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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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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枝大惊失色:“陆博!”

揭开陆博的衣裳,陆枝才知道陆博被人打过的那些伤并没有好。

看着他幼小的身躯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陆枝的心里像是被扎进了一根针。

方秋菱已经能下床走路,听见陆博晕了,拖着并不利落的身体赶过来,瘫在陆博的身边一个劲地哭。

陆枝问她知不知道是谁干的,她不回答,只是哭。

看来是不敢说。

陆枝也不勉强了,专心给陆博上药,等大夫来了她才走到一边对若娘说:“若娘,去打听打听是哪些人打了陆博。”

大夫说,陆博的手骨被打碎了,若不及时医治,将来会留下残疾。

陆枝只觉得那根针越扎越深,所以这些天陆博都是忍着痛在给她扇风,骨头碎了,他得多疼。

若娘来报,陆枝听后在冰块旁边坐了一会儿,终是站了起来。

她还是很想打人。

陆文德加上陆博一共有六个儿子,如今有三个都在陆枝院子里,一个在床上躺着昏迷不醒,两个跪在陆枝面前大气也不敢出。

一个叫陆洪,一个叫陆丰,分别是她的四弟、五弟。

刚进院那会儿,这两人还很嚣张,叫嚷着:“你一个从外面来的野女也配来管我们?”

陆枝直接给了两巴掌,一点劲没收,鼻血都打出来了,脸颊迅速红肿,火辣辣地疼。

这两位嚣张跋扈的少爷立马老实了,捂着肿出小山包的脸跪在陆枝面前哭也不敢哭。

陆枝坐在伞篷下遮荫吃水果,让两位小少爷顶着烈阳罚跪,他们两人中若有人动了想要揉腿,她立马一记眼刀投过去,人立马不敢动了,咬牙忍着膝盖传来的磨肉痛楚。

两位小少爷的娘亲听闻自己儿子受苦,气冲冲地赶来,看见儿子被打成猪头还跪着心都在疼。

杜文心:“洪儿!”

颜元香:“丰儿!”

陆洪陆丰见了娘亲立马哭起来:“娘,娘,救救我,她要杀我。”

杜文心和颜元香各自把自家儿子扶起来。

颜元香顿时破口大骂:“好你个穷苦地方来的野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了,今日这事你不给个说法,可别想过去。”

她骂起人来的模样颇有些市井泼妇的影子,相较于没仪态的颜元香,杜文心则要收敛许多,虽怒不可遏,言语上还保持着的风度:“嫡女身为嫡出长姐,竟如此残忍对待庶出胞弟,当真好狠的心。”

呵,这是在说她用身份压人恃强凌弱呢。

是又怎样呢?

陆枝不以为意,拔剑出鞘放在桌上:“敢扶者,今日断臂出我这个院门。”

她瞥了一眼两个小孩,淡淡道:“一个时辰还未到,我同意你们站起来了?”

两个小孩顿时扑通跪了下去,无论颜元香和杜文心怎么扶都摇头拒绝,怎么都不肯起来。

那一巴掌打得到现在还在疼。

他们觉得这个长姐不是会说戏言的人,如若她真要断娘亲的手臂,怕是真的做的出来。

就像打他们,说打就打,二话没说。

杜文心:“洪儿,快起来。”

颜元香:“哎,你这孩子,起来啊,怕她作甚。陆枝!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丰儿怕你至此!”

陆枝耸肩,她对来找她麻烦的向来没有好声气:“如你所见,一人挨了我一巴掌,那红肿那么明显,你眼睛瞎吗?”

“你!看我不打死你!”颜元香怒气冲冲举起手作势要打陆枝巴掌。

陆枝拿起剑直指颜元香的咽喉。

冰凉的触感让颜元香感到死亡的恐惧,她双眼睁大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几步,离开那锋利的剑尖才敢正常呼吸。

俗话说“挑软柿子捏”,颜元香看见陆枝身后唯唯诺诺的方秋菱,气焰立马嚣张起来:“好你个小贱/蹄子,竟上这告状来了,你给我过来!”

方秋菱没动。

颜元香撸起衣袖,双手叉腰:“我叫你给我过来!怎么?现在有了新靠山了硬气了?连以前的主子都不认了吗!”

原来她们之前还有这层关系。

陆枝大概能猜到个前因后果了,陆文德娶了颜元香,估计这老登对方秋菱起了色心,结果方秋菱有了孩子还把孩子生了下来,颜元香和杜文心是报团取暖的盟友,所以两人任由自己的孩子欺负陆博,不,应该不是任由,而是教唆。

既然她们两个做娘的不教自己的孩子做人,她这个长姐就勉强地代为教一教。

今日她就教何为报应,太过恃宠而骄随意欺凌他人,终有一天也是要被他人教训的。

方秋菱似乎不敢不听从,从陆枝身后走向前,陆枝抓住方秋菱的手腕。

颜元香不悦:“怎么?嫡女连我教训我的丫鬟都要管?”

陆枝:“如今她是陆博的娘亲,也是我承认的长辈,长辈受辱,我自然要管。”

“你认她做长辈,”颜元香指着方秋菱,又指着陆洪陆丰气道:“你认陆博为弟弟,那洪儿和丰儿就不是你的弟弟了?我和文心就不是你的长辈了?”

