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姐，你真的很有勇气。”秀秀这样对我说。

可能是因为酒精的原因，秀秀那本就白净的脸庞添了几分红显得更加漂亮，而我一向对漂亮的人富有耐心。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秀秀会突然这样说，于是我问她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只是这样觉得而已，你做的那件事情不比我厉害呢？”

她喝醉了，我想。

“秀秀，你才是最厉害的那个。”

我没有说谎，我自始至终都是这样觉得的，否则她也不会在稳坐在霍家当家这个位置上。

秀秀笑了笑，她问：“是吗？那么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我看着秀秀那双已经变得湿漉漉的眼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是我不够勇敢吗？”秀秀还在问。

我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我握住她的手：“够了，秀秀，你足够勇敢了。”

“只是这世间感情不是都非要有个结局的。”

就像我跟张海客一样。

我再有勇气又怎样，我还不是没有抓住他。

我把秀秀送回了家，在她家门口她看着我说是她喝醉了，今晚的这些话都是胡话。

我摸摸秀秀的头发说我的记忆力不好一觉醒来就能忘个彻底。

我这话把秀秀逗笑，她伸手给我一个拥抱对我说：“姐，晚安。”

“晚安，秀秀。”

北京凌晨三点的夜景我不是第一次看，但却是我第一次开车漫无目的在城里乱窜。

我不知道我在城里打转多久，一直到我觉得倦了才随意停在路边打开车载音响开始随机播放。

只是我没想到我随机播放都能播放到一生所爱。

「在世间难逃命运。」

是哦，难逃命运，我这一生都在拼死打破命运的束缚却又屡屡失败，以至于现在的完全低头认命。

老天爷它想要我怎样就怎样吧，我不抵抗了，反正再怎么抵抗也是最烂的结局，徒耗气力与心血。

唉，早知道我也该喝些酒的，而不是觉得我得送秀秀回家滴酒不沾，如果喝了酒变得醉醺醺也不会在凌晨想那么多过去的事情。

只是没有早知道这种可能性，假如有早知道这种可能性我就不会跟张海客认识了。

“还是回家吧。”我对自己说。

回家去喝个伶仃大醉吧。

02.

我又把车开回了家，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脱掉鞋子赤脚走在地板上去开灯，也是在开灯之后我才发现家里有个不速之客，还是我的老熟人。

我没有跟他打招呼而是直接走向厨房拿出四听放在冰箱里的啤酒，因为没有手了还是用脚关上的冰箱门。

“张海客，喝吗？”

能有我家钥匙还能做到不留下任何足迹的人也剩下张海客了。

“你怎么回来的那么晚？”张海客边说边起身接过我手里的两听啤酒。

我打开其中一听啤酒喝了一大半，把另外一听放在茶几上整个人陷入沙发里，我说：“我说我去找男人你信吗？”

我听见张海客笑了一声他斩钉截铁的说他不信。

“不信拉倒，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自从上次我说喜欢他而他拒绝我导致我们关系陷入奇怪境界之后，他就没有再来主动找过我，哪怕我家里到处都有他留下的痕迹。

我不是不舍得，只是懒得，而且我有个很烂的习惯就是念旧，除了念旧以外我可能还有点囤积癖。

“来北京有事，顺道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

张海客没说话，我也不想再找什么新话题，我很累，是那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疲惫。

我只是把剩下的酒喝完投掷到垃圾桶里又开新的往嘴里送去。

直到我喝完三瓶打算起身去冰箱里拿新的时候，张海客拉住了我的手：“别喝了。”

“又喝不死，还有你管我干嘛？”

我们现在的关系连炮/友都算不上，只是单纯曾经有过深入联系的朋友，还是曾经。

“你不睡觉的吗？”

“我失眠很久了。”

睁眼到天亮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久而久之我的作息也变得很阴间。

虽然我很想做阳间人，但是难度实在有些大。

我听见张海客叹口气他说他有点后悔了，我问他后悔什么后悔跟我遇见吗。

我不过是他漫长生命里一过客，可他却能够成为我的全部占据满我生活。

“我没有后悔这个。”张海客说，“我后悔的是走进你生活，我们更适合做朋友。”

清醒而又冷静的张家人啊。

我笑出了声：“是啊，我也觉得，我们应该只是做朋友。”

不应该有任何越界的举动，不该有暧昧的行为，只是心不由我。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乱了套，想要脱身已经来不及。

“张海客。”

“嗯。”

“你是来彻底跟我告别的吧？”

“差不多吧。”

我猜对了。

所以我伸手抱住了张海客就像秀秀抱住我那样，这一回他没有把我推开也回拥住了我。

张海客说他把我家的钥匙已经放在鞋柜里，还有一些属于他的东西也简单收拾一下扔掉了，他还说让我照顾好自己。

“你话真多。”我说。

张海客愣了一下，然后他说：“没忍住。”

“你总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他又说。

“我也觉得。”

张海客笑了笑，他松开了我认真的跟我说：“那我走了。”

“那顺便把垃圾帮我带下去。”

“好。”

张海客拎着垃圾关门就这样离开，也这样离开了我的生命。

我还是没有忍住跑到沙发那打开窗趴在窗台上看张海客的背影，他好像发现了我在看他，因为他抬头看我了。

我又看见他一手拎着垃圾一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很快，我就知道了。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收到张海客的短信消息。

「就到这儿吧，晚安。」

「再见，海客。」

再也见不到了。

03.

只是这世间感情不是都非要有个结局的。

至少我勇敢过了，落得这个结局我也无悔。

——

其实是想塞邪秀的，失败了。

唉，算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