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几年前齐父因为胃病进了医院,齐夫人不知道听了谁的怂恿进了厨房,给齐先生煲汤养身体后,就莫名其妙爱上了厨房,老喜欢研究一下奇怪的美食,然后给他们品尝。
时至今日,齐幸都想把怂恿齐夫人的那个人给找出来,狠狠“教育”一顿。
怎么说呢,一开始齐家三人都是满怀期待地试吃,可尝过味道后,真的......一言难尽啊。
只能在心里默默说一句,人无完人啊,这东西怎么可以做到看起来正常吃起来奇怪的啊!
看来上帝还是公平的,给你开了很多门就会为你关上一扇窗。
可齐先生不愿让自家太太被打击,于是贯彻毫无底线的宠妻制度,仿佛自家儿女的命不是命似的,齐家两兄妹只能乖乖配合。
可这种东西真的就是大脑想配合但身体想拒绝,没办法,齐幸只好乖乖走到妈妈面前抱着撒撒娇,同时伸长着脖子往厨房里看去。
“妈妈,我想回房间休息会,待会再下来吃饭。”齐幸故意露出疲惫的神态。
齐夫人仔细端详了自家女儿,发现她眼下的确有淡淡的乌青,于是怜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
“去休息休息吧,待会妈妈再叫你吃饭。”话音刚落下,齐幸立马转身,打算逃离。
这时,齐夫人突然拉住她的衣角,连忙说道:
“等等,妈妈刚煮了点银耳雪梨汤,你先喝一碗再去休息。”
没办法,齐幸只能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自家母亲进入厨房,给自己盛汤去了。
心知难逃一劫的白鼠幸只能乖乖坐在饭桌旁等待。
很快,齐夫人就把汤盛好了,齐幸看着自己面前这碗看似正常的银耳雪梨汤,给自己做了几秒钟的心理建设后,终于鼓起勇气拿起碗直接一咕噜一口喝完了。
“你这孩子喝这么快干嘛呀,虽然不烫了,但小心别呛着呀。”
齐夫人看着女儿一口气喝完了汤,关心地说道。
“我没事,你看喝完了,味道不错,我家妈咪真是天赋异禀啊!”齐幸忍着不适,开口打趣起来,笑嘻嘻地说道。
“行了,别贫了,快去休息吧。”齐夫人加深了嘴角的弧度,心情大好。
齐幸刚走两步突然回头,朝齐夫人喊道:“妈妈,记得待会哥哥回来了,也给他尝尝,他前两天还说想喝银耳雪梨汤的呢!”
“好,知道了,每个人都有份的。”
齐幸说完后,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跑回自己房间,用了大半瓶漱口水才将嘴里的怪味冲掉。
她真的低估齐夫人的“天赋”了,没想到做个银耳雪梨汤都能煮出一股酸涩味,刚刚忍得她都快吐了,喝完后转念又想这么“美味”的东西怎么能不让齐权龄尝尝呢!
太平山顶一处豪宅。
房间内低调雅致的香气,浴室里传来淅沥的水声,很快水声渐停,男人裹着浴袍不紧不慢地从里边出来,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谢宗南随意擦了擦头发,俊美的五官被水汽浸染过后更显妖孽,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等了几十秒后,熟悉的声音没听到反而听到了另一道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拨通,请稍后再拨......”谢宗南看了眼时间,难道在睡觉?
为什么会想打电话给齐幸呢?谢宗南好像自己也说不清楚。
当他一个人回到住所后,望着满室奢华,灯火通明的屋子时,他竟在那一刹那,心里感到一丝落空,耳边不再有女孩娇软的声音,眼前也看不到她灿烂的笑脸和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二十多年来不都是这样过来的,现在在这儿矫情个什么劲儿啊?
谢宗南不禁在心里暗忖起自己,果然只有碰上她的事情,他都会变得不像自己了。
一直站立在原地的谢宗南,低眸沉思着,灯火摇曳,男人微掀眼帘,缓缓勾了勾嘴角,令他不再是从前那样漠然冷感。
齐幸一觉醒来发现窗外已经蒙上淡淡暗色,点开手机看到一个未接电话,她看了眼备注,几乎没有思索,果断回拨回去,电话很快被接起。
“喂,谢宗南?”
“嗯,是我。”
谢宗南听着电话那头女人微微沙哑的嗓音,提醒道:“先去喝点水。”
齐幸也反应过来了,发现自己嗓子是有些干,又听见男人的提醒于是脸颊微红,赶紧灌了一大口水,嗓子舒服多了!
“我刚睡醒,你有什么事情吗?”
