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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逃跑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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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菱赶到东宫时,得知太子奉召出城办事,不在宫中,转身要走,却被太子妃冯如唤住,“着急忙慌,出什么事了?”

想到公主嘱托,红菱不敢轻易将此事告知,只借口说公主有事与殿下相商,殿下既不在就罢了。

冯如冷笑道:“有什么事情,白日里说不得,非要到了晚上来说?”

红菱不再理,揖礼告退,出了东宫门,又往淮安候府奔去。

淮安候府外如从前无数个夜晚一般安静,并不像丢了公主的样子。

红菱是南帝指派给萧旭的影子卫,特许唯萧旭命令是从,一切以萧旭为上,她顾不得叩门,翻墙进去,见院内也无异常,便抓住路过的青简打听,“侯爷此时在哪儿?”

见是红菱,青简正色,“可是永安公主出了什么事?”

得青简回复,红菱更加确认侯府暂未得知三公主走失的消息。

红菱踌躇,“先带我去见侯爷。”

此时萧钰刚送走周中,在书房整理书案,见红菱满头热汗,便为她倒了一杯茶水,和声问:“出了何事?”

言罢,他又转身去将未摆放好的书卷归位。

红菱哪里顾得上喝水,身为影子卫,她已经离开萧旭有一炷香的功夫,她将茶杯置于一侧,忍不住急声道:“公主今日替大皇子妃应邀去见大皇子,哪知酒楼失火,公主不慎被歹人掳走,不知去处。方才我去东宫寻殿下,殿下不在,求助无门,只敢请侯爷示下。”

萧钰整理书案的手一顿,由于背对着二人,并看不清他面上的情绪,只听他又问:“此事可有回禀陛下?”

红菱答:“未敢回禀,请侯爷赎罪,红菱受不起君王之怒。”

萧钰放下手中书卷,确认道:“可是龙凤楼?”

今夜龙凤楼顶楼失火,在侯府都看得见星星火光,足见火势之大,架势之汹涌,红菱应声,“我已派了身边亲随去查,请侯爷也帮忙找找。”

萧钰不再多问,随意拿了件披风披在肩上,吩咐青简,“带上府兵,秘密去寻。”

萧昭醒来时,眼前漆黑一片,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尽量让自己镇静下来,回想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与陆离喝了一盅酒之后。

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身下是凹凸不平、未加修饰的石面,她就这样躺在石面上,即使醒来,也不敢随意动弹,更不敢胡乱出声,连呼吸都格外小心。她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怎样的环境,身边又是有怎样的人。耳边除了传来远方豺狼野兽的低吟声,还有近处水滴落在小水洼的声音,此外再无其他声音,她只有在心底默默祈求天明。

漫长的黑夜里,她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想到了母亲濒死前那双绝望的眸子,那双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的眸子。

扮乖安分了这么多年,却换得个曝尸荒野的结局,她的一生真是可悲,萧昭如是想着。

她怎么就相信了陆离,她怎么就敢跟一个见她第一面就差点杀了她的人出府,她怎么敢在这样危险的一个人面前饮酒。

因为萧钰足够信任他,萧昭这样想。

念及萧钰,她的心底突然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倘若她就这样被豺狼野兽咬死,她又怎么甘心,她还未将心事与萧钰述说一二,她甚至可以想见,萧钰在得知她遇难时眼底清风被吹散,眉间锁悲戚的模样,她不愿他难过。

胡思乱想了一阵,萧昭的一根弦却越崩越紧,竟临崩溃边缘。

翌日一早,萧祁回到东宫,看到冯如穿着寝衣坐在他的床榻边,蹙眉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冯如莞尔一笑,起身为他宽衣,“臣妾是殿下的妻,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萧祁不想理会,一夜奔波,他早已疲惫不堪,一时间也顾不得洗漱,倒头要睡。

见状,冯如开口问道:“殿下昨日,是宿在未央宫吗?”

萧祁闭目不语,她又自顾自说道:“昨夜亥时,红菱来寻殿下,后来可有寻到了?”

萧祁揉了揉眉心,“她来做什么?”

“看上去很着急,后来却又说无事。”

萧祁起身,唤来红石,吩咐道:“去找找红菱,问问是什么事。”

小憩了一会儿,睡得并不安稳,萧祁醒来见红石未归,便打算亲自去未央宫走一趟,行至寝殿门口,却见萧钰亲随青简跪等在殿外,沉声问道:“何事?”

青简叩首再三,起身在萧祁耳边低声道:“二殿下昨夜在龙凤楼被掳,至今未有下落。”

“这样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说?”

