王没再多言,晏霁之表态:“我的流光在我心里肯定是好的,至于霍贵妃,跟我和我家流光没关系。”

皇帝嬴忱璧和霍海啸都想瞪他了,你不多嘴不行啊。

“圣人,霁之刚曾提过三个观点,儿臣想纠正第一点。”嬴忱璧还没圆场,霍灵渠就道:“若您听来还能认同,可否允准不拘儿臣用什么手段来请原小将军换道题。”

太上皇摆摆手让霍贵妃随意,都懒得跟霍贵妃多话了。

纠正?晏霁之怔下恍然,是轻敌不对。

果然,霍灵渠道:“英王世子言,前些天在刑部大牢,陛下会被我关在铁牢里与今夜原小将军输掉比试都是同个原因,轻敌。我以为英王世子看得不准。

轻敌至少有将对方当做对手,但我与他们二位对峙时他们有将我当做对手吗?没有吧,他们是压根儿没把我的抗衡看在眼里才被我反制,圣人以为然否?”

嬴忱璧默然,原牧炽在心里冷哼,没把你的抗衡看在眼里不才是正常嘛。

太上皇语调都透着对此事的疲乏:“贵妃就看着办吧,早些把事情了了。”

霍灵渠颔首谢恩,再威胁:“请原小将军换道题,否则本宫只能动粗了。”

原牧炽当然是照样不把她看在眼里:“天都黑了,还请霍贵妃别做白日梦了。”

霍灵渠抬手从发髻间取下支珍珠簪,赏玩似的看过,举着这支珍珠簪问:“原小将军,你看本宫这支簪子还能在人身上扎出个血窟窿来吧?”

乐邑长公主只觉得这童年小伙伴又要犯病了,这么想的人当然很多,都想劝霍贵妃,你真不用妄想原牧炽还能让着你的!霍太后忍住,霍舒窈也忍住,晏霁之浮现个惊奇的念头,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他看向皇帝,嬴忱璧在随时准备着让霍海啸出战。

原牧炽都不带正眼看一眼的:“你有本事来呀,我要是能被你用这簪子扎出个血窟窿,我就给你换道题,随你想换成什么题都行,我说话算话,绝无虚言。”

“擒贼先擒王,原小将军是战场上厮杀之人,这道理你应该比我懂呀,你老大都已经在我手里了,我还对付你作甚?”霍灵渠慢条斯理的说完,晏霁之已然憋乐得不行,擒贼先擒王五个字一出,他就乐起来了,还真是他想的那样!

霍秦川哥俩也是憋笑憋得有点辛苦,霍擎老太爷端着,只是被倒霉的老弟弟拍几下肩膀硬是差点破功了,霍海啸怪异地瞧瞧长辈,意识到情况也是险些笑出来,但,大多数人包括嬴忱璧自己都没听懂,原牧炽放肆嘲笑:“我老大?我都不知道我老大——”

原牧炽被硬生生卡住,就看见霍贵妃拿着簪子指指皇帝,众人:“……”

好一个不拘什么手段!

众看官们忍住,霍太后舒心地端起酒盏饮酒,太上皇见此情形,疲乏都被扫空了,不只是看个乐的人们谁会不再正视,一招制敌还都是全然出人意料的招数,谁再小瞧霍贵妃就是个傻的,没看见,原牧炽身手好又如何,霍贵妃就是稳稳压制着他呀。

晏霁之忽然想明白,霍灵渠对原牧炽没有男女情愫而只是小孩过家家的喜欢,不只是因她还不懂男女情爱,更是因为原牧炽撑不住她,反而她能掌握住原牧炽。

对班丞相,眼下最棘手的大概是他发现以霍贵妃的本事可能她仅凭自己就能登上凤座,还是大臣们在她的智慧面前忽略掉她的过往,哎呀,头疼,头大疼了。

皇帝嬴忱璧迎着他们的视线不可思议地看向霍贵妃,霍灵渠斜靠着椅背反打量眼皇帝,一派瞧他想反抗不像个男人的嫌弃架势:“你…还想跟我动动手?”

