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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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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微的一道光线隐隐破开夜空,两人抵达一处野外,四周随处可见高耸入云的树木。

好在初春时节,树冠还未密到遮天蔽日,要不然,光是潮湿荫蔽的环境,就会滋生出许多蛇虫鼠蚁。

陈崖落稳稳迈步,荡开无数小腿高的野草灌木,附近偶尔掠出不知名的野鸟,扑棱着翅膀窜入高空之中,转眼便不见踪迹。

燕洄开始庆幸自己能脚不沾地,这种阴森幽谧的野路,她属实不敢独自踏入。

陈崖落确实有些本事,能在杂乱无章的草丛中找到一条前人开辟的小路,没步入太深时,两人眼前就已出现一间荒废许久的木屋。

陈崖落屈膝半蹲,放下燕洄。

双脚忽然接触到实地有些软绵绵的,燕洄扶着树干,打量眼前这个小屋。

竞相生长的野草中隐隐露着半圈篱笆,因久无人修缮,已经失去原本的效用。

攀爬延伸的藤蔓几乎将半间屋子包裹住,破旧不堪的木门前土地柔软湿润,不用太费力就能瞧见一串新鲜的鞋印。

陈崖落向四周观望片刻,并未发觉野兽的踪迹,便回头道:“我在这里等你,我与他不方便见面。”

在沈府时,沈星溯对他刻意刁难,还扬言罚他八十刑杖的场面历历在目,燕洄歉意地看向他,却发现陈崖落早已将目光瞥向远方,面上一派淡然。

燕洄动身,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木屋走去,与虚掩的木门近在咫尺时,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而后缓缓伸手将门推开。

待燕洄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陈崖落足下发力,轻松跃到树上,攀着横生的枝桠,以来时数倍的速度疾驰返回。

沈星溯既然能脱逃,那侍卫在府内苦寻不着,必定会倾巢而出,全力搜捡别处。

而留在沈府内的官兵则不足为惧。

陈崖落悄然靠近沈府,没发出半点声响,居高临下俯瞰着那些有序巡守的侍卫,在心中默默记得规律,他矮身钻入方才的小巷中,凭着记忆找到那开启密道的机关。

经由这个途径,他十分轻松地抵达了沈府内部。

如他所料,整个沈府已被侍卫翻找过,入目可见一片狼藉,连院前的花圃都被人连根拔起,徒留堆积的淤泥。

经过一处长廊时,不远处传来几声厉声呼喝,陈崖落立即隐去身形,向声源望去。

原来是几名官兵愤怒地推搡着一名华服妇人。

这妇人披头散发,脚步踉跄,全然不见平日里端庄稳重之态。

不知为何,眼见这妇人被粗鲁相待,陈崖落心头泛起一瞬的酸麻,但很快,他强行捺住那股莫名的不适,沿着长廊找到了主院。

趁着守卫换班的间隙,他鱼跃入窗内。

屋内萦绕着浓苦药味,宽大的床榻上,正当壮年的沈崇山却宛如行将就木的垂朽老者,了无生机,双眼木怔地望着床顶,等他迟钝地发觉不对劲时,陈崖落已站在了榻前。

黑暗中犹如森森磷火的眼眸狠厉,沈崇山甫一对上,立时猜测到对方目的,他好歹在军中历练过,凭借本能翻身躲过极快的一掌,被掌风扫过的脸颊犹如刀刮。

而被直接击中的厚重床板瞬间碎裂,轰然倒塌。

仅凭观察对方出手,沈崇山马上知晓以自己现在体力撑不过十招,他趴在里侧,呼哧喘着粗气,堪堪躲过对方的擒拿,张口便要喊人。

可惜对方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乍现的迷烟钻入口鼻,沈崇山喉头瞬时红肿干哑,力气尽失,缓缓歪倒在被间。

陈崖落拍掉手上残余的细粉,拎起沈崇山的衣领,将他一直拖到床下,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干脆利落地扯断了一条锦带,将其绕在沈崇山的脖颈上。

如今颜公公急于将势力顺延到军中,却被沈崇山屡次奏章阻拦。

东厂早已将沈崇山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这次沈星溯一事牵连着景帝对沈崇山失去信任。

