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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Chapter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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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

凉爽。

水中。

自由自在。

这是一处不会被人打扰的世界,它温柔、宁静、包罗万象。

“Hush-a-bye baby on the tree top.

When the wind blows the cradle will rock.”

年轻的女子搂着怀中的幼童,一边清唱一边轻轻拍着幼童瘦小的身子。

“When the bough breaks the cradle will fall.”

“And down will come baby cradle and all.”

幼童蹭了蹭头,睁开双眼瞧着她母亲说:“妈妈,你不是说这首歌后半段是‘树枝断,摇篮掉,里面宝宝吓一跳’吗?我觉得它这意思不大好。”

母亲和蔼一笑说:“那我们换一首。”

悠扬歌声泻入清凉水流,在浮光跃金的池面上荡出鳞波——

“Fly fly little wing.

Fly beyond imagining.

The softest cloud the whitest dove.

Upon the wind of heaven’s love.”

巨大白云当空飘浮,无色清风掠过大地,这时白鸽展翅一拍,“啪”地一声腾空乍起。它身披阳光留下一道暗影,在蓝天白云下乘风而行。

“Past the planets and the stars.

Leave this lonely world of ours.”

歌声尾音在水中一滑,母亲和幼童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踪影。

清风骤停,阳光暗淡,朵朵白云忽然化作漆黑魔掌,毫不留情地遮住万里晴空。自由飞翔的白鸽失去了风的陪伴,对世间的瞬息之变感到疑惑万分。下一秒,眼前的黑暗发出嘲笑,伸出尖利魔爪闪电般迅猛地抓向白鸽的身躯,在雪白羽毛上留下一道骇人血痕。

血花明艳绽放,白鸽不再飞翔。一红一白的两朵冥花从天而降,双双落入淡蓝池水,溅起红白交融的晶莹水花。

温柔的池水接受了死亡,宁静的池水包容了动荡。它包罗万象、倒映万物,仿佛无所不有,也无所不容。

血花浸染清澈池水,白鸽尸身坠入水底。

这是一处不会被人打扰的世界——

它会被魔鬼打扰。

“Seven days……Who do you choose?”

稚嫩阴森的童声取代轻柔悠扬的歌声,如无处不在的幽灵钻入水中来到李零耳边,发出充满戏谑的提问。

池底的白色瓷砖突然碎裂塌陷,一股墨色洪流席卷而上,拖着李零的脚踝往下拉。

“七天即将结束,零点快到了。”

李零在挣扎时吐出的气泡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仰身注视那个说话的人,眼里含着愤怒、悲哀和无奈。

“——你选谁?”

八年来在脑中重复了无数次的低语再一次重现,逐渐沉入黑色深渊的李零在水中麻木地伸出双手,企图触摸头顶的最后一丝光明。

——结束吧。

人体落水的巨响在头顶“噗通”炸开,一朵鲜红欲滴的曼珠沙华在眼前盛开。地狱之花漫天飘散,在顷刻间化作滔天火海,仿佛十恶不赦的魔鬼挥舞手中权杖,从遥不可及的黑暗深处招来地狱冥火。

猩红池水和深渊鬼手被灼热赤焰瞬间撕裂,气泡声和水流声被刺眼火光驱赶地无影无踪。李零知道,这绝不是来自天堂的光明圣火,而是冲出地狱的夺命业火。

尖叫声、哭喊声、呼救声、奔跑声和爆炸声不绝于耳,各种令人绝望的刺耳喧嚣在骇人火焰中凑成一曲只有地狱里才得以听闻的死亡交响乐。它贪婪地吞噬一切希望,疯狂地撕咬一切生命,把世间活物都视为囊中之物,狞笑着俯视地上苟延残喘的蝼蚁。

一道强劲气浪向李零扑来,震得她耳膜欲裂,脑中轰鸣。

一把雪亮宝剑“哐当”坠地,似是侠客卸下了武器。

“BK-S003……”

“去吧,寻找光明吧。”

“走你的路,不用管我。”

——Escape the sorrow and the pain. And fly again.

远离悲伤和痛苦,逃离绝望和灾难,你将去往幸福的彼岸,再一次张开双翼凌空飞翔。

李零无声一笑,她觉得这一笑大概比哭还难看。

——你们都走了,还叫我怎么独活?

一望无际的火海前,几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对光而立,他们似是下一秒就要迈出脚步,视死如归地走进那足以让人灰飞烟灭的地狱之火。

忽然,他们一齐转过身来,动作僵硬得像是提线木偶一般被几双无形的魔爪操控着。

刚才那人浑身是血,嘶哑地告别说:“我走了。”

白裙女孩不成人形,颤抖着挥手说:“我走了。”

年轻女子皮开肉绽,狰狞地苦笑说:“我走了。”

语毕,三人一齐僵硬地转回身去,他们毫不畏惧地向火而行,在触碰到火舌的刹那间便化为了灰烬。

“你们回不来了。”李零怔怔地想。

又有许多个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不熟悉的;模糊的、不模糊的身影在火海前如幽灵般显形而出,嘴里或是清晰或是含糊地说着“我走了”,随后接二连三地踏入火中,仿佛是去往他们应去的归宿那般自然、果断、毫不犹豫。

