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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留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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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六岁女娃的夸赞,程知意很是坦然地接受了,换个说法细声询问:“多谢夸赞。不过你怎么自己过来呢?”

向元垂下亮闪闪的双眸,两手手指捏到一起,似有些不好意思。程知意耐心地等着,女孩仍然无言答她。

程知意放弃问个究竟,大概孩子兴起玩耍而已,转而对她笑说:“那你到这处玩儿,有谁知道吗?”

她又抬起眼,恢复先前的精气神,清脆地答道:“没有。”奶娘说晚膳前会带她去见新来的夫人,她等不及了才瞒着奶娘偷偷过来的。

只是为了看看臭脸会娶一个怎样的新娘子啦,如果是另一个臭脸,她都有点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了呢。

向元如此想着,又偷摸着去望面前大人的样子,发现对方的眼睛会像眉毛那样弯弯的,又偷摸着收回目光,暗自祈祷对方可以暂时不赶她走。

程知意没想到她的回答如此坦诚,猜想她或许想多待些时候,便唤来红盏到她的院子和照料的人交代一声孩子的所在之处。红盏领命去后,程知意和向元对视片刻,一前一后进了屋内。

采云已把清点好的随嫁单子取来,程知意仔细读过后,心下叹息。单子上附有不少贵重华美的饰品,也有许多珍贵的名画藏品,应是贺家的意思,至于其余的皆是不甚有价值的物件。除非有机会将里面的一两件变换成银两,不然,以其所占空间大小来看,并不便于随身携带。她得把主意从嫁妆上拿开,去考虑其他办法了。

程知意令采云选取几件小首饰放到她的小妆奁放好,却忘记早前她在窗边放的那几本泛黄话本,正要起身挽救,采云已面上严肃地拿着书籍到她眼前。

程知意感觉采云若不是顾及向元在旁边乖坐着,采云应该会举起书的封面对她说教一番。程知意搜肠刮肚为自己找借口,却无意生出一个可以尝试的攒钱之道,最后带上几分欣喜对采云道:“采云,我想到另一个好办法。”

显然采云对程知意的规劝再次以失败告终,她只好无奈地帮程知意寻了个不大易被发现的地方安放好那些旧书。

程知意方才生出来的念头,令她即刻来到屋内西头的长形书桌后,拉出圈椅坐下的瞬间又有些迷茫——可是她能写什么故事呢?现在的话本市场更倾向哪些类型呢?

向元自进屋就跟着程知意走动,此时观看对方时而喜悦时而难过的模样,纠结着要不要关心问下对方。未等向元纠结好,采云于门外传报:“少夫人,朝元庭的张婶请见。”

程知意记起向元的事,领着向元重新回到中厅。张婶已在此处候着,见了她们,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少夫人好,姑娘好。”

程知意转身留意身后豆丁,看她瞧向来人的眼神中有信赖,推测着来人的身份,同时对张婶点头示意。张婶见状,接着说清来意:“老妇是姑娘的奶娘,今日应下带着姑娘来向少夫人请安,不想老妇在院中走动做了些琐碎活儿,一时忘了对姑娘应下的诺,使得姑娘独来叨扰了少夫人,还请少夫人责罚。”

对她倒没有什么影响,只是孩子的安全问题不好轻视,不过府内应另有人责问于她。程知意初来乍到,对府内自有的一套规则不熟悉,更不可能去强行加入或是破坏,客观地说道:“元娘灵动而不好动,并无叨扰之说。”

张婶放心不少,请示要带姑娘回去。张婶牵着向元的手,轻声教着向元道别。

她并不想称她为少夫人呢。

程知意自然知道张婶正教小女孩道别,看着小女孩憋气般的不愿意,她伸出手掌在小女孩面前左右小幅度摆动:“可以对我摆手,像这样,也是道别。”

向元还不曾试过这样对人说再见,也新奇地举起小手,认真的摆动两下:“再见。”而后便跟着张婶出了宛茗居,往朝元庭走去。

“奶娘。”向元被牵着手,对张婶道:“我喜欢她。”

张婶闻言,低头笑道:“自然该喜欢的。我们姑娘又多了一个亲人呢。不过姑娘该称她为少夫人才对。”

向元不明白,抬头仰望张婶问道:“少夫人不好听,我为什么不能叫姐姐呢?年轻又好看的都叫姐姐不是吗?”