陆枝:“我若是不认,今日便不是让他们罚跪反思自己这么简单了。至于你们,我有何要认的?”

她抱胸道:“你们做娘的,心疼自己的孩子,就不知心疼他人的孩子,陆博做错了什么?要任你们打骂?”

颜元香:“他出身低贱,老爷认下他已经万幸,我们打骂奴仆有何不可?”

“够了!”陆枝喝道,拿起刀叉用力掷出,刀叉以风雷之势刺在了颜元香的发髻内,颜元香被吓得腿软,瘫倒在地。

陆枝:“时辰一到,我自会放陆洪陆丰回去,现在你们滚回自己的院子等着,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不跟你们计较,如果不然,今日二位便横着出我这院子吧。”

颜元香不敢说话,杜文心愤愤道:“嫡女真是好大的架子,我们是老爷的人,生死自是老爷来定,怎轮得到嫡女了?”

陆枝看向这个比颜元香难对付的主,笑道:“据我所知,二位为妾,未入陆家族谱。既未入族谱,便仍是贱籍,你们在我眼里与奴无异,我堂堂嫡出,想杀一两个奴有何不可?”

杜文心咬牙:“你幼时不在陆府,这身份并做不得真。”

陆枝:“我这身份乃是御史亲证,杜姨娘这是在质疑朝廷命官,可是想去大牢里住了?”

“你!”杜文心牙都咬碎了,却是不敢再说。

污蔑朝廷命官,乃是重罪,若入牢狱,她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颜元香和杜文心灰溜溜地走了。

陆枝让陆洪和陆丰跪足了一个时辰,两人在烈日的炙烤下哭了出来,太痛苦了。

以前从没有人告诉他们,欺负人是要付出代价的,经此一遭,他们是再也不敢了。

若娘提醒:“小姐,已满一个时辰。”

陆枝点点头:“嗯,去将他们带过来吧。”

陆洪陆丰自小被宠得娇贵,这么一跪,现下已经走不了路,那股子嚣张傲慢劲全然没了,在若娘的搀扶下似没有骨头地瘸着腿走,就好似街边被打断了退的流浪狗。

陆枝给他们准备了吃食和水,两人不管影响地坐在了地上,伸直着腿,一点不敢让膝盖碰到地面或曲起来。

此坐姿喝水不便,陆枝和若娘喂给他们喝:“可知错了?”

陆洪陆丰点头如捣蒜:“长姐,我们知错了。”

陆枝:“哦?错在哪了?”

陆洪:“我不该打骂陆博,害他受伤。”

陆丰:“我不该抢他银两,骂他贱奴。”

陆枝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自我反思,心中愈发气愤:“这两个女人到底教了孩子多少坏东西!”

“那如今你们该怎么做?”

陆洪:“应去求得陆博原谅,若是他不愿意原谅,我便一直求,直到他愿意原谅我为止。”

陆丰:“对对对,我也是。”

陆枝满意:“嗯,反省得不错。若娘。”

若娘拿了药膏给陆洪陆丰涂上。

陆枝:“这药利于生肌,今后望你们修养己身,待兄弟友善,若再被我知晓你们怙恶不改,我定不轻饶。”

陆洪、陆丰:“是,长姐。”

陆枝:“陆博以后都住在我这,明天应该醒了,你们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知道,长姐。”

若娘把两人送回各自的院子。

方秋菱担心道:“小姐,两位夫人怕是会将今日之事告知老爷,都是我连累了小姐。”

陆枝拉住她的手道:“跟你有何关系,都是我做的,还有你是陆博的娘,便是我的长辈,不必喊我小姐,喊我陆枝便好。”

方秋菱受宠若惊,挣扎许久却始终不敢直呼陆枝的姓名,低声问道:“那我唤枝儿可、可好?”

陆枝一愣,方秋菱不由得将头埋低,她怎就这么轻易当了真?也太得寸进尺了:“小——”

“当然好啊。”陆枝笑容灿烂如朝阳:“便这么叫吧,显得亲近。”

陆洪陆丰次日还真的来道歉了,陆博不知所措地看向陆枝,陆枝摸摸他的头说:“无妨,若是不想原谅便不原谅,无需那么懂事委屈自己。”

陆博摇摇头:“我知道都不是兄长们的错,兄长们以前都待我很好,带着我玩,给我吃糖。”

他扶起陆洪陆丰:“所以我并不怨恨兄长们。”

陆洪陆丰羞愧难当,抱着陆博大哭起来:“小博,对不起,以后我们再也不欺负你了。”

陆枝撑着下巴看着抱在一团的三兄弟心道:“果然爱比恨有用啊,陆博这孩子,真是个善良的小天使。”

听闻陆枝拒绝了秦家的三成家产,还大闹秦府,将关系闹得很僵,秦家断了给陆文德的支持。

但因当日太子亲临为陆枝解围,陆文德纵使有天大的气也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颜元香和杜文心上门告状,极近夸张地将陆枝描述得有多无礼,有多不将陆文德放在眼里。

陆文德那一直压抑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了。

他拿着家法棍,怒气冲冲地踹开了陆枝的大门:“逆女,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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