——你们再也回不来了。

狂风突如其来地从李零身后凶猛俯冲,如势不可挡的汹涌海啸一般咆哮着盖过滔天赤焰,将一切喧嚣一扫而空。这风是李零心中的嘶吼,是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的嘶吼。

——快结束吧。

腥潮夜风掀起薄纱窗帘,晦暗长空闪过煞白电光,夜深人静的城市在刹那间陷入一片纯白,随即恢复如初。几秒后,头顶苍穹仿佛是一块被重锤击碎的瓷器,“哗啦”一声坠下惊人轰鸣。无数透明雨珠倒映着城市灯光,如箭似弹地打在或明或暗的玻璃窗上,再沿着光滑窗面流向大地。

桃浪在下一道雷电闪光前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地想要起身关窗,却在视线扫过病床的时候愣住了。床上白色被褥被人掀开,暖黄灯光倾泻其上,皱起几道条纹的床单上空无一人。

——李零人呢?!

桃浪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刚要迈步找人就听见卫浴门“咔哒”一声被人拧开了门把。浴室里的白光扫进房内,将一道狭长的黑影铺在地上。纤瘦高挑的身影逆光而立,使得那人的银色左瞳在暗处闪着诡异幽光。这时窗外电闪雷鸣,屋内忽的白光一闪,将门口的苍白面孔照得透亮。

“我上厕所。”李零关上门说。

“哦……吓我一跳。”

桃浪转身要去关窗,指尖还未碰到手柄就被李零喊住:“那点窗缝就留着吧。”

“好。”桃浪收回手看向她,“你又拿冷水洗脸啊,赶紧擦擦。”说着,他伸手抽了张纸递过去。

“谢谢。”李零接过纸巾,一边擦脸一边半躺回床上。

桃浪见李零什么都不问,便主动解释说:“我跟我妈和徐姨打过电话了,你就安心在这儿接着睡。”

李零瞄准垃圾桶丢出纸巾问道:“你怎么和你妈妈解释我这个情况和你打算夜不归宿的?”

桃浪盯着她的动作说:“我说我请同桌吃饭,没说你名字啊,也没说性别,就说你走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去磕到头了,然后我就把你送来这家私人医院进行治疗。因为我是你同桌嘛,而且也是我带你去吃饭的,所以出了什么事我得负责,这样也省得你家里人大晚上跑来照看了。”

“是了,”李零似笑非笑地说,“而且外面雨下得这么大,我总不能赶我的‘救命恩人’冒雨回去啊。”

桃浪刚张开嘴想要说话,李零就抢先一步说:“你反应真的很快,看过监控了吧。”

桃浪坐回沙发上,状似漫不经心地点头说:“看了。”

李零没做出任何表示,只是加深了笑意,一银一黑的两颗眼珠目不转睛地看着桃浪,似是要看穿他面部表情的每一个细节变化。

桃浪在瞬息间想过许多种可能,比方说李零等会可能会问“为什么会去看监控”、“看到什么了”、“监控有没有什么问题”等等,可这些她都没有问。

“怕吗?”

她只说了这两个字,问得真心实意,连刚刚稍许明显地笑意都尽数褪了下去。银色眼瞳寒芒毕露,李零脸上的冷峻凌厉在一瞬间冲破平日不甚熟练的礼貌微笑,近乎刺目地扎进桃浪眼底,令他无比清楚地明白这个问题所包含的内容和性质。

“怕。”桃浪干脆地说,“仍何人看到监控录像里突然少了个人肯定都会感到害怕的吧,更何况这个人几分钟前还跟我待在一块儿,是个真实存在的大活人。”

李零不置可否,静默片刻才指了指左眼说:“我问的是这个。”

桃浪失笑道:“你问的根本不是这个好不好。”

李零收敛面上冷厉,说:“但你是真的怕这个。”

“我哪有?”桃浪一脸无辜,“明明很好看啊,我就很喜欢白色的东西。”

李零面无表情地说:“这不是白色,是银色,里面还有一点点绿色和黄色,而且我刚刚开门进来的时候你明明就僵住了。”

“不是,”桃浪觉得他有必要好好解释一番,“谁不知道……你不是知道我怕鬼的吗?这都晚上九点了,你一脸严肃地背光站在门口我肯定会怕啊。再说那时候还附带闪电光效,那白光咔嚓一下照你脸上,真的贼吓人好吗?”

“喀啦”一记闪电重重砸在头顶,震得桃浪的心脏都发颤了。李零唇角一勾,眼神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发出了几声诡异的冷笑。

“卧槽你别这样笑好吗……”桃浪一阵头皮发麻,发觉李零这人的性情真的是令人难以捉摸,心道她走的哪里是什么“高冷白富美”路线,分明就是“高冷白切黑”!

病床上那位“高冷白切黑”收起笑容,抬手“啪、啪”地拍了两下床铺说:

“上来。”

本文引入了两首曲子,一首是童谣《Hush-a-bye baby》,一首是席琳·迪翁的《Fly》。

第21章 Chapter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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