齐幸随意地躺在柔软的云被里,发丝凌乱,一边摩擦着手机一边问道。
谢宗南听见她不再沙哑的嗓音,走近窗边看着窗外道:“齐幸,下雨了。”
下雨了?她睡觉前把窗帘都给拉上了,屋内不见一丝日光,眼下也是。
这个时节港城难得下雨,齐幸听了男人的话,这才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来到窗前,指尖一动,还真是难得的雨天,虽然只是毛毛细雨,但是却给天空披上一层看不见的薄纱。
男人的低沉好听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她的耳朵里,她下意识地用力抓紧手下的被子,压着笑说:
“哦,然后呢?”
“没事。”
啧,这人怎么这样,话说一半,吊人胃口。
齐幸还以为他要就着这雨来跟自己说些什么,结果......算了,还是得看她的。
女孩靠在冰凉的窗子上,似是想用凉意带走燥意,精致的指节轻轻敲打在玻璃上,带着刚醒的慵懒语调慢慢开口:
“谢宗南,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天上的雨其实是神女的眼泪,雨落下的啪嗒声其实是神女的思念声,而每一声雨落下的声音就是......我在想你一次。”
她的心慌了,虽然脑海中的潜意识告诉她,不能再跟谢宗南接触下去了,可是身体却是骗不了人的,在看到他的来电时,她的身体已经优先大脑作出反应。
谢宗南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神情莫测,静静听着女人话语中的笑意,他将骨节分明冷白的手掌贴在落地窗上,好似这样就能触碰到窗外玻璃上的水珠,不答反问:
“所以,你想我了?”
“嗯,谢宗南,我想你了。”
没有一丝掩藏试探,直白毫无试探的话语传入谢宗南的耳中,刹那间,他好似不在乎她此番话中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他甚至自欺欺人地想,就算是假的,齐幸,你也最好永远不要有被拆穿的一天,否则我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
齐幸话语刚落就挂断了电话,有些后悔,不该轻易说出口,哪怕是试探或是真情流露,也不该如此草率说出口,可说出口的话,哪能收回,就像已经落下的雨滴,无法倒流。
她甚至在脑中想,我只是想着自私一点,自私地希望,在你以后每次抬头看雨时,都能有片刻的恍惚,能想起此刻的我。
“齐幸,快下楼吃饭啦!”
门外响起了齐权龄不耐烦的催促声和拍门声。
齐幸的思绪就这么被打断了,一口闷气堵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眉心一跳。
心里愈发觉得齐权龄这人一定是上天派来跟自己作对的,明明小时候还一口一个宝贝妹妹地叫着自己。
可自从她长大了些,脾气大些后,齐权龄也不惯着她,老跟她互怼,要不是后来出了那件事情,让齐幸找到他的“弱点”,也因此每次在她惹事闯祸,齐权龄要教训自己之前,她就装委屈,最后屡占上风。
门外烦人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她烦躁地朝门口喊了句:“知道了!”
门外的齐权龄停下了敲门声,见目的达到了,也不管里边的人怎样,随意地说:
“知道还不快出来,爸妈都回来了,大小姐,就等你一个人了。”
齐幸简单收拾了,一打开房门,就发现了这人还在。
齐幸微微侧身靠近,就见到齐权龄低着眸,还靠在一旁的墙上,拿着手机回消息,眉心皱起,不太顺利的样子,知晓她靠近也不避讳,齐幸好奇瞥了一眼。
切!无聊的事,她才不管那些糟心事呢,然后趁着齐权龄不注意,直接给了像小时候一样,伸手在男人背上一拍,然后飞快跑下楼。
被莫名其妙被拍了一掌的齐权龄,下意识吃痛,反应过来后咬牙切齿道:
“齐幸,给我站住!”
做了坏事的齐幸逃离案发现场后,马上寻求到了庇护所。
齐权龄追下楼时看到的,又是那熟悉的场景,自家那个惹人嫌的妹妹,一脸得意地躲在自家父亲的身后,还冲他做鬼脸,真是嚣张至极啊!
可他看向自家父亲那副冷淡的样子,又只能先忍住气,只好瞪了眼齐幸,眼神警告。
齐家夫妇也都习以为常了,当没看见这两人的打闹,一家人就这么坐下吃饭了。
“星星,最近在临城怎么样?工作辛不辛苦?”
齐家饭桌上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气氛轻松,齐幸脸上绽开一个甜美的微笑,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认真地回答道:
“一切都好,妈妈放心吧。”
“那就好,对了,你这次回去记得得替妈妈去拜访一位奶奶。”
齐夫人温声交代,想着自己前段时间去国外度假时刚好看到一套茶具,青花仰钟式杯,胎质细腻且含有“福寿康宁”之意,是老师会喜欢的,于是她果断拿下,想着有时间给老师带去。
不过她最近度假归来,手上的事情有些多,短时间内怕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再去拜访老师,不过眼下倒是有个好人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