魏王险些绷不住要笑喷了。

乐邑长公主垂眸微涩,霍灵渠是真金贵呀,打小养出来的金贵,纵使过往不清白,她照样觉得已是皇帝的前未婚夫该捧着她宠着她顺着她,不是仰赖霍家和太后才有的耀武扬威,是她的金贵已深入骨髓,已非清白身对她根本没影响。

霍擎拄着拐杖站起来走流程:“贵妃,您这还成何体统,还不快向陛下请罪。”

“我请示过了,圣人允了的。”霍灵渠抬出太上皇。

“那也没得这么胡闹的。”霍擎板脸。

霍灵渠自然找太上皇做主:“圣人,您刚刚允了,您可不能出尔反尔呀。”

太上皇未置可否:“将来,霍家是海啸当家还是灵渠你做主还真是未可知了。”

霍灵渠不同意:“圣人言之差异,我和我大哥自是一条心。”

嬴忱璧想喝杯酒压压惊还是忍住了,太上皇言道:“昨夜,寡人还说,灵渠若是男儿身,是个做枭雄的料,是寡人看差了,不必前缀,灵渠就是个做枭雄的料。”

霍灵渠闻言自当借势:“看来儿臣今夜做得还不错,让圣人您认可了。”

“那么,灵渠你看来,寡人当年为何是册立你姑母为继后?”太上皇问。

你还想让我说我姑母心思不深么,霍灵渠转变道:“庄太妃轻敌。”

这个问题,正面回答其实怎么答都会落下话柄,毕竟当年圣人在霍庄二人之间犹豫过几年是人尽皆知的事,霍灵渠若夸赞她姑母相当于贬低庄太妃也就无异于影射圣人眼光不好。这看似简单的一问其实陷阱很大,庄太妃扬眉,确实没想到她能避过。

太上皇挑错:“庄妃可从未压倒过霍家,她可能还会轻敌吗?”

臣子们看没什么避讳,那他们就淡定看着吧;庄太妃是不在意,就看霍贵妃侃侃。

“圣人误会了,我指庄太妃轻敌不是对霍家,不管是深宫中还是臣民的内宅中,女人跟女人争永远都是落在了下乘,庄太妃是高手,她争的当然是圣人的偏向。”

霍灵渠顺理成章道:“圣人的偏向自然是落在圣人身上,授康十年,圣人您大封后宫时庄氏得封淑妃,从一品的淑德贤三妃,淑妃居首位,她能获封淑妃,自然是她争赢了,都赢过一回了,争继后位却是败了,还能不是她轻敌吗?”

太上皇还挺温和的:“那么庄妃又何至于会轻敌呢?”

众目睽睽,庄太妃也好整以暇地看着,聪明人都懂得这一问的坑可大了,甚至是怎么答都答不好,毕竟有圣人曾在霍庄二人之间犹豫过几年,你就不能指摘庄太妃不好。

嬴忱璧想帮霍贵妃避过时,霍灵渠给答案了:“温献皇后已逝。”

霍擎微怔,晏霁之听来莫名有种古怪,嬴忱璧:“……”他就不该想多事是吧。

但对许多观众包括庄太妃在内,懂得拿温献皇后来挡,霍贵妃确实是聪明人。

“温献皇后在授康十四年薨逝,当时任皇后都还尚在。”太上皇再挑个错:“寡人在授康二十一年初册立继后,时隔六年多还能有影响吗?”

“圣人,儿臣给您打个比方,譬如在一个池塘内,小鱼被大鱼吃,大鱼被老鹰吃,由此维系着池塘内的平衡,但当有一天,老鹰不在了,大鱼在没有威胁之后急剧膨胀,没多久就将小鱼全部吃尽,而大鱼也因赖以生存的食物没有了之后无法存活。”

霍灵渠隐喻道:“致使大鱼灭亡的根本难道是小鱼被吃尽后大鱼没食物了吗?不是的,是老鹰不在了,大鱼没了威胁,池塘内没有平衡了。”

景福殿内安静下来,至少霍贵妃的比喻很对,平衡二字更是圭臬,大到朝堂小到内宅,不知多少人都在奉行平衡二字。霍擎感喟笑,霍太后自豪而笑,晏霁之也想笑,这因由难猜吗?不难的,没看透而已,他竟是才懂,庄太妃的自大其实贯穿始终。

庄太妃则是对此影射嗤之以鼻都不想让霍灵渠再说下去了,要阻拦不想反被太上皇阻止:“小孩家有看法就让她畅所欲言吧,小孩家,做不得数,庄妃不必放在心上。”

庄太妃拢在袖中的手下意识握成拳:“是,圣人。”

“所以,灵渠觉得?”太上皇要个准话,霍灵渠毫不含糊:“温献皇后薨逝就是庄太妃溃败之始。”引得晋王要跳起来被晋王妃死死拽住,庄太妃看着霍灵渠反倒又冷静地笑了,太上皇喊霍擎:“国丈觉得你孙女的看法如何?”