可景帝是否会下狠手料理沈家,仍是未解之事。

他要做的,便是趁此良机,除去这名劲敌。

陈崖落冷漠低眸,见沈崇山的脸已涨成猪肝色,双眼爆突,这种情形居然还有气力手脚并用地挣扎。

淡淡地瞅了一眼手背上见血的抓痕,陈崖落无声地加重手上力气。

沈崇山血红的眼上翻,死死地盯视着他,从抽搐再到停止呼吸,他的视线从未动过。

这不是陈崖落为东厂杀过的第一人,也远远不是最后一人。

他在成为东厂下属的刺客时,便已认清现实,自然不会相信因果报应之说。

陈崖落无视了沈崇山狰狞的面孔,将他软绵绵的身体悬挂在梁上,营造出沈崇山自尽的假象。

如今沈府内一团乱麻,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

待将四周陈设恢复原样后,陈崖落重新戴好面纱,沿途从密道中离开沈府。

他此行最要感谢的人当是燕洄。

若不是她,自己想要安然无恙地混入沈府,着实得花费一番气力。

——

进到屋后,燕洄才贴着木门站定,就被闷不透风的湿气包裹出一身的汗。

透过藤蔓的缝隙,细碎的阳光打在地面,狭小的空间一览无余。

靠近门口的地方堆砌了许多木柴,因太过潮湿,滑稽地冒出了菌子。

几只朽坏软烂的木箱被随意丢在地上,里面的衣物呈现出粥状,燕洄捺住恶心,迅速调转视线。

角落的砖缝里钻出手掌高的杂草,蓬乱肆意地生长着。

沈星溯就屈膝靠坐在角落里,从前高傲的头颅低垂着,埋进手臂里,身上锦衣被荆棘勾得破破烂烂,裸露在外的手背脖颈间还留着几道细长的血痕。

沈星溯整个人弥漫着颓丧的低气压,与周遭糜烂荒废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若不是燕洄恰巧找到这里,她几乎怀疑沈星溯会不吃不喝,一直这么坐下去。

燕洄伸手将虚掩的木门彻底推开,让带着暖意的春光倾泻在他的身上。

沈星溯似有察觉,微微抬起头来,在看清来人的一瞬,灰暗萧瑟的眼眸骤然出现光彩,像身处荒漠中的人终于求得水泽,他撑着地站起,跌跌撞撞地来到燕洄面前,不敢置信地握住她的肩膀,在她面上不断逡巡,连声追问道:“你怎么到这来了,你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你……是来找我的吗?”

他在漆黑的密林间走了大半夜,闯入不属于他的属地。

呼啸刮过的寒风和四处弥漫的浅淡瘴气让他几乎出现幻觉,

此时看向燕洄的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光洁的下巴经过一夜也冒出了胡茬,沈星溯无暇顾及这些,只在她面上不断逡巡,反复逼问自己,眼前的一切可是现实?

燕洄看向他的瞳孔微颤,似被他的狼狈刺痛了眼眸,深深地低下头,轻声道:“我在回沈府时,发现大门口包围了许多官兵,我就躲在附近静等着天色暗下来才敢靠近,我听见那些人说你已经成功逃了出来,我就抱着试试运气的想法到此处来,没想到你真在。“

燕洄一席话却陡然唤醒了沈星溯的理智。

他如今是戴罪之人,是见不得光的逃犯,头顶上随时悬着铡刀,谁靠近他都会迎来不幸。

刚才还满心欢喜的人缓缓松开了手,重新退回了幽暗的角落里坐下,沈星溯屈着修长的腿,不顾耷拉在地上的袍角蹭上许多污泥。

从前那个光鲜亮丽、意气风发的沈二爷,如今不过是丧家之犬,往后余生,他都要蜷缩潜伏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惶惶终日不得见阳光。

而燕洄还有大好的前景,她十分年轻,不必跟着自己冒险。

沈星溯侧过头,看向窗外逐渐刺目的日光,原来是天亮了。

他苦涩地弯了弯唇,开口道:“你已千辛万苦地找到我,若是想去官府告发最好趁早,还可以挣上点赏银。”

闻言,燕洄猛地攥住手指,“我怎会告发你?我只是想确认你的安全。”

沈星溯回过头,无所谓地展开双臂,“我很安全,你已亲眼看到,我现在无财傍身,潦倒至此,自然也给不了曾经许诺给你的好处,你可以离开了。”

说完,他若无其事地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眼尾却悄悄染了红晕。

沈星溯的排斥与锋锐几乎写在脸上。

燕洄也知晓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机,不想与他起冲突,先环顾了四周,默默记下需要添置的器具用品,准备先出去找陈崖落回城一趟。

而这处荒废小屋位置隐蔽,追兵短时间应该搜不到此处。

燕洄放心抬步离开,在走到屋前篱笆处时,背后却如火灼般被人牢牢注视着,这种异样的感觉催使她忍不住回头望去。

那面攀爬着藤蔓的空窗后,一抹衣角飞速闪过。

燕洄停在原地,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向回走。

在重新推开那扇门后,一直靠立在门边的高大身影直接俯身抱住了她。

燕洄始料未及,被这股力道冲击得猛地后退,直到后背撞到了墙面,引起一阵飞扬的尘土。

沈星溯双手如屋外纵横的藤蔓,将她死死地禁锢在怀里。

落水者若是抓住依靠,怎么舍得放手?

直到能获救,亦或是……双方共同沉沦于深海之中,誓死相随。

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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