“小的跪等多时,太子妃娘娘说殿下正在休息,不宜见客。”

言语间,冯如正从殿前台阶上来,手执托盘,请萧祁进些甜粥,萧祁侧目看了她一眼,她笑得灿然,朱红色的唇落在萧祁眼底却是十足的刺眼。

萧祁收回目光,脚步匆匆,朝宫外走去。

此时天色逐见明朗,萧昭看清自己是在一个山洞里,洞外枝叶繁茂,想来已经不在建康城内。只是昨夜饮酒时,夜色已深,城门已关,什么样的人,才有本事偷偷将她送出城,藏在这荒野之间?

萧昭看清周围没有旁人,才敢起身,揉了揉酸痛的四肢。

山间清晨薄雾缭绕,冷风嗖嗖,萧昭不禁裹紧了身上的外衣,朝洞外走去。哪知一出洞口,就见洞口外一身形高大的黑衣蒙面男子立在洞口右侧,他一动不动,甚至眼睛都不带眨,像尊冰冷的雕像。

要么一死,只是死也要死的明白,萧昭壮着胆子问道:“你是何人?”

闻言,黑衣男子转过身来,正对着萧昭,却只是递给萧昭一壶清水,并不答话。

萧昭这才察觉自己口干舌燥,却并不敢饮下男子递过来的水,萧昭又问:“你可知我是谁?”

“我现在在何处?”

“你们要我做什么?”

“你要带我去哪儿?”

男子警惕性很高,萧昭一连问了许多的问题,他都不理睬。怀着前路漫漫的恐惧,萧昭又重新走回洞中,蹲下身子,紧紧环抱住自己,试图让身子更暖和一些,不再言语。

她虽自小被南帝厌弃,养在宫外,但也被萧钰精心照顾,哪里经受过这样恶劣的环境,寒冷、饥饿、狼狈、生死难料,此时,一阵寒风骤起,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洞外已有晨光升起,她却同沦陷入冰冷寒窖里的死鱼一般,想到数年来的忍气吞声,想到数年来的做小伏低,她本不该是这样的人,可是为了活下来,她都做到了。如今与其在这里等死,或者等不知何时才能找到自己的萧钰,倒不如自己拼出来一条活路。

念此,她倏地起身,朝洞外黑衣人喊道:“我饿了。”

黑衣人打量了她一眼,递给她几个果子。

她不接,“我自小胃不好,吃不得生食冷食,到时胃痛不适,给你们徒增麻烦,你去给我找些野味来烤着吃可好?”

见黑衣人将信将疑,萧昭又补充道:“你放心,此处丛林密布,野兽遍地,我可不会傻到乱跑,羊入虎口。”

见黑衣人消失视野中,萧昭方敢起身,小心向洞外天地探去。与黑衣人离去相反方向,有一条小道,虽不知前途,但也比坐在这里等死好。念此,她取下身上香囊,手哆嗦着将香囊上的图案刻制在不起眼的小道石子之后,见到这个图案,萧钰一定知道是她。

刻完后,便起身向小道深处跑去。

道路尽头杂草丛生,林荫密布,并不见有新的生路,萧昭头发零散,衣衫也被树枝刮出好几道口子,她垂首,紧咬双唇,尽量克制自己不因为这极大的委屈哭出声来,以免招致更大的危险。

杂草深处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萧昭顿住,警惕地朝那处看去,她缓缓取下头上发簪,青丝散落,无力垂在身侧,她本就雪白的脸上气色全无,因极度的恐惧变得愈加可怜,那双上挑的狐狸眼却又因极强的求生欲望于此时变得坚定不已。

她将发簪紧紧握在手中,打算与来人拼个你死我活。

来的却不是个人,是一只体型比她还要大的灰毛野狼。

萧昭紧闭双眼,眼睫轻轻颤动,双手高高举起,正预备与那狼展开殊死厮杀,却只听咻得一声,耳边传来急速的风啸声,再睁眼,一柄长剑直直插入野狼咽喉,贯穿野狼整个颈部。

随野狼一起坠落的,还有萧昭耳际几缕青丝。

黑衣人不知从何处而来,也不知何时来的,他上前利落拔下长剑,将萧昭打横丢上马,自己紧随其后飞步上马,扬鞭逃离。

狼是群居野兽,萧昭不知身后还有多少野狼,也不知黑衣人载着她跑了多久,最后他们终于在一处小溪边停下来。

那人将她摔下马,眼神如寒冰般彻骨,冷声道:“再跑,我就杀了你。”

萧昭吃痛地抬眼,见到满身血迹的黑衣人,却不敢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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