霍擎在众人注视下站起来:“圣人,按贵妃的思路,老臣以为是任皇后薨逝。”

太上皇看向霍贵妃,许多人了然,圣人想看他们祖孙打打擂台,晏霁之忖度,太上皇是想探个底吧,毕竟圣人自己的感觉肯定也是因任皇后薨逝之故。

“圣人,不冲突的。”霍灵渠解释道:“大家不是都称庄太妃是圣人后宫争宠第一人么,她不会把任皇后当做威胁的,就像她不会把我姑母当做威胁一样,她看不上,当然只有温献皇后才会被她视作威胁,故,温献皇后薨逝是庄太妃溃败之始。

可温献皇后薨逝与任皇后薨逝相距才两年,太近了,您因温献皇后薨逝悲痛好久,您刚走出挚爱去世的悲痛,原配媳妇又快不行了,那很显然,在任皇后生前,庄太妃根本没机会让您不满,我祖父关注的肯定是圣人您的态度,那自然猜是因任皇后薨逝之故。”

“不、满?”太上皇咂摸着,似乎他自己都觉得这俩字很新奇。

“对!”霍灵渠坚定有力道:“任皇后薨逝是圣人您对庄太妃不满之始。”

众人面面相觑,庄太妃很平静,就看霍贵妃能说出来些什么,鞠太妃都恢复过来了。

太上皇似乎还挺好说话:“灵渠啊,这若是你胡乱猜的,还是把话收回去吧。”

“儿臣没有瞎猜,十多年前,庄淑妃与霍德妃争夺圣人您的继后位不是人尽皆知吗?”霍灵渠笑:“我姑母自进宫起就没掩饰过她想做皇后,庄淑妃没有掩饰过吗?

任皇后生前,庄氏在圣人面前一直都是不争不抢只要能陪伴着圣人她就心满意足了吧,怎么任皇后一死她就跳出来什么都想要,这不是摆明了之前二十来年她只是在伪装,您堂堂至尊被瞒骗二十年若是还没有火,您这个天下至尊就白做了。”

满殿寂静,庄太妃哪怕自觉能向圣人消除霍灵渠泼来的脏水都忍不住心绪翻涌,晋王都没有想再冒头反驳,太上皇沉默过后问:“灵渠还有见解吗?”

“儿臣觉得庄氏当年的淑妃位都是她靠温献皇后赚来的,倘若没有温献皇后,庄太妃在授康十年之前就走上过巅峰,她拿不到淑妃位,而她越挣扎就只会让她越早出局。”

霍灵渠摇头:“庄太妃太自大,若非她始终都压不过温献皇后,她不得不谨小慎微地过十几年,彻底变成在圣人面前的有用之人,她在深宫中也只会是昙花一现。”

至此,轻敌的喻指再清晰不过,庄氏若没有熬过将近二十年而是在年轻时就得过盛宠,她在最得宠之后照样会不再把圣人的心意看在眼中,她会想当然自觉她已是最得宠的嫔妃了难道还会失宠吗?说难听点,这不是轻敌,她就是连君王都没当回事儿。

霍擎喝杯酒,嬴忱璧想庄太妃比杭修媛强点,太上皇问:“那么,灵渠可否想过,寡人和你姑母百年之后,皇帝可能容得下一个能做枭雄的贵妃、乃至是皇后吗?”

竟是没有驳斥?!

没有驳斥就相当于默认了,莫非圣人真在任皇后薨逝后就对庄太妃不满了?

那么当年的霍庄之争?不提多少人有醍醐灌顶之感,庄太妃自己是真的难以置信到简直不可思议,忽然对上霍宝鸾的轻蔑,她唰得下就有种透心凉之感。

一个感觉油然而生,一个令她几乎要崩塌的感觉,当年争夺继后位,圣人根本没有属意过她只是拿她当障眼法而已,而霍宝鸾也清楚?!

但她没再想或者说不愿意想此事对她的灾难,在此前,大家看她是圣人后宫最厉害的,太上皇对她情份深厚;可今夜,太上皇竟然默认了十多年前就对她不满了,那么大家对她的感观还能等同吗?最简单的,她埋的眼线可能都要生二心。

恰,鞠太妃这会儿看她,那眼神就像是你发现了一个你认了比自己强的人原来也不过如此,原本信奉她很厉害的心态瞬间瓦解成与看待其他看不上的人无异。

建威侯府郭家不在,皇后不出席,郭家追随皇后的脚步也没出席。

晋王的心很烧,崇孝长公主痛快呀,魏王发现他也没有他想的幸灾乐祸。

霍灵渠颔首恭禀:“圣人,我祖父说,论性情,在授康二十年以前,六哥哥最像圣人;在授康二十年之后,陛下最像圣人。”

在看戏的原牧炽猛打个激灵,霍贵妃在胡说什么,他那个表弟也就是他自己怎么可能会像这老皇帝?!看他表弟不在好欺负是吧!

好多人没听懂,太上皇也是怔了下才懂,感慨道:“灵渠啊,关雎宫,你确实住得起,但能不能住得稳、住长久,就得看你的造化了。”

霍灵渠谢恩,有些人就听懂了,霍贵妃的意思,圣人您不至今还留着晏家么。

“贵妃看着办吧,无妨。”太上皇示下,庄太妃攥拳,所以,关雎宫,她是住不起的,是吗?坤宁宫椒房殿,她住不起;关雎宫,她也住不起,是吗?