张婶认真听着她的童言童语,耐心解释给她听:“少爷待我们姑娘如女儿,而少夫人是少爷的新娘子,若唤少夫人作姐姐,岂不是乱做一团了。”

听到奶娘说及臭脸,她变得气鼓鼓,不愿再说。张婶望见姑娘的神情,知道化解她心中的误解还需要更长的时日,换了个关心的声气:“今日奶娘没及时领姑娘去见少夫人,奶娘做得不好,姑娘跟着少夫人做了什么呢?”

向元却不说所做之事,反而说起奶娘没错,她自己偷溜出去错了。她担心臭脸要处罚奶娘。张婶哪里不知姑娘的心意,只是伸手去摸她的脑袋。

还有一日即是除夕,冯管事一边准备好新春联等迎春事物,一边安排府内各处下人做好每日的杂活儿。安远侯府内仍维持着成亲当日的喜庆,四处随着冬日夜幕的降临变得安静不少。

西院前的练武场已不见少年们的身影,唯场后西院楼阁燃着灯火。书阁内,贺归亭翻阅着当朝法典,熟悉两年间变与不变的地方。冯管事找来,伺机禀告姑娘独自到宛茗居一事。

贺归亭不再翻页,眼里带上问责的意味。冯管事了然,自觉答道:“朝元庭内负责照看的已一律罚去一份月俸。”

听罢,他复低头去理清所读内容,觉着冯管事还没退下,出声问道:“还有何事?”

冯管事为府中主子的操心与尽职,使他关心起少爷和少夫人的关系和谐与否,他听见贺归亭的发问,得了鼓励似的:“少爷,今晚可要前往宛茗居用膳?”

贺归亭顺着话声抬头,此时才留心到窗外已是夜色,略加思索,兀自转出轮椅便从冯管事身边经过。冯管事识相地熄灭烛光,疾步跟上主子。

采云和踏雪正从厨房领回晚膳,采云提醒着应等等再动筷。程知意只好细数菜肴的样式,看起来是很合规的五菜一汤。实话实说,程知意从房内的摆设和布局没感受到有人住过的气息,这是一所各种意义上都挺新的院子,他应该常年住在西边的院子。尤其最近,他因要复职,公事应亦不少,大抵也是住在那处。如此想来,程知意从中得到的好处还是更实在些,比如,她可以完全霸占此处。起码在她找到更好的住所前,这里可以暂时供她使用。

因而程知意便不大计较对方常来吃饭的事了,甚至要踏雪到西院请一请他。踏雪应下,转身正踏出门外,即俯身问候,后又退下半步,使来人进入屋内。

程知意本已算好从此处到西院的用时,做好等待的心理建设,不料对方已到,对此十分满意:“你来得正好,正等着你用膳。”

众下人有了待在少夫人身边一两次的经历,已逐渐被迫适应少夫人的说话做事之风格。唯有采云感到心塞,片刻后又无奈接受。

贺归亭几不可察地挑眉,来到她旁边空下的位置停下,方微侧头应她的话:“夫人专门等着我来?”

绿灯接来温水,端到贺归亭身边,他把双手伸进水中清洗,取过毛巾擦干水渍,耳边听着她答得尤为干脆的话语。

“当然 。”程知意已拿起筷子,计划着先夹一块鲜笋炆鸡即来尝尝。

她的视线总是那么炽热。贺归亭不得已地注意到她双眼直勾勾地看向的一处,继而执起筷子,伸向那处。

程知意还在等他做饭前准备,不想他已动筷,也不再客气。意外地,两人筷子竟落到同一处去,她才夹回一块胸肉放到碗中,眼帘中又一双筷子送来一块胸肉。

程知意抬眸,不经意望进贺归亭的眼睛。他没有过于明显的笑,仅有向上微翘的眼尾令人感到他此时的平静与温和。

程知意向他道谢,两人复于安静中用膳。

膳后,程知意追看着贺归亭于书架前观看的背影,开始估摸对方何时离去。既要看书,何不到西院书阁看个畅快,这处的书卷多是新买的,并不是他从小看惯的好版本。昨晚程知意因不习惯身旁有个男子未曾睡好,她还未想过今晚对方还会在这处睡下。

贺归亭看似在专心浏览架上书目,实则只是漫不经心地察看房内的变化。眼前有三两本书卷被取读过,不远处的书桌上还有未归位的书籍,桌后的圈椅也多了一个腰枕。

她倒是很会方便自己。贺归亭感到好笑。

身后有人走近,脚步停下后,似迟疑。贺归亭颇为好奇地等着。

“夫君,你今晚可是回去休息?”程知意没想出个委婉的问法,只好早点问出答案,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或是脱敏疗法。

这时倒会唤他作夫君。贺归亭已转过身,笑得眉眼上扬:“夫人不是等着我来吗?我怎好又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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