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对面的齐审气得说不出话来,自己莫名其妙成了“被告人”,最过分的是自己多年好友,竟然半点不听自己辩解,一锤定音,就给他定罪了,试问还有比他更憋屈的吗?
而旁边的周至然一脸看戏的表情,也不帮他说句话,齐审暗暗记下这笔账,明天绝交,马上绝交!
齐幸作为“原告”其实也很紧张,毕竟以往的齐大小姐被父兄宠爱着,表面上齐夫人虽然对自己严格,但其实是属于极为护短的那类,她可以批评自己女儿,但绝不允许别人在自己面前说女儿的不好。
在外人面前,齐夫人可是绝不会让自己女儿受半点委屈,至于要是女儿真的错了,那也是会在回了家后,在家人面前再进行教育工作。
灯下观影,皎皎如月,还未可知,其心已偏。
四人围桌而坐,一左一右。
齐幸琥珀色的眼睛直入人心,眼尾更是微微下垂,好一副委屈模样。
但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她其实紧张得很,可现在面对的是谢宗南,说实话,她没把握,就算心里有一点,但概率不大,因为感觉他这样的人,就不像是会色令智昏的样子,可......可没想到竟然有用诶!
齐幸看着身旁谢宗南,身姿如松,清朗俊逸,突然就有些说不出口自己的“委屈”了。
谢宗南见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具体的,也不打算逼她了,反而扭头看向齐审,神色一变,冷漠开口道:
“你说。”
见识过二哥这变脸速度的齐审,也不敢再有什么小心思了,于是在齐审清晰有条理的话语中,谢宗南也知道了个大概,对于齐审做这些事的原因他也能猜到一二。
齐审一口气把事情说完后,深呼一口气,第一次上庭都没这么紧张无语,他悄悄看了眼谢宗南的脸色,二哥还是一如既往地护短啊,又转头看向周至然,那个臭小子一脸嘲笑样,真是欠教训啊。
齐幸作为故事的另一主人公,一直默默观察着谢宗南的表情,不知为什么,越到后边便愈发能从谢宗南眼神里读出几分纵容与无奈。
我愿意相信,你会站在我这边,才敢有恃无恐你的偏爱。
后来上菜了,谢宗南表面上没对齐审说些什么,只是扫了他一眼。
用完餐后,齐审和周至然便先离开了,谢宗南出门送他们,让齐幸先留在房间里。
三人在外的时间有些长了,齐幸一个人觉得无聊,抬眸间看到了桌上那瓶还未开的酒。
这是八宝阁为了应季,特供的杏花酿,度数不高,酒量一般的人喝一瓶也不会醉。
不一会,谢宗南送人下了楼,又多说了几句,因此耽搁了些时间。
待他重新回到房间,一开门就看见座位上空无一人,正打算转身唤人询问,耳尖一动,似乎听到屋内传来微弱的动静。
谢宗南思索两秒,抬腿上前,来到桌角只见小姑娘一个人低着头蹲在地上,以为她不舒服,于是立马来到她身边蹲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问:
“是哪里不舒服吗?先起来,我们去医院。”
没得到回答,谢宗南又问了一遍,手掌下感受到女孩温热的肌肤。
这时,齐幸抬起头,一脸认真地说:“嘘,别打扰我,我在发芽呢。”
“什么?”谢宗南怔了怔,他注意到女孩微红的面庞,一双迷离的眼眸,眼中水光潋滟,想到某种可能,他迟疑的问道:“你不会醉了吧?”
女孩没有回答他,亦或者是没听懂,而是继续开口道:“快让开些,你挡着我的阳光了,没有阳光就发不了芽了。”
慢慢凑近,谢宗南闻到了女孩身上淡淡的酒味,似乎还夹杂着一股花香,他低头一看,捡起地上的酒瓶,竟然是空的!
确定齐幸就是醉了,谢宗南不由得扶额失笑,想了想,觉得不可思议,他知道这杏花酒,酒精度数不高,一般喝不醉人。
他一向不喜欢这类的酒,因此也没尝过,不过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的酒香,以及女孩身上的杏花味,倒是第一次令他感到好奇。
他是真没想到她酒量这么浅,哦不,应该说几乎没什么酒量,竟然会因为一瓶杏花酿就醉了,而这醉了也这么可爱。
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于是谢宗南便哄着她先站起身来,不然就目前她蹲着的地方极易撞上桌角,可看着她晃晃悠悠的脑袋,还是算了吧。
谢宗南放缓语调,轻声对她说:“齐幸,你现在喝醉了不好走路,我现在要抱你下楼,可以吗?”