霍灵渠再谢恩,而后转向大人们,装得趾高气扬的:“相爷,你不该率众和原小将军谈判了吗?我知道大人们很擅长把人烦死,你们一定有本事劝服原小将军给本宫换道题,还是大人们想先看我在嬴忱璧身上扎两个血窟窿呀?”

皇帝嬴忱璧再做个深呼吸,班丞相等一干品行不错的老大人们哭笑不得。

“行了!”原牧炽大手一挥,咬牙把憋屈忍住:“小臣我告诉霍贵妃你,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换道题就换道题,你就先说骑射这些你会不会?”

“我会骑射,你考我骑射吧。”霍灵渠附议,原牧炽随意摆摆手:“行吧行吧,你若是射十支箭能有一支箭射中箭靶,这事就算了,要不然你就骑马在殿外跑十圈。”

“我弓箭还行,这个对我还是没有难度的。”霍灵渠提醒。

原牧炽嫌啰嗦:“我管你弓箭行不行,我就出这题了,就说你敢不敢吧?”

霍灵渠应:“行!”

原牧炽遂再请示皇帝和太上皇,太上皇利落地派人去准备弓箭和马匹。

皇帝嬴忱璧传令乐师奏奏曲让大家放松些,趁着闲下来的空档,晏霁之探探:“阿炽,能不能说说你那位未婚妻,很好奇,你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你想干什么?”原牧炽眼含防备,晏霁之笑道:“是这样的,霍贵妃曾发表过这样个观点,她若是能嫁给她的六哥哥,若是她被人陷害红杏出墙,她的六哥哥会给她报仇还定然不会抛弃被陷害的媳妇,你觉得她的预估准吗?”

“我表弟对媳妇当然肯定能做到,我对我媳妇当然也是如此,谁他娘的敢陷害我媳妇,老子把他剁成肉碎喂狗,至于霍贵妃?”原牧炽满满的嫌弃:“我表弟童年眼瞎,长大了还能眼瞎吗?我表弟要是能看上个矫揉造作的女人,我把我头——”

“原小将军——”

“阿炽!”

嬴忱璧和晏霁之同时喊他,霍灵渠默默按按她的小心脏,太上皇被牵引着打量遍他俩,原牧炽奇怪:“我放句话怎么了,你们拦我做什么?”

“你毕竟不是你表弟是吧。”霍海啸答曰,原牧炽被噎得捏捏拳头,冷嘲道:“瞧霍海啸你这话说的,这都已经是皇帝的霍贵妃了,我表弟就算回来了,还能眼瞎到为童年那点过往再去跟皇帝老兄抢个十几年没见过的女人吗?天塌下来你们霍家都不用妄想。”

“好了,原小将军还是回答问题吧。”嬴忱璧说,霍灵渠神情微妙地瞟瞟他,原牧炽也神情有点微妙,皇帝是闲得慌还是很爱八卦啊还特意点明让他回答问题?

原牧炽往殿内扫视圈,轻蔑道:“这大殿里的女人加起来还不够我媳妇打的。”

“……”

晏霁之瞬间不想跟他搭话了,嬴忱璧也不想,霍雄鹰都瞧不上他这品位,魏王饮杯酒,想不通他是怎么形成的错觉?太上皇再斟酌下看向霍擎,霍擎点头,原牧炽今夜这么闹腾,这女婿会起疑很正常,既然起疑了,认出儿子就是眨眼间的事。

宫人们将弓箭和马匹以及箭靶取来摆放好,霍灵渠走到殿中,拉弓射箭,十支箭全部射中靶心,以为霍贵妃手无缚鸡之力的看客们惊讶了,合着霍贵妃还练过?

原牧炽歪头看看,也被意外到了:“你弓箭还真是还行啊。”

“对啊,六哥哥教我的。”霍灵渠甜甜笑,原牧炽立时被噎得一匹,她说的这个六哥哥就是他那个表弟也就是他自己吧,郁闷道:“行了行了,这事就了了吧。”

“好!”霍灵渠把弓箭给宫人,给太上皇和太后行个礼告退,利索走掉。

嬴忱璧的贵妃两字生生被卡在喉咙里,只能把叮嘱咽下,转向太上皇,诚恳道:“父皇,贵妃受惊了,让蒙太妃和班太妃陪着贵妃走趟长春宫吧。”

太上皇应允,继霍灵渠离开后,两位太妃随后离去,皇帝再吩咐传歌舞。

原牧炽瞧着皇帝真是能睁眼说瞎话了,霍贵妃这德行还能受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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