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鲁格捡到了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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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猫被关在破烂的实验室里，低垂着头，看不清品相。

周围的家伙来回走动着，嘴里说着“坏了我们的好事……折磨……”之类的字眼。

克鲁格听了一会儿热闹，趁这些人围在猫周围的时候，懒洋洋地抬起枪，给他们的头整整齐齐地扫上了血窟窿。

猫被血染湿了，但是因为毛发本来就是黑色的，所以看不太出来。

黑色耐脏，克鲁格还蛮喜欢的。

他将有用的资料洗劫一空，电子的放硬盘，纸质的装袋子。听说这是一个之前搞了些大动作的恐怖组织，虽然现在因为最终计划被毁而掀不起风浪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留下的文件和资料依旧很有价值。

武器情报、组织背景、以及各种关系网……会有黑市的人愿意花重金购买——这就是克鲁格在抓到VD残党的蛛丝马迹后，立马只身潜入的原因。

男人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干活，装了满满一大袋子抗到自己肩上，跟个圣诞老人似的，甚至有些吃力。

他有时会想也许自己应该再雇个人干活，但是想到那最终会被分走一半的佣金，克鲁格又打消了想法。

哦是的，他当然可以在事成之后把搭档杀掉，自己独吞所有的钱财，但这或许会让他混不下去的，毕竟，维持适当的信用也是雇佣兵的生存条件之一。

身后的猫哼哼了一声。

克鲁格看了眼空荡荡的门口，想想把这些东西卖出去后能得到的巨额钱财，他愿意分一点时间去逛宠物市场——尽管这市场里只有一只商品。男人好心情地转身，走到猫面前，抓住它头顶的毛发，迫使它抬头。

他粗鲁地擦去猫脸上的血痕，尽管伤口在下一秒又渗出了血，但他还是看清楚了猫的品相：

还不错。

克鲁格低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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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过很多猫，当他在奥地利杀了人，逃到德国的时候，发现德国人都挺喜欢养猫的。印象里，那只精致的猫咪高傲地坐在窗口，脖子上戴着黄金的挂坠，琉璃一般的竖瞳里倒映出窗外黑暗小巷里的男人，从天空飘落的，棉絮一般的雪，逐渐落了他满身。

克鲁格喜欢好看柔软的东西，所以他把那只猫偷了出来。猫摸上去很舒服，皮毛和想象中一样，是柔软温热的。

但是，那只猫咬他、对他哈气、撕心裂肺地惨叫着，太吵了……所以他把它掐死了。

太遗憾了。

之后，因为又犯下战争罪，他不得不再次逃亡，走上这条雇佣兵的道路。

他自由了很多，冷硬的武器从不离手。克鲁格确实喜欢现在的生活。但偶尔，他还是会想起那只猫在他手里挣扎扭动的感觉，还有最后脖颈断裂时，软软倒在他手里的触感——他摸了它好一会儿，直到德国寒冷的天气将它连同血液都一起冻结，他才掏下猫脖子上的黄金挂坠，将猫随手丢进了路边的雪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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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克鲁格确实想要一只宠物，不是工作搭档，也不是泄欲工具。而是一只乖巧听话，能哄他开心，又不会让他花太多钱和心思，同时能随意丢弃的宠物。

他想自己应该是找到了。

“Hallo~？”温和的语气如同蛇吐信子，克鲁格拍了拍猫的脸。

猫睁开没有聚焦的眼睛，低声喃喃了一句什么。克鲁格没有听清，他低头凑近了一点。

“Bring me...back...”

（带我回去）

猫重复，事实上，它似乎一直在说这句话。

克鲁格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面罩下的嘴兴奋地咧开了。

实验室内响起迟钝的警报声——

克鲁格开枪崩开猫的锁铐，单手将猫提起抗到肩上。VD的残党冲了进来，稀少的人加上稀烂的枪法，构不成任何威胁。

他们看到这个一身悍匪打扮的潜入者抗着他们好不容易挖出来、还没来得及报复的女性敌军，声音愉快地就好像刚去超市搞了一波0元购：

“嘿伙计们，”男人抬起枪，说，“你们听到了吗？它想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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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她的男人叫克鲁格，男人叫她“Katze（德语：猫）”或者稍微亲昵一点的“Kitty”，在外人面前有时会直接说英语的“Cat”。

她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来自哪里、真实姓名又是什么，但也知道这个称呼不算是个名字。

她对他来说应该就是如此程度的东西了——一只宠物，甚至不算个人。

但是事实是这个男人救了她，给予了她容身之所，所以她会陪在他身边，静静等待着自己报了恩、又或者被抛弃的那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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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鲁格的猫比想象中有用。它有雪亮尖锐的爪子，只要它想，很轻易就能抓破敌人的喉咙。

但是猫也是愚蠢的。不只愚蠢，还胆怯、懦弱、贪生怕死。

它的爪子每当触及生命的底线时总是缩回，每次面临危急情况时总是放弃一切任务狼狈地逃窜。

但是没关系，克鲁格会原谅它。

因为这是他的猫，而他从来都知道，养宠物需要耐心与爱心，所以他从不对它发火。

如果杀不了人，就去侦查、潜伏、或者跟他一起去抢个劫玩玩。

克鲁格认为自己是个很有爱心的人，他平时也喜欢逗猫——他看到别人都是这么干的。

所以偶尔他也会把猫扔进凶险的战区，欣赏它在里面被炸得东躲西藏、胆战心惊的样子，然后用尽浑身力气、最终颤抖地爬回他的身边。

哦……可怜的小东西，除了他身边，它还能回哪儿去呢～

克鲁格总是这么欣慰地想着，然后温柔地抱住他的猫，安慰它，给它疗伤，说几句“你做得很棒”。

他真是个合格的饲主，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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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了？”

无线耳机里传出男人的声音。

“是的Krueger……我很抱歉。”她喘着气，低声说。

“Hm不要在意，你总是这样……让我失望，”男人的笑声里没有暖意，柔和的语气也显得森冷，“但是我想我们有另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什么？”

“你救了那个男人，是吗？从我的瞄准镜下？”

她没有说话，因为无法解释自己下意识的行为。

“选择沉默，亲爱的？”克鲁格玩味地开口，“听着，我知道你总是下不了手，所以我总是不厌其烦地为你擦屁股，对吗？”

“Yeah……”

“虽然我也从中获得了乐趣，但我想我们都知道我是为了谁才去做这些额外的工作，所以……你应该理解从我手中救人会让我感到怎样的厌烦，Am I right？Meine liebe Katze（我说的对吗，我亲爱的小猫）？”

“Yes...yes, sir.”她痛苦地闭上眼，又慢慢睁开，“It won't happen again.（这不会再一次发生）”

耳机里的男人嗤笑一声，对她的话毫无信任。

“你受伤了？”

没等她回话，克鲁格又自顾自地接下去：“是的，你当然受伤了，因为你去救那个该死的家伙，所以我打中你了。”

克鲁格嘟嘟囔囔着，他以前从来没有打过他的猫，今天竟然破了例，虽然是外在因素导致的，这也让他感到不爽。

“Poor little thing...（可怜的小东西）”他的语气又温和下来，带着怜爱，“过来我的定位，我们要收网了。”

建议在克鲁格的视角描述中注意一下人称变化。它or她，混乱的称谓背后是其本人也没意识到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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