齐幸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叫得还挺好听的,于是冲着谢宗南扬起一个笑脸,眨了眨大眼睛,也不知道听懂了没,就这么乖巧顺从,点点头。
得到女孩的同意后,谢宗南将她的包给她收拾好,然后手搂住她的肩膀和腰肢,轻轻用力就把她公主抱起来了。
女孩在醉时也很懂得趋利避害,不断调整在他怀中的姿势,最后找到最舒服的姿势就这么闭上眼睛。
谢宗南一边受着因抱着女孩下楼离开,而被其他人八卦的眼神,一边还要忍受女孩不断在怀中磨蹭,浓郁的杏花酒香萦绕在身边,包围着他的五感,实在是折磨人啊。
谢宗南把女孩抱出饭馆后,一道黑影就出现在他面前。
可正当他将人放在后座后,身后传来一阵狠厉的风声,有人!他下意识避开,然后迅速转身出拳,可另一只手臂被人抱着,行动受阻。
只见Morpheus箭步上前一拳打在谢宗南膀处,而谢宗南微微后退,挡下Morpheus的左拳,又一拳回击,带着呼啸的劲风,看上去两人的身手不分伯仲,可毕竟Morpheus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自然微微占上风一些。
“她怎么了?”Morpheus冷冷地问道,漆黑的眼神紧紧盯着谢宗南。
他一早就知道了齐幸最近跟这人有往来,可不涉及到安全问题,再加上齐幸也不许他跟家里汇报,因此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了,可眼下齐幸一副昏睡模样,他不可能不管。
“她喝了瓶杏花酿,醉了。”
谢宗南简单回复,随即看向Morpheus,发现对方也刚好看向他,其实他在简单与他过了几招后就发现了对方的招式不像一般人,更像是特工格斗类的招式,心里大概也就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
Morpheus看了看后座上的人,仔细闻了闻似乎是有股淡淡的酒味,“那我送她回去。”
谢宗南挑眉看了他一眼,微微放开她肩膀上的手,只见齐幸紧紧抱着谢宗南的一只手臂不愿撒手,而且睡的挺沉的。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没办法,最后是由Morpheus开车,谢宗南抱着齐幸回家的。
快要凌晨的夜晚,路上行车少些许多,很快便回到齐幸住的地方。
Morpheus拿钥匙开了门,谢宗南冷眼看着他手里的钥匙,没说什么,抱着人就往卧室里走去。
谢宗南刚到卧室门口,正打算走进去,突然转身停下,对站在卧室门口的Morpheus说:
“女孩子的房间,不能随便进。”
说完,没想到Morpheus真的停下脚步,转身去了客厅等着。
谢宗南挑了挑眉,小保镖还真听话啊。
谢宗南把门推开,因为不熟悉未开灯,而是凭借走廊的灯光照射进卧室内,再加上他黑暗中的视力极佳。
谢宗南轻轻地将女孩放在床上,可齐幸搂着他的脖子不愿放手,谢宗南只好就这这样的姿势,腾出一只手将被子掀开,替她脱了鞋,将人放在床上,温柔地将她额前的发丝撩走。
二人离得很近,他一低头就可以碰到她的额头,他将两人微微来开些距离,修长的手指轻轻按揉她皱着的眉头,温柔问道:
“是不是头疼?我去给你弄点蜂蜜水,要不要?”
“要~”
喝醉了的人格外喜欢撒娇,齐幸更是,她下意识地用脸庞蹭了蹭男人的脖子,谢宗南立马僵住,感受到女孩毛茸茸的脑袋在蹭着自己,眼眸愈发变暗,呼吸也有些慌乱。
在女孩下一步动作之前,他立刻松开齐幸,趁机将她的手拿下来放在床上,帮她把被子盖好后,走出房间。
“三分零九秒。”
坐在沙发上的Morpheus在谢宗南离开房间时无情开口道,像个只会计时的机器人一样。
谢宗南路过客厅时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随后径直走到冰箱前。
不一会,就端着杯蜂蜜水进入卧室,他走到床边,把人扶起来,握住她的肩膀,耐心地弯下腰说:
“齐幸,来喝点蜂蜜水。”
齐幸微微张开嘴,谢宗南就这么喂她喝了一些,他就这么搂着她的腰,掌心的热量透过衣衫布料传递到她细腻的皮肤上,灼热滚烫,齐幸感受到后挣扎着要躲开,嘴里含糊说道:“不喝了,不喝了。”
谢宗南见状便也停下动作,把蜂蜜水放在桌子上。
看着女孩因喝过水后泛着水光的红唇,他伸出手轻轻为她拭去,女孩的唇瓣很软,谢宗南缓缓俯下身去靠近女孩,眼睛紧紧盯着红唇,眼中的早已经掀起暗涌,可最终他微微向上。
一个轻飘飘的吻落在了女孩的眉间,一吻后,他心里想道,照顾了你一晚上,作为一个剥削的资本家,总要收点成本吧。
再次帮女孩掩好被子,在桌面上留下张便利贴便离开了卧室。
卧室门关上的前一刻,要是他回头再看一眼的话,也许就能发现床上女孩轻颤着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